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悠悠!3合1

關于這段海上派對的劇情, 簡悠悠仔細地研究過, 書裏面描寫得十分華麗,簡悠悠只是在書上看看都覺得紙醉金迷,真的上了船之後, 她才知道, 什麽叫眼花缭亂。

今夜繁星漫天,連一絲風都沒有, 派對開在游輪最頂層, 四周布置的是水晶一樣的透明船頂,巨大且華麗得讓人晃眼的水晶燈從船頂的正中央垂下來, 五色光影像流動的彩綢, 緩慢地轉動, 将其中每一個人,都映照得像是開了八級濾鏡, 美輪美奂。

不過簡悠悠對于這迷離的布置和随便跟誰對視都能一見鐘情一樣的暧昧氣氛只是新奇片刻, 很快視線便被長桌上面放着的各種精致食物吸引了眼球。

人類有很多很多的**,對于美人,對于金錢, 對于各種各樣美好的珍貴的東西,但是唯獨對于美食,是最好滿足的。

簡悠悠和于賀坤上船的時候,還生怕他腿腳沒好利索,腰也不行,眼睛又淤血, 行動起來怕是要不方便。

所以在上船整個過程,她都在暗暗地用力,将于賀坤大部分的重量撐在她的身上,于賀坤也很配合,簡悠悠本來還想着,就他這樣強行裝逼的隐藏傷員,上船之後找個地方好好坐着,別随便活動,省的傷更嚴重。

但于賀坤真不愧是裝逼界的頂級人物,沒上船之前恨不得讓簡悠悠背着他,上船見到人的那一刻,他立馬不像一灘爛泥似的依靠着簡悠悠,而是直起了小腰,比小白楊都直,別說看不出受傷,要是簡悠悠不知道真相,說不定看他這樣,還會認為他很強壯。

而且今天不知道為什麽,簡悠悠覺得他腿格外的長,逆天的那種長,難道是搭配問題?

派對還沒有正式開始,簡悠悠跟着于賀坤先去船艙下層,和今天派對主人湛承見面,然後簡悠悠看着湛承眼直了片刻,被于賀坤掐了胳膊裏面最軟的肉。

簡悠悠想要報複回去,但擡起腳想起于賀坤還受着傷,就暫時放過了他。

等到湛承出了屋子,于賀坤一把甩開簡悠悠坐在椅子上,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我帶你出來,就是來丢人現眼嗎?!”于賀坤翹着二郎腿,手指在沙發上狠狠地敲,“你擦擦你嘴角的口水,眼珠子剛才快要貼湛承身上了吧,怎麽?想換金主嗎?”

簡悠悠不太理解于賀坤生氣的原因,還拱火道,“他真的是你朋友嗎?為什麽他像個小男生,你這麽成熟啊?”

湛承是個娃娃臉,但其實比于賀坤還大兩歲,身量又小,所以看上去确實不大,而且本身是個老陰逼性格,卻總是一副無害的模樣,他們圈子裏,和湛承不對付的,都私下裏叫他小白臉。

這孫子從小到大,在女孩子面前算是無往不利,人家泡妞花錢,他有時候還能掙點。

于賀坤看着簡悠悠這樣,還以為她膚淺地被湛承迷惑,氣不打一處來。

Advertisement

“我沒嫌你醜,你倒是嫌我老了?!”于賀坤指着簡悠悠,“回去就給我收拾東西滾蛋!”

簡悠悠一把抓住于賀坤手指,回頭看了一下門關着,屋子裏就他們兩個,笑眯眯地朝前湊了點,單膝跪在于賀坤坐着的沙發上,修身裙繃緊,曼妙的身材一覽無餘。

“吃醋啦?”簡悠悠抓着于賀坤的手指咬了下,于賀坤快速縮回去,推着簡悠悠的肚子,“別上我跟前,髒死了!”

