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1)

唐藺的确喝得有些太多了, 多到差點就讓秦阮将她送進醫院了。

等早上唐藺捂着頭從被子裏爬出來,就收到了秦阮的一個大白眼。

“幾點了?”

“九點半。”

唐藺忙從被子裏跳起來:“怎麽不叫我呢,快快,我送你去公司。”

秦阮只将一杯熱牛奶放在了床頭,又白了唐藺一眼:“起了就将牛奶喝了出來吃飯,我跟公司請假了,今天不用過去。”

床頭一杯熱牛奶, 唐藺直愣愣地看了好一會,在腦子裏扒拉了很久,生怕昨天喝多了又叨叨了些什麽不太合适的話出來。早些年應酬喝多了都是常事, 醒了後也能回憶起阮阮秀秀的傻傻分不清。

以前秦阮不提,她就靜靜地埋着,也當作沒那麽回事。

可現在不同,她明知道秦阮的心裏堵着氣, 怎麽可能還會裝傻當不知道。

只是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多到她有些斷篇兒, 心驚膽顫着怕自己昨天說了混話。秦阮就算從她嘴裏聽到了吳秀秀的名字,可是每天早起她依然會照顧唐藺的生活,從來不提,就跟剛剛那一眼一樣。

可最近她跟秦阮有心将話挑明, 所以秦阮白她的那一眼,現在看上去就別有深意了。

唐藺仰頭大口将牛奶喝了,有些燙口,她也沒心思去理, 換了衣服忙跑到廚房裏去瞅了瞅。

秦阮正在廚房裏守着一鍋粥,裏面的米早已熬得爛爛的,向外翻滾的湯都帶着濃濃的汁兒,碎爛的蔬菜葉兒早已和白爛爛的米裹在了一起,一眼打過去,唐藺就聽到自己的肚子開始鬧了起來。

“洗漱了嗎?”秦阮頭也沒回,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碗來,先盛了一碗出來,這才擡起頭來看了眼還呆愣愣的唐藺。

“沒,馬上就去。”

“仔細刷牙,昨天吐了一地!”

唐藺一頓,又迅速地進了衛生間。

等她擡起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時,撇了撇嘴,真的一點也不想承認鏡子裏那黑眼圈連化妝都沒法遮住的人會是美得人神共憤的自己。本來還想再仔細打理打理自己,卻突然想到秦阮剛剛的話,一時之間有些難過起來。

每一回她喝得吐了,回來作天作地,都是秦阮慣着她。

那些髒穢的東西,別說秦阮打小就是嬌嬌小姐了,就是她自己見了也不一定真的願意上手去清理,秦阮每次做這些的時候,該是多麽糙心呀。

一想到這裏她就覺得自己特混蛋,刷牙的力度沒掌握好,牙龈出了血,牙疼,心裏也疼。

等唐藺洗漱完從衛生間裏出來的時候,秦阮已經将熬好的粥擺到了桌子上:“先喝點粥暖暖胃,收拾收拾一會咱們去醫院看看。”

唐藺一聽也慌了起來:“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你很久沒喝這麽多了,昨天半夜鬧胃疼,本來想昨天就拖你去醫院的,結果你死活拽着我說不出門就呆在家裏,擰不過你。”秦阮吹了吹熱粥,小抿了一口,然後蹙起了眉心,“然後你捂着胃睡了一晚上,還是去看看安心。”

唐藺睜大了眼睛看着秦阮,盼着秦阮再接着說下去,就算是提起吳秀秀,就算是破口大罵與自己吵一架也好。

自打秦阮提到昨天自己胃不舒服後,她就有那麽些印象,昨天她給秦阮打了電話,意思好像是讓秦阮來接自己。

她現在恨不得再給自己兩巴掌,昨天一起吃飯的,有黃博厚,有吳秀秀,還有兩個合作公司的老總,吳秀秀什麽心思,桌上擺得十分明白,她再不清楚就是自己傻了。

昨天秦阮來接自己的時候,是不是也看到了吳秀秀了?

