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程墨陵走上前,千言萬語都說不出一個字來。清泚身上套着一件寬大深色男衣,此刻的她看上去是那麽的清瘦。

程墨陵擰了擰眉。

清泚自覺有愧,心虛地解釋道,“他們上山找鄭佳了。”

夜色一陣一陣的吹來,樹葉沙沙作響。

程墨陵暗暗呼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下山。”簡短的兩個字足以說明他此刻的郁悶之極的心情。

清泚感到他在竭力地控制着他的情緒。程墨陵是個好脾氣的人,這回真的被氣的不輕。

清泚默聲地跟在他的後方。

兩人一前一後沉悶地走了幾分鐘。程墨陵的心已是百轉千回,終于他停下腳步,轉身,清泚離他幾步之遙。

烏黑一片,只有兩人手中的手電筒發出微弱的光芒。

“冷不冷?”程墨陵終于恢複了。

清泚咬咬唇角,吸了一口氣,冰冷的氣息進去五髒六腑,透心的涼,她艱難地扯了一抹笑,“師兄,對不起。”

程墨陵呼了一口氣,“沒什麽。”他的語氣一片悵然,“我心甘情願。”

好像有什麽轟然爆炸。

清泚看不清他的表情,兩人之間好像隔着厚厚的霧霾,可是她卻清晰的看到他的眸子,就像漩渦一般讓她無法別開眼。

清泚掙紮着,不斷的告誡着自己不要再看了,不要再看了。

可似乎有一個聲音高聲吶喊道:躲不掉的。躲不掉的。

“以後不要再這麽無聲無息地跑了。”程墨陵沉聲說道。

清泚垂下頭,悶悶的說道,“我讓江央給你傳消息的。”

程墨陵失效,“你不覺得等她給我消息太遲了嗎?”他看了看這森冷的樹林,“你也真是——”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

“鄭佳的事會有人來處理的。”程墨陵沉聲說道。

清泚知道他這麽說,就是已經安排好了。她擡起腳,慢慢往前,走到他的身旁。

程墨陵的眉心卻皺的越來越緊,“腿怎麽了?”

剛剛見到他太過緊張,一時間忘了疼,這會兒她才重新感覺到那股子灼痛。

程墨陵蹲下身子,“哪裏受傷了?”他一手扶住她的小腿。

清泚暗暗吸氣,“可能是腳踝扭到了。”

“我看看。”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拿過電筒一看,她的腳踝已經腫成雞蛋那麽大了。清泚看到他的側臉越加的冷峻,“師兄,沒什麽感覺的。”她想要抽回腿,被他的手禁锢住,他輕輕按了按,生怕弄疼她,才說道,“沒有傷到骨頭。”

擡首看着她的眼,“我知道很疼,你再忍忍。”

清泚揚揚嘴角,“沒事沒事。”

她這麽一說,程墨陵的臉又沉了沉。

清泚暗暗咂舌。

程墨陵扶着她站起來,背過身彎下腰,“上來。”

清泚怔愣了一瞬,踮起沒有受傷的腳,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程墨陵走的不快,清泚拿着電筒照着前方。

一路無話,只有彼此的呼吸聲輕輕浮動。清泚側着頭,餘光不由得打量着他清俊的側臉。“師兄,兩年前我在學校布告欄看過你的照片。”

“喔——”程墨陵揚了揚聲音,“學校放我的照片?寫了什麽?”

清泚輕笑一聲,“程墨陵,06屆經濟管理學院,在校期間曾擔任學院學生會主席——”她慢慢說道。

程墨陵心頭某個地方漸漸溫暖,“這個你記得倒是清楚。”

“後來有人把你參加校園十佳歌手比賽的照片都挖出來。”當時不知道迷死了多少女同學。

程墨陵看着前方的路,眼神專注,他沉吟半晌才說道,“原來你那時候就開始注意我了。”

清泚怔住,立馬不發一言了。

下山時已經是淩晨了。程墨陵的車子停在山腳下,終于上了車。

兩人皆是疲憊不堪。

程墨陵看了看時間,淩晨五點三十六分,“我去後車廂看看有沒有藥箱。”好在李昱白經常出來,藥箱是必備用品。

“有紅花油。”程墨陵拿過藥箱。

其實,清泚完全可以自己包紮,可是程墨陵根本不給她機會。

上了藥,他小心翼翼的揉着她的腳踝。紅花油的味道不是很好聞,一瞬間車子裏便彌散濃濃的味道。

程墨陵滿手的油,樣子有些滑稽。他抿着唇,認真地問道,“感覺怎麽樣?還疼嗎?”

