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紫陽君的軟肋 帶2500鑽石加更 (2)

新上藥包紮,懷玉站在旁邊皺眉看着,見他粗手粗腳的,忍不住就道:“您能不能輕點?”

“這……已經很輕了,君上傷口深,怎麽碰都是要疼的。”

“可也不能讓他這麽疼啊!”懷玉左右看了看,“有麻沸散嗎?”

“那個不合适,用了傷腦子的。”

“那怎麽辦?”懷玉瞪眼,想了一會兒,撩開袖子就把胳膊伸到江玄瑾面前,“咬我!”

雪白的藕臂這麽大方地橫出來,江玄瑾看了旁邊一眼,黑着臉就給她按了回去:“別鬧!”

“你不疼嗎?”她皺了臉。

“還能忍。”他道,“你老實呆着別亂動就算是幫了忙了。”

懷玉無奈,只能在旁邊幹站着,正抓耳撓腮的呢,就聽見門口有人喊:“珠玑。”

珠玑是誰啊?不認識,懷玉繼續盯着大夫包紮。

“你被馬撞着耳朵了?”有人突然在她耳邊陰陰地問了一句。

“哇!”吓得原地一個起跳,李懷玉捂着心口回頭,就見陸景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和着的扇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敲在手心。

喘了口氣,她咬牙:“陸掌櫃,咱們有話不能好好說嗎?你吓人幹什麽?”

“我方才喊你,你并未搭理。”

茫然地想了想,懷玉恍然想起她好像是有個名字叫“珠玑”來着,于是連忙賠笑:“你有事嗎?”

江玄瑾冷冷擡眼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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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他的目光,陸景行頭也沒轉,盯着李懷玉就道:“與我的約定,你忘記了?”

約定?懷玉眨眨眼,“啊呀”一聲拍了拍腦門:“還真給忘了,你竟然進來了?”

“總也要看你一眼才放心。”

當着他的面都敢說這種話?江玄瑾眯眼,掃一眼白珠玑,她倒是個傻子,壓根沒覺得哪裏不對,一臉坦蕩。然而旁邊這位陸掌櫃,心懷不軌不說,随意瞥他一眼,眼神裏都帶了挑釁。

江玄瑾輕嗤,垂眸就悶哼一聲。

懷玉連忙跑回床邊問:“疼着了?”

“嗯。”長長的睫毛耷拉下來,他低應一聲,看起來脆弱得很。

懷玉轉頭就瞪大夫:“您怎麽越下手越重?”

大夫:“……”這都已經包了兩層了,方才君上都沒這麽大反應,他現在下手更輕,更不該有這麽大反應啊!

百口莫辯,大夫委屈地道:“您親自來?”

懷玉皺眉:“我又不是大夫。”

“哎,我來。”伸手把折扇往後腰一插,陸景行捋着袖口就湊上前來,“我會包紮。”

“是嗎?”懷玉放心地讓了個位置。

江玄瑾沉了臉道:“不用勞煩。”

“哎,自家人客氣什麽?”陸景行笑得滿臉和藹,湊近他些才露了兩分邪氣,“怕疼?我會輕點的。”

江玄瑾咬牙,他伸手,他就以沒受傷的手去擋,擡手落掌之間就已經過了幾招。

“別動啊!”大夫急忙喊。“這邊還沒包好,再動就散開了!”

“他不會包。”江玄瑾看向李懷玉,微微皺着眉。

懷玉一愣,湊過來看了看,沖着陸景行就翻了個白眼:“你瞎弄什麽?”

“誰瞎弄了?是他自己亂動。”陸景行輕哼,“苦肉計也不是這麽用的。”

“這苦肉計,陸掌櫃不妨來用一用。”江玄瑾道,“吩咐一聲,外頭自有人送刀來。”

“免了,陸某不齒。”

又吵?李懷玉伸手就把自個兒耳朵給堵上了,斜眼看向大夫,示意他快來救人。大夫無奈,只能頂着火雷将陸景行隔開,細細把傷口包紮好,然後提起藥箱就跑。

懷玉也沒留他,看江玄瑾傷口沒滲血了,微微松了口氣。

“陸掌櫃是打算在這裏住下?”江玄瑾冷聲問。

扇子一展,陸景行道:“住就免了,氣味兒難聞。”

那還不走?

小爺想留就留,你咬我?

眼神來往一個回合,屋子裏的氣氛有點僵硬。

李懷玉嘆了口氣:“你倆八字是不是不太合?”

“生肖也不太合。”陸景行補充。

“那可別待一屋了。”起身就推了陸景行一把。李懷玉道,“我送你出去。”

不等他反對,她一把就将人推出了廂房,飛快地跟出去關上了門。

江玄瑾沉了眼。

江深帶着乘虛和禦風好不容易找到這邊的廂房,一進門就感覺屋子裏陰沉沉的。

“怎麽了?”江深問,“不是說弟妹過來了嗎?怎麽沒瞧見人?”

江玄瑾冷聲道:“不知道。”

疑惑地嘀咕兩句,江深也沒糾纏此事,只道:“方才我過來的時候,大哥還在茶廳裏與那些人議事,看情況好像不太樂觀。”

要就聖上遇刺之事定江府的罪是不可能的,聖上也不會允許,但想讓那些個老頭子不再糾纏此事,肯定是要付出些什麽。

江玄瑾垂眸。

先帝封他紫陽君,順勢就給了他屯在紫陽的十萬兵權,只是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被允許回去紫陽接觸大軍,也算是先帝對他的防備。

先帝有遠見,信他任他,可朝中其他人未必。之前為了震懾丹陽長公主,一直沒有人對他的兵權提出異議。如今倒是個好時候,趁着機會讓他歸了兵權。分散握在幾個将軍手裏,這樣衆人就不必再如此忌憚。

算盤打得不錯,可惜他不會讓步。

除了大哥江崇,朝中兩位大将軍手裏的兵力都已經過了五萬,再讓他們分攤紫陽的兵權,幼主何安?

正想着呢,柳雲烈過來了。他神色凝重,進來就讓自己的随從留在外頭守門。

“玄瑾,你可想好了?”

迎上他的目光,江玄瑾搖頭:“你知我脾性。”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拿別的事來壓着要他低頭,不可能。

柳雲烈嘆了口氣:“你還受着重傷,這樣折騰不難受嗎?”

“無妨。”輕輕靠在枕頭上,江玄瑾道,“在此處養傷甚好,避了朝中瑣事,偷的幾分清閑。”

在廷尉衙門裏,上不得早朝,辦不得公事,對掌權之人來說應該是極為致命之事。然而面前這人竟好像完全不在意。

柳雲烈不解:“你就不怕等你傷養好。外面的天都變了?”

江玄瑾側眼,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然後道:“本君頂起來的天,它變不變得了,本君心裏清楚。”

這話說得平靜,聽在人耳裏卻是叫人一震。

他頂起來的天……可不是麽?自孝帝駕崩,這一片天就是紫陽君頂起來的,這人不争名利,不貪權勢,久而久之,大家好像都忘記了,忘記了那場勤王之戰裏,這人到底有怎般的鐵石心腸和雷霆手段。

“咦,怎麽有人在這兒守着?”門外忽然傳來個清脆的聲音,嘀嘀咕咕地道,“讓開,我要進去。”

柳雲烈回神,愣愣地扭頭看向門外。

一看見白珠玑的身影出現,他突然就笑了,喃喃道:“不對,君上同之前。已經是不一樣了。”

以前的江玄瑾刀槍不入,可他現在有了軟肋。

有了軟肋的人,總是可以拿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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