她喝了那麽多,會不會将吳秀秀認錯了,動手動腳了,秦阮有沒有看到?

秦阮見唐藺筷子勺子都沒動,也放下碗伸手探向了唐藺的額頭:“你是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阮阮。”唐藺一把握住了秦阮的手,長長嘆了一口氣,“對不起。”

“胃是你的,身體是你的,你別跟我說對不起。”秦阮抽回了自己的手,盯了半晌自己碗裏的粥,實在是吃不下去,便沒再動了。

“昨天吃飯,我不知道齊方也約了吳秀秀……”

秦阮挑眉,抿着唇沒說話,等着唐藺接下去繼續說。唐藺擡頭看了秦阮一眼,又開了口。

“我知道吳秀秀都想做些什麽,後來我喝得有些多了,怕上了她的……鬼子當,我就給你打電話讓你接我回去了。我有些斷篇兒了,不知道有沒有說什麽,或做什麽戳你心窩子的事。”唐藺說完自己先長長地嘆了口氣,舀了一勺子粥,有些燙口。

秦阮一大早就沒給唐藺好臉色,并不是因為吳秀秀的事兒,昨兒她可是清清楚楚地聽到唐藺說着“沒門兒”呢。

她生唐藺的氣是因為唐藺一應酬起來,就不把自己的身體當身體,昨天晚上鬧着疼的時候,她險些哭着打了120。

最後唐藺又去吐了兩回,她都只能站在唐藺的身邊順着背哭哭嗒嗒地罵她兩句。

直到唐藺總算吐得沒法接着再吐了,她才将唐藺拉回了床上,自己也蜷在了唐藺的身邊,心疼得不行。

秦阮閉了眼,無奈地指了指唐藺:“你還說什麽戳心窩子的話,你以前說得還少嗎?”

看看,看看,在心裏記了這麽多年呢!現在來跟自己翻舊賬了!

“我混蛋,以前都是我混蛋,你別跟我置氣。”唐藺拉着秦阮的手在自己的掌心中摩挲着,直到将秦阮的一雙冰涼涼的手給捂暖和這才放在了自己的唇邊,“如果我昨天也犯混了,你別生氣成嗎?”

“但是我肯定不會跟吳秀秀有牽扯的,這個我可以保證,她說什麽我都不會走,喝酒下藥我都不會犯事兒!”

“得了吧,你多大臉,人家還給你下藥。”秦阮白了她一眼。

“那可指不定,她壞起來可真心壞了!”

“喲,你連別人到底有多壞都知道了?她壞你哪裏了?”

唐藺一噎,低頭不再說話。反倒是秦阮一見她這模樣笑開了,連一直讨厭的粥都看上去顏色好看有了食欲:“快點吃吧,吃了去醫院查查。”

唐藺擡頭,正好看到秦阮那明晃晃的笑,一時也知道過了關,昨天怕是沒太犯混,只是将秦阮給吓着了,只要不給媳婦心裏添堵,唐藺樂得讓秦阮拿自己找樂子。

吃完早飯後秦阮也沒讓唐藺這個僞病號動手去洗碗,自己将一切都收拾得差不多後就将頭發随意地挽起準備收拾東西出門。哪知道自己還在挑衣服,唐藺卻從背後一把抱住了自己。

“撒手,找衣服穿呢。”

“阮阮,咱們搬回去住吧。”唐藺的下巴正好能擱在秦阮的頭頂,一把摟着秦阮的腰,一手摸了摸秦阮的頭,溫暖得有些不像話,“你看隔壁那房子我也是租的,當初人家不願意租我還出了高價呢,現在又不住多浪費呀。咱倆回家吧。”

“婚都離了,回什麽家?”