“我吃醋?”于賀坤斜眼看着簡悠悠,“為你嗎?你最好找準自己的定位,你不過是……”

“我不過是你花錢買回來觀賞把玩的花瓶兒,”簡悠悠絲毫不傷自尊心地搶答,“我位置擺得很正,我屬于你啊,我看你朋友就是純好奇,我怎麽可能喜歡那種沒長開的小崽子,我最喜歡坤哥這樣英俊又成熟的男人。”

這種羞恥的話,每次簡悠悠說的時候,于賀坤都是雞皮疙瘩一身,嘴上嫌棄得要死,罵着簡悠悠,“滾蛋。”

心裏其實有點吃這一套,推着簡悠悠的力度也不太堅定。

不過好巧不巧這時候門開了,簡悠悠嘴裏“沒長開的小崽子”出現在門口,看着兩個人的姿勢其實是有些驚訝的,因為于賀坤從小是個什麽德行,湛承是最知道的。

他什麽時候讓哪個女人,這麽貼着他過?即便是于賀坤一見湛承進來了,就立刻将簡悠悠給推開了。

湛承不由得多看了簡悠悠兩眼,這一看,确實是在她臉上找到了霍皎月的痕跡,不太像,但也确實有點像,身材倒是不錯的,帶在身邊解解悶還算有點姿色。

湛承對于這種事情習以為常,他比較好奇的是于賀坤怎麽想開的,于賀坤惦記霍皎月這事兒,他們玩得好的幾個都知道,但是沒人會認為那是癡情,他們都覺得于賀坤只是沒玩開。

湛承甚至認為,他可能并不是喜歡霍皎月念念不忘,他可能就是喜歡那種類型,霍皎月确實特殊,他這麽多年沒遇見第二個那種類型,這才覺得自己非她不可。

而簡悠悠在湛承的眼裏,比于賀坤說的花瓶還不如,但是他這個人,通常是心裏再看不起,面上卻從來都能把人捧上天。

于是他在門口頓時哎喲哎喲地捂住了眼睛,誇張道,“我這進來的不是時候,耽誤事兒了,我這就出去,小嫂子你們繼續!”

如果真的是個貪慕虛榮的女孩子,聽到金主的朋友叫她嫂子,會自以為打入了他的朋友圈,然後不自量力地做蠢事。

可簡悠悠貪慕的不是虛榮,她也貪,可惜她貪的就只是錢,她一根筋,所以目标很明确,于賀坤能夠讓她把這個世界的錢帶回去,那他在簡悠悠眼中就像去他們家小店吃飯的客人一樣,是上帝。

她能在“用餐期間”把他捧到天上去。

他剛才明顯介意了她看湛承,所以簡悠悠再看向湛承的眼神和表情,又和剛才完全不一樣。

她沒有羞澀地笑着暗自得意,也沒像湛承想的那樣手足無措,而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像沒看到一樣,湊近于賀坤繼續低頭小聲說話,“坤哥,你今天腿咋這麽長啊。”

說着還要上手摸,“你受傷還翹二郎腿,你疼嗎……”

她聲音說得很低,只有兩個人能聽清,于賀坤看向湛承,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湛承看了一眼,簡悠悠垂向于賀坤的白皙後頸,嘴角不着痕跡的勾了勾。

還是個段位高的白蓮?

湛承笑嘻嘻的進來,“賀坤,去外面吧,派對開始了,今天人到得挺齊的,有兩家托我搭線,說有個項目想要跟你合作。”

于賀坤表情收斂得很嚴肅,點了點頭看向簡悠悠,“你出去。”

簡悠悠終于發現了于賀坤今天為什麽腿這麽長,他站起來還看不出,但這樣翹着腿,後腳跟快要上外面了,他墊了內增高!

腿腳不好,還墊內增高,這人可真是臭美死了!

“愣着幹什麽?”于賀坤微微皺眉,發現簡悠悠一直看着他腳,頓時把翹着的腿放下了,瞪了她一眼,“出去!”

