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

? 陳然同學很郁悶，為什麽呢?因為上班第二天,工資就被扣了。陳然同學很悲催,為什麽呢？因為上班第二天,總裁大人就加班了。而作為總裁的貼身助理，老板不走下屬哪敢動腿？于是乎陳然也萬般無奈地被留下來加班。

兩個人的辦公室依舊安靜得只能聽到呼吸聲。陳然手裏是各種零碎的雜活，諸如複印文件、校正文稿、打電話聯系各部門明早八點半開會之類，十分瑣碎。陸铮像是一臺人肉監督機，雖然他嘴裏沒有催促，但只要他在，小陳童鞋哪敢偷懶啊，那家夥是上到山下火海地賣命啊。好不容易處理完了手頭的工作，一看時間，乖乖，已經10點半了。放松下來的陳然這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吃下午飯，這不剛想到，肚子就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咕嚕——”又叫了一聲，似乎是為了表示不滿，這第二聲拖了長長的尾音，在總裁空曠安靜的辦公室裏竟然引發了一陣混響。老天= =

“陳，你的肚子很吵，麻煩把音量調小，謝謝。”那頭的陸Boss盯着電腦來這麽一句。

“那個……打擾總裁真是不好意思。”陳然騷得小臉通紅。好吧，又做出了不像白領的舉動。話說那些每天穿着一步裙、吃得比鳥還少的女白領們究竟是如何控制辦公室裏放屁、打嗝、肚子響這些問題的？求賜教啊= =，正想着，一塊巧克力緩緩推到她面前。陸Boss難得體貼一回，“墊墊底，十分鐘後我帶你去吃飯。”

這回陳然徹底慌了。什麽？跟總裁大人去吃飯？我不要啊，跟他一起怎麽吃得飽？！還得注意吃相進食速度以及其他種種，不幹不幹不幹！可是拒絕……摸着良心說，陳太監還沒這個膽。

委委屈屈地撕開巧克力包裝紙，洩憤地一口咬下，頓時朱古力濃郁的芬芳味道舒展在口腔中，那種甜蜜得如同踩在棉花上起舞的味道……哇喔，簡直太棒了！

剛剛還憤懑滿胸的小陳姑娘瞬間就被巧克力治愈了。嗷嗚嗷嗚，太好吃了，她最愛的巧克力啊……咦,總裁怎麽會有巧克力呢,難道說他也愛吃?不對呢,他看起來不像是愛吃甜食的人呢……嗷，管他的,真的好好吃好美味哦^^

幾分鐘後，陸總一聲令下，小陳姑娘跟着走出了辦公室來到大廈外面。因為宵夜鋪子就在附近，兩人便步行而來。陸铮高挑的身影走在前面，小陳姑娘亦步亦趨跟在後面。正埋頭趕路，頭頂上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走前面來。”

“啊？哦。”無奈地小跑到總裁前面，是不是當老板的都這麽變态啊，必須得有人給自己開道才威風啊。陳然昂首挺胸邁着整齊的大步走在陸铮前面，感覺十分別扭。

“陳，我是讓你走在我的旁邊。”陸铮啼笑皆非。

“……”早說嘛。

并排走在一起，陳然剛剛齊到陸铮的肩膀，看來并肩同行這句話也無法達成了，看看，就連這樣都比人家矮一頭呢。陳然順着陸铮的肩膀往上看，第一次近距離貼近總裁，他的嘴巴從這個角度望上去顯得更翹了，紅潤飽滿，時不時輕抿一下，使得唇瓣上的光澤更加瑩潤，這種嘴唇是唇膏廣告的最愛，性感得不得了。目光從嘴唇再往上，高挺的鼻梁下方形成了一小片陰影，令他的眼睛顯得特別深邃。那是一雙無法形容的眼睛。濃長的睫毛絲毫沒有顯得稚氣，反而讓他狹長的眸子更具朦胧神秘感，如同終年被迷霧籠罩的梵淨山，若有似無地透露出點點清輝。

此刻，那雙漂亮的眼睛正躲在長長的睫毛後面，專注地看着她。

沒來由的，心突然跳漏了半拍。

“為什麽這樣看着我？”陸铮用他的ABC口音問，聲音仿佛也帶着蠱惑人心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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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這麽直白地問女孩子這種問題，果然是在國外呆太久忘記國內的為人處世之道了麽！陳然面頰微燙，趕緊轉移目光慌亂地解釋。“我……我覺得總裁長得很好看，像你們這種人不進娛樂圈當明星，簡直是義務小挂歷廠的損失。”

