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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分公司的經理姓王,是個小聰明有餘,大智慧卻拿不上臺面的人。

去年股東大會前夕岑明止恰好到C市出了一次差,回來曾同老爺子提過一句。但老爺子大手一揮,表示分公司的負責人不需要太聰明,聽得懂人話就行,要是人人都跟岑助理一樣能幹,他反而不放心。

岑明止不知道這句話裏有幾分敲打他的意味,但總之王經理平穩順遂活過了股東大會,沒有遭遇中年滑鐵盧。

硬要說起來,這位王經理其實也還是有一些過人之處的。

譬如反應很快這一項,岑明止就望其項背。

太子爺會親自來出差這事明明兩個小時前才通知到位,他愣是大刀闊斧,在飛機着陸前将特地給岑明止安排的幾場養生局全部推翻,定下了當夜C市最著名銷金窟的頂樓包間,為言喻接風洗塵。

馬屁要拍,就要拍準,王經理深谙其中道理。

這兩年言董事長身體不大行了,已經開始漸漸放權,岑明止這條路固然要走,但言喻到底才是正經的太子。

包廂裏,清一色的男孩子排隊進來,個個腰細腿長,皮膚白嫩。

言喻的喜好不是秘密,這兩年養過的無一不是這款,王經理跟個拉皮條的老鸨一樣給言喻倒酒,賠笑道:“總經理看看喜歡哪個,這兩天就讓他跟着您。”

言喻蹙眉,下意識去看坐在角落裏的岑明止。

背後音樂震天響,五光十色的燈打來打去,他竟然抱着個Ipad,目光沉靜巍然不動地在看文件。

言喻看着他鏡片後纖長交錯的睫毛,沒由來得覺得厭煩,他來出差完全就是因為岑明止,那些小男孩再漂亮又怎麽樣?岑明止就在這裏,他難道還缺床伴?

“誰讓你弄這些人來?”他對王經理說:“都出去。”

王經理一愣:“是不滿意嗎?哎呀沒關系,後面還有兩隊……”

“滾。”言喻煩道:“你也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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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經理吓了一跳,不知自己是哪裏做錯惹了他不開心,有心讨好但更怕多說多錯,只得趕緊賠罪,把那一隊伍mb也趕了出去。

而後他體貼地關上了門,包廂裏只剩下言喻和岑明止兩個人。

言喻随手開了瓶酒坐過去,看到岑明止Ipad上的畫面,是份簡歷,性別男,三十一歲,著名大學經濟管理專業畢業,工作經歷很好看,證件照上的臉端端正正,輪廓大方,五官深邃,想來真人長得會更好一點。

“這誰?” 言喻問。

岑明止滑了一下屏幕,回到簡歷開頭姓名那一行,答道:“是新招的秘書。”

“怎麽突然要招秘書?”言喻又看了兩眼下頭的自由描述欄,身高一米八四體重六十八千克,興趣愛好是慢跑和攝影。

言喻嗤笑道:“簡歷寫得什麽東西,他以為自己來選秀?

“……”岑明止沉默片刻,選擇回答前面那個問題:“陳秘書的工作量太大了,再招一個是董事長的意思。”

“就這一個?沒有其他人了?”言喻自然而然摟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去翻Ipad。

果然不止這一個,前頭還有幾份簡。言喻翻到第一頁,是名女性,三十六歲,已婚,履歷也非常漂亮:“這個不是挺好?”

“這次招的秘書主要負責對外接觸的工作,”岑明止說,“對女性會比較辛苦。”

他說的比較慰委婉,岑明止從不歧視女性,只是招這個秘書的本意就是為了替他分擔許多外出行程和應酬的問題,可能需要大量加班,對有家庭的女性來說确實不太合适。

言喻又往後翻了一頁:“那這個呢?名校畢業,助理經驗三年……行了別看了,就他了。”

“……”

岑明止頓了頓,言喻翻到的是個二十五歲的小男生,本科名校,眉清目秀,微笑的嘴角邊有一個酒窩。

資歷是幾個選項裏最差的,但臉是言喻會喜歡的款。

岑明止很想按一按跳動的太陽穴。

如果按照言喻的喜好來選人,那招不招這個秘書将會變得毫無意義,甚至招進來反而可能給自己添加工作量。

他如今除了公司的事情,還要負責照顧言喻的私事,像個私人保姆,已經足夠心力交瘁,再加這一個,怕是真的忙不過來。

言喻沒給他機會反駁,抽走他的Ipad後咬他耳朵:“讓你好好陪我,你就知道工作?別看了,陪我唱會歌。”

其實坐飛機過來已經很累,但言喻抱着一點心思,沒拒絕王經理安排的這項活動。

“我不會。”岑明止說:“你唱吧,或者叫幾個人進來陪你。”

言喻卻摘了他的眼鏡,親他的眼尾道:“不要別人,我唱給你聽。“

岑明止:“……”

