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陸清嘉他們接了電話來到警局後,看到的是安導演和一群小混混互相攀咬的畫面。

“警察同志,我壓根不知道這回事,他是不是無照倒賣成人用品跟我沒關系啊。這都是一場誤會,這年頭這些東西有啥難買的?X寶上批發一大堆,要啥有啥,我何苦想不開找他們,這些人可都是有案底的啊。”

“放你媽的屁!”混混一口唾沫啐過來:“X寶上你能找品種尺碼這麽齊全的?孫砸你可以過河拆橋,但是不能質疑老子的貨源。”

“老子號稱行走百貨櫃的外號是浪得虛名的?哥幾個混這片這麽多年,就靠口碑吃飯呢,孫賊你屁眼兒一張就想造謠,信不信兄弟讓你個破劇組混不下去?”

“嘴巴給我放幹淨點!”一旁的警察重重往桌上一拍,警告混混道:“在警局裏恐吓威脅是吧?你有能耐再說一遍?”

混混立馬慫了,換了副嘴臉,讪笑道:“警察同志,真不關我們的事啊。”

“咱哥兒幾個也就走街串巷做點小買賣,倒騰點不常見的東西混點稀飯錢,您最多只能說咱無照經營,但牽扯不上啥大罪吧?”

“都是這孫砸,讓他手下人給我磨了好幾天,說是一般成人用品店的貨色太普通不夠刺激,他們劇組看不上。”

“非磨着我給帶些市面上還沒出來的新貨,而且也不知道他們這個黃片劇組倒騰什麽重口味,您看看那些東西的尺寸,男人穿都夠了。”

“我進貨的時候媽的供貨商還以為我喝酒配多了頭孢,把自己給整廢了今後只得當插座給變态了,我拿貨出門的時候都聽到他們編歌詞笑話我來着,要不是這孫賊給錢多,又死皮賴臉的求,哪個大老爺們兒丢這份兒人?”

“結果場面當時你們也看到了?哦這會兒想着一推二五六,我拉開衣服的時候這傻逼攝像頭都差點怼我JJ上那興奮勁,老子要是個真空穿風衣的露陰癖,看了他當時的表情都不敢拉拉鏈,整個一變态啊。”

“警察同志,生活所迫啊,要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打死不做這變态的生意。”

這混混嘴皮子挺利索,叨叨叨的三兩下把自己這邊交代完畢。

警察們聽了有好幾個借着喝水的掩飾出去了,有那比較穩重的,也費了不少力才憋住笑。

混混這邊基本上算是交代清楚了,跟另一邊的所謂‘交涉人’——也就是小偷玩家的口供也對的上。

安導演死死的瞪着小偷玩家,低聲喝罵:“這他媽怎麽回事?別跟我說你他媽折騰這麽多天,就是為了拿這套耍我。”

小偷玩家也一副火大的樣子:“不然咋地?不然你還想咋地?”

“我演瘾君子就還非得為了你的破電影去吸毒?去找人買貨?你他媽怎麽拍胸脯打包票的?說這裏不會有人管,多的是人吸,可現在咱在哪兒?”

“姓安的老子告訴你,還好你爹我聰明,你不就是想拍地下交易的張力和刺激嗎?老子同樣的效果搭好了,之前那氣氛鏡頭都不錯吧?你他媽後期一P成片不就出來了嗎?”

“可算老子有主見沒聽你的,不然拍你個破電影我還得搭上一輩子。”

“你瞪,你他媽再瞪,你敢說這會兒不是我的功勞?要真按你的去做,咱倆也別想着打電話找人來撈了,就等着坐牢吧。”

這會兒人都在警局了,安導演自然說什麽都是理虧。

只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繼色狼扮演者後,又一個演員跟他耍花招。

誠然因為對方不聽指揮,這會兒他面臨被捕遭遇的時候逃過一劫,但為了電影可是不行的,畢竟如果不真槍實幹,怎麽能把那些東西引出來?

