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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秋澤站在門口整個人都是傻的,這是什麽情況?
盡管被窗簾遮住了光的教室很暗,但他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了那個背影,還有……裸露在空氣中的半個背部。
他腳下粘上了膠水一樣,定在原地一動都動不了。
蔣秋澤是回來找耳機的,上午他們班在這個教室上過課,當時他随手把耳機放在了旁邊的位子上,走的時候忘記拿了。
可是現在,他竟然撞到那個異裝癖在這裏換衣服?!
姚疏真的吓壞了,咬着嘴唇祈禱着對方趕緊離開,可是腳步聲就這樣停住了,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他想把衣服拉好,即使身上穿着的是裙子,至少看起來不那麽狼狽。可是衣服絲毫不給面子,拉鏈卡在那個位置動都不動。
他用力扯了下,還是一點用都沒有。
再也不要穿這件衣服了!
把它丢掉!
回去就丢掉!
又有人走路的聲音靠近,好像是幾個男生,能聽得到他們模糊的說話聲。姚疏見那人還是依然沒有要走的意思,臉色很是難堪,艱難地開口,“關上門,拜托……”
姚疏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這身裝扮不那麽違和,蔣秋澤這才反應過來門還大開着,連忙将門關上,因為用力過大而發出巨大的“砰”聲。他将自己關在了門內,和一個讓他厭惡的“變态”一起,他不知道為什麽,但就是這麽做了。
姚疏被關門聲吓得一驚,挂着淚珠的睫毛不禁顫動,果然是讓對方覺得惡心了吧?
蔣秋澤盡管他想要讓對方難堪,但不是這個時候。他也說不清該是什麽時候,但不是現在,此刻他甚至能看見姚疏微微抖動的身軀,還有那一顫一顫的背脊。
以及他的窘迫,和難堪。
像一只受了驚的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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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疏以為對方已經關上門走了,沒想到回過身對方正在看着自己,姚疏趕緊拿起要換的衣服擋在身前,那動作看起來像個女生,但他還是那麽做了。
那幾個人的聲音在隔壁停住了,這并沒有讓姚疏松一口氣。他守護了這麽多年的秘密就這樣輕易的被撞破了。自己花了那麽多力氣織造的巨大泡沫,被人輕輕一觸便碎了,那麽不堪一擊……
一切都只是一個幻影……
姚疏不敢擡頭,抱着一團潮濕的衣服站在那裏,不安讓他整個人不知所措,牙齒暗自裏咬着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了。如果現在他光着腳,一定能看到他早已蜷縮起來的腳趾。
快要上課了,他遲到沒什麽,要是再被來這間教室上課的人撞見了……
“同學,你能先出去嗎……”姚疏的聲音細弱蚊蟲,他再次嘗試将衣服的拉鏈拉上去,但依舊失敗了。
蔣秋澤站在門口看了他好久,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态,本來要開門出去,話到嘴邊卻成了,“要我幫你嗎?”
幫我?
難道他不覺得自己是個異類嗎?
姚疏有些詫異地看着他,似乎是沒有想到他會主動提出幫忙,猶豫了一下,微弱的點了點頭。
蔣秋澤卻開始無動于衷,心裏有個聲音在說,讓他求求你!讓他哭着求求你!讓他帶着他的驕傲和清高,說幫幫我……
說求你幫幫我。
他甚至想拿出手機将對方現在狼狽的樣子拍下了。
蔣秋澤想着,卻沒有這麽做,他走過去,跟對方靠近。姚疏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微微側過身,将自己優美的背部曲線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下。這讓他難堪,說不出的難堪,對方是個陌生男人啊!
自己到底在做什麽?
姚疏的臉微不可察的紅了,在昏暗的教室裏并不明顯,可心跳聲越來越遮掩不住,跳的快又急。對方未免離自己也太近了……
蔣秋澤看出了他的窘迫,很好,他很滿意,還有姚疏紅透了的耳尖,顫抖的身體,一切都讓他很滿意。
他的手指總是故意的,若有若無地擦過姚疏的皮膚,害得對方一驚,而後半個臉都埋在了手中的衣服裏。
竟然有些可愛。
“好了嗎?”姚疏似乎是不好意思,聲音很小。
其實并不是什麽嚴重的問題,将布料扯出來就好了。可是蔣秋澤并不想就此結束,擺出一副紳士臉,抽起嘴角笑了一下,似乎是有些無奈,細長的手指搭在他的後背上,繼續擺弄着那不聽話的拉鏈,額頭幾乎要碰觸到姚疏的頭發了,“卡住了,有點麻煩。”
姚疏“哦”了一聲,便不說話了,安靜的教室裏只有彼此的呼吸聲,這時候蔣秋澤才開始認真幫他解決這個小麻煩,不自覺的,他和姚疏靠的越來越近,近到姚疏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耳邊,落在自己頭發下的皮膚上,像是被火燒灼着一樣。
蔣秋澤卻絲毫沒有察覺,低頭幫他将卡在一起的布料和拉鏈分開,很容易便解決了,而後他上下拉了拉,确定沒有問題後才道,“好了!”
再一擡頭,姚疏已經整個臉都埋在衣服裏了,露在外面的耳朵比剛才更加紅了,蔣秋澤才恍然過來自己做了什麽,為了不讓拉鏈再卡住,他幹脆幫忙拉到底了。
對方這是害羞了?
還是生氣了?
“謝謝。”姚疏稍稍擡起頭道。
蔣秋澤這才好好看了眼他,姚疏的皮膚簡直白的發亮,襯得他的五官更加分明。卷曲的發絲可愛地翹着,嘴唇被他自己咬的殷紅,黑秋秋的眼睛眨巴着不敢擡頭,有點像還沒斷奶的小奶貓。他瘦得厲害,比手機裏看起來更瘦,身上幾乎沒有什麽肉,這是蔣秋澤打量了半天得出的答案。
這樣看……他好像沒有那麽讓人惡心。
盡管他身上穿着的依舊是看起來格格不入的女裝。
氣氛有些微妙,這樣下去姚疏真的要瘋了,這個人到底要做什麽,幹嘛一直盯着他看啊!
“同學,你能不能先出去?”
“噢。”蔣秋澤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幾乎是落荒而逃走出教室。
靠,他剛才在想什麽呢?
明明是想整一整那個變态的,為什麽又心軟了?
蔣秋澤明明是這麽想,卻因為害怕再有人進來,等姚疏換完了衣服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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