2 醉酒表白
車輛在街道上快速行駛,夜色被霓虹的五彩斑斓割裂,簡悠悠“醉眼迷離”盯着窗外不斷被甩在身後的霓虹,其實是眯着眼透過車窗,盯着坐在她旁邊座位上的于賀坤在犯愁。
他即便是坐在自己的車裏也脊背筆直,西裝和頭發絲一樣的一絲不茍,白襯衫一直扣到嗓子眼,冷白的側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冷漠安靜得像櫥窗裏的假人模特。
劇情裏說他龜毛冷漠陰沉,通過穿越後短短三天的稀少接觸,以上性格描述都是次要的,于賀坤最最難纏的是潔癖,嚴重的潔癖!
但是接下來的劇情,是她要借酒裝瘋,撲到于賀坤的身上跟他表白,不光是要表白,還要吐,吐他一身,讓他徹底炸毛厭煩,為以後白月光女主角上位,她這個替身下場奠定深厚基礎,畢竟想起來就是彌漫着嘔吐味道的表白,普通人都無法接受,于賀坤這樣的人,會直接瘋掉。
這劇情其實也不難,把人惹毛這種事情,簡悠悠最擅長了,她和她媽媽相愛相殺了這麽多年,她那些雞毛撣子笤帚杆子都是白挨的嗎?
但是簡悠悠确确實實在犯愁,因為醉酒表白這件事的前提是醉酒,對于一個從小到大根本沒有喝醉過的人來說,醉酒是什麽樣子的她只見過,真的沒體驗過。
眼見着已經上了別墅區的路,再不走劇情黃花菜要涼,今天這劇情走好了,她脖子上這大鑽石項鏈就能帶回現實世界了,她悄悄地借着車窗又照了照她在酒會衛生間給自己打的腮紅醉酒妝,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
于是,車子平緩地轉彎,駛入別墅區路段的時候,簡悠悠突然間一個惡狗撲食,半邊身子都趴在了于賀坤的身上,摟住他的脖子,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又整個人貼上去,曼妙的曲線全都挂在于賀坤的身上,把猝不及防的他直接撞歪了身子,連用手撐下車座都沒來得及,一頭就“哐”地磕在了車窗上——
簡悠悠聽着這聲似乎挺狠,劇情裏都是文字描述,說女配是半邊身子挂在于賀坤的身上,她這應該沒錯……吧。
于賀坤從嗓子裏面發出啊的一聲輕呼,前面開車的司機順着後視鏡看到這場景手一哆嗦,車轱辘在路上短暫地畫起了龍。
簡悠悠顧不得她這勁兒是不是使得有點過大,已經到了這步,就開始念臺詞。
“賀……賀總,我好像……好像違約了。”簡悠悠眼淚汪汪地擡頭,正怼上于賀坤的下巴,對上他陰沉得要殺人的視線,一噎,暗罵了一聲操,要完,她臺詞沒背好,他好像姓于!
于賀坤脖子梗着,渾身的肌肉繃緊,整個人肉眼可見地小幅度戰栗起來,看着一坨糊在自己身上的泥巴一樣看着簡悠悠,表情逐漸開裂。
簡悠悠迅速把稱呼含糊過去,繼續“借酒裝瘋”,臉在他的下颚上蹭了下,嬌嬌柔柔期期艾艾地說,“我違約了……我喜歡,喜歡了賀……”
又尼瑪叫錯了,簡悠悠索性将錯就錯,“喜歡了賀賀……”
這聲音九曲十八彎,和路上畫龍的車胎一樣,于賀坤舉着一雙無處安放的手,面色憋得紅到發紫,最後哆哆嗦嗦地按在簡悠悠的肩膀上,狠狠地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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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簡悠悠是誰?她可是單臂拎個四十五塊錢的米線砂鍋不帶抖的人,別看手臂纖瘦,但是臂力十分驚人。
她戲還沒演完呢,大鑽石項鏈啊!怎麽可能讓于賀坤把她推開了?
她胳膊上力度加重手臂扣死,于賀坤身高馬大一男人,卻因為嫌棄至極不敢随便亂碰,弓着身子車裏還有局限性,硬生生沒能掙開!
這一掙紮,兩個人挨得更近了,簡悠悠腦子飛速地想着接下來的臺詞,身上還跟于賀坤較着勁兒,但是接下來好像沒有臺詞了……哦,該吐了。
必須得吐于賀坤的身上!
于是簡悠悠手臂收攏,将于賀坤攬得更近些,但是醞釀一會,用自己的舌尖去掃口腔上膛,可是不惡心,她吐不出來!
她沒醉酒,也不暈車,晃晃悠悠的這會兒根本也不想吐!
這可怎麽辦!
于賀坤終于憋得嘴唇都開始泛青的時候,才爆出了一聲通天徹地的怒吼,“給我放開!”
放開是不可能放開的,簡悠悠實在是幹嘔不出來,腦子靈光一閃,既然吐不出,那其實讓于賀坤深刻記住并且厭惡的方法也不是沒有!
