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腐海

·K01·

白成皓感覺到了劉一澤情緒的低落，他伸手拉住了劉一澤的手, 笑了。

白成皓：“這的确可能是蟲族的目的, 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說, 它恐怕很難實現。因為老師, 現在的主動權在我們手裏。”

劉一澤微愣, 挑眉示意白成皓繼續說。

白成皓：“如果這兩個實驗都是蟲族做的。那麽就巨象村進化種的實驗進度來看, 那個進化藥劑根本就稱不上成功，甚至半成品都算不上。但是耿雲秋手裏卻有相當完善的進化藥劑配方，甚至還有一個完美的成品。”

完美的成品？

劉一澤疑惑，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麽, 慢慢瞪大了眼睛。

白成皓笑容溫柔，點頭道：“沒錯，就是我。”

劉一澤輾轉安全巢20次的經歷, 既然是耿雲秋有意為之, 那麽劉一澤的每一個半身的選擇, 恐怕也不是什麽無奈之舉。

白成皓想：耿雲秋應該是早就開始了關于獸人進化、或者說蟲族和獸人基因融合的實驗。不過他的做法更大膽——直接用蟲皇力量。之所以讓劉一澤輾轉20次，除了劉一澤本身精神力恢複的原因, 恐怕還有半身沒有達到耿雲秋預想值的原因——直到這一次。

而白成皓本身，大概就是耿雲秋做的最完美的半身容器，于是耿雲秋豪賭了一場：所以白成皓沒有失去人格，所以唯獨這次半身跟蟲皇之間的吸引是相互的，所以白成皓跟劉一澤的相愛那麽順其自然、水到渠成，所以……劉一澤會為了蟲皇從未嘗過的愛情而願意割舍自己的力量。

這一切看似順理成章，但恐怕都在耿雲秋的算計中, 至少耿雲秋應該計算出了這種可能。

耿雲秋想要一個完美的獸人進化體，他真實的目的或許是他說的為了對抗蟲族，或許是什麽不為人知的東西。而無論白成皓他們知不知道這件事，他們現在的選擇也只能相信耿雲秋。

真是個聰明得讓人喜歡不起來的家夥。

劉一澤表情不愉，淡淡說道：“見到他，我一定會揍他一頓。”

白成皓感受到了劉一澤的怒火，也跟着輕笑了起來：“這個我倒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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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成皓直覺耿雲秋對他們并沒什麽惡意，但是這種天才瘋子型的人，誰也說不準會再做出什麽。

白成皓暫時撇開耿雲秋的心機，繼續說眼前：“現在我們可以判斷，蟲族那邊在進化藥劑方面的研究，不盡人意。不過就這裏的實驗來看，他們對同化實驗倒要成熟許多。可一時半會應該也無法作用到人的身上，畢竟要說精神力，人比甲蟲的精神力複雜且強太多了。

所以在單兵戰力方面，我有自信，我會比他們任何一個蟲族都強大。再加上如今我也可以算是一名蟲皇，到時候就算蟲皇歸一，歸的到底是誰還不一定。”

白成皓的眼神冷厲，充滿自信和萌芽的野心。那是一個男人對力量的渴望而迸發出的火光。但是下一秒，白成皓的眼神又變得溫柔，他伸手捧着劉一澤的臉，說道：“所以，老師不用擔心。我會努力地變強的。”

劉一澤凝視着白成皓的眼，然後他輕聲笑道：“真是可靠。”

“嘿嘿。”聽了劉一澤的誇獎，白成皓露出開心的傻笑，又突然記起了什麽，跟劉一澤喜滋滋地報告道，“對了老師，我真的長了層鐵皮出來！”

劉一澤詫異，也來了點興趣：“變來看看。”

白成皓聞言立刻答應，跑到實驗室外面的客廳變成了獸形。他身上的槍傷已經痊愈，但是體型的驟變還是讓傷口撕裂了。那兩道細細蜿蜒的血色在銀色的皮膚上格外顯眼。

劉一澤微微皺眉，走過去拍了拍巨獸的肚皮。銀色巨獸就乖乖趴在了地上。劉一澤湊到他傷口邊看了看，然後突然伸出舌頭去舔舐傷口，就像是獸類清理自己的傷口一般。

巨獸的身體一顫，微微回過頭，那雙湛藍的獸眼一動不動地盯着劉一澤，像是在看一副漂亮的畫卷、又像是在看一盤美味的食物。

劉一澤舔了好一會，直到巨獸的傷口愈合，他才稍微退開了一點。他的嘴唇和下巴上都沾上了血跡，茹毛飲血，卻有一種野蠻的美感。

安靜匍匐的巨獸這時候動了，他湊過頭來，用粉色的舌頭輕輕卷走了劉一澤臉上的血跡。

被舔了個幹淨的劉一澤沉默兩秒，然後抹了把臉：“……口水。”

巨獸的喉嚨裏發出低笑，又低下頭，用巨大的腦袋輕輕蹭着劉一澤的身體。

劉一澤無奈，伸手抱住巨獸的腦袋，用力摸了幾下。手下的觸感不是以往的毛絨絨，這讓劉一澤有些不适應，他摸完之後，嘀咕道：“好奇怪的觸感。”

巨獸擡起頭看着他，有些忐忑：“摸着不舒服？”

“倒不是。”劉一澤笑了，“摸起來有些涼，但很快就暖了。而且感覺比看上去的要軟很多。阿白，你能自行改變你皮膚的堅硬度嗎？”