“好多了。真的!”清泚怕他不信,特地強調了一下。

清泚遞過紙巾讓他擦擦手。

程墨陵接過,擦完手,他的臉色早已緩和下來,“我的手藝可不一般。”

清泚默默地點點,心中說道,是該給你點贊的。

“你先休息一下。我們回鎮山等他們。”程墨陵嗓音低沉。

清泚靠在椅背上,看着前方,“師兄,我們就在這裏休息一下,先不要回去。”她知道,他這一天肯定都沒有休息好。

程墨陵發動車子,“我不礙事。”他的眸光掃了一眼她的腳踝,雖然簡單的處理過了,還是要去找醫生看一看他才能放心。

見清泚側頭望着他,他淺淺一笑,伸手拿過毛毯,傾身蓋在她的肩頭,“睡一會。”

清泚嗯了一聲,眼睛卻一直睜着。

車子平穩的往前開,天色漸漸亮了,陽光撥開迷霧一點一點照射着大地。

清泚眯着眼看着窗外,許久字斟句酌道,“師兄,如果當時我和他們繼續往上走——”後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

“我也會繼續往上走,直到找到你為止。”因為疲憊他的聲音有些黯啞。

其實她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微微勾了勾嘴角,心中似乎有什麽在一點一點的溶解。

到底是累了,亦或者是放下了什麽。閉上眼睛沒有一會兒,她就這麽睡着了。

程墨陵見她歪着頭,毯子也滑落下來。他将車停在路邊,小心翼翼的幫她把椅背調低,又将毛毯掖好。

他靜靜凝視着沉睡的她,清泚的皮膚很白皙,臉上幹淨的沒有一點雜質。程墨陵擡手輕輕的将她嘴角一縷發絲放到一邊,指腹撚起發絲時,他不經意的顫了顫手。

“其實我認識你比你知道我還要早。”他喃喃的說了一句,轉過眼,繼續開車。

一個小時後,車子到了鎮上。

程墨陵将車停在鎮上一家衛生所門口。清泚還在睡,陽光透過車窗打在她的臉上,平添着溫和的暖意。

程墨陵也閉上眼休憩着。

清泚一覺醒來,脖子又酸又澀,她才發現已經到了鎮上。再回頭,程墨陵閉着眼靠在車椅上,從相遇之後,她從來沒有這麽清楚地大量過他。一直以來,她都知道他長得很好看,五官俊朗,高挺的鼻子,還有他的眼睛,清泚想到此微微恍惚了一下。

而今他的眼下清晰可見的青暗,還有——清泚眉頭皺起來,他的左臉頰有一道劃痕,表面的血液已經結痂了。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怎麽了?心疼我了?”程墨陵突然出聲,他慢慢睜開眼,對上她的眸子。

清泚尴尬地撇開臉,“到了啊。”

程墨陵坐起來,“嗯,先去醫院看看你的腳。”

他扶着她進了衛生所。這裏的條件自然比不上C市。不過給清泚檢查的醫生在當地很有名的藏醫。

“沒有扭到骨頭。我開一副藥,敷上三天,不過這幾天肯定是不能跑了。”

程墨陵點點頭,“麻煩你了。”

醫生笑笑,“小夥子你臉上的傷過來我給你處理一下。”

程墨陵不甚在意,“沒事。”

清泚皺了皺眉,“還是請大叔消一下毒吧。”她注視着那道傷痕,有五厘米那麽長,應該是被山上的樹枝劃破的。

程墨陵揚揚嘴角,“嗯,我聽你的。”

那醫生樂呵呵的笑着,“好了,小夥子不要在我面前曬恩愛了,趕緊把傷口處理一下,免得感染發炎,讓你女朋友擔心。”

清泚微窘。

程墨陵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清泚,才随醫生去處理傷口。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