唐藺笑了起來:“別鬧了,咱們也沒去公證,離什麽,頂多給你一張協議,你覺得哪天我混蛋了你想把我踹了就死拖着我去公證。現在咱們都約好了是好好談戀愛的,那這婚還離什麽?離給你看還是離給我看啊?還是你想離給吳秀秀看,讓她好時時想着如何還勾搭我呀。”

“不正合你意嘛,突然恢複黃金單身女強人了,多少嬌滴滴的小姑娘得往懷裏靠呀。”

“你不就是嬌滴滴的小姑娘嗎?”唐藺邊說邊咬在了秦阮的後脖頸上,輕輕一吮,脖子後面白皙的皮膚上就泛起了紅。

“唐藺!”秦阮抖着身子回頭将唐藺給踹開了,然後氣呼呼地瞪着唐藺指着自己的後頸,“你想讓我怎麽出門?”

唐藺笑着将秦阮撲在了床上:“正好,出什麽門,難得休息一天,就好好跟你在床上賴一天也很好。”

“你真是……越來越流氓了。”

“那我也只對你流氓。”唐藺輕輕地吻上了秦阮的眉心,然後順着鼻梁往下,小心地觸碰了秦阮的唇角,“我很想你阮阮。”

秦阮一聽,眼睛都紅了。

唐藺忙停了下來,一把抱住了秦阮:“乖,乖,別哭,我不流氓就是了,阮阮別哭。”

秦阮不是被唐藺給氣的,卻是被唐藺那句給感動的。

她作天作地地這麽鬧了一場,雷聲大雨點小地玩了一場離婚游戲,唐藺在其中別說多辛苦了,每天想着怎麽來跟自己讨好,怎麽跟自己解釋她與吳秀秀之間的不可能,她卻時不時會說兩句紮心窩的話來,在自己疼得不能呼吸的時候也要隔應隔應唐藺。

她是真的明白唐藺對自己的真心,可除了還想要一個證明以外,她還想看看唐藺是不是真的能包容自己能像她說的那麽寵自己。

結果這一作好幾個月,唐藺卻還能溫柔地将她捧在手心裏輕輕說想她。

昨天唐藺喝多了,胡話一句接一句。

阮阮阮阮地叫得她整個身子都軟了,又是抱着又是親着,讓秦阮突生出一種要是在吳秀秀之前,她就能遇上唐藺,然後談一場正常的戀愛就好了。

秦阮整個腦袋都埋進了唐藺的懷裏,哭得聲音大了起來,慌得唐藺有些不知所措,笨拙地哄着,又是摸頭殺又是吻耳畔的。

等秦阮哭得差不多了,唐藺準備起身不再耍流氓的時候,秦阮卻突然攬住了唐藺,然後擡頭吻上了唐藺的唇,惡狠狠地,似是要将唐藺整個都生吞了下去,手下也不規矩了,去扒唐藺本身就松松垮垮的睡衣。

唐藺先是吓了一跳,這是桃花終于開了?

還沒等秦阮繼續下去,唐藺就翻身做了大爺,迅速地将秦阮的衣服一扒就開始了動手動腳。

秦阮的臉上還挂着淚,唐藺小心又細致地一一吻了個幹淨,吻到睫根處的時候頓了頓,然後伸出舌頭微微舔了舔,像只奶狗,又膽怯又溫柔,吻得秦阮整個人都抖了抖,而後微微将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眼唐藺。

唐藺眼裏帶着笑,整個眼裏全是秦阮,還有對秦阮的情|欲。

紅暈迅速地爬上了秦阮的臉,她微支起身子回應了唐藺一個綿長又纏綿的吻。

這個吻時間很長,長到秦阮覺得自己都快要窒息的時候唐藺才戀戀不舍地分開,然後輾轉來到了秦阮的耳畔。每次親吻這裏的時候唐藺就會發現秦阮特別敏感,整個身子癱軟成了一汪水,從裏酥到了外。

唐藺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美好的地帶,先是細細地咬了咬肉乎乎的小耳垂,然後含在嘴裏輕輕一抿,感到身下的人抖了抖她才慢慢地松開,呼出的氣息在耳邊轉了轉,養得秦阮扭了扭身子。

卻聽到唐藺用低沉帶着沙啞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開了口:“阮阮,我很想你。”

天氣不好,響雷一打,雨順勢就下來了。

秦阮站在窗前看着突然陰沉下來的天色,眼角帶着潮紅,活像是被人欺負得狠了。

罪魁禍首急匆匆從廚房跑出來:“阮阮,鍋又燒起來了!”