哎？怎麽能用長得好看來形容總裁呢？明明應該說高貴典雅有氣質才對的= =。

聽到這樣的回答，連不茍言笑的陸铮都忍俊不已。“謝謝誇獎，不過我不喜歡別人評論我的相貌。”

賣烤肉的宵夜攤子就在前面，老板和老板娘正在賣力扇着炭火，一股動物油脂混合着煤灰的特殊香味像看不見的小手，舞動在黑夜上空。小攤的生意很好，十二張桌子基本呈飽滿狀态，這些深夜的饕餮客們歡樂地碰着酒杯吃着肉串，在這凄清的大街上顯得別樣熱鬧。

陳然深吸一口肉香，兩步并作一步走到老板面前，點了好些豆皮、牛肉、羊肉，陸铮施施然走在後面，徑直選了個位置坐下等陳然過來。

“Boss你有特別喜歡的菜麽？”陳然偏着頭看陸铮。

“随意就好。”

“哦。”

點好了過來坐下，陳然眼巴巴地望着老板的燒烤架子，肚子又開始自動鬧饑荒了。老板娘手腳麻利，很快就把考好的菜用盤子盛着端上了桌。

“你喜歡吃腦花？”陸铮看着一來就拼命往嘴裏塞腦花的陳然，皺着眉頭問道。

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總裁在跟自己說話，陳然忙不疊點頭。

“也對，吃哪補哪。”

“……”瞬間有種幸福地飄到半空被人活活給踹下地的感覺= =。擦擦嘴巴，“總裁，這家烤肉攤已經有十多年的歷史了。從我小學起就一直在這練攤。你知道他們的招牌菜是什麽嗎？”陳然把拌得麻辣鮮香的豬腦推到陸铮面前，搜腸刮肚拼命給豬腦貼金。“喏，就是這個。你試試看，人間美味哦。”

陸铮原本直挺的腰背退得更遠。“NO,我從不吃內髒，謝謝。”

“據我所知鵝肝可是法國名菜。”

“所以你永遠不會看到我的餐桌上有那種東西存在。”

“那樣你的人生豈不是喪失了很多樂趣？！”

“抱歉，我從來不會從奇怪的食物身上尋找樂趣。”陸铮雙手舉在耳旁，做出受不了的表情。

好吧……怪人。陳然哼哼了兩聲，繼續享用自己的腦花，陸铮則克制地吃了一些看起來不太血腥的菜，例如韭菜、冬瓜、香菇。看些看起來就很生猛，需要用想象力去美化的食物被直接選擇了無視。陳然嘴裏叼着金針鴨舌，一邊看陸铮吃東西，覺得視覺和味覺經受了雙重的享受。陸Boss的吃相相當文雅，你看着他坐得筆挺，筷子優雅地在黑黢黢的燒烤上翩跹，低着頭斯文地咬着那些油膩的燒烤，腦子裏很容易就會在浮現出四個字：蓬荜生輝。這世上有些人就是如此，即便身在塵埃，命如草芥，被污穢覆身，也絲毫無法掩蓋自身的光芒。

好不容易填飽了肚子，陸铮出于紳士風度一定要開車送陳然回家，陳然無法拒絕，只好由他。這是一段更為可怕的過程，因為兩個人連一句閑話也找不到聊了。好不容易熬到家門口，外面已是滿天繁星。

陳然道了謝，打開車門準備跳下去，“陳。”

“嗯？”她回頭，陸铮雙手撐着方向盤，清冷的表情一如往昔。“其實你更漂亮。”

“什麽？”

“Goodnight，好好休息。”陸铮沒再多說，驅車緩緩離開。

——“我……我覺得總裁長得很好看，像你們這種人不進娛樂圈當明星，簡直是義務小挂歷廠的損失。”

——“謝謝誇獎，不過我不喜歡別人評論我的外貌。”

——“陳，其實你更漂亮。”

那麽，剛剛總裁……是在恭維我了？？= =啊，好虛幻的一天！

陳然拖着一顆受傷疲憊的心回到家裏，一看沒人,陳太後出去打麻将了。掙紮着洗了個熱水澡後，陳然覺得自己就是那怨天怨地的窦娥，滿腔滴怒火居然找不到地方發洩。于是她抄起電話，翻開號碼本決定挑個黴鬼當出氣筒。

接通了手機，不等對方接起電話來一句“喂”，陳窦娥沖着話筒就是一陣山崩地裂的狂嚎。“上官敏敏，看你幹的好事！”

