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黎岸風醒得比江舟雪早多了, 淩晨四點他就怎麽也睡不着了,燒退了,體溫正常, 睡衣黏糊糊地貼着肉, 想去洗個澡, 但是不能動,還攬着人。
剛醒來就是她的臉靠得極近, 他心跳震耳欲聾都怕把她給吵醒過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攬住她的腰,現在動也不敢動。
房間開着夜燈,他裝修這套房的時候所有地方都裝了感光燈, 除非停電,這棟房子永遠都不會全黑。
現在倒成了折磨,微弱光源下,能将她的臉看得無比清楚, 連胸口起伏也看得一清二楚,他的衣服對她來說太大, 肩膀露了半個出來, 領口滑到鎖骨還能看到他先前弄出的印子,她睡着過于無防備,未免太考驗他。
阖上眼睛, 身上沐浴露的香氣侵襲着嗅覺,她平穩的呼吸聲在岑寂的夜裏格外清晰。
好想再吃幾片藥, 讓睡意擊垮自己。
幾番掙紮無果,還是睜開雙眼, 觀察她,七年真的不短, 錯過她太多。她總是穿着高中那套有些醜的校服出現在他夢裏,不知道在他錯過的年歲裏遭遇過些什麽,塑成現在這個她。
她說她沒怎麽變,還是變了。
變成熟了,可他希望她不要這麽成熟,不要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變得成熟。
她說在他之後沒有過,沒喜歡過別人,這麽多年都是一個人,會不會像他一樣感到寂寞?
分手之後就像是身體有些東西丢了,變得不完整,他是從來沒走出來過。
大學選修過心理學,知道悲傷有五個階段,denial(否認),anger(憤怒),bargaining(讨價還價),depression(絕望),eptance(接受),他一直以為自己走完了五個階段,醫院被她罵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還在第一階段。
即便是現在他也會想,如果沒分手一直在一起就好了,搞不好已經結婚了,她會在他公司上班,不上班也可以,不用出去應酬,不用加班做企劃案,也不用為了企劃案跑來跑去。
這些事他自己有做,但是不希望她也做,他真雙重标準得可以。
想着這些有的沒的,窗外泛起魚肚白的顏色,光線慢慢變強,她還在睡,睫毛在眼下擱下一片陰影,皮膚好薄,仿佛會被陽光刺破。
江舟雪不安分起來,先是動了動身子,嘴巴活動起來,手放到眼睛那塊揉了幾下,他馬上閉上雙眼,開始裝睡。
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裝睡,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裝睡了,他想躲什麽?
感覺到懷裏的人輕輕拉着自己的手,把它從自己腰上拿開,額頭被她小小的手碰了,熱源從懷裏慢慢消失,赤足點地的聲音傳來。
微睜着眼,她沒穿拖鞋,輕手輕腳拉開門,擰住門把,不讓鎖舌碰到門框,将門小聲關上。
是看他病好了就跑了嗎?昨天吓到她了?但是她沒說什麽,還笑了,應該沒事吧。
才七點多,也不用跑這麽早吧……
爬起床進了浴室開始洗澡,昨晚上睡衣都被他汗濕了,聞着自己身上味都嫌棄起自己來,之前還抱着她,也不知道她會不會難受。
江舟雪在一樓廚房翻箱倒櫃找些适合病人吃的,但是他家食材過于有限,只能煮點粥給他吃了。
很久沒自己做早餐了,上班都是外食,周末她很少睡得這麽早,都是早午飯一并吃掉,都記不清上次正經做早餐是幾時的事情。
他家廚具倒是全,擺得規整,拿了湯勺試味道,馬馬虎虎還湊合。
“你還在啊?”黎岸風穿着浴袍,手正用毛巾擦着有些滴水的短發。
“為什麽不在?”江舟雪覺得他這個問題好怪,看到他人問道:“怎麽不吹頭發?”
“這個天氣自然幹。”黎岸風坐到餐桌邊,看着她在廚房忙活。
“快去吹,你病了。”江舟雪在盛粥,邊伸着勺子邊對他喊,“吹完了出來吃粥。”
他沒動,拿了手機出來點點點。
“一醒來就玩手機。”
“沒有。”他就是發了信息要傭人今天不要過來做飯。
一樓浴室的洗手池被她侵占了四分之一,卸妝水,洗面奶,漱口杯,牙刷和一些瓶瓶罐罐擠在一起。
看到這些嘴角就彎不下去。
不愛吹頭發,吹了個半幹意思下。
“手藝一般,你湊合吃。”又煮了兩個雞蛋,怕吃不飽。
吃起來确實是一般,他嘴裏寡淡,她也沒放多少鹽,他吃完又找她讨了碗,剩下的放冰箱裏。
吃完去換了身幹淨衣物,她癱在客廳沙發上,穿着他的衣服,抱着他家的貓玩偶,在看電影。
是女朋友了。
他坐過去,她就很自然往他身上歪,“看過這個嗎?”