言喻放開他去點歌,岑明止揉了揉眉心,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興致突發。

言喻翻過五花八門的界面,點了一首Eason的《陀飛輪》。

岑明止第一次聽他唱歌。言喻慣常出入這些場所,但向來是別人陪他玩,偶爾岑明止去接他,也只看過他和那些陪玩的男孩子打情罵俏,不曾聽他開口唱過。

旋律的調子走得很慢,言喻坐在高腳凳上,兩條長腿一曲一伸,話筒握在手中。

這樣的姿勢令他看起來很有魅力。

“過去十八歲,沒戴表,不過有時間;

夠我,沒有後顧,野性貪玩;

霎眼廿七歲,時日無多方不敢偷懶;

宏願縱未了,奮鬥總不太晚;

然後突然今秋;

望望身邊,應該有,已盡有……”

言喻嗓音略低,很适合唱這樣抒情緩慢的粵語歌,看着他的目光裏有難言的專注,唇間娓娓唱出:

“勞力是無止境;

活着多好,不需要,靠物證;

也不以高薪,高職,高級品,搏尊敬;

就算搏到,伯爵那地位,和蕭邦的隽永;

賣了任性,日拼夜拼,忘掉了為甚麽高興……”

是唱給他聽吧?

這有一點可笑,岑明止并非多麽在意物質的人。言喻大概不能理解,因他不曾有一無所有的十八歲,也就不知道一無所有的人對生活的要求可以低到什麽程度,不能理解岑明止在工作上的專注和投入到底是為了什麽。

他也和世俗一樣,以為岑明止是為了錢。

言喻唱完一曲,見他面色平淡,不太滿意,坐回來捏他的臉:“特地給你唱的,有沒有感想?”

岑明止垂着眼,擋開他湊上來的腦袋:“明天還要去分公司開會,早點回去吧。”

“你這個人……”言喻說:“你知不知道別人求我唱一首時是什麽态度?”

岑明止無奈笑了笑,又不是明星,那些人哪有誰是真心想聽你唱歌,不過都是拍你馬屁罷了。

“全世界就你能讓我心甘情願拿熱臉貼,還怎麽貼都貼不熱。”言喻被他笑得興意闌珊,按着他的唇狠狠親了一口:“回酒店,今晚就幹服你。”

得知言喻要跟來,岑明止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他精力旺盛,身邊總是不能缺人,床伴割韭菜似的一茬一茬。今晚王經理介紹的幾個男孩子風塵氣太重不得他心,岑明止便知自己逃不過,索性順從他,在浴室裏跪着替他口了一次,希望他能少折騰自己一回。

言喻想得倒是與他不一樣,他俯視着岑明止被熱水打濕的頭發,薄弱的睫毛,含住陰莖的唇,因為跪地的疼痛而略顯蒼白的臉,都讓他興奮得難以自持,很快射了一次在岑明止嘴裏。

“每次在外面,你就特別聽話。”他将人拉起來在花灑下接吻,逼迫岑明止把他的精液吞下去,也不介意與他分享味道,手在岑明止身上四處點火:“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岑明止想,不過是因為你沒有在這個房間裏抱過別人罷了。

他被言喻裹着浴巾擦幹了抱去床上,言喻興致很好,難得花了點時間替他做了擴張。手指裹着潤滑劑緩慢進出,感受到岑明止的戰栗,又去舔他乳頭,把兩邊都舔硬,再用舌尖繞着打圈。

言喻的牙關不輕不重地磨,岑明止皺眉問:“不進來嗎?”

言喻呼吸一滞,當即折起他的一條腿疊在胸前,陰莖頂着送進去,一舉頂到最深處。

而後又低頭去尋岑明止的唇:“今天怎麽這麽騷?”

岑明止沒有回答,只是淺淺地回應他的吻,言喻勾住他主動伸出來的舌頭反複舔弄,将岑明止嘴角舔濕,短促分開,又纏在一起。

他望着岑明止近在眼前的臉,身下緩慢進出,頻率也與親吻一樣溫柔。

這樣溫順乖從的岑明止令他無端有些緊張,還有些期待,想要發洩的欲望反而褪去了許多,心中更多的是想要和這個人貼在一起,肢體交纏,不分你我。

這很溫暖。

“喜歡我在外面幹你?”言喻蹂躏夠了唇,又去含他的鼻尖,最後到眼睛,在眼皮上反複親吻:“舒服嗎?”

“嗯。”岑明止閉着眼短促回答。

直到言喻越進越深,岑明止有些吃不消,推着他濕漉的鬓角,說:“言喻,輕一點……”

“哪裏輕一點?”言喻抱着他的後背坐直身體,讓他坐在自己身上,雙手端着他,迫使兩具身體嚴絲縫合地貼好,岑明止被他托得颠簸,話也沒力氣再說。

言喻太熟悉他了,熟悉他所有的敏感,快而密集的頂撞使他潰不成軍,眼裏泛起情欲的漲紅,言喻吻去那其中的一點水光,又問了一次:“哪裏輕一點?”

“……”岑明止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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