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上錯床榻的後果 郭嘉腹诽:人言雖然可畏,但書院那幾個“正人君子”也不過口臭的級別,水平還達不到“唾沫能淹死人”的境界,噴起人來無關痛癢,就是蒼蠅亂飛有點煩人。
他斟酌着說:“文若的家教你是知道的,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遇到挑釁還要講禮儀講風度,真是急死個人。那時候誰惹文若,我就在他的坐席上灑墨汁、倒插刀筆,往他食盒裏扔蟲子……具體怎麽整全看心情。反正當時我年紀還小,沒阿翁沒教養,連韓夫子都發話說:你們呀,不要和頑童怄氣。子曰:君子矜而不争……”(君子莊重又謹慎,不和別人争執。)
戲璕笑起來,把左腿架在右膝上,枕着雙臂躺在船上輕輕哼歌。
等郭嘉神游歸來,酒席上已經在讨論“雙怪”之中的另一位主角。
胡昭,字孔明。此“孔明”非彼“孔明”。
胡昭沉迷于術數,尤好奇門遁甲。然而《遁甲天書》被黃石公傳授給張良,經過張良的改編之後,就變成了一本真正的天書,是個人都看不懂。(特別妖孽的天才除外)
胡昭雇人盜挖了十三個傳說中精通奇門遁甲的名人的墓,包括張良的,一共收集到奇門遁甲五十五局。對照着《遁甲天書》一起看,終于能看懂其中奧妙。
盜墓斂財是重罪,但胡昭約束盜賊,只取墓中的竹簡、龜甲、帛書,有字的羊皮卷等物,其餘財貨分毫不取,也不曾驚擾墓主人的遺體。所以事發後,颍川太守和決曹掾一致認為胡昭雖然盜墓,但并不是為了錢財,偷書不算賊。只罰他封閉盜洞,将張良墓等古墓重新修葺。
郭嘉:胡昭?這名字有點耳熟,大書法家,傳說中司馬懿的老師?
聊着喝着,也不知誰起的頭,衆人開始玩解夢。
孔子夢見端坐于兩楹之間。
兩楹之間是尊位,通常擺放着祖先的牌位,供子孫後代祭祀。孔子認為坐在兩楹之間,和祖宗的牌位在一處接受祭品,是将死的預兆,說明很快就要成為那些牌位中的一員了。
他曳着拐杖唱歌,“泰山其頹乎,梁木其壞乎,哲人其萎乎?”唱完進屋,和弟子子貢聊天,聊他的夢,還有那個不祥的預兆。
之後,孔丘果然卧病七日而亡。
還有程立的夢:登泰山,雙手捧日。
戲璕和郭嘉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泰山是歷代帝王封禪之地,封是祭天,禪是祭地。《周書》有雲:“日者天之明。”天無二日,人無二主,登泰山捧日,程先生這是要輔佐明主逐鹿登頂的節奏啊,這可了不得,說出來要攤上大事的。
Advertisement
一直安安靜靜旁聽的荀彧突然開口:“先生捧日,恰好是一個“昱”字。”
衆人紛紛附和,于是程立當場改名為程昱。
郭嘉:喝高了連名字都随便改,敢不敢靠譜一點?
醉裏乾坤大,壺中日月長。三杯通大道,一鬥合自然,但得酒中趣,改個名字根本不算事兒。一覺睡到下午也不算事兒。
這頓酒喝得酣暢淋漓,衆士子三三兩兩聚在一處,或坐或卧,或嘯或歌或亂舞。一直鬧到子夜時分,一大半人都醉倒了。
除了郭嘉僅略有醉意,其他人就算還能站起來,也是腳步虛浮,東倒西歪。大家只好集體留宿。
程昱這次請客,是在酒樓預訂好席面,直接送到他租住的宅院中。一共請了二十三個客人,考慮到程昱這裏只有十二間客房,當下決定每兩人共用一間。
唯一清醒的郭嘉負責分房,郭圖和辛評一間,荀谌和陳群一間,辛毗和杜襲一間……他一向觀察入微,特意避開了容易掐架的組合,比如戲璕和荀谌,他和陳群。
最後還剩下兩間客房,三個人:荀彧、郭嘉、戲璕。
荀彧和郭嘉商量:讓志才單獨住一間,他睡眠淺。
戲璕撒酒瘋耍賴:“一個人太冷,我不管,文若和奉孝必須留下一個陪我。”
本來男子二十歲加冠才由家族長輩賜字,獲得成年人的權利。成年之後,必須受到應有的尊敬,除了長輩,其他人都不能再直呼姓名,好友也要以表字相稱。
但郭嘉比較特殊,他家中無人主事,特意提前取字奉孝,十四歲就承擔起成年人的權利和義務,行使治家禦下之權。
郭嘉拂開戲璕的手,一步跳出半丈遠,和這醉鬼保持距離:“讓文若陪你,我要住單間。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誓死保衛菊花。”真搞不懂這個時代:男人間動不動就手拉手、睡在一起。
荀彧:“……”這浪子又發什麽瘋?默默拖走戲志才……
這間客房的門闩是壞的,郭嘉将房門虛掩,寫了兩封家書,一封給郭母,一封給郭禧,裝在竹筒中,讓白滾滾送走。
白滾滾飛出窗口的時候,一片雪白的羽毛翻轉着飄落在書案上。
是修長光潔的尾羽,非常漂亮。郭嘉拈起來,輕輕把玩了片刻,收入随身空間。這只鳥不太對勁,有時候說話的口氣非常奇怪,好似活了千秋萬載一般。
沐浴後,郭嘉換上侍女送來的寝衣,正要就寝,房門突然被推開,闖進來一個醉鬼,一言不發直奔卧榻,臉朝下趴在那兒了。
郭嘉:“……”
費力把人翻過來一看,是陳群。
冤家路窄。
“喂,你走錯房間了。”郭嘉伸手拍了拍陳群的臉,“醒一醒,給我起來!”
