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補魔2
“無妨無妨。”長鳴子笑着還要侍女為自己斟酒, 卻醉得手抖,根本端不穩酒杯, 爻楝懷裏還一個醉鬼,根本無暇分出心思來照顧上座的長鳴子。
“竹澗, 要走了。”
“走?”竹澗醉眼朦胧地打了個酒嗝, “走去哪?我哪兒也不去!!”他晃晃悠悠地又要去夠桌上的酒壺, 一旁銀狐連忙眼疾手快地飛身上桌叼走。
月上梢頭,別說去客棧了, 竹澗醉到連走上半步都得爻楝硬拖着, 同樣是酒後, 長鳴子被美貌的侍女們一聲又一聲的老爺老爺, 雖耍了一小會酒瘋,但很快就被乖乖勸回了屋洗漱休息,而到了竹澗這邊, 簡直麻煩上數十倍, 這位醉鬼祖宗除了爻楝誰也不準許靠近他,誰來打誰,就連狐貍也不例外。
爻楝就只能在一種侍女的簇擁之下,單肩扛着竹澗把他送到長鳴子事先為他們準備好的房內,因為先前以為爻楝名為竹澗, 暫居的住所還專門落在一片翠綠的竹林當中。
“……再給小爺滿上!”竹澗雙頰緋紅,閉着眼睛得意洋洋地對空氣命令爻楝給他添酒, 狐貍回頭施舍給爻楝一個憐憫的眼神, 轉身出門沒入黑暗當中。
“你身為一柄劍靈, 是如何喝成如此爛醉的模樣?”爻楝無奈地搖搖頭,脫下滿是外袍,室內被長鳴子貼了恒溫的符咒,溫暖如春。
爻楝在酒席上方才與長鳴子言笑晏晏地喝下三杯酒,扭頭就看見竹澗跟喝白開水那樣咕咚咕咚地給自己灌酒,越灌越起勁,喝到興起還大聲給長鳴子勸酒。
關鍵在于長鳴子道士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竹澗随便一勸,他也熱血上湧,分明兩人酒量都不行,牛飲一通,雙雙醉倒。
“爻楝……”
“爻楝!”
“爻·楝·!!”
“何事?”爻楝真是無奈至極,他将将轉過身,一個人影便歪歪斜斜地撲進他的懷裏,竹澗說話間噴出濃烈的酒氣,“你怎麽不理我?”
“我哪裏不理你了?”爻楝回擁住他,“去把桌上的醒酒茶喝了,等清醒點了去洗個澡。”
“……”竹澗充耳不聞地把臉埋進爻楝肩窩裏,瘋狂地搖晃着鑽了鑽,“你怎麽不理我你怎麽不理我!”
爻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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爻楝默默把竹澗拖到矮桌邊上坐下,再單手掐住竹澗的兩腮,逼迫他張口,另一手舉起茶杯,壺嘴對準竹澗的嘴巴,慢慢地傾斜。
剛倒進去一口竹澗就被涼水嗆得直咳,爻楝慌忙放下茶壺,一邊拍他的後背順氣,一邊哄勸道:“自己喝?”
“……”竹澗搖了搖頭,半晌後他擡起腦袋,嘴角還殘餘着泛青色的茶液,眼角一片潮紅,他雙手難耐地扯着衣領,露出鎖骨和xIoNg/膛,“好熱啊……”
怎麽又熱了?爻楝幫他脫去外袍,輕聲道:“去洗個澡就好了。”
“真的好熱。”竹澗努力甩甩腦袋,他使勁眨眨被汗水沾濕的眼睛,倏爾側身雙手從爻楝的腰間穿過,摟住了他的背,“熱死了。”
爻楝的胸前只感覺被一塊滾燙的烙鐵烙下了印跡,他下意識伸手去推,但醉鬼竹澗力大無窮,愣是紋絲不動。爻楝仰頭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咬咬下唇,爻楝伸出右手跳起了竹澗的下巴。
“……我要吻你了。”他将唇貼在竹澗耳邊,低聲訴說着接下去他所要做的事情,“如果你不願的話……大可以現在說出來……”
明知道竹澗現在神智不清,爻楝還是壞心眼地說着什麽不同意你可以提出來的話,既然不提那你就是同意了。
竹澗目光呆滞又緩慢地轉了半圈,徐徐落在爻楝淺色的嘴唇上,他将臉往前伸了伸,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只是憑着本能靠近爻楝,再觸碰到他相比自己而言冰涼許多的肌膚,之後,他下意識地蹭了蹭……又多蹭了蹭……
“……看來你很樂意。”爻楝說着低下了頭,将吻落在竹澗炙熱的雙唇上,溫柔地觸碰一會,嘴唇之間忽然鑽出了竹澗濕濡的舌尖,調皮地在兩人相貼處舔舐着,爻楝倏爾惡狠狠地抿一口他的唇舌,再用自己的舌頭抵住,專心吮吻竹澗口中的靈力。
“嗯……”竹澗雙手摟得更緊,喉嚨中發出似是舒服似是難耐的低音,唇齒交融間,清淺的水聲回蕩在安靜的房間中,竹澗漸漸軟了身體,難得乖順地依偎在爻楝的懷裏。
門外值夜的侍女本準備好了溫水給兩位大人擦身,此時卻大氣也不敢喘,不但熄了大部分的燭火,還屏氣凝神試圖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其中兩位最年輕的侍女偷偷對視一眼,皆是羞紅了臉。
——沒想到兩位大人竟是這樣的關系。一人用眼神示意道。
——羞死人了。另一人用衣袖掩住了臉。
翌日。
竹澗一身幹爽地從床上蹦起,他警惕地環視一圈,發現自己身處于完全不認識的房間,周遭的寝具都很華麗,不像是客棧亦或者普通人家。
雖然滿室都是屬于爻楝的氣味,但他确信爻楝早在一個時辰以前便不在房裏。
“爻楝!!”他大聲喊着爻楝的名字,掀開被子,卻發現鞋子都不知道被塞到哪裏去了,竹澗也不在意,裸着足下地,快步往門口走。
卧房外守候多時的侍女聽到聲音,十幾人拖着毛巾、水盆等洗漱用具魚貫而入,恭敬地喊道:“竹澗大人安好。”
“走開。”竹澗沒什麽好脾氣地避開她們,侍女得了老爺的命令,伺候竹澗大人洗漱,她們連忙圍上去,“大人,讓奴婢為您洗漱更衣吧。”
竹澗還沒有喪心病狂到見人就砍,他只是保持着一副臭臉冷聲道:“不要!爻楝人呢?”
