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發現不對趕緊跑,禁區的危險不是你們能應付地。

倪克斯的話回響在耳邊,蠢如張坤也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很危機,沒人知道在禁區到底會發生什麽!楚天已經背着荀鳴蹿出去了,他飛快地沖進屋随便拎起一個死人的背包,匆忙地把吃的裝進去拔腿便追,好在因為楚天還背着個人速度不自覺地慢了下來,他狂奔了幾步便拉近了三人的距離。

等等,地上那個是什麽?張坤眯着眼看向幾十米開外地上反光的金屬絲,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脫口而出,“小心埋伏!”

然而終究晚了一步!話音剛落,大步奔跑的楚天由于慣性直接被這個簡陋的“絆馬索”擋住摔了出去,連帶着在他背上的荀鳴也被甩飛了出去!

“逮到你們咯!”

猶如惡作劇般的語氣,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突然從石墩後現身,他甩着手中的鷹爪鈎好整以暇地看着倒在地上不斷呻吟地荀鳴,“大驚喜,原來是楚天和荀鳴啊,我還說呢,B區怎麽突然刷新了四個坐标,可惜了可惜了,看你們現在的樣子,那幾個人都被你們收入囊中了?夠快地嘛!”

楚天看都不看他,連忙抱起倒在地上的荀鳴,後者的臉都快皺成包子了,他說:“天哥,我不行了……”

空氣中彌漫着誘人的香氣,刺激的荀鳴不住分泌唾液。他餓地渾身發軟,根本提不起一絲力氣。他的胃部不住地抽搐,叽咕叽咕的聲音很是清晰,想要幹嘔的沖動空前強烈,他拼命地咽下胃部反上來的酸水,喉結上下滑動,喉嚨間咕咚咕咚的吞咽聲讓楚天都忍不住側目。

“不行,先吃點東西再跑,跑不動了,離A區也不遠了。”荀鳴有氣無力地說着,伸出手抓向背包。

楚天雖然沒說話,可是他也餓得夠嗆,聽到荀鳴說先吃點東西,頓時如釋重負地打開包掏出兩個面包,兩人當着那個少年的面子大口地咀嚼起來。

張坤一看他的兩位爸爸都開始吃東西了,當下也不管不顧的摸出一個面包飛快的吃了起來,不行了,太餓了!

淩雨被這場景驚呆了,他們三個猶如餓死鬼般拼命地進食,不到一分鐘便風卷殘雲地消滅了一個面包。這場景讓人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因為他也餓了,他的同伴也餓了!淩雨擡頭看向趴在房檐上埋伏的周言飛,飛快的打了個按兵不動的手勢。

“好多了。”抹了下嘴,荀鳴覺得身體裏那股離奇的饑餓被稍稍緩解了,至少不會再有頭暈目眩的感覺了!

楚天“嗯”了聲,站起來再一次背好荀鳴,轉頭看向一直待在旁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淩雨說道:“淩雨,還要在這打嗎?”

淩雨繃着一張臉,心裏卻猶如翻江倒海!楚天竟然知道他的名字?總覺得有什麽不對,難道是……被那個念頭吓了一跳,他試探着問:“B區成禁區了?”

張坤正在認真的拍着臉上的面包屑,視線一掃,突然看到陰影中有一條又紅又長的長滿倒刺的肉舌正貼着地皮緩緩前移,他擡起手指着淩雨,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靠我靠我靠!有舌頭啊!”

張坤這句無厘頭的話成功喊蒙了所有人,楚天和荀鳴愣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淩雨撲倒在地上被一根紅色的滑膩肉舌纏住腳裸往陰影中拖去。

淩雨只覺得腳腕突然刺痛,一股霸道的力量扯得他直接撲到在了地上,匆忙回頭一看,他險些吓暈過去,卧槽,這什麽玩意?一個不知名的怪物正匍匐在黑暗中,他的腦袋有正人類的兩倍大,頭部沒有任何毛發,卻有數道深深地溝壑從頭頂延長直至前額,暗黑色的血溝盡頭上還一大團脹起得囊腫,數十個晶瑩剔透的薄膜下全是暗紅色膿液的血泡,這些仿佛一碰就會爆開濃汁的血泡被突起的紫黑色血管分割,密密麻麻的布滿了前額,活像長了一頭瘤子。怪物純白的瞳孔嵌在紫紅色的眼眶中,泛着金屬色的藍紫色皮膚下還有幾根蛛網似的緊密排列的血管,從四周彙集到那張嘴附近——如果從爆裂的皮膚中伸出來的紅色肉舌還算的上嘴的話。

