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對戰巨象村
·挨打·
花花從沒想過陸昊天會留下,他一直覺得自己才是問題的中心。
看着花花的傻樣,劉一澤說道:“老陸是個很有主見、也有野心的人。如今世界的游戲規則對他來說如魚得水。現在木沙村剛打退了巨象村的襲擊,而他也在其中立了大功,之後要進入管理層是很容易的事情。木沙村作為一個權力單位雖小,但是發展前景卻是極好的。如果經營好了,成為黑色森林這片區域的當權者不成問題。”
花花聽得目瞪口呆,這些他從來沒考慮過。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是很快他就發現,劉一澤說的是對的。陸昊天的确有那樣的野心。
于是剛剛打起精神的花花又蔫了,垂着腦袋坐在那裏,像一株缺水的小野花。
“怎麽了這是?”陸昊天一身機油味地走過來,踢了下花花的腳,說道,“去給哥拿點水來。”
花花擡頭,幽怨地看了陸昊天一眼,然後抿着嘴走了。
陸昊天被看得莫名其妙,轉頭問劉一澤:“他這是吃錯藥了?”
劉一澤笑了笑,說道:“我只是告訴他,你不會跟我們一起走。”
陸昊天聽了一愣,一時間神情複雜,沒反駁也沒承認,就那麽擰着眉毛沉思着。
花花很快就取了水回來。把水遞給陸昊天後,他說道:“我回去樹屋一下。”然後就走了。
陸昊天端着水看着花花的背影,半晌嘆了口氣,咕嚕嚕喝了幾口水,一抹嘴巴又鑽回了房車底下。
這一整天就這麽過去了,他們這裏這麽大的動靜,自然瞞不了人。但是一整天也沒有人過來看過,就是有人路過,也是遠遠的,等要走過了的時候,才會從眼縫裏瞥來不太友好的一眼。
傍晚的時候,花花回來了。花花換了身衣裳,背着一個大包,鼓鼓囊囊的;他低着頭,但劉一澤還是看到了他左邊額角鼓起的一個包,破了點皮,周圍的皮膚有些紅。
劉一澤皺眉,起身走到花花跟前,擒着他的下巴讓他擡頭,問道:“誰打的?”
花花的情緒比之前還低落,聞言只是搖搖頭:“沒關系。劉哥,陸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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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一澤看了花花兩秒,然後扭頭,叫道:“老陸。花花找你。”
陸昊天從車底爬出來,身上的背心已經被油花成了迷彩,連臉上都沾了不少油。
陸昊天走過來,看到花花的打扮,再看到花花的額頭,皺眉道:“你腦袋怎麽回事?”
花花還是搖頭,把包放到地上,說道:“我們住的樹屋被征用作了靈堂,說是要擺放這次死掉的那些獸人的牌位。所以我就把東西——”
“我問你腦袋怎麽回事。”陸昊天扯掉手上的線手套,語氣中的怒火呼之欲出,“哪個王八蛋打的?”
花花還是搖頭,說道:“一點小傷。”
“別他媽廢話。誰打的!”陸昊天暴躁地吼道。
花花的胸膛急劇起伏,顯然他的情緒并不如表現得那麽平靜。像是終于抵到了爆發點,花花握緊了拳頭,擡頭看着陸昊天,一股腦說道:“是木沙村的人打的,可你知道了又怎樣?去報仇?你現在能跟他們反目嗎?我們走了後就剩你一個人,你都還沒站穩腳跟呢就跟村裏人結仇,你的宏圖大志還要不要了!”
陸昊天被他吼愣住,随即心裏五味雜陳——他剛才還以為花花是濫好心犯了,要忍氣吞聲。卻沒想到花花竟然是在為他考慮。
花花一通吼完,像是把心裏憋了一天的委屈開了個口子,收不住了。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花花覺得丢臉,低着頭把腦袋快要埋進了胸口,聲音卻管不住,一抽一抽的別提多委屈了。
白成皓聽到動靜出來,見狀一頭霧水,看向劉一澤。劉一澤沖他搖搖頭,兩人就在一邊當背景板。
“行了,別哭了。”陸昊天翻了個白眼,說道:“誰說我要留下了?”
花花一愣,擡頭瞪大了眼睛盯着陸昊天。他雙眼還濕漉漉的,整個人抽噎着抖着,樣子有些滑稽,但卻無端端惹人心疼。
花花哽咽道:“陸哥你,你要跟我們一起走?”
“怎麽,不行啊?”陸昊天挑眉。
花花愣住,随即破涕為笑,一下子撲到了陸昊天身上,抱着陸昊天又哭又笑:“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嗚嗚嗚……”
“卧槽,鼻涕!”陸昊天伸手掰着花花的腦袋,崩潰地大叫,“別蹭了,全是鼻涕!”
花花不撒手,情緒還在發洩中。陸昊天無法,只好任由他折騰,等到花花終于冷靜了些,陸昊天幹淨自己胸口都濕透了。
花花後知後覺地有些臉紅,跟陸昊天說道:“那個,陸哥我明天給你洗幹淨。”
陸昊天拿眼睛白他:“還洗什麽,直接扔了。現在你說說吧,腦袋怎麽回事?”