導演心裏暗下決定,出去後就換人,把不聽話的換掉,大不了找真正的瘾君子來演。

正琢磨着就聽到警察的問話:“嘀咕什麽?不準交頭接耳。老實交代,買這些東西做什麽?”

安導演自知這會兒人物證俱在,像剛才那樣一個勁推卸肯定是沒用了,不然警察刨根究底,小偷扮演者要是繃不住把自己的話交代了,自己電影也就別想拍了。

便幹脆一咬牙承認了買那些東西,反正這年頭買點成人道具又不犯法。

“警察同志,是我讓人買的,我這也是羞于啓齒。沒別的意思,就買了當電影拍攝道具而已。”

警察看了看之前的口供,盯着他:“知道你們在拍電影,備案了嗎?班底正規嗎?拍攝什麽題材?”

“一般要用到這些東西的,可不是普通電影吧?”

“拍攝人員怎麽來的?有女性成員嗎?成年了嗎?是否自願?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對女性有迫害嫌疑。即便拍攝人員都已成年且自願參與,你也涉嫌制造傳播淫穢視頻。”

安導演連忙擺手:“沒有啊,警察同志。我們是正規劇組,真的不存在迫害女性。”

話音剛落,還沒開始解釋小偷玩家就幫腔道:“對啊,那些道具是導演自己要用的。”

此話一出,整個審訊室裏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安導演的眼神除了看變态的獵奇還有微妙的敬意。

畢竟那些道具衣服,可不是一般二般的重口。

安導演聞言整個人幾乎被打懵了,僵硬轉頭看向小偷玩家。

小偷玩家聳聳肩道:“不然為嘛都是男性尺寸?你們比劃一下就知道全是導演能穿的。”

說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其實我早就有點懷疑導演借着電影之便滿足自己的癖好。”

“先前他還要求咱們劇組人員騷擾男性呢,不信警察同志您翻攝像機,應該還有記錄。”

“看到他臉上的傷沒,就是沖進廁所偷拍人家尿尿被打的。關鍵這孫子慫,自己不敢幹,只喜歡拍,然後讓演員沖鋒陷陣耍流氓,幹丢人的事。”

“嗨,你們看他剛剛瞪我的樣子,肯定打着出去就把我炒了的主意,那我當然也不伺候他了,先說好這裏面可跟我沒關系啊,我頂多被迫買點不好意思的東西而已。”

一副已經對劇組毫無期待,急切脫身的樣子。

這突如其來的背叛和甩鍋都把安導演打傻了。

別說警察,一旁的混混都是懵的,尤其之前出貨被怼褲裆拍的混混,連忙捂住自己下半身。

頭皮發麻的看着安導演:“你媽的,原來真的是個變态,老子當時就覺得不對,差點被你那猥瑣樣兒吓出陰影,合着真的是拍老子小兄弟。”

說着氣憤不過想打人,只是被喝止住了。

不過警察自然沒有在攝像機裏面找出小偷玩家說的視頻,但根據助理交代,應該導演房間裏還留着存檔。

陸清嘉一行來到警局看到的就是這麽個場景。

安導演見了陸清嘉,立馬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兄弟,快,快撈我出去。”

陸清嘉手裏拿着手機正在通話的樣子,看着安導演面露失望:“我沒想到你耽誤整個劇組的進度,是去幹這個了。導演,您這是何苦呢?”

安導演以為這家夥是怕被連累,所有裝作不知情。

以他的性格,當然是我不好你也別想好。

可他滿心指望的電影,進度已經到這份上了,鬼又不等人,他不能被關局子裏。

姓陸的小白臉是唯一有那本事撈他的人,他不敢得罪,也只得忍了對方裝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白蓮樣。

果然,陸清嘉很配合警察的詢問,倒也一再表示他們劇組真的沒有違法,頂多是導演有着不為人知的性癖,以公謀私而已,算得上失德但還談不上犯法。

陸清嘉道:“我們劇組所有人都在這裏了,也歡迎警察同志去片場調查。”

他溝通态度良好,警察們倒也和顏悅色,只不過就目前的口供來看,還是得做進一步的調查,确認沒有違法事件。

因此在這期間,安導演暫時還得扣留,等調查結束才能釋放。

安導演都要崩潰了:“都配合調查了,咋還不放人呢?”