電話那頭的上官敏敏在看還豬格格，正看到紫薇格格深情地喊着“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自家老姐就電話過來搞人工爆破了。上官敏敏一陣瑟縮，可憐兮兮地沖着電話點頭哈腰。“息怒息怒，這是咋回事啊，我又怎麽惹着你老人家了？”

“都他媽怨你，要不是你，我至于落到現在給一幫垃圾人肉嗎？要不是你，我至于上班第二天就被扣工資嗎？要不是你，我至于落到人妖這步嗎？”陳然越說越氣，把一肚子的火全發到上官敏敏身上。別看她平時沒心沒肺地裝斯文，要真急起來，那也是一爆竹。“你可真行啊，有事專門陰家裏人，可真是我的好妹妹,我是不是該到政府去給你申請個最佳公民獎啊。”

上官敏敏聽她說得陰陽怪氣，心裏直泛雞皮疙瘩，得，惹不起大小姐，趕緊低下聲來陪不是。“大姐大，你先消消氣嘛。我看雜志上說，美女如果氣大發了，死得比普通人快......”

“我呸！”陳然一聽這還咒上自己了，更是氣得七竅冒了八竅煙。“事兒是你引的,禍是你闖的，你給我收拾幹淨了。”

“好好好，我擺平我擺平。”上官敏敏一邊擦汗一邊跟黨組織作保證。“放心，粉色家族以後絕不敢人肉你。”

陳然怒極反笑，冷哼一聲。“吹，可勁兒吹。虧你還有臉當堂主，你就自取滅亡吧你。”

“我拿人格擔保絕對真的,今天我不是約了我們一品堂的人晚上八點跟粉色幫戰麽。後來我登上游戲一看，媽呀，對方人馬黑壓壓的一片。我當時心裏就想着，這回完了，為了大姐你一個人，可要犧牲我們整個家族了。正所謂，紅顏禍水，一笑傾城，再笑傾...”

“你要是再磨蹭我讓你祖宗十八代全傾國去。”陳然恨得牙根直癢癢。

“別沖動，沖動是魔鬼啊。我這不正要說嘛，正在我準備着為大姐捐軀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不知打哪冒了一人出來，二話不說上來照着粉色家族老大就是一頓猛K，要說起來那人技術真不是蓋的，裝備又好實力又強，壓根都沒怎麽費力，直接就把粉色家族一大幫子給滅了。太嚣張了，大神啊，挖靠。”

“那些rubbish（垃圾）呢？”

“還能怎麽樣，老大都給滅了，其他人當然灰溜溜地下了呗。也不敢再提什麽人肉了，就夾着尾巴抱頭鼠竄啊，給我笑得喲。你說這人是不是特牛B啊？”

“哼，還好這次沒發生流血事件，下次要再把我拖進去，我跟你沒完！”陳然一顆懸起的心這才放回去。

“安啦安啦，我辦事你放心。而且這次就算沒有從天而降的救兵，你手上不還有八百後備團麽？到時候随便淘個把電腦高手出來，黑了對方系統，不照樣沒事嘛。”

“什麽八百後備團？”陳然不明白解放軍蜀黍的編制什麽時候跟她扯上關系了。

“就是你手上那些死忠的後備男友啊。”上官敏敏嘿嘿奸笑了半天，接着說：“人這次幫了這麽大忙，怎麽說你也該出來喝杯茶吃個飯說聲謝謝啊，而且我都認他當師父了。”

“得了得了，你代表我謝過就行了啊。我忙着呢，沒空跟你們這些閑人瞎攪和。”

“女人，你的名字叫無情。”上官敏敏搖着頭嘆息。

陳然“撲哧”一聲笑罵道：“我不介意你再把四大名捕另外三個的名字也安到我頭上來。”

“不過他可能會加你哦，我告訴他你是美女...還把你QQ給他了。”上官敏敏斯斯艾艾地說完，聽電話裏突然沒了聲音，暗道不好，手一快趕緊把電話挂斷。

一分鐘後，電話那頭再次傳來山崩地裂的叫罵聲，可惜肇事者已經聽不到了。

陳然恨恨地扔下電話，賭氣上床睡覺。在床上翻滾了一兩個小時，依舊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正準備說服自己的懶惰下地找安眠藥，門鎖一響，陳太後回寝宮了。

陳太後今天手氣好，贏了個滿堂紅，心情格外暢快。哼着小曲推開陳然房門，發現自家女兒躺在床上裝死人，驚問：“何故躺在床上？莫非有心事？”

陳然有氣無力地瞪了她一眼，翻個身用屁股對着陳太後。“睡覺呢。”

望望客廳牆上的大鐘，才十點半，陳母更奇了。難道是天要下紅雨，夜貓子陳然居然這麽早就要睡覺？？走過去一屁股擠了陳然半張床，強行撫上額頭，“沒發燒啊，受啥刺激了?”