秦阮眉頭一抖,最後一頭倒在了床上挺屍:“叫外賣吧。”

唐藺一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上前來将秦阮從床上抱了起來:“吃什麽外賣,你不是說不幹淨沒營養嗎?”

“不幹不淨,吃了沒病,我實在站不起來了,要不你自己将就着吃吧,就不用管我了。”

“你還真能将就。”唐藺落在一個吻,“要不我們出去吃吧。”

“外面下這麽大的雨,還是不出去了。”秦阮掙紮着坐了起來,“你昨天也沒吃什麽,光顧着喝酒了,我還是起來再給你熬點粥吧,那個吃了養胃。”

唐藺長手一撈,又将秦阮撈了回來,兩人雙雙躺在床上,唐藺手腳齊上陣,立馬将秦阮整個人箍在了自己的懷裏。

“算了,一會我叫外賣。”唐藺摟着秦阮,順了順秦阮的長發,“早上吃了粥,我現在也還不太想吃。”

“那怎麽行,你那殘破不堪的胃,也不跟我去醫院檢查檢查到底是有事沒事。”

唐藺笑了出來:“真沒事。”

“阮阮,你看看小別墅和這邊你更喜歡哪裏,咱們就把東西再搬一搬,你這裏打一眼瞅過去還像個家,可也太單薄了點。但是你要是覺得小別墅太遠了,咱們就搬點東西到這邊來,來這邊過日子也行。別空空蕩蕩的,就像收拾了東西可以立馬走人似的,感覺……有些難受。”

“公司那邊也不去了吧,吳秀秀一直在,我就一直不放心。一開始不跟你說,是怕你覺得在我心裏,你就沒用了,比不上吳秀秀,才勸你回來的。你先別反駁我,你聽我仔細說成嗎?”唐藺先她一步堵住了秦阮想要脫口而出的話,又給了一個吻作為甜棗。

“不是說你比不過吳秀秀,而是兩個人所擅長的事都不同,是做不了比較的。”唐藺将秦阮的發稍繞在了自己的指尖,看着那一撮到了盡頭,卷兒又順着一頓四散開來,又乖乖順順地耷拉在了唐藺的指尖,她樂此不疲,覺得很是好玩,“吳秀秀這件事做得委實一點兒也不光彩,她不敢明着公司裏的人來說你做錯了,只板着張臉把你叫去黃博厚的辦公室,一是想給你心理上增加壓力,二是她不敢當着公司員工的臉指摘你。你想想,你要真做出個什麽事,得賠得傾家蕩産,她公司裏的小職員們還敢做下去嗎?只是她可能沒想到我會跟着你一起去,從前軟軟弱弱的你現在底氣居然這麽足。你不怕事要跟她硬撞,她還怕自己不得人心。你潇灑日子過得舒服了也沒不是能在辦公室裏安安靜靜算賬的人,你的花還沒修剪,你的肉肉還沒來得急曬太陽,你日子也過得不舒坦。”

“當初你學會計也不是你特別喜歡的專業,你以前不還寫點小說嗎,偶爾還能賺個幾只口紅錢,我見你許多事都是做到一半就沒興趣了,反倒對于寫作這塊,雖然沒賺多少,中間也沒見你停過。你繼續寫吧,賺多少是多少,如果你還想再學,那就再去考個研吧,這樣時間也寬裕,你自己也能有大把的自由時間,不是真讓你能拼死拼活地考上,就是買書回來,當作一種學習,然後繼續你的興趣。”

“一開始寫得不好沒多少人看也沒關系,總是會越來越好的……”

秦阮從唐藺的懷裏爬了起來:“那我就放下這些都不做了?跟我從前那懶散日子有差嗎?”

