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不一樣的韓君平

蘇瀾宇擡眼看着韓君平,總覺着他看向自己的眼神裏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卻是克制而收斂的,叫人難以從他冷冰冰的眼神中實實在在地捕捉到東西。

“把衣服脫了。”韓君平面不改色道,蘇瀾宇流了太多汗,恐怕衣服糊在身上也不大舒服。

“阿?”

見蘇瀾宇沒有動作,韓君平直接上手開始扒他的衣服,蘇瀾宇看着眼前這位從前對自己冷冰冰的景山君,一時心裏有一點糾結。

罷了,蘇瀾宇心想,推開他顯得多做作,在美人面前赤身裸/體,他還是很情願的。

任由着韓君平将他的上半身擦幹後,身上的溫度應該是下降了一些,蘇瀾宇覺得舒爽多了,怪不好意思地朝韓君平道:“麻煩景山君了。”

“褲子也脫了。”韓君平突然道。

蘇瀾宇:“哈?”

韓君平并沒有征求蘇瀾宇同意的意思,用的都是陳述句。他說完這句話就不顧蘇瀾宇的掙紮,把他褲子也給退到了膝蓋上。

蘇瀾宇雖然一向臉皮厚,但是隐私部位沒遮沒掩地暴露在別人眼裏,還是要矜持一下的。他捂住小瀾宇,害羞道:“景山君你要做什麽?”

韓君平面不改色:“翻個面。”說完他就直接動手幫蘇瀾宇翻了個面,又圓又白的屁股撞入他的視線,韓君平盯着他屁股上那顆黑痣眯起了眼,随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蘇瀾宇偏頭看見韓君平這副表情,心想:這景山君不會是觊觎他的屁股吧?阿,如果是景山君這等美人的話,那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出賣自己的屁股。

呸呸呸,景山君怎麽可能是這種人!

韓君平也不閑着,把白紗布再一次擰幹,将蘇瀾宇的下半部分也擦了一遍。蘇瀾宇看着韓君平認真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紅了耳根。

他活了幾百歲,除卻意外到達高處時被吓的,這種心髒澎湃的感覺還從未體驗過。

韓君平替他穿好了衣服,其實蘇瀾宇也不是病得不能動了,但是美人親手幫你穿衣服,你要是拒絕,那豈不是就是辜負了對方的好意?

蘇瀾宇只覺着這裏的床很軟,韓君平也不主動開口與他說話,身子舒爽了些他便又有些乏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睡了過去。

睜眼時已經是天黑,蘇瀾宇周身的汗都發完了,這熱自然也退的差不多了。湯藥早就熬好了,不周也已經回去了。韓君平沒舍得叫醒蘇瀾宇,只能将那藥溫了又溫。

“醒了?”偌大的房間裏只點了兩盞矮燭,昏黃的燭火下,韓君平的臉好看得有些失真。

蘇瀾宇點了點頭,但視線在接觸到韓君平端過來的中藥時,就瞬間變了臉色地狂搖頭。他連忙道:“我現在覺着渾身上下無比精神,感覺已經完全好了。”

“不周說了,昆侖寒氣浸體是需要調理的,你如今不喝,日後還會再犯。”韓君平把碗口抵到他嘴邊:“喝吧。”

韓君平的嗓音是清冷的,但蘇瀾宇不知怎麽的就從中聽出了撩人的意味,再加上那張具有欺騙性意味的臉,連他手裏的湯藥看起來都是甜的了。

蘇瀾宇鬼使神差地喝了一小口,瞬間皺起了眉頭,嘴角都耷拉下來了。騙人的,簡直難喝到爆炸。

韓君平像是沒看見他臉上的表情一般,捧起那碗就往他嘴裏灌。蘇瀾宇被灌得懷疑人生,喝完後後味回苦,更是惡心到不行。

韓君平拿出一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蜜餞,将蘇瀾宇想吐的欲望又塞了回去。甜和苦中和了一下,嘴裏的味道就好了許多。

蘇瀾宇還是有些禮義廉恥的負擔的,他朝韓君平一作揖:“多謝景山君照顧,現在弟子覺得好多了,沒什麽事的話弟子就告辭了。”

給人家折騰出一堆麻煩,現在再賴在這裏,恐怕是有些不要臉了。

他剛要從床上爬起來,卻被韓君平一把又按了回去,韓君平的聲音略有些沙啞,卻是帶着十足的蠱惑性:“現在回去被風一吹,說不準又要着涼。你老實在這待着,明天我送你去上課。”

哦,既然景山君都這麽說了。蘇瀾宇又滾進被子裏,然後探出個鬧腦袋:“其實這裏的路我應該熟了,明早我自個去上課吧。”

“我也要去找一下正清師叔,順路而已。”

“哦……”

這一晚上韓君平都沒睡覺,蘇瀾宇往裏邊躺了躺,雖說兩個男人睡在一張床上難免有些擠,但是蘇瀾宇還是個十二歲孩童,又比較瘦,自然勉強不到哪裏去。

蘇瀾宇方才睡了一通,眼下精神的很,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覺。更可怕的是他每次翻身,将頭偏到韓君平那一邊的時候,總能對上對方如墨般的眼珠子。

被韓君平的眼神吓了一跳的蘇瀾宇問道:“景山君不困麽?”