簡悠悠十分乖地“哦”了一聲,朝着門口走出去。

屋子裏剩下湛承和于賀坤,湛承挑着一側眉看于賀坤,“怎麽樣?我早說了,你只是喜歡霍皎月那個類型而已,這個雖然差了點,感覺也不錯吧”

于賀坤皺眉,“瞎說什麽,我就是缺個經常帶出來的女伴,別說這種沒有意義的話題,你家小崽崽呢?”

“他老師帶着在外面瘋呢,”湛承說,“哎,我最近也看上了個幼兒園教師,雖然木了點,但真是和其他的不一樣,到我家就給我帶孩子,我保姆都沒事兒幹了……”

于賀坤不贊同看着湛承,“你家崽崽也不小,你也該找個踏實的定下來了,胡亂玩,對孩子影響不好,不健康的家庭成長出來的……”

“賀坤,祖宗!”湛承哎呦哎呦地搓手,“您就別說教了,您比我還小一歲呢!”

湛承知道于賀坤因為小時候家裏面人去海外的事情,性格上造成了很大影響,但是他孩子都有了,家裏産業蒸蒸日上,兩個老的現在退下去,沒人管他,他真是不打算找個什麽人定下來,自由自在不好嗎?

“崽崽他媽媽沒有找到?”于賀坤每次見面都要問,湛承抿起嘴唇,滿臉無奈,“沒有,沒有,咱們快上外面去吧,我今天是壽星,二十六歲的大壽,賀坤你可別掃興啊!”

于賀坤索性也閉嘴不說了,他自己的事情都弄不明白,湛承那烏七八糟的一堆事兒,于賀坤也管不了。

不過湛承家那崽崽,說起來有點魔幻,因為模樣實在無害,特別招女人,所以胡混得厲害,但他一直也有自己的準則,那就是和一個人在一起期間,肯定不招惹別人,分手後又大方,甚至還有人念着他的好和他做了朋友,所以一直也沒鬧出什麽大事。

但是崽崽是被人送到湛家的,說是湛承的孩子,湛承一開始以為是誰的惡作劇,但親子鑒定做了好幾遍,确認無誤就是他的孩子,湛家二老喜歡的緊,這就稀裏糊塗地多了個孩子。

至于崽崽的媽媽,一直沒有找到,湛承自己挨着個的找前任也沒找到,一直到現在,崽崽都五歲了,湛承已經變成個還算合格的奶爸了。

于賀坤跟着湛承到了派對現場,衆人對于湛承出現都表現得很激動,彩帶噴得到處都是,禮物堆到湛承的面前,湛承抱着孩子吹了蠟燭,香槟開啓的聲音碰碰作響,狂歡正式開始。

于賀坤果然是這群富二代中的異類,人家都摟着小情甜蜜,或者和誰摸兩把牌,賭的不算大,全當是情趣,而于賀坤卻是端着一杯香槟,和兩個年級稍大的男人,找了個安靜的角落,談工作。

這種爸爸年紀的人其實不應該出現在湛承的派對上,這兩個就是專程托湛承和于賀坤談合作的。

這三人和整個派對的氣氛格格不入,角落裏面像是被劃出了無形的楚河漢界,不過這倒也不算多特別,并沒有影響其他人愉快的玩樂。

湛承被一群人圍着,頭頂戴上了生日的小帽子,男男女女花蝴蝶一樣地在派對上穿梭,崽崽被湛承請來的那個幼兒園教師,也就是他下一個交往對象帶着,歡騰地到處亂竄。

簡悠悠從剛才出來,就等在長桌邊上,根據劇情,等會這裏會上演一部大戲,最開始是針對湛承帶來了那個和她穿越這個身份原本是同事的幼兒園老師,後面因為原人設拼命地撇清關系,火反倒燒到了她的身上。

原人設簡悠,自然不是這些表面姐姐妹妹,實則高級婊的女人的對手,弄得特別的丢人,而于賀坤也連帶着被她弄得很沒面子,奠定了她在後期和白月光霍皎月的對比下,被于賀坤厭棄的重要因素。