“差別可大了。”唐藺笑了起來,掰着手指給秦阮算,“你以前看的都是雜書,亂七八糟來者不拒,什麽都看,能學到一些是沒錯,可是不系統。你現在是沖着考試去的,看的書自然會系統一些,不是要你考過或是怎麽着,而是對你有提升。如果将來能将興趣作為職業,也不是不可能。”

“其實我想了很久,從你在家問我的一些問題,和這次月末的賬本,你雖然沒犯大錯,但中間的确是有小失誤的,這一行不像你想的那麽好做……”

“我可沒覺得好做。”秦阮撇嘴。

唐藺拍了她一巴掌:“別打岔。”笑着又捏了一把秦阮的小臉,“說哪兒了?哦,這一行不好做,出大事故的也不在少數,況且吳秀秀一心針對你,她對這些爛熟于心,我怕她有心怼你,現在這事小,沒事最好,如果以後她害你的事大了去了,我怕出事,倒不如離她遠點。不是我不信你做不好,而是我太了解吳秀秀的狠心程度了。”

唐藺注意到了秦阮又背着自己做了個鬼臉,失笑着将秦阮攬緊了幾分:“那你自己說,要是吳秀秀真的做了手腳要弄死你,你真的能滴水不漏地脫身嗎?”

秦阮将這話翻來覆去地想了想,最後還是覺得唐藺說得有道理,她心眼沒那麽多,最多的心眼就只用在了唐藺的身上,像吳秀秀這次這麽做,如果不是唐藺和張謙一個出于信任,一個出于參與,她怕是長了十張嘴也沒法給自己翻身。而吳秀秀在這場合裏來來去去好多年,想要一巴掌捏死她,真的也就是分分鐘鐘的事。

“那要是還是只能賺幾只口紅的錢呢?”

“那就好好總結你哪裏沒讨好到你的讀者了。”

“可那明明就是為了迎合自己的味口才寫的,不然怎麽叫興趣?”

唐藺啞口,其實說到底唐藺是沒太多的興趣,不太明白秦阮怎麽就将這兩個分得這麽清楚,她一時不知該如何進行下去,反倒是秦阮沒等到她的回答也沒急着問,只淡淡地想了想,又縮回了被子裏:“那我再想想。”

雨越下越大,外面也越來越悶,就像秦阮此刻的心情,悶悶的,堵堵的。

“叫外賣吧。”秦阮往唐藺的懷裏縮了縮。

“還是我起來再去掙紮一下吧,你不太喜歡吃外面的東西,回頭鬧肚子就不好。”唐藺抱着秦阮有些舍不得松手。

“別,還是叫外賣吧,我不想動。”

唐藺笑起來,她也不想動,覺得要是秦阮這一輩子都這麽抱着自己就好了,等到外賣到的時候她也不想跳下床去開門。

秦阮吃得少,的确是不喜歡吃外賣,吃到一半,她蹙着眉看向唐藺:“我聽你的。”

唐藺笑了,笑得明媚之中聽到了秦阮的“可是”。

“可是我一早也跟你說過,我想自己試試,你別幫我成嗎?也許這段時間我窮得叮當響,你每月劃給我的錢我都會一一記下來,等我賺大了我再給你。”

“喲,你這是要跟我把賬算清呢?”

“是呀,要算的,不然以我這樣下去,就會依賴你,又變成從前那個懶癌晚期的秦阮,要是哪天真離婚了,那合同上不是寫的嘛,我是淨身出戶。”秦阮說得一本正經,卻沒看到唐藺突然變了臉色。

唐藺将筷子一放擡起頭來惡狠狠地盯着秦阮:“重新簽吧,要是真離了,我淨身出戶可以嗎?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我時時會出軌不要你了。”

“別,那我要是踹了你,你不就虧大了呀?”