“說了我這是正規劇組,沒有制造傳播淫穢,您查歸查好歹放我回去工作啊?”

小偷玩家一旁涼涼道:“對啊,咱們劇組唯一不正經的就是導演跟女主角亂搞男女關系了,其他都挺好。”

導演知道這小子蓄意報複,恨聲道:“你閉嘴,你他媽現在就被炒了。”

說着還不解氣:“傻逼老子早看你不順眼了,你他媽是嫉妒老子能睡漂亮女人是吧?”

“欸導演——”陸清嘉張嘴欲言又止。

可是哪兒攔得住安導演的嘴:“你這種保底工資都拿不到的傻逼,母豬都不帶搭理你的。”

“你他媽就是羨慕嫉妒你爺爺晚上有美女暖被窩,所以才打擊報複是吧?告訴你,這會兒違反合同的是你,你他媽一分錢都拿不到,出去就給我收拾東西滾。”

“只要老子一個電話,多的是想拍電影上位的蠢女人,你他媽這種臭屌絲只能看着眼饞。”

說完快意的回過頭,就看到陸清嘉等人看着他的眼神略微複雜。

安導演心裏閃過不好的預感:“你們啥表情?”

陸清嘉嘆了口氣,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我剛跟嫂子在通話呢?她很擔心你。”

安導演心裏一咯噔,就見陸清嘉一直拿着的手機點了個擴音鍵。

裏面傳來熟悉的母老虎聲音:“姓安的我日你媽#¥……%*”

安導演頭皮一炸,差點尿崩,殺人一樣看着陸清嘉:“你他媽——”

陸清嘉搖搖頭一副我也不想的表情:“進警局這麽大的事,我想着作為制片人,總有義務聯系一下你家人,讓她不要擔心吧?”

“所以翻了合同裏你留的緊急聯系人電話,好讓嫂子別操心,再說來之前我們也不知道是否需要家屬幫忙。”

這個理由倒也充分,但安導演還是覺得這小白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會兒要不是他自己電話被搜了,小白臉也關了免提,那邊母老虎的聲音就能淹死他。

安導演心裏慌張之餘也發了狠,反正他指望電影功成名就之後,也沒打算留着黃臉婆,罵就罵,總歸電影也不需要拍多久,有兒子絆着,母老虎暫時過來不了,只要不接電話就沒事。

所以陸清嘉離開之前,他只一遍又一遍的強調劇組進度耽誤不得,讓他協助警察快點調查完,想辦法早點撈他出去。

陸清嘉嘴上答應得飛快:“放心吧,我是投資人,我是最不願意看到工作停擺的。”

達成共識陸清嘉才領着人出了門。

一出派出所,就将電放重新放在耳邊,溫柔道:“嫂子您也別傷心了,相信安哥也是一時糊塗。”

“當然我沒有偏袒他的意思,他雖然作為男人承擔養家義務,可照顧父母孩子還要收拾家務的辛苦比這只重不輕,他這麽對不起你,說破天都是他的錯。”

那邊傳來委屈的哭聲:“嘉嘉,不是我蠻橫,是姓安的他根本不是人吶,他在外面胡搞亂搞,仗着拍那破電影充大騙女人,他裝什麽裝啊?拍電影的錢都是家裏砸鍋賣鐵湊起來的,他倒好拿出去花天酒地。”

陸清嘉耐心安慰:“嫂子您是個好女人,是安哥他配不上你,你放心,我這就把女主演解雇了,我也不想劇組這麽烏煙瘴氣。”

“您要不放心,就帶着孩子過來看着吧?路費我出,正好也想嘗嘗嫂子的手藝——”

“怎麽會?家常菜能做好才是本事呢,看安哥白胖富态,嫂子您肯定手藝好,哈哈哈,怎麽是哄您開心呢。”