簡悠悠不是準備化解,而是準備走劇情,鬧越難看越好,這樣才能順利走完劇情,盡快拿到分手巨款回家。

果不其然,派對開始了沒多久,就有個穿着禮服,行動不太方便,卻按着胸口,跟着一個小孩子身後跑的女人朝着長桌這邊跑過來。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劇情中簡悠的同事,也是個幼兒教師,名叫方倩麗,後期和湛承有些糾葛,不過是被甩的那一個。

“崽崽,你慢點,慢點……”一大一小,在人群中穿梭,方倩麗表情戰戰兢兢,不停地和不小心撞到的人道歉。

簡悠悠看着兩個人跑過來,按照劇情,下面是小孩子拽動了桌布,蠟燭的燭臺要掉下來,方倩麗跑過來抓住,不慎撞到了一個炮灰女配的酒杯上,酒灑了炮灰女配一身,對方不依不饒,大呼小叫呼朋引伴,讓方倩麗十分下不來臺。

這算是十分普遍的撕逼劇情,窮姑娘被惡毒女配碰瓷,丢盡人的時候,帥氣英勇的男主角出場,救下了窮姑娘。

只可惜,窮姑娘不是每一次都是主角,不是主角,自然就沒有帥氣的男主角救場,花了兩個月工資買的禮服賠不起對方一個衣角,灰姑娘不是穿上了好看的衣裳,就真的能夠遇見對她鐘情的王子。

只是很多人,都想不通這個道理。

一切都照着計劃,簡悠悠嘴裏塞着小蛋糕,看着湛承的小崽子鑽進了桌布下面,拉動了一下,而方倩麗滿臉驚慌地喊道,“崽崽,危險!”

簡悠悠嘴裏還含着蛋糕,視線從發出吼聲的方倩麗看向拉着桌布從裏面鑽出的小崽子腦袋上,确确實實有個燭臺要倒下來,确實也是千鈞一發,那燭臺的蠟燭在倒了之後,直接摔掉了,然後插蠟燭的那個尖尖,正對着從桌子底下鑽出來的小孩子後腦勺。

簡悠悠知道劇情,知道方麗倩撲過來能阻止一切,可她還是下意識地伸了手,在距離小朋友後腦勺僅剩兩指的距離,一把抓住了燭臺,舉了起來,稀裏嘩啦,精致的小糕點砸了小崽子一腦袋,他還是被小碟子砸得疼了,按着腦袋賴賴唧唧地要哭。

不遠處目睹全程的湛承沖過人群跑過來,一把就從方麗倩的懷裏把孩子抱起來,按在自己肩膀上哄起來,然後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音樂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所有的視線都落在簡悠悠的身上,以及她剛才神來一筆,簡直先知一樣抓住了燭臺舉起來的手。

這場面詭異非常,簡悠悠把嘴裏的吃的咽進去,嘴角還沾着一點蛋糕,和湛承複雜的視線對視,心裏罵了一聲操。

她看到方麗倩好好地站着,并沒有撞到她身後不遠處的那個穿着紅裙子的炮灰女配,湛承沒有因為孩子受傷驚慌抱着去找船上醫生包紮,所以也沒有趁機聯合起來欺負方麗倩的炮灰女配們搞事……

劇情讓她搞砸了!

簡悠悠恨不能跺了她現在舉着燭臺的這只手,叫你欠!

舒緩的音樂再度響起,不知道是誰帶的頭,對着簡悠悠吹了個口哨,接着還有人對着她拍起了巴掌。

“太酷了,你們剛才看到了嗎,她速度快得看不清!”

“這誰啊,裙子好漂亮,好像是今年最流行的賽文私定!”

“我看到了,她剛才正在偷吃東西,抓燭臺的時候,她一只手抓,另一只手還在往嘴裏蛋糕,太可愛了……”

“謝謝你。”湛承抱着孩子,那張娃娃臉上浮現出一個十分誠懇善意的笑。

簡悠悠:……日。

她随意地揮了下還站着食物殘渣的指尖,滿心無奈地說,“沒事……快帶他去檢查下有沒有受傷吧。”

湛承立刻就帶着孩子去找船上的醫生了。

她放下燭臺,伸手抹了下嘴角,下意識地循着角落,去找于賀坤的身影,這劇情讓她搞亂了,可怎麽辦!