陳然煩躁地推開陳母那雙攀上來的大手，幽怨地嘆着氣。“親愛的馬迷，難道你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叫美容覺的東西嗎？”

“你？在睡美容覺？”陳太後的大腦總算把因果關系給銜接上了，看着這只躺床上跟死屍一樣的生物，陳母覺得自己有必要助女兒一臂之力，“啪啪”地拍着陳某人的尊臀，陳太後露出專業美容大戶的架勢。“小樣兒，年紀大了知道保養了不是？你等着，媽給你拿好貨去。”

陳母“蹬蹬蹬”跑出門，又以旋風般的速度殺回房裏，只是回就回吧，為什麽非要學人家18歲小姑娘藏手手在背後裝純情？

“猜猜我手裏有什麽？”陳太後老謀深算的臉上露出一絲陰險狡詐的冷笑，讓自家女兒強烈懷疑她背後藏的是一把左輪手槍。

“媽，有事好商量，不要沖動啊。”一滴冷汗落下。

“傻女！此等寶物,自然是女人寂寞的良伴生活的密友愛情的保鮮膜啦！”陳太後伸出右手高舉過頭頂，一樣金燦燦的事物在35瓦的白熾燈下閃閃發光。

OH AY GOD！如果眼睛不曾欺騙她的話，那金箍棒一樣油光水滑散發着陣陣清香的東西，不正是菊花君的搭檔----黃瓜君嗎？

“有了它，你就不會寂寞。”陳太後逼近一步，陳然抓緊床單。

“有了它，在寒冷深夜你也能擁有嬰兒般的睡眠。”陳太後再逼近，陳然雙手抱胸。

“有了它，就算世間的男人都死絕了，你的人生依舊能指點江山,笑傲江湖。”陳太後已經抵到床邊，大手一伸，深情地道：“拿去！”

拿拿拿拿去？

陳然怯懦地縮在床腳，看着彪悍的母親，內心的囧念如三峽大壩開閘洩洪，奔騰得死去活來。

太後，此物雖然用途廣泛，不但是小受必備良品，更是尼姑，剩女，寡婦，老女人等居家旅行的随行聖物。只是，你确定真的要看自己的親生女兒來段現場版“菊花黃瓜JQ圖”？

“母親大人，我可以選擇拒絕麽？”陳然雙目泛淚，試圖勸說老媽找回理智。

“不要？你不是要美容麽？黃瓜片最補水了，趕緊切切敷上吧，瞧你那倆大黑眼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媽呢。”陳太後把黃瓜往床上一扔，上客廳看警匪片去了。

小陳同學,是你的思想太腐朽了吧……

乖乖去廚房切了黃瓜敷臉，陳然被老媽這麽一折騰，真是半點睡意都沒了。基于客廳的電視被陳太後霸占這一鐵一般的現實，陳夜貓子只得回房折磨可憐的電腦。習慣性地開機上QQ，深夜的QQ人很少，陳然一邊開着迅雷下建築模型，一邊看林小露推薦的電視劇《宮心計》。屏幕上的高顯楊英俊挺拔，家世顯赫身手敏健前途光明還重情重意，惹得陳然口水直淌。

萌物啊，介就素她心目中的完美丈夫啊！陳大美女幻想着自己穿越成劉三好，在宮中被馬大将軍那個閹人陷害...不不不，是在宮中與高侍衛兩人眉目傳情，幹柴烈火，你侬我侬，情瑟和鳴，夫唱婦随，男盜女娼，狼狽為奸...