太惡心了!淩雨想都不想的抽出綁在大腿上的小刀,他用力的往前壓上半身同時伸長了胳膊,節目組提供的削鐵如泥的小刀輕而易舉的隔斷了那條惡心的舌頭,而怪物的斷舌呲了他滿手的黑色濃汁,惡臭撲鼻,反倒是壓制住了那股勾人食欲的濃香。

脫離險境的淩雨在怪物發飙之前匆忙起身,連滾帶爬的從黑暗中沖出回到了原先的大街上,這一看,他心都涼了。楚天已經背着荀鳴逃之夭夭了,他的同伴周言飛正在樓上跟他揮手。

“小雨,你沒事!快跑!”

淩雨從石墩後一把拎起自己的包,沖着至少五百米開外的人影追去。

三人一路狂奔,總算沖進了A區的邊界線。

“好了好了,歇會吃飯,好餓!”張坤一屁股坐在地上,近乎七百米的沖刺還真的是難為他了。張坤筋疲力盡地坐在地上,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從背包中拆開一袋薯片嘎嘣嘎嘣地嚼了起來,他看向同樣滿頭是汗的楚天,殷勤地舉着薯片袋示意他吃兩口。

楚天也是累慘了,他拒絕了張坤的薯片從包裏掏出水和壓縮餅幹,大口地喘息了幾下,本想平複一下再吃,可是饑餓上頭根本顧不了那麽多了,當下也咕咚咕咚地開始灌水吃餅幹。

淩雨跑到一半就看到了沒事人一樣坐在地上大吃特吃的三人,當下也蒙了。什麽情況?他們這麽自信?沒看到後面怪物都快圍上來了嗎?

都這個時候了,保命最重要!淩雨瞬間做好了跟他們結盟的準備,于是他拼命地扯着嗓子喊道:“白癡!你們身後啊!”

聽到淩雨的喊叫聲,坐在地上野餐的三人一愣,楚天的手瞬間已經摸上了苗刀,荀鳴也拿起了弩,兩人第一時間進入戰鬥狀态!

剛才攻擊淩雨的怪物突然從二樓紛紛躍下,足足五只,正虎視眈眈地用那雙只剩下眼白的眼珠子盯着他們。

楚天立刻意識到,A區也被湊巧刷新成禁區了!

怎麽會這樣,他明明只是想想而已!

節目組在玩他嗎?

荀鳴用腳把複合弓踢到了張坤身邊,他舉着弩看着這幾只怪物,腦中一片空白。

這是什麽怪物,他根本認不出來,好像只是把不同生物特征的動物融為一體。通體藍紫色的家夥們弓着身子站在不遠處,兩分米長的粗舌像狗一樣耷拉在爆裂的血肉中,他們的四肢好像人一樣,卻又比人更加修長,光看站立的方式倒是有些像長臂猿。

所有人僵持着,空氣中只剩下了楚天苗刀上的火焰灼燒發出的噼啪聲。

淩雨和周言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怪物們也終于動了!

荀鳴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正在往前奔跑地長舌怪猶如貓咪般輕盈一躍,無聲的躲開了這淩厲地一擊。青年冒了一身的冷汗,這種速度的怪物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倪克斯奉勸他們要遠離禁區時的表情浮現在腦海中,那黑衣服的性感女人皺着細眉,眼波流轉間是一種深深地惋惜和祝福。這地方的怪物,到底會有多可怕?