花花嘟哝道:“被一群小孩拿石頭扔的。”
陸昊天氣不打一處來:“一群小屁孩都能欺負你,你個廢物點心,明天開始給我跑步、鍛煉!”
花花一點不排斥,點頭笑道:“嗯!我會努力的!”
他這麽乖,倒是陸昊天有些不習慣了,色厲內荏道:“笑個屁,把臉洗洗,滾去做晚飯。”
“是,長官!”花花徹底回血,屁颠兒跑上了房車拿食材去了。
花花走後,劉一澤跟白成皓都盯着陸昊天。陸昊天被盯得渾身不自在,瞪回去:“幹嘛啊?”
白成皓笑得暧昧,視線在放車上溜了一圈。
陸昊天立馬明白過來,揮蒼蠅似地擺手道:“去去去,瞎想什麽呢?”
白成皓聳聳肩:“我什麽都沒說。”
陸昊天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劉一澤這時候笑了,說道:“我倒有些意外,你居然會跟我們走。”
陸昊天哼了一聲,靠在一邊的桌子上,說道:“你跟花花說的那什麽我的‘宏圖大志’?”
劉一澤重新窩回躺椅裏,反問道:“難道不是?”
“是,也不是。”陸昊天笑了一聲,說道,“我的确一開始想留下,至少在這裏待個一年半載,熟悉一下這個世界的局勢。但是昨天回來後,我改變主意了。”
陸昊天邪氣一笑,眼中是志在必得的火焰:“你之前說,蟲族的強大基因其實存在于每個人的身體裏。雖然巨象村的那個進化種的方法太極端,但是那也是一種可能——進化。比起玩政治、權勢,‘單兵兵王’對我來說更有吸引力。”陸昊天站直了身體,伸了個懶腰說道,“好了,今天就弄到這吧。明天我把車也開過來,老劉你跟那耿雲秋說說,把我的車的能源系統也換一套。”
劉一澤爽快應下了:“好。”
“我上去洗個澡,浴室能用吧?”陸昊天問白成皓。
白成皓點頭:“能,不過暫時沒熱水。”
“有水就行。”陸昊天一轉身,上房車去了。
白成皓趕緊補了一句:“讓花花把冰箱裏的雞蛋都拿出來弄了,放太久了。”
“知道了,白管家。”陸昊天揮了下手,鑽進了車裏。
白成皓收回視線,看向躺在椅子裏的劉一澤,笑道:“老師,開心嗎?”
“唔,還不賴。”劉一澤懶懶勾着嘴角,答道。
就在幾個月前,他甚至連白成皓都視為累贅,現在卻會為陸昊天的留下而開心。當真是“世事無常”啊。
白成皓坐在躺椅的腳凳上,手随意搭上劉一澤的腳踝,說道:“車頂的菜園裏的菜都長勢不錯,不過也不夠我們幾個人吃。明天我搭把手,把陸哥的車也改成房車吧,車頂也架上菜園。”
陸昊天的那輛烏尼莫克也挺大,兩個人住完全不成問題。而且有他們的房車在,陸昊天的車子改裝就不用太細致,基本的生活起居就可以了——這樣就不用讓他們來打擾自己跟老師的私人空間了。
劉一澤并不知道白成皓的算盤,但也贊同白成皓的話:“那我問雲兒要個設計圖。”
白成皓挑眉——好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老師,耿雲秋多大了?”白成皓問道。
“如果是普遍意義的年紀,那可大了。不過蟲族會休眠,一次休眠算一次新生,我們都是按照這個年紀來的。”劉一澤邊擺弄着手機,邊說道,“按他說過的一些信息推測的話,他最近的一次休眠在安全巢建立初期之前,保守估計他應該有一百多歲了吧。”
白成皓:“……”
原來還是口老陳醋。
劉一澤腳尖一歪,鞋頭靠在白成皓的大腿上,笑道:“如果你吃醋,我就叫他老耿。”
白成皓從善如流道:“嗯。”又說道,“老師,我給你按按腿吧。”
劉一澤奇怪地看着白成皓:“我躺了一天。”
“那一定躺累了。”白成皓說着,開始脫劉一澤的鞋子。
劉一澤哭笑不得,由得他去:“随便你。”
白成皓将劉一澤的鞋襪脫去,又将劉一澤的褲腿細細挽了起來,露出緊實的小腿來;劉一澤的皮膚總是很清爽,而且白皙無暇,每次看到他的身體,白成皓總是不由自主地聯想到大理石的雕像。
白成皓把劉一澤的腳擡起踩在自己腿上,然後把自己的手指搓熱了,這才摸上劉一澤的小腿;從腳背到腳踝、到小腿肚,一寸寸仔細地揉捏過去。
“力道重嗎?”白成皓擡頭問道。
“很舒服。”劉一澤惬意地彎着嘴角,像是一只吃飽喝足後、曬着太陽的貓。
白成皓笑了,低頭按得越發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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