不過剛才和于賀坤談事情的兩個中年男人在,于賀坤卻不在了,随着音樂聲音的響起,剛才有驚無險的一幕,随着湛承把孩子抱走,迅速被衆人抛到腦後。

簡悠悠沒有看到于賀坤,站在桌邊上思索片刻,正琢磨着怎麽辦的時候,被湛承扔在原地的方麗倩猶猶豫豫地過來和簡悠悠打招呼,“悠悠,你最近……都沒有再回學校了,過的還好嗎?”

她很顯然是強打精神,剛才那一幕真是要把她吓死了,她帶着湛承的孩子,要是真的出現了什麽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簡悠悠按照劇情的話,是不能搭理方麗倩的,畢竟她要自己把自己劃入上流社會,這樣才能觸發後面被群嘲的丢人事件。

可現在她的欠爪子從源頭上把劇情扼殺在了搖籃裏,就算再不理方麗倩,也于事無補,她看方麗倩實在是吓得不輕,嘆口氣,低聲開口,“我過的不怎麽樣,伺候一個渾身都是臭毛病有錢人能過得多好?”

簡悠悠看着方麗倩看她一眼,之後臉色一白,還以為她這是有回頭是岸的趨勢,又多嘴勸了一句,“你不該來這裏的,湛承他怎麽可能是真心邀請你。”

方麗倩的劇情和主劇情只有今天這一點瓜葛,但是劇情中後期她卻因為湛承的事情挺傷心的,簡悠悠把話說得越難聽,再結合剛才湛承把孩子抱走卻沒有看她一眼的态度,希望這姑娘能看清。

方麗倩聽了她的話,果然面色難堪,咬着嘴唇含糊地說了句什麽就跑了,簡悠悠視線又落到了那個紅衣服的女炮灰那裏,琢磨着靠她自己走劇情的可能性。

但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就聽到身後傳來帶着咬牙切齒意味的質問,“過的不怎麽樣,伺候一個渾身都是臭毛病有錢人,真是委屈你了!”

簡悠悠後頸的汗毛炸立,這會的功夫,又換了一首歌,這首歌開頭十分的歡快,是個舞曲,已經有人開始在大廳中尋找舞伴跳起來,而簡悠悠頭皮麻麻地咔吧咔吧轉動脖子回頭,卻正好對上于賀坤陰沉的臉。

天天把人用嘴吹到天上,背後說一次壞話而已,就被逮了個正着,這是怎樣一種酸爽的體驗?

簡悠悠顫巍巍叫了一聲,“坤哥……”

于賀坤哼了一聲,冷冰冰地看她一眼,轉身就走,今天腿格外長,所以步子邁得特別的大,皮鞋踩在地毯上沒有聲音,卻差點把簡悠悠的心都踩碎了!

事情大條了,于賀坤本來就每天把讓她滾蛋挂嘴邊上,這次可怎麽才能哄好啊!

“坤哥……坤哥!”簡悠悠急忙跟在于賀坤的身後。

簡悠悠一直攆他攆到外面的甲板上,海風裹着淡淡的腥氣吹來,她在船邊上拉住于賀坤手臂,解釋道,“我說的不是真心話啊,坤哥,我真的過得很好,特別喜歡你,特別喜歡和你在一起!”

“我看你只是特別喜歡我的錢吧!”于賀坤表情冷漠至極,聽到剛才那樣的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就開始冒煙,呼啦地燒起來,雖然只是一個非常小的火苗,但随着他從裏面朝外走,心裏那小火苗開始呼啦呼啦地朝上燒,燒到他感覺吹着海風,自己的臉上都火辣辣的了。

尤其是在簡悠悠随口就說出什麽我喜歡你,這種話于賀坤平時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他自認從來也沒有往心裏去過,誰會信這樣随口說的話?那不是個傻子嗎!