這頭的楚天已經提着苗刀沖進了怪物中,刀身上橘色的幻火一時間大盛,照亮了這陰沉的天空。長舌怪好像對這火頗為忌憚,他們放棄了用舌頭攻擊,轉而的直直地沖了上來,擡起前肢便向楚天撓去!和人手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們的好似金屬質地的指甲隆起,尖端閃着寒芒,鋒利的程度可以想象!楚天揮舞着苗刀,很快便和怪物們打成一團,長舌怪的指甲劃過苗刀時不時發出了刺耳的铮聲,猶如粉筆劃過黑板一樣刺耳,激的張坤起了一身得雞皮疙瘩。

淩雨和周言飛總算趕到,淩雨卸下了挂在腰間的鷹爪鈎拎着晃了兩下甩到了街邊一棟閣樓上,鷹爪死死的扣在木制的欄杆空隙中。他拽了兩下确認鈎緊後,周言飛拽着繩子順着牆猶如猴子般靈巧的爬到了二樓。

荀鳴看着被淩雨和周言飛從B區帶出來的怪物們,焦急的說:“張坤,你也上。你們都從二樓跑!從二樓給我們支援!”

“往哪跑?”淩雨問。

荀鳴飛快地抽出地圖,他伸出黑黢黢的指甲縫中滿是血污的手指用力的戳了下地圖上的F區:“去F,往東跑!E區會有很多人來狩獵!”

兩人很快爬到樓上,荀鳴看着那邊剛砍死一只怪物的楚天和身後不斷接近地怪物急的不行,他大叫:“天哥,不要戀戰,往東跑!”

“荀哥你身後!”站在二樓的張坤拉弓射出一箭,可惜準頭欠佳,那個靠跳躍前進的怪物瞬間撲倒了荀鳴。後者反應極快地轉身,擡起匕首便擋住了那個撲倒他得怪物。

待到回神,荀鳴被這東西搞笑的長相逗得險些咬掉了舌頭,這是什麽東西?陸地上的錘頭鯊嗎?撲倒他的怪物有着T字型的碩大頭部,兩端則是足有拳頭大小的翠綠色瞳孔,倒心形的鼻孔冒出的熱氣噴了他一臉。但是搞笑歸搞笑,這怪物的頭卻大得驚人,這小匕首根本攔不住啊!不過很快荀鳴就笑不出來,這個喜感的家夥張開了能吞下籃球那麽大的嘴,“吭哧吭哧”的向他咬去!荀鳴急中生智,幹脆心一橫在它下一次張嘴的瞬間把手伸了進去,匕首橫亘在怪物的口中,突出的牙床上長滿了鋒利的倒三角型牙齒,稍不留意便能咬斷荀鳴的胳膊。

劇痛刺激的它拼了命的想要咬死荀鳴,腥臭的口水滴滴答答的流了荀鳴一臉!

淩雨和周言飛一看情形不對早就跑了,張坤看着躺在地上和“錘頭鯊”厮打着的荀鳴,亡羊補牢的胡亂射箭。

怎麽辦,再這樣下去荀哥的胳膊會直接被怪物咬斷的,張坤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站在二樓不住地看楚天,然而楚天此時和四只長舌怪戰在一起身上多了好幾條傷口,根本就是自顧不暇!等等,那邊的也是玩家?張坤伸出手扒着圍欄探出頭去,突然看到從北邊沖出了兩道人影,他們的身後跟着三四只毛茸茸的怪物正玩命的狂奔着。

就在荀鳴筋疲力盡的時候,那只和他較勁的錘頭鯊的下半身好像受到了致命的一擊,重重的壓在了他的身上,只剩下一顆碩大的頭被荀鳴的匕首卡住還停留在半空中。荀鳴被怪物脖頸間噴射出來的綠色粘液澆了一身,滾燙的液體讓他忍不住打了個機靈,他飛快的扔掉怪物的頭抽出匕首,費勁的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半截身體,一擡頭便看到了從B區沖出的兩個人。

荀鳴:“!!!”

他看着一高一低兩道熟悉倩影向他沖來,其中矮個子的那個快速的揮了兩下手,攔在她們身前的長舌怪身體驟然裂成了兩半,風刃?!

于此同時,身後也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楚天,小家夥,真巧——咦?怎麽還有兩個漂亮妹妹?呀!信佛的你也在!”

張坤忍無可忍,低頭對着同樣狼狽不堪的沈白澤怒道:“我求求你了不要在提佛了,我殺過人了!”

沈白澤一個急剎車中途變向,他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聳了下肩,提着鐮刀沖向了剛才跟在他和蔣勤勤身後窮追不舍的怪物們,他揚聲道:

“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楚天,幫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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