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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 阿玉, ”孟柏心裏酸酸地看着他。“我以後再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了, 那些會傷害你的符紙, 就在剛才全都已經被我扔到了隔壁的枯井裏了, 對了,今天白天的養魂香對你有用嗎?我看看你的傷口怎麽樣了?”

白玉聽到她的話, 低頭擡起自己的手,孟柏看到他衣服上的洞, 這才又想起來自己該給他買新衣裳了, 沒想到才短短兩天的時間, 買的兩件都穿壞了。

她小心地拉過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腿上,輕輕折起衣袖, 露出他今日被燙傷的位置,因為夜晚的燭光暗, 她只好湊近些看。

“阿玉, 我感覺你的傷口是不是已經淡了很多了?”她看了一會兒,擡頭得有些驚喜地對他道。

白玉在她低頭湊近的時候,就感受到她的呼吸淺淺地噴灑在自己的手腕上,有種說不出來的癢, 直達心底, 令他忍不住抿起了唇,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孟柏飽滿的額頭和翹挺的鼻翼,她擡頭的瞬間,他忙錯開了視線。

孟柏已經習慣了得不到他的回答, 反正這樣一般她就當做默認了,看完了被符紙燙傷的位置,突然又想到了之前他為了誣陷狗子的時候自己抓傷的手背,是在另一只手上,便拉起了他的另一只手看看,結果驚喜地發現,上面原本還有的指甲印已經消失了。

她驚喜地擡頭:“阿玉,看來那個香真的有用,你看這裏已經好多了。”

白玉視線往自己的手背上看了一眼,又看了一下孟柏的眼睛,心口一陣悸動,又迅速閃躲開,另一只手忍不住撫上自己心口的位置。

孟柏還以為他是哪裏不舒服,便關切地湊過去:“阿玉你怎麽了,這裏不舒服嗎?”

白玉見孟柏湊近,感受到她身上微熱的屬于人類的氣溫,心口的悸動越發強烈,喉嚨滑動了一下,忍不住往後仰了仰,視線一秒也不敢和白玉對視:“沒。”

看到他似乎有些緊張的樣子,孟柏才意識到自己在異世界,女人做出這種舉動對于男孩子來說算是耍流氓了,于是趕緊避嫌地後退了些:“對不起啊,我突然湊這麽近,只是因為擔心你,并沒有要輕薄你的意思。”

白玉立刻看向他,擡起手擺了擺,有幾分結巴地道:“不……不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啦,我只是想尊重你。”孟柏沒看出來他是在害羞,因為他說話總是這樣困難,像是結巴一樣,她輕輕地笑了笑,便将這個話題揭了過去。

孟柏再次握住他的手腕,看到那只手上面露出來的燙傷,想到了白天周白告訴自己的鬼也會痛的話,心裏越發愧疚,但是那個香一天也只能用一次,不然她真的很想再給他點一根治愈一下。

在內疚的驅動下,她忍不住擡手輕輕在傷口的邊緣撫摸了一下,難過地問道:“還疼嗎?”

白玉感受到了孟柏心裏的難過,一方面他為自己能讓她擔憂而開心,另一方面又希望她快點開心起來,于是輕輕搖了搖頭:“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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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柏不相信他的話,自從看到他受這麽重的傷都能面不改色之後,她就就不相信他的話了,畢竟……當時都冒煙了,想想自己被烙鐵燙一下的感覺都要疼得頭皮發麻了,他竟然仿佛無事發生一樣。

她已經想到了,他孤獨一鬼被關在這座破宅子裏八百年,時間太過久遠,不僅讓他忘記了說話,甚至是怎麽去做表情也忘了?因為在這裏,就算他哭,他說他疼,也不會有人來理他^

想到這裏,她更加心疼了。

“真的對不起……”孟柏又說了一次。

白玉看着孟柏似乎還沉浸在內疚當中,終于有些看不過去,便伸手把孟柏壓在了床上,給她蓋好了被子。

老實說剛才孟柏雙肩被他按住的時候,她的腦子裏确實慌亂了一瞬,在那一剎那她的腦海裏出現了很多不能過審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甚至她連自己要不要反抗都想過了,結果白玉給她蓋上了被子……

漲紅着臉和白玉對視了一眼。

好尴尬,還是趕緊閉上眼睛假裝無事發生。

白玉還以為她還會說些什麽才睡,沒想到她那麽配合地閉上了眼睛,略欣慰地拍了拍孟柏的被子,也在他身側躺下,看起來是閉上了眼睛,但實際上确是在用耳朵觀察着孟柏的每一個呼吸,是醒着,還是熟睡。

鬼是無法睡覺也沒有睡覺的,自從孟柏來之後,他每天晚上都是聽着孟柏的呼吸來打發時間,在人類眼中無聊至極的東西,對他而言,卻是八百多年來的每一個夜晚中,最富有趣味的事情了。

孟柏漸漸入了夢鄉。

而住在在鎮上的周白,見天徹底黑了後,卻反常地翻身起床了。

她準備好了自己的家夥,最後掏出一只千紙鶴,對着千紙鶴施了一個術法,千紙鶴先是在原地盤旋了兩圈,便詭異地朝着窗外飛去。

縱身一躍,就從二樓落到地上,打了個滾便安然無恙地站了起來,行動迅速地追着那只千紙鶴往郊外去。

周白約莫追了十來分鐘,忽然覺得這條路怎麽有點眼熟,仔細辨認了一下,猛然想起來,這不是去那座鬼宅的路嗎?