韓君平搖了搖頭。

蘇瀾宇于是又翻了個身,用後背對着韓君平。這個年紀的少年果真是睡眠好,折騰了幾柱香之後,蘇瀾宇又呼呼大睡過去。

韓君平瞧着他的後腦勺發呆,過了許久,他突然坐起身子,将蘇瀾宇以一個高難度的姿勢翻了面。蘇瀾宇睡沉了,只皺了皺眉頭,沒醒。

還是臉對着自己舒坦,韓君平心想。

第二日韓君平将蘇瀾宇往食肆一放,人就跑沒了。穆餘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而秦山秦時則是又湊上來問蘇瀾宇關于景山君的事情。

蘇瀾宇沒有遮遮掩掩,但也只撿了一些該說的說,免得這幾個小孩誤會。接下來的日子上課如常,練功如常,沒什麽大事發生,蘇瀾宇幾乎感覺不到時間流逝,轉眼就過了快四年。

昆侖秘境不知出了什麽問題,說好的兩年後的宗門大比,并沒有如期舉行。衆弟子也就這般悠閑地過了快四年。

期間蘇瀾宇闖了不少禍,比如上次被薛曉曉罰抄的幾個孩子怼到偏僻的地方準備尋仇,他沒控制好力度,用着日漸恢複的功力,差點将那些孩子打殘。還好景山君及時出現,才沒釀成大禍。

這事被景山君壓了下來,而且從那之後這幾個弟子就不見了,聽穆餘說是以違背門規的理由被遣回自家了。

又比如他貪玩帶着一卧房的人偷偷跑出結界捕獵,雖說直接殺了一只二階的雪狼回來,可謂是威風了一把。可違背了門規——“不準随意殺生”。那雪狼沒害過人,蘇瀾宇回來後想想自己可能是被無聊憋出來的沖動,于是抄了些往生咒給它燒了。

原本這也是違背門規的大事,上邊卻只是罰他抄了幾遍門規,并沒有進一步的懲罰。

再比如他帶着穆餘私闖女弟子們的房舍,找許久未見的蘭兒敘敘舊,卻被管女寝的女道長抓住了。那女道長火氣實在忒大,嘴裏還嚷嚷着要将兩人打斷腿。

景山君一收到通知,急急忙忙又趕來了,這事便又被壓了下來。

景山君平常對這些事半點不上心,于是便有人猜測蘇瀾宇是他的親戚,所以他才這般護短。可話又說回來了,景山君雖說看着還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實際年齡已經一百多歲了。

這要說是親戚,也有些不切實際。別人猜歸猜,總之韓君平的總總不對勁,都讓蘇瀾宇更堅定了心裏荒謬的想法——韓君平絕對是在觊觎他的屁股。

這一日一大早,掌門就把這批弟子集合到浮光殿來,然後講了一大把沒什麽營養的話之後,開始進入正題:“因為昆侖秘境出了一點故障,所以一直沒有舉行宗門大比,我和你們蔚然師叔商量過後,決定将此屆的比拼改革一番。”

“朝廷那邊有人來報,說是山下大旱三年,顆粒無收,老百姓們鬧了這麽久饑荒,死了一大片,現下官府都壓不住了,人們開始易子而食……”掌門頓了頓,繼續道:“此番派你們前去也是磨練,帶隊的前輩會評定你們的實踐能力,來判定你有沒有轉為正式弟子的能力。”

“好了,接下來的規矩由正清與你們說。”

正清道長叨起來就沒完沒了了,蘇瀾宇聽懂了他的大致意思。說是掌門夜觀天象,這場突如其來的大旱災絕對不簡單,所以才需要他們昆侖派出山。

這些弟子們被分為三組,分別由韓君平,薛曉曉和不周帶隊。原本都是平輩來帶隊的,但是不周的徒弟被他送出昆侖,四處游學去了,于是便只得他親自上陣。

蘇瀾宇懷疑這韓君平是故意的,不但将他們卧房裏的四人都分配進了自己組裏。因為女弟子雖然人數抵不上他們三分之一,但也有參與,于是蘭兒就這麽不偏不倚地也被挑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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