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院落中,笑聲陣陣。

大家熱情的忙碌着,空氣中彌漫着誘人的烤肉味。

明星璀璨,夏風微涼。

清泚坐在一旁,安靜的仿佛沒有她的存在。周密拿了一盤素菜過來,“喏,怎麽都不過去。”

清泚拿了一串土豆片,嘗了幾口,味道還不錯。

周密含糊地問道,“你上樓沒把程總喊下來?”

清泚擡眼看了看三樓,“沒看到。”他可能在哪裏睡覺吧。

她微微眯了眯眼,想起剛剛的情景。

“師兄,你臉上有個蟲子。”

“在哪?我看不見,你幫我趕走。”

她的心怦然一跳,他的坦然,卻讓她感到層層危險在逼近自己。

“蟲子飛走了。”

程墨陵失笑,不禁搖頭。

有時候她覺得,程墨陵的出現實在太微妙了。那種感覺她說不出來,竟有種似曾相識。

“你笑什麽?”周密問道。

清泚晃了晃手中的土豆串,“沒有啊。”

“你笑了。”

清泚無語。“我在做臉部運動。”

周密默了默,“清泚!”她突然正色地喊道她的名字,“你是不是對程總有意思?”

清泚正在嚼土豆,猛然間咬到了舌頭,她抽了一口氣,感覺到嘴裏被咬出一個泡。

“怎麽了?”

“咬到舌頭了。”清泚悲痛。

周密咯咯地笑了起來,“你肯定說假話了。”

就在這時,程墨陵出來,他走向另一邊,和雜志社的幾個男同事交流着。

清泚覺得嘴巴難受,一時間也沒有辦法,索性和周密提出先回去。

周密當然不同意,“你怎麽這樣,說好的明天走的。”

清泚皺了皺眉,“嘴巴難受。”

“我去找找,看看還有針什麽的,幫你紮了。”

“不用麻煩了。”

周密見她堅持,“那你和程總說一下吧。”

清泚擰眉,目光飄向他的位置。

程墨陵似乎是感覺她的目光,視線也轉過來,恰巧和她相視。

清泚抿着嘴角,和周密說了一句,“我去說一聲。”便向程墨陵的方向走過去。

隔壁家突然放起來煙花,夜空瞬間亮麗起來。大家齊齊看過去,不時驚呼着。

清泚只看了一眼,她站在他的面前,“師兄,我有點事要先回去了。”

又是一聲巨響。

程墨陵沒有回複他。

清泚以為他沒有聽清楚,回頭看向煙花,等待着煙花結束。

“我送你。”他的話語突然飄到她耳邊,清泚一怔,“不用了——”

程墨陵的眸子沉了下來,“這裏沒有回去的直達車,打車也不是那麽容易,你準備怎麽回去?”

清泚咬牙,沒有吭聲。

程墨陵看着她烏黑的發絲随風飄動着,剛剛還強硬的面龐慢慢的松動,“過幾天你就要去西藏了,難道一個晚上都等不及要走,在雜志社呆了一個月,對這裏的人就沒有一點感情?”

聽這話,她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了,清泚只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了。“有感情的,怎麽會沒感情呢?”

“喔——是嗎?那你對誰有感情?”程墨陵眉梢稍稍一揚。

清泚:……

她只能再次裝呆。“今晚的煙花真好看啊。”

程墨陵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幽幽的道,“人美景美。”

清泚完全風中淩亂了。

晚上,她同周密睡一個房間。

周密喝了一點酒,絮絮叨叨的,“到底是我們程總給力啊,他一勸,你就不走了。”

“哎,重色輕友的人啊。”

清泚默默不語。

入夜,山下一片安寧,大家都休息了。清泚卻越發的精神,一直到後半夜,她才入睡。

一大早她便醒了。

周密還在睡,她拿過包,輕手輕腳地下樓。

樓下公司一對情侶正在廚房弄早飯,一派溫馨。看到清泚,女孩子羞澀地笑了笑,“時間還早,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清泚抓了抓頭發,“我得回去了,幫我和大家說一聲。”

女孩有些驚訝。

清泚笑笑,“我先走了。”

女孩的男朋友問道,“你這位同事似乎不是很合群,不過和她說話又覺得她這人不錯。”

“她不是我們雜志社的員工,只是來兼職一個月。程總他們都有意将她簽到雜志社,

不過——”女孩子頓了頓,“她沒有答應。”

“是嗎,挺有個性的。”

朝陽早已升起,城市漸漸醒來。

程墨陵站在三樓,注視那個身影,越走越遠,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清泚的運氣還算好,從別墅出來沒走多久,便搭了一輛順風車。一家三口昨晚臨時要回市區。

下車時,清泚提出給車費,孩子的媽媽擺擺手,“順路而已,不用這麽客氣。”

清泚從包裏拿出一個番石榴,“這個送給小朋友。”

孩子的媽媽微微一愣,望着她淺淺一笑,“天天謝謝姐姐。”

小朋友沖着清泚直笑。

到了市區,清泚提前下車。

那夫妻倆相視一笑。

女人笑說道,“難怪墨陵上心了,原來是這麽個清麗脫俗的人兒。”

男人終于開口,“我看啊,這兩人沒少要折騰的。”

“怎麽說?”女人不解。

“不然墨陵為什麽一大早就讓我們先走,他為什麽不自己送她?”

女人恍然大悟,“難道墨陵被拒絕了。”

男人失笑,“應該不會太順利。”

不去雜志社,清泚也清閑下來。去西藏的東西她都已經準備好,現在只等着出發的日子。

在出發前一天,她接到她哥蕭清陽的電話。蕭清陽讓她替他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

“哥,你讓同學帶一個份子就好,我和新郎又不熟。”

“他是我很要好的同學,我現在不能去,你就代表我,我和他說了。”

清泚頭疼,“哥哥——”

“清泚,不說了,你大侄子今天又在學校犯錯了,你嫂子讓我去訓他呢。”

挂了電話,清泚嗷嗚了兩聲。

周六是個好日子。C市的風俗是選擇雙日子舉辦婚禮,雙日子即農歷和陽歷都是雙數。清泚今天穿了一件黑白相配的無袖連衣裙,不搶眼也不失禮。

五星級酒店大堂,新郎和新娘站在一旁迎接着賓客。

清泚走過去遞了禮金,過去和新人打招呼。新郎看着她,“你是清陽的妹妹吧?我看過你的照片。你哥哥已經和我說了。”

“恭喜,你們真是相配極了。”

“謝謝,謝謝,你哥不能來,倒是讓你來了,不錯不錯——”

清泚原本是打算和新人打了招呼就先走的,不想,新郎熱情的讓伴郎将她請進去入座。

伴郎一路溫柔,招待周全,“我是衛然的小學同學,聽他常提起你哥的名字,真是久聞大名了。”這家夥心裏暗爽,幸好你哥沒來。

清泚禮貌地和他說着話。

伴郎的事不少,可這位小學同學現在完全不想走了。幸好伴娘很負責,過來把伴郎喊走了。

清泚獨自坐在酒桌,目光輕輕地掃過大堂,百合花裝點着每一個角落,舞臺上是新人變化的結婚照,真是美極了。

她看了很久,直到有一抹身影停留在她的身後。一回頭,“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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