唐藺氣得将秦阮提回了床上,又是咬又是啃的,将秦阮折騰得整個身子都軟得站不起來了才作罷。

這姑娘的心可真實誠,還要為自己考慮一下婚後的財産分配,生怕自己吃了大虧。

秦阮被折騰得夠了,哭哭唧唧地罵唐藺王八蛋,唐藺心情好得不得了,随着她罵兩句,碗筷也不收,摟着秦阮就沉沉地睡去。

秦阮真像唐藺所說的那般,第二天就去跟黃博厚遞了辭職信,這一個月下來算是沒做出個什麽玩意兒來。

上次的那件事吳秀秀之後也同黃博厚說過,是她自己将資料拿錯了,才出現這種烏龍的,既然沒大事,兩方都不追究,黃博厚樂得把這三尊大佛統統送走。

秦阮倒也真心不願意在這裏多待,趕忙去收拾了自己的東西。

沈盼彤過來的時候她都還沒想好跟人家怎麽解釋自己要走的事,倒是沈盼彤什麽也沒問遞給了她一杯咖啡:“我剛剛去樓下買的,還熱着。”

“不好意思。”

“以後能叫你一起玩兒嗎?”沈盼彤将自己的手機遞給了秦阮,秦阮抿着嘴角笑了笑,将自己的電話號碼給沈盼彤存上了,兩人又加了微信好友。見秦阮的東西不少,沈盼彤還要幫着她搬下去,秦阮也不太好拒絕,兩人叨叨着下了樓。

唐藺這兩天的事不多,吳飛文早習慣了這貨三天兩頭跟着媳婦轉,特意準了她的假讓她回去照顧秦阮。

看秦阮下來的時候她忙從車上跑下來,接過了沈盼彤手中的大箱子:“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接着又提過了秦阮手中的東西,秦阮也不跟她争,只回過頭來跟沈盼彤道了謝,兩人又互相說了些之後常聯系的話後,秦阮就上了車。

“你板着張臉幹什麽?”秦阮剝了瓣橘子塞進了唐藺的嘴裏,自己又掰了瓣放進自己嘴裏,“盼彤給的橘子,還挺甜。”

唐藺咽不下去了,回過頭來瞪了秦阮一眼,最後長長嘆了口氣:“阮阮,那姑娘長得可真好看。”

秦阮愣了一下,然後慢慢地轉過頭來,眼神複雜:“你是看上人家了?”

剛剛的那掰橘子好像噎在喉嚨口了,唐藺用看智障一樣的眼神将秦阮上下掃了一遍,最後終于忍不住怒了:“我看上人家了?你也不看看別人瞧你那眼神,那明明就是小姑娘看上你了!你可長點兒心吧!”

秦阮低頭沒說話,仔細想了想沈盼彤這些日子以來與自己的相處,人是好人沒錯,也沒像其他人那般上前來巴結自己,是打心裏覺得對方能做朋友,雖然她每次開口與別人說話也不過三兩句而已。

現在被唐藺這麽一挑,才又反複地想了起來,最後反倒是拍着大腿笑了起來。

唐藺關懷的眼神更甚。

“嗨呀,原來也是會有人喜歡自己的呀!”

唐藺一口老血險些噴了秦阮一臉,完全沒有料到秦阮的腦回路竟然這樣清奇。她狠惡惡地看了秦阮兩眼,哪曉得秦阮眼裏盡是欣喜,撓得她心肺都要疼爆掉了。

“你可別把臉板得這麽難看呀,還只準大批大批的姑娘喜歡你,就不能偶爾讓個眼瞎的看上我呀?”

唐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要不是此刻她正開着車,真是恨不得将秦阮狠狠扳過來盡情深吻一番。

“行了,別過了啊,能看上你的,那都是眼睛雪亮雪亮的,一般人哪裏看得到你的好。就那姑娘……叫什麽來着?除了長得好看些,就那眼睛會看人了。”

秦阮也跟着笑了起來:“你就別拐着彎兒地誇自己了,我聽了都覺得臉紅。”

“先将東西都搬回去嗎?”

