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更

“只有我一個人變得好奇怪，明明是兩個人……只有我一個人腦袋空白，沉迷到無法自拔。”

打心底升騰起一股強烈的愛意，化作電流流竄全身，胡轶猛地抱緊羅小飛。

“學，學長……”

“從你出現，我就不正常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我因為你在身邊而開心，因為你不在而失落，每天因為你睡在身邊而興奮地難以入睡，我才是奇怪的那個啊。”

他緊緊地抱着羅小飛，用仿佛要把對方揉進自己身體般的力道。

相愛恨晚，仿佛要填補過去二十多年的空缺一樣，他們緊緊相擁，一遍又一遍地親吻，相互愛撫。

當天晚上，在由兩張單人床拼成的雙人床上，胡轶抱了羅小飛。

第二天，胡轶因為耳邊似有似無的瘙癢感醒來，才發現那是來自羅小飛呼出的氣流。屋內已光線明亮，循着均勻的呼吸聲看去，羅小飛以枕着他的胳膊，仰着脖子側卧着的姿勢睡得正熟，消瘦的鎖骨和肩膀露在外面。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羅小飛的腦袋，抽出自己的胳膊，然後再把羅小飛的腦袋輕輕地放到枕頭上，拉開一些距離，掖好被子，也以側卧的姿勢，安靜地凝視着熟睡中的羅小飛。

昨晚，這張恬靜的臉曾因為情/欲而格外妩媚，眼睛因渴求而異常濕漉，小巧的嘴巴裏發出過無比動聽的呻/吟。

光是回憶，就有一股電流直擊下身那一處。胡轶在心裏暗罵自己一大早精蟲上腦，明明以前除了偶爾生理需要解決一下自己很少想這種事，明明昨晚上已經做得很滿足了。

眼前人輕皺眉頭悶哼了一聲，他不由得提起心來，伸出手不知該安撫哪裏，最終輕輕落在了對方微皺的眉間，對方似是得到了安撫般，舒展了眉頭。

看時間再不去買早餐可能就買不到了，胡轶才不舍地起床，把電暖風挪到離床更近的地方，又幫羅小飛掖了下被子，才去洗漱。

下樓的時候碰到了房東，被告知維修很順利，很快就可以供暖了。

買了早餐回來，羅小飛還在睡着，他把早餐放到廚房，回到卧室脫了衣服也鑽進被窩看起小說來。

差不多看了十章的時候，察覺身邊人醒了，他放下手機，溫柔地注視着對方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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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小飛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有瞬間的愣神，下一瞬間便扯起被子蒙住了臉。

胡轶知他害羞，勾唇淺笑，默不作聲地看他。

過了一會兒，羅小飛才稍稍拉下被子，露出兩只眼睛。

胡轶沖他露齒一笑，“早。”

他卻愣愣地盯着胡轶的臉，一言不發。

“怎麽了？”胡轶想扯掉被子，卻被他緊緊護着，只好作罷。

二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羅小飛才輕輕開口：“學長。”

“嗯？”

“可以再對我笑一下嗎？”

笑？胡轶困惑地看他。

“就是剛才那種。”羅小飛扯下被子，咧了下嘴。

原來是那個。胡轶扯着嘴角嘗試還原剛才的露齒一笑，可是似乎并不順利。

“噗——”倒惹得羅小飛笑了出來。

胡轶放棄嘗試，伸手輕輕捏住他的臉頰，佯怒道：“笑話我？”

“窩綽惹。”羅小飛含糊地求饒。

胡轶被他的可愛模樣萌到，松開手，笑了出來。

忽見羅小飛又拉起被子遮住，胡轶正疑惑着，便聽見他很小的聲音：“學長你笑得真好看。”

腦子裏猛地響起郗瑗之前說的話：“說不準你一個微笑就能擊中誰呢？”

真讓她說中了。

“喜歡嗎？”

“喜歡。”

胡轶揉了下他的頭發，說着“那以後就這樣對你笑”，扯掉被子，将他拉進懷裏緊緊抱住。

抱着羅小飛光裸的身體，手撫着他細滑的皮膚，胡轶直覺不妙，卻不想撒手，也不敢有進一步的動作。昨晚雖然兩人都是第一次，卻禁不住情潮，他怕再做會傷到羅小飛。

感覺羅小飛的手擠到二人之間覆上他已經半硬的那一處，他“嘶——”地倒吸一口涼氣。

羅小飛驚得縮回手，“對不起，我，我……”

胡轶會心一笑，把他的手拉回來，“就拜托你了。”

釋放一次之後，二人在床上溫存了會兒才起床。

胡轶先穿好衣服去廚房加熱早餐，回到卧室，見羅小飛只穿了秋褲秋衣，坐在床邊拿着手機不停地打字。

他拿起旁邊的外套，披到羅小飛身上：“穿好衣服再玩，別凍着。”