陳群緊閉的雙目陡然睜開,目光只銳利了一瞬,就開始渙散,整個人一動不動,對着屋頂發呆。
先禮後兵,剛才已經“禮”過了,郭嘉毫不客氣,直接站在榻上把陳群往下踹。
一腳、兩腳、三腳,只聽咕咚一聲,陳群摔到地上去了。
郭嘉蹲在旁邊觀察:陳長文這醉漢在地上滾了兩圈,仰面躺着,哼哼唧唧的,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有時居然還能又哭又笑、似悲似喜……
這表情,正常人根本辦不到。
地上鋪着柔軟的羊毛毯,睡一覺應該沒問題,郭嘉拿了被子替陳群蓋上,走回卧榻邊坐下,剛躺好,陳群又爬上來了。他這回直接躺成一個大字形,把郭嘉擠到貼牆角。
郭嘉“……”
跑我這兒耍酒瘋?如果殺人不犯法……一腳狠狠踢在陳群腿上,陳群居然還笑……好困啊……看向窗口,這天色……估計再折騰下去天都要亮了。
郭嘉輕嘆一口氣,蜷起腿縮在外側睡了。
第二天,他是被陳群推醒的,半夢半醒間感覺右腳的腳趾又疼又癢、忽冷忽熱,滋味十分酥麻。緊接着有人用力推他。
他本來就躺在卧榻邊沿,這一推,他半個身子瞬間懸空,險些摔下去,直接就驚醒了。
漸漸清晰的視線中,陳群半坐半躺,眼角微紅,神情羞憤,正在用力推搡他。
郭嘉無語,一邊盡量穩住身形,一邊嗤笑:“推什麽推?是誰說好要和友若(荀谌)一間房,卻在半夜三更爬到別人的卧榻上賴着不走?”
“郭奉孝!你……”
“陳長文,原來你是這樣的君子。”
郭嘉故意把“君子”這兩個字的音調拖長,嘲諷味十足。
一直以君子的标準嚴格自律的陳群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整個眼圈都憋紅了,一腳把郭嘉踢下榻。
郭嘉蜷縮了幾個時辰,腰酸脖子疼,整條右臂都是麻的。此時被陳群一腳踢得後背着地,想起昨夜,新仇舊賬,爬起來照着陳群的臉就是一拳。
侍女進來送洗臉水,發現屋中的兩位公子正打成一團,一時恍了神,不小心打翻水盆。
銅盆落地,水花四濺。正打得難解難分的兩位仁兄終于停手。
陳群搶了清水和青鹽,站在屋中離郭嘉最遠的角落,反複漱口。
郭嘉看看陳群,又低頭看看自己腳上的紅印……
程昱剛睡醒,就有侍女來報,說是郭嘉和陳群打起來啦。
程先生領頭,一衆同窗紛紛去看熱鬧,還隔着幾步遠,就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
只見客房房門大開,陳群羞怒交加,緊繃着一張臉,右眼眼眶上一圈青紫淤痕,嘴角烏青,一聲不吭,正細細整理衣冠。
郭嘉腳上的鞋襪穿得整齊,身上卻只穿着寝衣,斜倚着梨花木小幾,狂笑不止。
他左頰上被抓了二道淺淺的紅痕,月白寝衣有些寬大,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還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細細的鎖骨和一大片雪白的肌膚。簡直要晃瞎人眼。
若是換一個人衣衫不整,還如此大笑,多半要顯得輕浮。但郭嘉狂笑不止,卻只會讓人羨慕他的潇灑自若,覺得他坦率自然,真性情。
程昱望了望神态異常,活像被逼良為娼的陳群,又望了望郭嘉,瞬間腦補出一場獵奇的斷袖分桃大戲:震驚,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美少年酒後誤入一室,疑似發生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二人夜晚同眠,清晨反目……
打住打住,不要瞎想。程昱神色微妙,問道:“怎麽回事?”
陳群默不作聲,一張臉紅了又青,忸怩片刻,忽然想到什麽似的,霍然擡頭,緊張地盯着郭嘉,眼珠子都瞪圓了,目光中滿是警告的意味,甚至還帶了一絲哀求,好像生怕郭嘉說出什麽讓他難堪的話。
在衆人各異的目光的聚焦處,郭嘉懶洋洋地站起來,輕輕吐出二個字:“問他。”幹脆利落地拿起衣袍直接走人。背影無比灑脫。
衆人雲裏霧裏,越發好奇。陳群作為書院學生的道德楷模,天生和不拘禮法的郭嘉相看兩厭。用腳想也知道這兩位的關系有多惡劣。
究竟是什麽事,郭嘉居然會幫陳群保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