“先去趟書店吧,我列了些單子,把現在想好的書都買回去,正好回去能一起收拾收拾了,要是之後漏了什麽再買就好。”

唐藺聽罷将方向盤一打進了商業圈,找了個停車庫先将車停好,這才帶着秦阮去了書店。

秦阮很久沒到這裏來過了,書店裏的格局好似又變了樣兒,她有些好奇地左顧右盼了好半晌,這才回來拉住了唐藺的手,拉着唐藺的胳膊往下拽了拽,唐藺也就默契地低下頭來将耳朵付了過來。

“這裏好像變了很多,我好久都沒過來了。”她靠得唐藺近,吐出的氣息都輕輕地掃在了唐藺的耳畔,微微有些癢酥酥的。唐藺側頭間,正好能看到秦阮那大大的眼睛,長而卷屈的眼睫,再往後一掃,能看到那白皙的後頸上那小小的一坨紅,那是被自己昨天情動時嘬出來的,別看唐藺平時浪得飛起,乍一在秦阮□□的身上看到自己留下的痕跡時,還是難得地突然紅了臉。

秦阮見唐藺沒回答自己,也轉過頭來看她,哪知一看之下發現唐藺的臉紅得不行,吓得她忙往後退了一步:“你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唐藺也被秦阮給問懵了,再一看秦阮往後退,便忍不住想要作死,忙又追着上前了一步:“就是突然看到一撮紅,然後想到了些什麽。”

秦阮小臉一白,立馬伸出手來捂住了自己的後脖頸,瞪了唐藺一眼,用眼神示意唐藺注意點兒,哪曉得更是惹得唐藺笑了起來,長手一勾就将胳膊環在了秦阮的脖子上,遮住了那一處不可言說的春光。

“別生氣,我也就只想想。”

秦阮輕哼一聲,迅速按着自己的書單将書選好結了賬,轉身卻見唐藺站在書架前挪不動腳了。

她湊上前去踮着腳尖看了眼唐藺正在看的書,然後輕輕笑了出來。

“你還是放棄吧,就你那手藝遲早得吃死我。”

“別呀,我這不在學嗎?”唐藺轉過頭将秦阮拉到了自己的面前,下巴輕輕地摩挲着秦阮的頭頂,舒服地微微眯起了眼睛,又将書翻了兩頁:“我覺得這本書不錯,步驟看上去都挺簡單……”

“可別,反正你以後都在上班,早出晚歸的,我還是呆在家看書,偶爾也抽個時間動一動,做飯還是我來吧,你吃完自覺一點去洗碗就好了。”

唐藺一愣,迅速在秦阮的鼻尖落下一個吻。

書店裏開了空調,秦阮的鼻尖涼冰冰的,唐藺忙又将秦阮的手握住放進了掌心裏,仔細搓了搓秦阮的手:“這麽涼?快快,買完了嗎?咱們回家。”

最後那一本營養膳食還是被唐藺遺忘在了書架上,她只帶着秦阮離開了書店。

回家路上秦阮大致翻了翻書,這才側頭看向唐藺:“你回去幫我給花翻土嗎?”

“不翻。”

秦阮氣極,不再跟唐藺說完,氣呼呼地看着窗外不理她。等發現回去的路不對時她才又瞪了眼唐藺:“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

“回家。”

“明明不是這條路。”

“哎喲阮阮,厲害了,現在還識路了。”唐藺失笑,“都說小別墅和融合那邊的房子你自己選一處,你不選那我來選,我覺得還是小別墅住着舒服些,雖然離市區遠點兒,但好在環境好,周圍不吵鬧,也有家的味道。來之前我已經讓阿姨打掃過一次了,沒什麽灰,融合那邊的東西明天我會讓畢興安幫着去收拾了提過來。”

秦阮不再說話,等唐藺将車開進車庫後,她也不動,也不解安全帶。唐藺探過身來解她的安全帶時,秦阮才一把抓住了唐藺的手。

“唐藺你想好了,要是真的再搬回來住,我可就是得賴着你一輩子了,你別想我再這麽撒手。以後不管是吳秀秀張秀秀李秀秀,來一個摁死一個,你別怪我不給你活路。”