“嗨,誰說不是呢?我們也不知道那麽多影視基地,老舊公寓,安哥為什麽選這裏,離家裏何止千裏。不過嫂子您也別這麽說,肯定不是專門遠着您想亂來,這裏我要給安哥說句公道話,他選的地方确實合适。”

“哦?一年半就來這邊開始考察了?那确實獨具慧眼,細節布置也精巧。其實您大可不必全往壞處想,就電影拍攝,安哥還是認真負責的,并沒有浪費籌集起來的錢。”

陸清嘉引導到這裏,果然安導演的老婆開始抱怨籌錢的困難,借了哪些人,有人家裏用錢已經明裏暗裏催着還了。

見差不多了,陸清嘉才道:“嫂子您承擔的壓力确實不小,不過能孤注一擲支持安哥的事業,您真的算是目光長遠有氣魄的好女人了,好多號稱精明幹練的人都沒您這份魄力呢。”

安導演老婆被年輕帥哥溫柔的聲音誇得虛榮心爆棚,嘴上謙虛道:“嗨,哪有你說的。”

“不就是那混蛋,當時從他舅那裏回來,就死活要出遠門,我說他先前摸爬滾打這麽年,沒見拍出個什麽名堂,非要辭職重操舊業。”

“嘉嘉,嫂子這人雖然看着不講理,但也不是鼠目寸光的女人,既然他說得信誓旦旦,那我也只能做他後盾了,沒想到他就是這麽報答我的啊。”

陸清嘉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聲音語氣仍舊耐心溫柔:“所以我才說,沒有嫂子替安哥打理後方,事情就得亂套。”

“還得您親自過來控場才行,我們?我們當然都歡迎,哪有礙事,巴不得有嫂子這樣的賢惠人照顧起居呢。”

“哦對了嫂子,剛安哥也提到跟他舅打電話,不過他手機被搜了,這會兒又被限制通訊,您能把他舅舅的電話發給我嗎?我中間代傳一下話。”

“嗯,好的我那筆記,安哥他舅哪裏人啊?那離你們還挺遠,嗨!甥舅親嘛,經常看望也是理,他也來過這邊幫忙選址,那不愧是專門看風水的,有點東西。”

“成,那嫂子您把家裏的事安排一下,我這邊把機票錢給您彙過來——不客氣,開支算我的,嫂子您工錢照算。”

溝通完挂斷電話,陸清嘉看了眼圍在周圍,屏息靜氣等着自己的五個女鬼,勾出一抹笑:“揪出來了。”

幾個女孩兒高興的直接蹦了起來,其中兩個跳高比較在行的頭都嵌進了天花板裏。

小鬼也湊過來,崇拜道:“爸爸真厲害。”

賭鬼腆着臉學兒子:“是是,老大真厲害。”

被衆鬼扔了一根骨頭:“滾去牆角啃,沒你說話的份兒。”

幾個玩家道:“咋,咋就揪出來了?我怎麽沒看清這套路?”

陸清嘉搖搖頭:“姓安的祖籍離這裏千裏遠,導演專業畢業後,為了自己的電影夢,在圈子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始終沒什麽出息,終于在四年前死心轉行,回到家鄉托關系找了份薪資待遇都不錯的工作。”

“在此之前,他混的圈子也不在這個城市,我翻過他之前參與過打雜的所有作品,取景處在這個城市的只有一次,并且跟這裏根本不屬于一個區,跟着劇組趕進度,他肯定沒有時間意外發現這麽個‘寶地’,并且那次也是好幾年前了,當時公寓沒有發生特大兇案,毫無特點。”

“那麽他為什麽一年多以前斷然辭職,在那就開始籌備資金準備電影?并且在可能以前根本沒聽說過這個區這片居民樓的情況下精準找來,租住在附近大半年,等公寓坐實鬼樓名聲,沒多久便以低價租下進行布景裝修。”

“我之前說過,他對這裏太了解了,每一件案子他掌握的線索恐怕比警察局的檔案還多,就像是早料到之後會發生一樁又一樁的悲劇一樣。”

“來的時間正好是小語她們被殺後不久,咱們就大膽懷疑,他從某種途經知道這場兇殺案,并且不是新聞來源,是更私密的途經。”

