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認慫

其實細想這些日子,秦阮拒絕和唐藺親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單單想到秦阮是個二百五的腦子去了,其實唐藺忙得焦頭爛額,倒也把秦阮的不對勁忘在了九宵,自己跟個二百五也沒甚差別。

所以此刻見一張離婚協議書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她的面前還杵着個跟自己欠了二五八萬似的債主,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筆時,唐藺才覺得自己真是混賬。

“阮阮,咱再……”

後面的話還沒開口,就被帶着殺氣的眼神逼退到了牙關之內。沒說完的話,跟漏出來的風似的,在唐藺的嘴邊打着旋兒,呼嘯着奔騰出去了。

唐藺再次認慫,拿起筆,原本龍飛鳳舞的名字第一次受到了屈辱,慢慢吞吞,磨磨蹭蹭,總算落了個完整。

然後唐藺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慫得很沒有逼格。

但是好似她也只在秦阮的面前慫。

秦阮一見唐藺将字簽好了忙探過身子去拿,哪知手還沒碰到那一紙書,就被唐藺拉住了手腕,另一只手順着她的腰就攬了過來,讓秦阮靠得她極近。

唐藺內心不住地嚎着,看着的美味不能吃,就這小蠻腰,給她捏多久都不會膩煩。

想到這裏,唐藺沖着秦阮微微笑了笑:“字我也簽了,阮阮先吃點飯吧。”

“撒手。”秦阮幽幽開口,其實每當唐藺這麽溫和地同自己說話的時候,秦阮的心再狠也跟着軟了下來,這是很多年前落下的毛病了,唐藺稍一放低姿态,她就腿軟。

直到指甲掐進了掌心,疼痛爬遍了全身,秦阮才回神推開了唐藺:“字都簽了,我就先走了。”

唐藺一聽,頓時急了起來,騙秦阮簽字本就只是一時無奈之舉,這樣才能讓這心硬得跟鐵似的秦阮回家,可現在秦阮又鬧着要走,唐藺怎麽可能答應,拉着秦阮的手就加了幾分力道。

“你要往哪兒走,有住的地兒嗎,天都黑了,你住這兒也好幾年了,難不成我還吃了你?等你找好房子再搬不行嗎,或者今兒晚上将就一下,外面都黑了,要走好歹也明天再走。”

唐藺竟有些語無倫次了起來,想她黨黨一個公司董事,竟也會有詞不達意的一天。

秦阮頭也不回,準備推着行李箱開門,哪知唐藺抓得死緊,沒辦法只得回頭瞪了她一眼:“酒店我已經找好了,再住這裏有些不合适。”

唐藺也急了起來:“有什麽不合适?阮阮,我們結婚五年了,五年來要真不合适,早就輪不到現在了。”

“我們這都叫合适?”秦阮冷哼一聲,擡起頭來微微紅了眼,“那你跟吳秀秀就該是般配了對嗎?”

“秦阮!”唐藺登時也來了氣,這麽多年來,秦阮跟個寶貝疙瘩似地被自己捧在手裏,怕摔了怕化了,卻怎麽也沒想到會突然之間挨上這麽冷的一刀子,竟也差點背過一口氣去,“我早八百年就沒跟吳秀秀來往了,怎麽她就跟個冰錘子似的非要紮在你我中間呢?”

被唐藺一聲吼得差點魂也飛了的秦阮,眼眶中的眼淚幾乎快要兜不住了,低了頭迅速掉了兩顆金豆豆,又迅速地擡起了頭來:“沒來往了?那一個月前在你辦公室又是溫柔說話又是捋衣領的,那是我嗎?”

唐藺愣住了,一個月前,吳秀秀的确來找過自己,并且自那以後,三不五時的确也有來往,并非她對秦阮所說的從未見面。

但她怎麽也想不到,秦阮竟是會目睹她會面吳秀秀。

吳秀秀是秦阮心頭橫亘的一根刺,輕輕提起就紮得她疼得跳腳,所以即便吳秀秀也委實是來談工作上的事,唐藺也不敢回家與秦阮說起。

所以她一直沒想到,以為這鬧着玩兒的離婚是秦阮知道吳秀秀找過自己時的不痛快,卻并沒想到,她還能看到吳秀秀給自己整理衣領。

就是見面都已經快撐不住了,這還有接觸,秦阮早前沒給自己兩巴掌,都算是在忍着了。

一個月前,那秦阮算是下了狠心了。

“如果我說,真的是工作需要……”

“我信。”秦阮點頭,抿起唇角笑了笑,卻在笑裏帶了些自嘲,“唐藺,其實你知道,我什麽也不會,你娶我,是因為覺得我性子好喜靜,剛巧在吳秀秀提包走人的當口,你缺一個給你溫暖的人,不管她是誰。正好,我就走過來了。我什麽也不會,我沒吳秀秀的學歷,沒吳秀秀能幹,甚至要說長相,我也比不過吳秀秀的美豔,頂多算得上清秀,你工作上我幫不了忙,還得指望你養着我,回到家你甚至想與我提起工作上有什麽困難,或者下個季度的業績該怎麽提升,我連聽都聽不懂更別說給建議了。”