那幾個鬼怎麽會往那裏去?

又跑了一會兒,她突然感受到了前方的鬼氣,便立馬往上一跳,伸手抓住了千紙鶴,落到地上便伏低身體躲在了一顆樹後,全程竟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她細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發現這裏正是那座鬼宅外面,而她追蹤的那三個鬼,竟然就這樣停留在鬼宅外徘徊不去。

她略作思考,見到前方還有草叢,便悄無聲息地往前接近,想聽聽那幾個鬼到底打算幹什麽。

一走過去,她們果然在說話,她側耳凝神去聽。

“……我們到底該怎麽辦啊,鎮上的人說有個女人和鬼冥婚了,得了三萬兩白銀,按道理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她,而她應該是為了錢去除鬼,咱們之前的錢不是被那些該死的山賊搶了,該死,當時我們光顧着打人,忘了搶回我們的錢了,可是為什麽到了現在她還不出來?難道,這個鬼竟然連她也解決不掉?還有,為什麽她當時沒有理我們,還裝作不認識我們的樣子?難道……”

念叨着不停的是那個受過傷的外貌看起來只有十七八的年輕男鬼。

“哎呀,你別說了,”這下開口的是那個小鬼的爹爹,“沈致,你都在這裏念叨了半天了,念得我煩死了,你說是不是,糖糖?”

被叫沈致的男鬼不滿地道:“哎湯秋曼,這就是你對我這個前輩說話的态度?你可別忘了我比你大兩百多歲呢,論輩分,你得叫我一聲祖宗!”

“你年長又怎麽樣,是我們先遇上的她,還是我一手……”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旁邊的小鬼開口打斷。

“爹爹,我們在這裏叫了半天,她都不理我們,你說,孟孟她是不是不想要我們了……”

這帶着哭腔的話一出,一時間沒有人再說話,過了一會兒,那小鬼的爹爹才開口道:“怎麽會,孟姐姐是跟你一起長大的,你難道不相信她嗎,她什麽時候丢掉過你?”

糖糖想了想,道:“我相信她。”

沈致看着這一幕,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去試試吧,好歹我也有兩百多年的鬼齡了,能力還是比你們大一些的。”

湯秋曼道:“可是你前幾天神魂才受了傷……”

“沒什麽大礙的,不管怎麽樣,我們也不能放任她在裏面不管吧,至少……要把她叫出來,問問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說着他運起法力,使勁朝裏面撞了一下,碰到結界的瞬間,被強力的結界彈開摔倒在地上。

宅子裏床上的白玉仿佛感受到了什麽,緊閉的雙眼一下睜開,他先是偏頭看了看孟柏,知道此時她早就已經睡熟了,他不想打擾她的睡眠,于是又閉上了眼睛,但很快外面又傳來了一陣動靜。

這讓他感覺有些憤怒,雖然理論上孟柏是感受不到這種動靜的,但是這還是覺得那些人打擾到了她的睡眠。

随後他化作了一陣暗淡的藍光,悄無聲息地就穿透牆飄了出去,到了門口,一看到又是那三個想要跟他搶孟柏的鬼,頓時怒氣湧起,周身黑氣漫湧。

在不遠處的周白明顯感受到宅子的怨氣與殺氣瞬間增加了好幾倍。

三個鬼頓時恐懼地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不過随後他們想起來這個鬼是被封印在裏面的,便也不再怕,沈致站到了最前面,大聲喊道:“喂!裏面的那個醜八怪!我勸你最好快點把我們的孟孟還給我們,不然……”

說道這裏,他想到自己又打不過人家,孟柏也不一定打得過,于是只好重重地哼了一聲,以表示我有在認真的威脅。

他們本以為說完這句話,在裏面的惡鬼不管怎麽樣也應該會和他們理論兩句,但萬萬沒想到,白玉在聽他們說道“我們的孟孟”這句話時,怒氣值瞬間飙升到了頂點,宅院仿佛瞬間被恐怖的怨氣給籠罩,遠遠地看着就叫人心底發寒。

他一巴掌拍在了結界上,轟地一聲響,周白明顯地感覺到這座宅子的結界晃動了一下,仿佛危房一般,随時可能會徹底倒塌。

他死死地盯着外面,身上帶着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煞氣,用嘶啞,難聽,僵硬的聲音對外一字一句地宣告着:

“她——是——我——的!”

外面的情況處在焦灼之中,而躺在床上的孟柏此時已經身處夢境。

這個世界正下着大雨,她看到他的靈魂癡癡地仰着頭站在圓陣中心,目光空洞地望着烏黑的天空,仿佛變成了一棵樹一般一動不動,任由雨水從他的靈魂穿過又落入地上。

泥水和他的靈魂,仿佛融為了一體。

作者有話要說:  來遲了嗚嗚嗚抱歉大家~

話說今天評論區裏說的婊裏婊氣的男主聽起來好有意思呀,我安排上了!感謝在2020-02-21 23:53:25~2020-02-23 00:30: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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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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