“小語她們也承認,她們死後怨氣太重,會影響整棟樓的運勢,一般人都會開始頻頻倒黴,更不用說本就存在危機風險的住戶,所以接連死人。”

“安導演明顯也是知道這一點的,那麽他得知命案的渠道就耐人尋味了,至少可以肯定他身邊有此道高人,做下的判斷。如果那位高人僅僅通過新聞報道推算出的因果判斷,這種程度不足以讓安導演砸鍋賣鐵辭掉工作來坐等公寓變成他理想的祭場。”

“到這一步我們完全可以朝更陰暗的方向猜測,造成這股怨氣的兇殺案很可能跟高人有關,或者事後受人所托,更或者本身往今天的方向發展就有對方的手筆。”

說着看向短發女鬼:“小語你也說過,你們死後公寓業主聯合起來找過人做了場法事,但沒多久又來了一場,并且那次沒有業主陪同,只不過業主們基本不住這裏,周圍都是租戶,本着寧可信其有,大夥兒也樂見其成。”

幾個女鬼點了點頭,陸清嘉接着道:“我知道有些心懷悲憫的高人會免費做法,超度冤魂清掃怨氣,以免誤及普通人。但就結果來看,效果恰恰是相反的。”

“排除神秘做法人學藝不精弄巧成拙的可能,有沒有可能他根本不是在安撫亡魂,而是将怨氣困在這棟樓內而已,從慘烈的後續來看,對方沒有顧忌任何無辜,動機顯然也沒安好心,那是為了什麽?”

“總不可能是專門替姓安的打造今天的局面,也沒見對方再度回來回收自己培養的成果,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在保護人。”

“保護一個人免受五條冤魂的追蹤索命,那麽保護的是誰就一目了然了。”

“可——這都是你的猜測吧?”幾個玩家聽得一愣一愣的,回過神來開口道。

陸清嘉笑:“當然,只不過推理不就是根據掌握的線索抽絲剝繭,設想盡可能多的可能,并且通過求證過程中得到更多的證據,一一剔除選項,最後剩下真相嗎?”

他扔了一個平板過來:“既然确定了殺害小語們的兇手是當初住在樓裏那位風流女性其中一位男友,接下來篩選就不是問題了。”

“我通過當時那位小姐所在房子的業主重新聯系上她,雖然她對于自己交往過的男人不是每個都印象深刻,但看在幾萬塊錢的份上,她的記憶力還是迅速複蘇。”

“這讓我得知在小語們搬進來直到死亡為止,她帶回來過的男人一共十一名,并且從雲端儲存裏得到了這些人的照片,果然有一個的發型和眉眼與當時兇手神似,只不過對方當時戴了口罩,小語她們無法确定全貌。”

“所以剛剛我套姓安的老婆的話,結果你們猜怎麽着?”

玩家們也聽明白了:“肯為兇手鏟這種事的,要麽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要麽就是保護至親了。”

“姓安的他老舅跟疑似兇手的那人籍貫相同對不對?”

“賓果!”陸清嘉道:“那麽事情經過基本就還原了。”

“兇手或許家學淵源,殺了人之後自知光是逃脫法律的制裁不行,世間另有因果,于是求助自己的長輩親人,正好此事被安導演得知,便搭了個順風車,想成就一番自己事業了。”

“姓安自知這樣引導,所有演員會死于非命,然而自己卻敢同時住進來,想必這件事是跟那位高人通過氣,并且得了一定的安全保障。”

“那麽我們現在該做的就只剩一件事了。”陸清嘉說着,掏出手機撥通了安導演老婆給她的電話號碼。

接通後,那邊傳來一個老人幹啞的聲音:“喂,哪位?”

陸清嘉笑道:“您好,毛老先生,我是安導劇組裏的工作人員,他讓我給你打個電話。”

對方有些警惕:“他自己怎麽不打來?”