“吳秀秀當初走,是嫌你沒錢,如今你有錢有能力,你符合她的要求,她對了你的品味,本就該是你們在一起的,是我走錯了路。”

唐藺聽得一愣一愣的,心道這丫頭從來也沒見說過這麽長一段話,難道真是受了刺激,這分析,乍一聽上去還真是有幾分道理,細掰了看全是瞎扯,她差點就一聲笑了出來。

可現在秦阮正在氣頭上,不說自己瞞着她是不是為她好,可騙了就是騙了,再分幾張嘴巴出來,她也圓不起這個謊話來。唐藺拉着秦阮的手沒有放,輕輕往回拽了拽:“再怎麽說都這麽晚了,夫妻一場,你現在出去住我也不放心,出了事,我這個前妻也會有不必要的麻煩。你先在這裏住一晚,明天找好房子再搬出去,這裏好些東西也還是你的沒收拾,也可以先收拾收拾。”

這話說得句句在理,基本上将兩人離婚的事做成了板上定釘,聽在秦阮的耳裏雖然刺耳,可好歹算是能夠接受這樣的說法。

一見秦阮有松動的跡象,唐藺便舒了口氣,但又不敢太逼着秦阮,只得指了指樓下的房間:“你肯定不太想與我睡同一個房間,客房裏的床單你知道在哪兒,你先自己換一換,我去洗澡。”

沒等秦阮表态,唐藺迅速地溜上了樓。

開玩笑,再呆下去,指不定秦阮還能說出什麽自己的罪責出來。

等進了浴室關上門,熱水沖下來,好不容易才讓停滞的腦子動了起來。

媽的腦殘吳秀秀,的确是趁着工作之餘又來勾搭自己了,念個合同都得動手動腳的,秦阮大概剛巧看到吳秀秀手賤來給自己整理衣領,一怒之下就走了,沒見着自己一巴掌抽吳秀秀手上的壯舉。

嗨,真是失策。

嗨呀,媳婦鬧個離婚嘛,不要怕,當初怎麽追的再來一次媳婦還是自家媳婦!

唐藺暗暗握了握拳頭,跟下了什麽大的決心似的,又點了點頭,看着蒙上一層霧氣的鏡子,伸手随意抹了兩把。

看着那清晰了的一塊,裏面的女人赤着身子,身材豐腴,該凸的地方沒少肉,該細的地方也沒多幾斤,這種身材正是別人想要卻得不到的。

“很好,就姐姐這身材,阮阮不敗下都難。”她輕哼一聲,愉快地裹了浴巾,十分風騷地開了門。結果剛一出來,唐藺那愉悅的心就跟着沉了下去,樓下的燈早已關了,客房的門縫下微微透着些光。

想說來個色|誘的,又只好到此為止翻了車。

唐藺無精打彩地裹着浴巾回了房間,躺在床上一時之間有些懵逼。

想來自己的确有錯,結婚五年,她喜歡秦阮,表達于生活之中,卻從未明明白白地與秦阮說起過。

秦阮心思本就重,她當初與吳秀秀分手後的确很長一段時間沒能走出來,好在有了秦阮,那姑娘跟一道光似地霸道地霸占了她的整個陰暗角,逼得她不得不從黑暗裏跳出來。

可是在秦阮的心裏,吳秀秀就是自己心頭的紅朱砂,沒得到的白月光。

其實不然,若不是之後遇上秦阮,或許連唐藺也會覺得吳秀秀是長在自己心頭的一塊肉,剜掉會痛,不剜又似毒瘤。

因為從未将喜歡宣之于口,于秦阮這重得跟千斤石似的心思,不加多想都有些難。何況還讓秦阮目睹了自己與吳秀秀的假親密,這一個月下來,秦阮那憋了事的心裏怕也是十分不好過。

這一天鬧下來,唐藺的心起伏跟過山車一般,可以說得上是身心俱疲,可卻翻來覆去有些睡不着。怎麽可能睡得着,自家媳婦鬧離婚,還要與自己分床睡,想來個□□居然被關之門外,想安安靜靜表達一下自己的忠心,結果媳婦已經安寝。

後半夜唐藺着實翻得渾身的骨頭都在痛了,這才爬起來,輕手輕腳地下了樓。

早已準備好的鑰匙就為了能夜探秦阮,此刻唐藺興奮得手都在抖,哎喲,就媳婦那溫香軟玉的身體,只有全部抱在懷裏,才能解了她這相思之苦。

唐藺熟門熟路地爬上了床,伸手就将秦阮手攬進了懷裏,注意到懷裏的人沒有被自己驚醒,膽子又放大了些,手也不規矩地探進了那溫熱的身軀,接着嘴上也不停,輕輕地咬住了秦阮脖頸處的動脈。

“唐藺。”

唐藺輕哼一聲,舌尖一伸,舔在了剛剛留了細小牙印的位置:“阮阮。”

秦阮眼睛也沒睜,拍了拍唐藺。

“給你三秒。”

唐藺一抖,拉開被子迅速逃離犯罪現場。

開玩笑,秦阮一般不會這麽正正經經與自己提要求,若當真提出給三秒,自己若還不撤離,那媳婦估計氣得會踹翻自己。

色|誘不成,那好歹來個霸王硬上弓,沒想到,自己居然這麽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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