羅小飛按滅屏幕，把手機放到床上，腼腆地笑着說：“我告訴學姐我們在一起了。”

“她說什麽？”

“她還沒有回我。我想，她一定會非常開心。能有現在這樣的結果全是托她的福，所以我要第一時間告訴她。”

胡轶不解，“怎麽說？”

羅小飛邊穿衣服邊說：“要不是學姐說服我，執意讓我來，我是不會來的。我跟她說曾經被你拒絕的事，她說肯定不是因為我不好，別人以忙啊讨厭異地戀啊來拒絕一個人的表白，可能只是因為沒看上對方而找的借口，但你這麽說就一定是這樣的，要怪就怪我表白的時間不對。她還說，學長你從來沒把心思放在戀愛上，說不定根本就不記得發生過那樣的事，而且我無論內在還是外在都是你喜歡的類型，說不定你早就後悔拒絕了我，要是我還沒死心的話，這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胡轶邊聽邊笑，“這丫頭還真了解我，沒白認識那麽多年。我是真後悔了，不過我想不明白為什麽你要選擇在那天表白？”

羅小飛正彎腰扯着秋褲的褲腳，“其實，那天我沒想表白的。在遠處靜靜地看了你近兩年，那天聽學姐說你會跟她一起提前離校，我很着急，就頭腦一熱攔下了你，不知道說什麽好，又頭腦一熱表白了。”

胡轶記得，那天他還完書從圖書館出來，想從圖書館後面的小門出校去郗瑗家，剛走到那棵百年榕樹下就被人叫住，那個人正是羅小飛，他問有事嗎？對方支支吾吾沒回答出來，兩人面對面站了許久，然後就是被告白，拒絕，在他拒接了郗瑗的電話的時候，羅小飛跑了。再然後，這件事便成了他的心結。

從回憶裏抽出身來，看羅小飛扯了半天褲腳也沒扯好，他嘴角輕揚，說着“我來”，走過去蹲下。

羅小飛扶着他的肩膀動作遲緩地直起腰來。

他不禁有點擔心，仰頭問道：“不舒服？”

羅小飛搖頭，臉卻紅了。

胡轶意會，快速幫他把褲腳整理好，起身趁他不注意一把将他攔腰抱起。

“啊！學長！”羅小飛驚呼着抱緊了胡轶。

胡轶邁開步子朝廚房走，“你啊，有好好吃飯嗎？”

“我們家人都吃不胖。”

“這話要是郗瑗那丫頭聽了可要抓狂了。”

“學姐知道……”

胡轶把他放到餐桌前的椅子上，“那她什麽反應？”

“讓我永遠不要再提。”

胡轶“哼哼”地笑出聲，“這很郗瑗。”

他把竈上的火關掉，正準備掀開鍋蓋的時候，羅小飛的手機鈴聲在卧室響起，他示意要起身的羅小飛坐好，“我去拿來。”

他迅速走到卧室，拿起羅小飛的手機，見來電人顯示“郗瑗學姐”，便順手接了起來，一邊聽着電話，一邊拔掉電暖風的插頭，拿起來。

“小飛小飛小飛！哈哈，太好了！我就說用我的方法一定會成功！哈哈哈，沒想到竟然這麽快！我太高興了怎麽辦！我好想現在就飛過去擁抱你！快告訴姐姐你是怎麽拿下那根木頭的？那根木頭怎麽這麽快開竅？那根木頭前幾天還說他沒空……”

郗瑗興奮的心情通過她的聲音一點不落地傳了過來，胡轶本不想打斷她，聽她一口一個“木頭”，還是忍不住冷冰冰地問道：“誰是木頭？”

短暫的靜默之後，聽筒裏傳來刺耳的尖叫聲。胡轶把手機拿開，開了免提還給羅小飛，把電暖風放到羅小飛的腳邊，插上電。

“學姐？”羅小飛困惑地對着手機叫了一聲。

電話那頭停住了尖叫，“嗯？胡轶呢？剛才我好像聽到他說話了。”

“學長在啊，發生什麽事了？”

“哦，原來剛才的是錯覺，我明明打的你的電話！言歸正傳啊，剛才太高興了都忘了，按那家夥的性格不該發展這麽快的，他是認真的嗎？他沒把你怎麽樣吧？他不會是空虛寂寞久了，饑不擇食了吧？你有沒有反抗？我早該知道把你送到他床上是有危險的！我真是……”

“學姐！”

羅小飛大聲地打斷郗瑗，擡頭尴尬地看向胡轶。胡轶沖他微笑，表示自己沒事。

羅小飛才放心地轉頭對着電話說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學長有明确地跟我表白。”

“他是不是內疚？出于責任感才要跟你在一起？”

胡轶再也忍不住了，在羅小飛旁邊坐下，對着電話冷聲說道：“你就這麽看我？”

“哇！吓我一跳！你怎麽聽到我說話？！啊，你們開免提？！”

胡轶滿臉黑線，“你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