咳咳，打住打住，貌似又離題了。

陳然趕緊收起YY，沮喪地看着還在播放的視頻，無比郁悶，為毛她今天總是魂不守攝，莫非是加班導致神經過敏？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QQ發出一陣“畢畢”聲，有人發來了消息。陳然點開，發現是一個叫“公子”的人發來的好友請求驗證，附言上赫然寫着----“夜半無人，最宜暢心，刻意不若随緣，姑娘可願與在下閑話人間？”

深更半夜的夏末，屏幕裏的高顯揚青衫翩跹,瓊花樹下劍花飛舞，一個後空翻站定，然後是撐爆顯示屏的醉人微笑...陳然看着這行字，再看看屏幕裏那個清俊儒雅，翩翩風度的王孫佳公子。大腦當場死機三秒。

高……高公子，莫非你魂穿而來與我相遇？！

小陳同學激動得打鍵盤的手都顫抖了，哆哆嗦嗦點了同意，公子的頭像瞬間綻放在好友名單裏。小陳同學越看越哈皮，順手增設了一個組群，把公子單獨圈養進去。

燃燒吧東坡肉：【公子也無心睡眠麽？】

公子：【有佳人作陪，豈能入睡，豈敢入睡！】

陳然呵呵對着屏幕傻笑，敲過一行字：【你就不怕此佳人乃畫皮而成，專門半夜穿牆而來奪人魂魄！】

公子略微沉默，随即回複：【如此，倒是便宜了老夫……】

陳然秀眉一挑，撅嘴反問：【莫非你很老？】

公子：【很老倒談不上，只是若在古代，也是好幾個孩子的爹了。唉，光景不待人，須叟發成絲啊。】

燃燒吧東坡肉：【看不出來，公子肚裏還有幾分墨水，出口成章，大詩人啊。】

公子似乎謙虛得很，只是回道：【哪裏哪裏，無聊時打發時間喜歡看點詞，日積月累，自己也會寫一兩首了。】

燃燒吧東坡肉：【不錯啊，你看過誰的詞？】

公子：【最喜歡李煜的。】

燃燒吧東坡肉：【為毛？蘇弑不好麽，字字如珠玑。】

陳然熱愛蘇大詞人，這主要是一種愛屋及烏的表現。陳大美女從小無肉不歡，恨不得落發歸依拜肉教，在衆肉之中，尤其對東坡肉有一種宗教信仰般的狂熱癡迷，因此也連帶記住了蘇轼，以及蘇轼那些豪氣萬丈的詞句。記得陳然的小學老師有次布置作文，讓寫“我最喜歡做的事”，小陳同學寫的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是坐在心愛的小席夢司上，一邊看《赤辟武》（蘇轼的名篇《赤壁賦》，這孩子老寫白字），一邊吃東土皮肉，妙栽（哉）！！！”

第二天老師發下作文本來，上批：該生熱愛祖國傳統，若能改掉寫字寫半邊的毛病，他日必成大器，另附：妙哉二字真乃點睛之筆！

扯遠了，現實的屏幕那頭，公子隔了半晌，回過來一行字：【……蘇詞不是很細膩，過于豪放了。】

陳然不服氣地哼哼：【《江城子》還不細膩？】

公子：【……感覺不一樣。或許是個人境遇不同，喜好也不同。】

燃燒吧東坡肉：【我不喜歡李煜，他的遣詞用句太過于雕琢，沒有渾然天成的意境。】

公子：【李白的詩很随意啊,有你說的那種渾然天成的感覺 ，或者女生都喜歡李清照？】

李清照？就是那個哭哭啼啼一句話沒完沒了地用疊詞的寡婦？陳然那個惡啊，想她這種成天有事沒事偷着樂呵的單細胞女子，天敵就素矯情女。“不喜歡李清照，她好苦情啊，跟得了白血病的韓劇女主角似的。”

公子似乎被噎到，有點無語：【人家确實命苦,那你喜歡的是……？】

燃燒吧東坡肉：【蘇東坡，還有岳飛，還有一個人，一時想不起他名字了 ，對了，李賀也不錯。】

公子：【……恩，真看不出來。】

燃燒吧東坡肉：【= =？什麽看不出來？】

公子：【看你外表看不出來你喜歡的風格，還以為你喜歡小女人路線。結果竟然是巾帼女英雄……】

這回輪到陳然被噎到了，小女人？他哪只眼睛看她像小女人了？趕緊輸了信息發過去：【這位公子，原來是舊識？？？？】

公子：【算是不打不相識吧。】

那麽一瞬間，陳然忽然想起似乎某人曾經做出過洩露姐妹QQ號的無恥行為，這位公子，會不會就是……陳然懶得猜測，直接問對方：【你是誰？】

公子發來一個笑臉：【^-^名字不過是一個代碼。】

燃燒吧東坡肉：【姑奶奶耐心有限，趕緊如實招來。】

然而這一次，等到電視裏的一集《宮心計》都放完了，公子依舊沒有發來任何消息，他的頭像暗淡無光，人似乎已經消失在了顯示器的那一頭，一如他的簽名---我輕輕地來，正如我悄悄地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