為首一名侍女慢言細語道:“爻楝大人在後院練劍呢,他說若是你醒了,先去……”
話音未落,面前的人已瞬間沖到門前跨出門檻,赤着腳就往後院跑,粗魯的動作吓了衆人一跳,侍女們生怕老爺怪罪,連忙端着盆碗和衣物跟在竹澗身後喊道:“竹澗大人披上這件袍子,外面冷!”“大人,穿上鞋再走啊……”
天剛蒙蒙亮,神清氣爽一身靈力的爻楝便已在竹林中選了一處空地練劍,他僅是半個月未曾摸劍,感覺竟像是過了半年一般,就連劍法都覺得略有生疏。
深綠色的竹葉在劍氣之下沙沙作響,爻楝一旦用起劍來便不知時間流逝,聽到一聲好的贊揚時暖日已行至半空中,一早頂着宿醉的腦袋上朝的長鳴子也已經回府,且換了一身幹練的勁裝,他手持長劍,雙目發亮躍躍欲試。
爻楝還等着恰當的開口,問長鳴子要仙器錄,此時見他有比劃的意圖,幹脆收起劍招,左手食指輕輕向內勾,打算指教他兩招。
長鳴子果然興奮地脫去厚鬥篷,呼喝一聲持劍刺了過來。
不遠處,銀狐靈活地躍上侍女們為兩位大人準備的茶點桌,左右嗅嗅,又擡起湛藍眼眸朝一旁伺候的婢女晃晃尾巴。
婢女身處國師府,雖然很少真的見到妖和鬼,但平時什麽稀奇古怪的故事沒聽過,她見到銀狐朝她賣萌,也只是驚訝了一瞬間就很快反應過來,她立即單獨給銀狐搬了一張軟墊,再在一旁的桌上擱些肉幹和清水。
銀狐又搖了搖尾巴,低下頭小口小口地吃起早點來。
過了大約十餘招,爻楝避開長鳴子的一刺,劍鞘打在他的手背,腰側以及後脊,他将劍鞘背回身後,後撤半丈左右的距離勾起一個微笑。
長鳴子微微有些沮喪,興許是覺得昨夜醉過酒早就沒有什麽形象了,亦或者在劍術面前他自然而然返璞歸真——他面對爻楝時總歸是表情更加豐富,更加靈動。
“若剛才是實戰,我怕是死了二十幾回了吧……”
有幾名小厮候在一旁幫長鳴子擦汗提衣,聽到自家主人說出這般話,都不由得看向能将堂堂國師大人打得這般凄慘的仙君。
“長鳴子道長,無需沮喪,你在你這般的年齡能有如此劍藝,已是難得。”
“……不行,還不夠。”長鳴子用力地搖搖頭,他明白自己不能因此感到挫敗,“謝爻楝仙君賜教。”
爻楝微微一笑,“再來?這一次我會慢些……”
“爻楝!!!!”伴随着一聲怒吼和無數跟在身後的“大人……”“大人您慢點。”“大人您小心。”爻楝的笑容僵在了嘴角,他很是頭痛地與長鳴子比了一個暫停的手勢,走到銀狐邊上,拿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溫茶去火。
“爻楝!”轉瞬之間竹澗已經沖到爻楝的身側,“你昨日答應我什麽來着?不住在道士家裏!”
爻楝拾起凳上自己的外袍,蓋在寒冬臘月只着單衣的竹澗身上,“我昨日是要走,是你攔着我不讓。”
“胡說八道!”竹澗一把扯下外袍,“給我做什麽我又不冷,你怎麽穿這麽少!”他說着趕緊用袍子将爻楝裹死,裹完還不放心地接過一路跟随他的侍女手裏的外袍,再給爻楝結結實實地披了一層,“對了,你早飯吃了沒?沒吃在這練什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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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臉:有一種冷,叫做劍劍覺得你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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