他措辭了會,發現沒什麽用,直接問了出來,“為什麽,突然就,可以複合了?”
她沒動,視線還停在電影男主角身上,“一直等你提,你就是不提。”
“你都不讓我親。”黎岸風眸色深沉,看不出情緒。
他就不敢提,高中也是親了才在一起的,他還怕是之前那次強迫她讓她有陰影了。
“我沒有不讓啊。”她擡頭看他,有點委屈,尾音綿長。
他強調:“你有。”
江舟雪聲音也急了:“前天在車上呢!有人啊!”
她想起秦放在副駕駛“啧啧啧”的那幾聲就有些尴尬,她受不了當着人面親密,最多最多抱一下,再多的不可以了。
黎岸風撇了撇嘴,聲音比之前輕了好些,“那還有一次。”
“那次……那次我心跳太快了!”說着悄悄往旁邊挪了點,不小心摁到遙控器,巨大的光源消失掉,聲音也消失掉,又快聽到自己心跳了。
“心跳太快?”黎岸風這下唇角勾得輕佻又邪氣。
完了,太丢臉了,她不該告訴他的。
黎岸風站起身,左膝蓋跪到她右側的沙發上,雙臂撐在她兩側,居高臨下看着她。
“你別靠這麽近!”快可以感受到他眼睫扇出的風,頭發帶的涼氣好像也随着空氣中分子運動帶到她面上。
江舟雪有點想念發燒的他了,又軟,又沒力氣,他這麽壓過來,自己的一點氣焰全給他拍熄了。
可憐,弱小,又無助,她現在就是這個情況!
“現在沒人。”尾音猝然喂到她嘴裏。
她很緊張,比初吻還緊張,唇瓣被他弄得濕濡起來,呼吸全亂了,牙關也閉不上了,攪和得她腦子發暈,沒法子思考。
他客廳安靜又空曠,聽覺被放大,讓人羞恥的吞咽聲和心跳聲一起,蠶食她幾近消殆的理智。
她身子發軟,想順着沙發往下滑,躲開他滾燙的呼吸。
沒成功,肩膀被他撈着,另一只穿過她頭發的手很用力壓着,被迫仰着頭,然後是更深入的糾纏。
她想停一下,真的要停一下,背脊過電,手攢緊他的衣服,都讓她捏皺了。
他為什麽就親得這麽……
他纏了很久才停下,也不嫌累,保持着這個姿勢,臉埋在她頸窩,控制着自己不穩的呼吸。
“昨天,我是不是摸到……”他後面用的氣音,溫熱的氣息噴到耳孔。
她渾渾噩噩的意識就這麽被他弄清醒了。
他為什麽突然要提昨天的事情,她還以為昨天開個玩笑算過去了!
他不是被她問得不好意思了嗎,為什麽今天就變了!
“你好重!”推了他一把,根本推不開,“看、看你生病了,才沒打你。”
他就悶在她脖子那塊笑,潮濕的呼吸讓她又癢又麻。
“高中那次,你也沒打我。”低啞的聲音蠱惑人心。
回憶讓她體溫升高,已經不敢看他,徒勞地推着他的肩膀,狡辯道:“你記錯了。”
“嗯,我記錯了。”又在她嘴巴啄了口,才癱回她左邊,不再桎梏住她。
得了自由她還沒來得及用手給自己滾燙的臉降降溫,他絮叨着說了下去,她想擡起的手落回了腰邊,緊握着。
“這幾年有沒有想我?”
黎岸風沒等她回答,顧自說下去,“我很想你,老是夢到你。出國頭一年是真的恨你,怎麽那麽狠的心,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後來就開始騙自己,騙自己一直恨你。”
最後他用一種有些許悲傷無奈的語氣問道:“你這麽心軟,我當時多問你幾句是不是就不會搞成這樣了?”
他生個病,她就什麽都由着他來。
說了一長串,斜眼看她,臉上的潮紅褪了,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氤氲在眼眸,看不清,伸手拉了她一下,“怎麽了?”
江舟雪沒講話,抿了抿唇,很快松開,眸光亂晃,就是不看他。
“不喜歡聽,我不說了。”意識到她情緒緊繃着,想不到原因,他還是先道了歉,“對不起,我這麽不成熟,老是提些不開心的。”
拉着她的手在手背揉了幾下,她沒什麽反應,她把手抽回去的時候,他幾乎以為她生氣了。
被抽出的手很快貼上了他的額頭,她語氣平常,“沒發燒了。”
“我要回家了。”有些突兀。
“不陪我了?”他惶然無措。
江舟雪神色不變,柔聲細語:“別撒嬌了,我一會有事。”
他是不是說錯話了?不該提以前的事。
她又揉了揉他還帶着微涼的黑發哄着:“乖一點。”
應該沒生氣吧……好奇怪啊……
她之前的吊帶裙已經烘幹了,換下他那件衣服,給扔到洗衣機,提着皮包又被他不安地在門口親了會才走。
她又逃了,怎麽心理素質比當時還要差,這樣也好影響他。
到底要不要說……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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