可現在,于賀坤站在欄杆的邊上,就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所以他甩開簡悠悠的手,用最惡毒的話自保,像是遭遇危險的河豚,把自己鼓到最大,豎起尖刺!

“你這些話,留着說給你下一個金主聽吧,”于賀坤說,“你那麽想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找下一家?!”

“因為我臭毛病很多,讓你過得辛苦了,”于賀坤看着簡悠悠,笑得近乎猙獰, “你去找,随便你找!”

簡悠悠左右看了一眼,已經有人聽到聲音出來看熱鬧了,她咬了咬嘴唇,湊近于賀坤,抓他手臂,卻被他再次甩開了,動作幅度頗大,顯然是氣得狠了,“滾!別碰我!惡心不惡心!”

“我難伺候你去找別人,別在出現在我面前!”于賀坤平時就不會去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有資本任性,也有自信他今天即便是甩了這女人,州寧市也沒人敢碰!

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分明就是個撒瘋的潑婦樣子,而他這樣,僅僅就是因為簡悠悠說了那樣一句話而已。

簡悠悠有些哭笑不得,“那真就是我随口說的,我找誰啊,誰有你好啊。”誰也沒有你有錢啊!

于賀坤這一次卻不吃簡悠悠這花言巧語的一套了,“你随口說的?”

于賀坤嗤笑一聲,看向漆黑的海面,“你哪句話不都是随口說的,”他深吸兩口氣,強硬地壓下異常的心緒,皺眉捏了捏眉心,說道,“滾吧,去找個好伺候的,還等我給你介紹個嗎?”

太幼稚了,簡悠悠一直就懷疑于賀坤是不是有些精神方面的疾病,但是現在看來,他可能還伴有心智不成熟,一句話而已,他還經常把她只是個替身挂嘴邊上,結果她就說這麽一句話,他這就沒完沒了地讓她找別人。

簡悠悠索性也不顧有人圍觀了,于賀坤這樣的巨嬰心智,要是不哄好了,這次下船搞不好真要和她吹。

簡悠悠有些糟心,畢竟她劇情沒能完成,這又把于賀坤弄瘋了,這貨心眼小得令人發指。

她走到于賀坤的身邊,直接從他身後抱住他,“坤哥,我錯了,我真錯了,你別生氣,我對你說的話都是真的,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情話張口就來,看熱鬧的都被她給逗笑了,這還真心,這分明是低級渣男糊弄小白花上床的語氣。

于賀坤被糊弄了那麽多天,今天突然間耳聰目明,知道自己手裏拿的不是小餅幹,而是木頭片了。

他堪稱冷靜地推開簡悠悠,和她拉開了距離,冷漠地說,“你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子。”

簡悠悠心裏瘋狂贊同,于賀坤往大了說就只五歲,不能再大了。

但是她當然不能這時候刺激于賀坤,表情帶着讨饒的意味,央求道,“坤哥,好坤哥,我真就是一時亂說的。”

于賀坤不為所動,簡悠悠咬了咬嘴唇,聲音又軟了一些,“坤哥,那你說,到底怎麽樣你才不氣了嘛……你想怎麽樣都行好不好?”

話說到這份上,看笑話的都笑起來,一般到這時候,解決辦法不就那一個麽,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小情兒是幹什麽的都心照不宣,于賀坤鬧成這樣子,在他們眼裏看來也就是情趣。

有什麽是一炮解決不了的?

但是于賀坤五歲勉強的腦回路,還真的跟他們不一樣,看熱鬧的都準備摟着自己小情兒散了免得打攪人好事的時候,于賀坤這個棒槌,憋了半天,越想越氣越氣越讓腦子被奇奇怪怪的東西擠沒了,他極輕地笑了一聲,抿住了紅唇。

簡悠悠又湊近他一些,拉他手晃,“坤哥,進裏面去吧,你腿疼不疼,我給你揉揉啊?”