“簡悠悠!你瘋了!”于賀坤沖着簡悠悠的耳朵吼,簡悠悠索性縮了下脖子,一不做二不休,勾着他脖子上身挺直一些,一口叼住了他的唇。
于賀坤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一樣,手掌抓着簡悠悠的肩膀直接僵住,簡悠悠循着他柔軟的下唇,舌尖抵進他錯愕得微張的唇縫,如入無人之境,輕輕地掃了一圈之後,還挺詫異,于賀坤嘴唇看上去薄薄的,是男主角非常典型的所謂薄唇。
但是這麽薄的唇竟然這麽軟?
簡悠悠在自己世界也談過幾次過家家一樣短暫的戀愛,對比了一下,于賀坤的唇又軟又涼,像果凍一樣的好吸,而且好像先前酒會之後這個變态潔癖不知道是刷牙還是漱口了,口中是涼涼的薄荷味,真好親啊。
不過她也就是感嘆下,看着于賀坤要瞪出來的眼珠子和崩裂的表情,她覺得他的崩潰回憶足以被媲美吐了一身,于是這才松開了于賀坤,坐回了自己那邊,抹了抹嘴唇,觀察着于賀坤神色。
他還像個被定住的木偶一樣,眼見着就快要到別墅門口了,于賀坤得發飙,發飙了這劇情才算是圓滿完成。
只不過于賀坤似乎是人生中沒有受到過這樣劇烈的打擊,反應過來的時間有點慢,但好歹也沒耽誤事。
他保持着被拉下脖子低頭的姿勢,好一會才咔吧咔吧地把脖子轉過來,堪稱瞠目欲裂地瞪着簡悠悠,簡悠悠被他看得瘆得慌,朝後仰了仰,精致的妝容修飾了清秀寡淡的眉眼,加上剛才啃得有些泛紅的唇,她現在像吸足了水分即将綻放的花苞,只在白色的花苞上窺見了一丁點色澤,就能夠想象出盛放時候的绮麗風姿。
只可惜于賀坤現在沒有心情欣賞什麽待放的花苞,因為他是剛剛被吸飽的水分!
簡悠悠對着他滲人的視線,還有開始泛紅的眼睛有點慌,劇情裏寫的下面就是于賀坤把她攆下車,然後她一個人在黑夜中走回的別墅,要光着腳,還要把腳走破了,說實話簡悠悠心裏是拒絕的,但是這樣才符合狗血的劇情。
現在于賀坤不吭聲地盯人,簡悠悠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動了動嘴唇不知道要說什麽,索性靈機一動——昏過去了。
當然昏也不是真的昏,但是“醉酒”嘛,昏死過去不是很正常麽。
她“昏”過去之後,于賀坤還是好一會沒動靜,就在簡悠悠以為說不定她不用走回別墅的時候,突然車子停了,于賀坤卻開口,“掉頭。”
他嗓子有點啞,簡悠悠想起他那一天三遍澡的頻率,剛才那一下應該刺激得有點狠,心裏同情了他三秒鐘。
手默默地摸上了她脖子上的大鑽石,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完成了任務……
不過接下來她就同情不起來于賀坤了,因為很快她就開始同情她自己,本來都到了別墅門口,于賀坤讓司機掉頭又開出了一段距離,這才叫停了車。
簡悠悠兢兢業業地裝着醉死,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然後很快于賀坤對着她說,“下車。”
這個陰暗的小人!都到別墅門口了,竟然還專門讓司機拐出來!
簡悠悠閉着眼睛,一動不動裝王八,堅決不下車,外面好黑,雖然她不怕,但是給于賀坤留下深刻的心理陰影她已經做到了,至于腳走破什麽的,劇情裏就提了半句話,應該不重要。
不過最終她沒能僥幸逃過,于賀坤這個陰貨,見簡悠悠不下車,親自下車,繞到她這面打開了車門,居高臨下地狠狠抹了抹嘴,把嘴角都擦出了點點血絲,還啐了一口,看着自己被蹭得一片紅的襯衫領口,又看簡悠悠一半臉白一半臉紅,冷哼一聲,說道,“你還裝”
簡悠悠睫毛閃了閃,控制不住有些緊張地咽了口口水。
“下車。”于賀坤又重複了一遍,調子拔高了兩個度,很顯然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劇情裏簡悠悠是怕黑的,醉眼迷離地哀求了于賀坤好久,他還是把她扔下了,因為她犯了他的忌諱,大忌,他必須教訓她。
但是她這個冒牌的簡悠悠,是不怕黑的,而且和劇情裏面的原身犯錯的程度相比,那應該是在墳頭蹦迪和直接拿鎬子刨祖墳的區別。
向來不與人肌膚接觸的于賀坤,見她竟然還在裝死不動,被氣得快要七竅流血,絲毫形象也不顧了,嘴角還挂着血珠,就親自動手來拉簡悠悠。
簡悠悠被一雙微涼的大手捏住後頸皮從車上提溜下來的時候,手裏還緊緊抓着她脖子上的鑽石項鏈——無論如何,這玩意絕對不能丢!
作者有話要說: 簡悠悠:怎麽說呢,唇還算軟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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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大概是炸毛怪vs沒心肝。
我也來寫個追妻火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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