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已是晌午過後。
林餘嬌緩緩睜開眼,仍覺眼皮子有些重,身子酸乏不已。
昨日熬到幾近天明,最後都忘了她是如何睡着的。
一覺醒來,屋內一片靜極,也不知顧庭是何時離開的。
林餘嬌喚了香葶進來伺候,她輕手輕腳地将床幔拉開,暖融融的日光就這樣湧進來,刺得林餘嬌眯起杏眸,過了一會兒才适應。
今兒是大年初一,難得的雪後初晴的好天氣。
林餘嬌心底的陰霾也被陽光驅散了許多,昨夜試年庚一輸再輸的憋屈無奈,還有想起林餘逸時的着急焦躁,也都隐隐沉澱了下去。
“姑娘餓了麽?”香葶溫着臉色,輕聲細語地說着話。
林餘嬌搖搖頭,昨夜吃了許多消夜巧果,如今都還未完全消食。
林餘嬌讓香葶扶着她起來,手撐着,卻發覺她的枕邊多了個挑金線錦紅小袋,裏頭不知裝了什麽,顯得有棱有角。
“這是......?”林餘嬌濃密的鴉睫眨了下,在嫩白的臉上投出兩道月牙影兒,很是好看。
香葶的唇角微微抿了抿,有些不太待見地說道:“姑娘,這是殿下留給你的......說是給你的壓歲錢。”
林餘嬌恍惚了一下,蔥白似的指尖在那錦紅小袋的緞面上撫過,光亮柔順,能摸到裏邊硬邦邦的金銀锞子。
是因為昨夜她說她沒有銀錢,所以才特意給她送了這些麽......
林餘嬌心中微動,卻揉了揉疲倦的眉心,語氣輕淡地說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要壓歲錢做什麽。”
香葶素來不喜歡顧庭,所以努了努嘴,顯然也是同意林餘嬌的說法,但還是勸了一句,“姑娘,銀錢這種東西,不要白不要,雖然不知道他安的是什麽心,但姑娘留着傍身,還是好的。”
林餘嬌責怪地看了她一眼,又擔憂地看了看門外,“都說過你許多回了,這兒比不得從前在外頭無拘無束,須得謹言慎行。”
“姑娘,奴婢省得的,只是香苈現在不在這兒,所以才......”香葶委屈的咬了咬唇,又有些懊惱實在管不住自個兒這張嘴,才總惹得姑娘不高興。
“罷了,不說這些。”林餘嬌小臉瑩白如玉,浮起些若有所思的神情。
思考了一會兒,她才吩咐道:“你去通知廚房,準備些甜杏仁,待會兒我便過去。”
昨夜顧庭雖說她的年糕難吃,卻吃了個底朝天,說明他是個口是心非的,實則對她做的吃食很是喜歡。
林餘嬌的廚藝,只算勉勉強強,未曾被誇過。
但各花入各眼,指不定顧庭就喜歡她做的這一口呢?
林餘嬌想,既然他喜歡,那她便投其所好,多給他做些吃食。
他吃得美了,也能惦念着她的好,早些将她的弟弟救出來。
太子府的廚房有好幾個,分做不同的吃食,譬如有油腥味的在一處,只處理瓜果蔬菜的又在另一處。
林餘嬌今日去的,是單獨做點心的廚房,她不喜歡身上沾着油膩或是葷腥的味道,唯有做些甜點,身上清爽幹淨,還有股子香甜的味道。
她昨晚聽顧庭咳了幾聲,便想着給他做一道杏酪,能滋補肺經,止咳平喘。
杏仁的皮不好去,還是從前她診治過的一位廚子教她将用熱水将杏仁浸泡少許時辰,再加一撮爐灰,就可以等水涼了之後,慢慢将杏仁的皮捏去了。
林餘嬌十指纖纖,不沾陽春水,往常即便下廚,這些洗涮的活兒也是交給香葶的。
但這回不一樣,為了讨好顧庭,就像那回做鞋子一般,都得她親自動手,才顯得有誠意。
冬日的清水寒冷沁骨,林餘嬌才伸了個指尖進去,就凍得身子顫了一下,立刻縮了回來。
香葶捧過裝杏仁的缽子,小聲道:“姑娘,還是讓奴婢來吧。”
林餘嬌淡淡的目光不經意掃了一圈廚房裏其他看似在做事實則一直留意着她這邊動靜的下人們,咬着唇搖了搖頭,“給我,我來。”
香葶沒轍,只好還給林餘嬌。
眼睜睜瞧着林餘嬌一雙玉手在冷水中捏着杏仁的皮,漸漸凍得泛紅。
好容易将杏仁的皮全捏完了,香葶忙過來用熱帕子替林餘嬌焐着手指,眼眶泛紅,“姑娘,疼不疼?”
“無妨。”林餘嬌抿起唇角,瞥了眼四周的下人。
苦肉計,總歸是有有些用處的。
将指尖重新焐熱了,林餘嬌又往缽子裏倒了些清水,将杏仁和着這些清水一塊磨碎,似磨豆腐一般。
全碾成了泡在漿汁裏的一團,再倒進絹袋裏将杏仁渣全過濾了,只留下了潔白如奶,細膩如玉的杏仁汁。
林餘嬌将這些杏仁汁全倒進了鍋裏去煮,沸騰後再盛出來,放在小碗裏。
她吩咐着廚房的人,等她遣香苈過來傳信的時候,再上鍋蒸。
這杏酪要趁熱的時候撒上一把冰糖細粉吃,顧庭晚上才來,所以不能現在就蒸熱了,那到了晚上就涼了。
林餘嬌在廚房這邊收拾好,回到屋子裏的時候,發覺香苈也才從外邊回來。
她側眸看着香苈,眉目如雪襯得身後冰雪初融的景兒也遜色了幾分,“怎的走得滿頭大汗?仔細被冷風一吹,要着涼了。”
林餘嬌時常這樣和風細雨般關心香苈,溫聲軟語的,聽得人心口都熨帖柔軟。
香苈也不例外,她雖眼紅羨慕林餘嬌得緊,卻也喜歡林餘嬌這樣的溫和脾性,知道她自個兒是學不來的,只能暗自嘆息。
香苈上前一步,将一封燙金的信遞到林餘嬌跟前,“姑娘,有人給你送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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