秦阮這話是咬着嘴唇說出來的,一字一字都磨着唇齒壓抑而出,落在她人耳裏是又狠又霸氣,放在唐藺的耳裏卻是有着說不出的甜蜜,聽得她想現在立刻馬上就在此處先把秦阮給扒了。

唐藺拉開秦阮的手,為她将安全帶解開,這才仰起頭來笑:“我就喜歡你不給我留活路。”

“少貧,我說的正經話。”

“我也正經得不能再正經了。”

秦阮将她上下打量一下,輕哼了一聲打開車門:“你整個人都不正經。”

唐藺也懶得和她打嘴仗,人願意回來,就是秦阮真的動手掄自己,她也沒話說。

進家門的時候秦阮還往後微微挪了一下腳,直到門打開整個房間幹淨得不像話時,她才抿起唇角笑了起來。說起來還真是一個月沒回來了,家裏的格局還和自己當初作天作地走時一模一樣,往陽臺上一瞅,她的小花們也生長得極好,肉肉曬過充足的陽光,顏色好看得不得了。

沙發上的一對抱枕是她當初親自去選的,唐藺一個她一個,現在整齊地擺在沙發上,在陽光之中看上去格外恬靜舒适。

還是家裏舒服。

這是秦阮冒出腦子裏的第一個念頭,之後才溫暖地覺得原來她早已将這裏的一切都當作了自己的家,唐藺是她的愛人和親人,兩人再鬧不和,吵架也好鬧分手離婚也好,終歸還是在一起。

唐藺先将東西都收拾上樓,再下樓時發現秦阮抱着一個抱枕已經在沙發上歪七扭八地睡着了。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将房間裏的溫度調到合适後,也靠在秦阮的身邊,抱着另一個抱枕,兩人頭挨着頭,一起沉沉睡了過去。

太陽正好,照在身上特別舒服,偶爾秦阮哼哼唧唧地蹭蹭,頭發溜進了領子裏癢唆唆的,她也會跟着扭一扭,換個姿勢,又将秦阮摟進懷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兩人都轉醒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秦阮迷登登地往唐藺的懷裏縮了縮:“我不想做飯了。”

剛剛在書店裏還信誓旦旦地說自己做飯不讓唐藺買書,現在可好了,懶癌一犯起來,足以要人命,就這小別墅的地理位置,前不着村後又不着店的,想叫個外賣都沒個好挑選的,唐藺氣得在秦阮的腦門兒上彈了一下。

動作幅度雖大,可雷聲大雨點小地落在秦阮的身上,不痛不癢,倒還惹得秦阮小聲地哼哼了兩聲。

唐藺沒辦法,自己動手簡單地煮了兩碗面,煎了兩個金燦燦的蛋,撒了一把綠油油的蔥花,跟秦阮兩人面對着面将一大碗面吃得幹幹淨淨。

唐藺圍着圍裙洗碗,沒想到秦阮來了個突襲一把抱住了自己,她手上有泡泡,不好碰秦阮,只微微側着頭小聲哄着她。

“我跟你講唐藺,我讀大學的時候有一天見過你,我想,嗨呀,這人怎麽這麽好看呀,我要是能勾搭上就好了。”

唐藺笑出聲來:“你這小色|鬼,原來這麽早就對我的美色起意了。”

“可不,哪知道後來我見到你女朋友了,就是吳秀秀,我一看,我的天啦,她更好看!”

唐藺的臉色刷地一下就白了,匆匆拿帕子将自己的手擦幹淨,轉過身來直勾勾地看着秦阮。

“好看是好看,可是我第一眼看上你的,我還是想勾搭你。”

唐藺把雙手展來,沖着秦阮挑了挑眉:“來來來,盡管上,別客氣。”

秦阮真不跟她客氣,抱着她就上手啃,先在唐藺的脖頸處留了一撮紅,覺得還不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