白成皓猶豫了一下，說道：“應該可以。因為一開始我是中了兩槍的，不過那時候情緒很激動，想着要防禦，所以皮膚突然就變得堅硬了起來……唔，我再試試。”

“好。”劉一澤說着就退了開去。

巨獸站了起來。雖然這個地下室很大，但對比他的體型來說，還是顯得有些逼仄了。好在他也不需要施展的空間。他就那麽靜靜伫立在那裏，表情猙獰，像是在盯着一個并不存在的敵人。

不過幾秒的時間，劉一澤就看到巨獸銀色的皮膚起了變化，它變得越發暗啞，像是一塊被時間封鎖了鋒芒的盾牌，能吞噬任何照在它身上的光亮。

劉一澤忍不住上前去，他伸出手輕輕摸了一下。冰冷的、堅硬的，而且還在關節處留出了一些空隙。這讓巨獸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機械猛獸。

“真厲害。”劉一澤由衷嘆道。

巨獸回過頭，他喘息着，都沒來得及得意，就身形一晃，龐大的身體急劇縮水。

劉一澤只感覺到眼前一空，然後低頭就看到地上多了一只機械虎崽。依舊圓頭圓腦的三頭身，不過卻不再是毛茸茸的了，直接從毛團子變成了鐵團子。

變小了的鐵團子皮膚顏色更暗了些，像是偏暗的銀灰色；而且關節銜接處的縫隙更明顯了，這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機械玩具；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也比以前更加通透，在這樣暗色的皮膚承托下，顯得格外水靈好看。

劉一澤的眉毛一挑，只覺得剛才失去真皮手爐的遺憾立刻被治愈了。他走過去，伸手戳了下鐵團子的屁股，殼是硬的，但一戳會陷下去，就像是裹了一層焦糖硬殼的布丁。

手感真不錯。

劉一澤把鐵團子抱起來，捏着那個厚實不少的圓耳朵，問道：“很累？”

完全不知道自家老師get了新玩法的鐵團子擡起頭，奶聲奶氣道：“唔，有些餓。”

劉一澤充滿父性光輝地笑了：“那咱們上去吃點東西吧。”

劉一澤跟白成皓回到地面的時候，花花已經換好了衣裳，懷裏抱着只紅毛兔子玩偶，正坐在一邊的地上，看着陸昊天清點烏尼莫克的損失。

劉一澤走過去，花花一眼就看到了大變樣的鐵團子，頓時瞪大了眼睛：“白哥……真是機器貓啊？”

劉一澤失笑，說道：“他的皮膚異化了，金屬異能的具象化。現在有些餓。你呢？恢複過來了？”

劉一澤說着，視線掃了花花的裆部一眼。花花大感尴尬，支支吾吾點了下頭，抱着毛兔子就往卡車那邊走去，邊說道：“那我去給白哥弄些吃的。你們也餓了吧，我多做些，反正都要到中午了。”

花花剛走，陸昊天就過來了。他一身灰土和機油，只看了白成皓一眼，似乎一點不好奇，只一個勁兒地暗自神傷：“哎，裏邊廚房的微波爐壞了，浴室的淋浴頭也斷了。東西砸得亂七八糟的，啧，太糟心了。”

劉一澤指了指單強他們那邊的兩輛車：“換一個？還有輛裝甲呢。”

“我都看過了，就一個殼結實，裏頭都沒什麽玩意兒，不如我這車住着舒服呢。再說了，修複的一些零件比較精細，還需要一些電路連接的東西，那兩輛車裏屁都沒有，能源系統我看了下，比我們的糙了山路十八彎。”陸昊天十分嫌棄地說道。

劉一澤笑了，他想了一下說道：“那你去地下室找找吧。那裏是單強的秘-密基地，他們之前應該就這樣陰過不少人，地下室裏的東西可豐富了。”

陸昊天眼睛一亮，立刻問道：“具體位置？”

“坐那只大甲蟲下去就行了。”

“酷啊～”

陸昊天跟個毛孩子似地撲進地下了。等到花花的飯都做好了，在坑邊叫了幾聲，陸昊天才回來。他還不是空手而歸的，手裏提着一個鐵皮箱子。

“找着什麽了？”劉一澤問了一句。

陸昊天表情有些激動，他揮了揮手，示意劉一澤他們上車。

幾人上了卡車，陸昊天把餐桌上的菜盤往一邊挪了些，然後将箱子放上去，神秘兮兮地看了幾人一眼，才慢慢打開。

這是個保溫箱，一打開，就有汩汩的白色冷氣湧出來。等到冷氣散去，就看到保溫箱裏頭躺着六七支試管，每一個試管上面都貼有标簽，每一個标簽上的內容都不一樣。

而其中一個标簽卻格外醒目，因為他們都知道——K01。

作者有話要說： ————————

謝謝【暖魚】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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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負能量】

在微博看到代孕合法化的新聞，以及少數、卻很多點贊的聖母評論。

一開始氣到發抖，又惡心到生理上的反胃，然後是紮入心髒的恐懼——因為發出言論的喉舌，它的聲音來自國家的大腦。

黑暗并非只屬于歷史的犄角，它一直存在，且還在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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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無關的老生常談】

可愛的妹兒們。歲月靜好，但也不要忘了陽光背後還有黑暗。

希望咱們善良的同時保持冷靜，永遠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不要被激情蒙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