陸清嘉四平八穩,聲音略顯青澀道:“他沒法打啊,他被抓局子裏去了,參與非法交易還涉嫌制造傳播淫穢色情,得配合調查呢。”

“具體情況我已經告訴他太太了,他交代我想辦法給您傳兩句話。”

“你說。”

“具體我也不知道什麽意思,就讓我告訴您,什麽什麽松動了,困不住了,他們可能會跑出來,讓您來一趟,大概是這個意思。”

那邊聽完明顯情緒大變,不過沒跟陸清嘉多說什麽,說了句知道了就挂了電話。

“騙得過來嗎?”女鬼們期待的問:“而且怎麽光讓他不讓兇手來?”

陸清嘉聳聳肩:“這種狡猾的老江湖,肯定不能操之過急,一步步來吧。”

“再說了,就算他不上套,我們還不能去找他嗎?”

眼看安導進了局子,幾天的空檔可以幹很多事了,這一大步進展,讓所有玩家都很振奮。

因女主演被辭退,安導演的助理被陸清嘉放了假,整棟公寓裏剩下的全是自己人。

便徹徹底底的慶祝了一一番,好酒好菜一屋子鬼和人瘋到很晚才回房。

結果陸清嘉還沒躺下,小語就穿牆過來提醒他:“嘉嘉,霞姐忍不住出來了。”

霞姐就是被變态客人虐殺的女支女,她生前跟小語她們交集不多,因為死得太凄慘,防備心也很重,這會兒出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夜深人靜,屋內燈光幽暗暧昧,床單枕頭窗簾都是性感的玫紅粉紫,不少烘托氣氛刺激腎上腺素的小裝飾。

這是女支女生前的房間,這會兒入住的是性變态玩家。

玩家這會兒酒足飯飽,因為這個副本渡過得太過輕松,難得的與鬼其樂融融。

在這裏面對鬼的難處還不如跟傻逼導演鬥智鬥勇,最近大夥兒都很輕松,難免放松警惕。

畢竟公寓一大半鬼都是自己人了,卻忘了還有沒露頭的。

所謂飽暖思淫欲,扮演性變态的玩家本性雖然也不能算壞人,但一些男人的毛病還是有的。

這會兒迷迷糊糊之間看到一個上了點年紀,但身段豐滿妖嬈的女人緩緩靠近,屋裏燈光越發暧昧。

恍惚間自己仿佛身處現實,有一次副本結束後,獎勵的積分估摸着下次購買道具和點身體數值過後,可以兌換一部分用于享樂。

男人放松的場所有很多,性變态玩家偶爾也會去消遣。

記憶力閃過仿佛是喝得爛醉進店,仿佛是迷迷糊糊點了人,這會兒看到豐滿的身影,畫着濃妝看着有點廉價,但風情猶在的女人,興致大好。

“大哥,想怎麽玩兒啊?”

玩家這會兒喝多了酒,不怎麽想動,便笑道:“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怎麽樣?”

女人抛了個媚眼,暧昧道:“哎呀您可真壞,自己出來女票還說得人家占便宜一樣。”

“那,那我就按自己喜歡啦~~”

“來來,快來,我倒看看你幾分本事。”老實說經過游戲的體能改造,他這方面同時也厲害了很多,在風月場上還不帶虛的。

眼看兄弟已經擡頭,妩媚的女人俯身上來,成熟的香水味鑽進鼻子,越發銷魂。

突然間,玩家覺得這味道怎麽有點怪,帶着點鹹腥。

他也是經歷好幾場的玩家了,可怕場面自是見過不少,突然就想起來,這分明是大面積血液的味道。

接着擡頭,便看到剛才還妖嬈可人的女人,現在渾身四分五裂,身上處處深可見骨的傷口,腦袋脖子僅僅靠一絲皮連着。

就在他咫尺上方,啪嗒嗒的滴着血。

露出一抹獰笑:“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是吧?”

“啊————”玩家發出一聲慘叫。

然而房門突然砰的被踹開,打斷了他的叫聲。

一道颀長的身影出現在門邊,姿态從容的抱着胳膊——

看着裏面的場景道:“我吃完飯也無聊,介意三個人一起玩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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