于賀坤低頭看着簡悠悠,片刻之後說道,“想讓我不生氣也行,”

簡悠悠眼睛一亮,就見他手指越過欄杆,指着黑漆漆的海面說,“跳下去。”

簡悠悠笑容卡住。

于賀坤看她這表情,眼裏笑意更冷,又說道,“跳下去,我就原諒你……再也不提讓你滾蛋的事。”

簡悠悠僵笑着,“不是吧……坤哥,你別吓我,這裏跳下去會死人的。”

于賀坤當然也不是真的想要簡悠悠跳下去,腦子得多大的包才會朝着海裏跳,這船身可不低,就算四周都有救生人員待命,可要是運氣不好,折斷胳膊腿,甚至是直接撞船身上撞死,甚至是在海面上拍昏過去嗆死,都是有可能的。

他就是想要這女人知難而退,他現在是真心實意地要和她解除什麽狗屁的合約。

簡悠悠看了一眼海面,又看于賀坤,試圖緩和,“坤哥,別這樣,底下太黑了,再說我不會游泳啊……”

看熱鬧沒來得及走的,都停住腳步,饒有興味地看着欄杆邊上說話的兩個人。

于賀坤就料到簡悠悠會這樣,甩開她的手,指着她腦門說,“把你的小心思都收起來,我不是傻子,你不是愛我愛到天崩地裂麽,真愛你就跳下去啊,跳下去我就相信你。”

他說完之後,簡悠悠表情有些僵硬,無助的表情在搖晃的的燈光下顯得有點可憐。

可于賀坤卻沒有一點觸動了,巨大的被欺騙的感覺淹沒了他,他想起他媽媽和爸爸,在移民去國外的時候,最開始也是這樣随口騙他,很快回來,會每天打電話。

一直對他說爸爸媽媽愛你,然後這麽多年不聞不問。

不知道是今夜的海風尤其的醒腦,還是于賀坤真的不是個幾歲的小孩子,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竟然又陷入了被人随口說愛的謊言裏面,這一刻只想清醒地抽身。

簡悠悠看着他朝着屋子裏走,咬了咬牙,她能感覺到,于賀坤這次真的是認真的。

劇情這一塊崩掉了,她現在回到現實世界一分錢沒有,耗費了這麽多天,她買了那麽多的镯子都沒能帶走,真要功虧一篑?

不,不能。

簡悠悠走到拉杆邊上,深呼吸一下安慰自己,不過就是跳個海,能怎麽樣?

反正這只是個夢,要是真摔死了,她頂多也就是提前回到現實!

于是,她有些粗暴地扯開了頭發上的裝飾,扔在地上,長發散落下來,飄散在海風中,蹬掉了腳上的鞋子,除掉了手上的小物件,放在甲板上,然後抓起地上的鞋子朝着于賀坤的後背扔過去。

鞋子砸在于賀坤的後背,他站定轉頭,和所有的看熱鬧表情慎重起來的人一起看向簡悠悠。

簡悠悠沖着他笑了下,無奈地攤手,“我都說了,我愛你嘛,你說要我怎樣,我就怎樣,你不信對不對?”

于賀坤看着簡悠悠的頭發在風中飛舞,遮住了她一半的臉和表情,“既然坤哥想看,那我就跳喽,可你說話要算話哦,不許再提分手。”

簡悠悠說着,利落地踩上欄杆,跨到欄杆的外面。

于賀坤邁步朝回跑,但因為腿上有傷,還穿了增高墊,慌忙跑了一步,就崴到了,跪在地上,疼得霎時間出了一層冷汗。

“悠悠!”于賀坤摔在地上爬起來,急急地喊,“你下……”

來不及了。

簡悠悠借力在欄杆外的船板上猛地一蹬,縱身一躍,像夜色中一只翩然飛舞的蝴蝶,轉瞬消失在了于賀坤的視線裏。

“簡悠!”于賀坤嘶吼出聲——

作者有話要說:于賀坤:……我覺得我自己好像在做夢,她居然真的為了證明愛我跳下去了,我的心也要跳出來了。

——

明天的更新也在淩晨。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