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萬小六帶着柴刀哼着小調，來到撿到萬莫非的山溝溝裏。

今天的山溝裏怎麽感覺涼飕飕的，萬小六打了個寒顫，天上大太陽，怎麽覺得有寒意？心裏嘀咕着，不會有什麽事吧。硬着頭皮往柴掉的地方去。

果然不太對勁，這邊的草叢都被打亂了，萬小六停住，不敢往裏走了，柴是小，命是大啊，為了一捆柴，可別把小命給丢了。

正準備轉身的萬小六只感覺一陣冷風吹響自己，一瞬間，一把亮铮铮的、冰涼涼的刀就架在脖子上。

萬小六能感覺到自己在發抖，這個世界，殺死一個自己就像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特別還是這樣的山溝溝裏，被殺了也不會被人發現，動物肯定能發現的，最後只會落個屍骨無存。如來佛祖，觀音大士，耶稣上帝，我萬小六不想死啊，求求你們救救我，阿門，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萬小六閉着眼睛不停的默念着。

“你是誰？來做什麽？說，不說殺了你。”低沉的男音從萬小六耳邊傳來。

萬小六緩過神來，睜開眼睛，慢慢磚頭向聲源看去。

“不準回頭，說，你是誰？來做什麽？”

萬小六心裏快速的盤算着。

“我是萬家村的，來砍柴的。”據實以報吧，說不定能躲過一劫。

“不準動，我問，你回答，要是敢說假話，我手中的劍可是不會留情的。”

“你這樣刀架在我脖子上，我緊張，緊張就不會說話了，能不能不要用刀駕着，讓我坐下來，我腿發軟。你問的我知道的都說。”萬小六受不了這樣刀架在脖子上的說話方式。

“不準耍花樣。去那邊。”持刀人跟着萬小六到旁邊的大石頭上，看着萬小六坐下，也做到萬小六的對面，劍随手插在土裏。

萬小六這才看清楚他的樣子，身上的衣服已經分不清顏色了，劃了一道道，頭發遮蓋着臉，露出的眼睛，透着滿滿的疲憊，看着這個人，萬小六心裏有了底，這個應該是尋找萬莫非的！再看看周圍，應該沒人了。

“你叫什麽名字？”

“萬小六。”

“來這裏做什麽？”

“砍柴。”

“經常來？”

“偶爾來。”

“最近有沒有來過這裏？”

“沒有。”

“最後一次來是什麽時候？是哪天？”

“不記得了，好多天了。”萬小六已經肯定了，絕對是來找萬莫非的。這人這麽多天還沒有放棄尋找萬莫非，孤身一人的，看來像個忠仆。

“你別給我刷花樣，快說！”地裏的劍被拔出又對着萬小六。

“我說的都是實話。”萬小六白了他一眼，自己赤裸裸的欺騙，也只有自己知道，甩個白眼以表自己清白。

“那你最近有沒有聽說過這邊有人受傷了？”萬小六很明顯感覺到他在說“受傷”的時候頓了一下。

“這個好像真沒有，這邊基本就我來，我就前幾天看到那邊有血色，別的都不知道。”萬小六眨着五黒的大眼睛看着他。

“在哪？”疲憊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在那邊，我帶你去看。不過，你別拿着刀對着我了，好吧？”

“少羅嗦，快走。”嘴上雖然生硬，但是劍收回了劍鞘裏，拎在手上。

“喏，你看，就那，我的柴刀從山上掉下來了，就找過來，看到那有血跡。”萬小六已經不害怕了，指着撿到萬莫非的地方看着他。他閃亮的眼睛，看到這麽多血，又低沉了下去。

“別的還有沒有什麽發現？”

“沒有了，我就看到這邊的血跡，當時還是比較紅的，還吓我一跳，這幾天沒下雨，這個都幹了。”

他突然對着血跡跪在茅草上。萬小六看着他一顫一顫的身體，沒有緣由的就同情他起來，自己是不是該告訴他事實？

“喂，你別這樣，你有話好說嘛。”真見不得男人的眼淚，“你要找人嗎？看這個血跡都黑了，人或許走了呢？你別這樣，再找找嘛！”

“啊！”他仰頭對天吼起來。

萬小六被這個突然狀況搞懵了，只是愣愣的看着他，靜靜地等他停歇下來。

他久久地抱頭抽泣着，那聲音的壓抑、悲切、憤怒，感染着沉默的萬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