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破爛三輪車
“我神經病嗎?管他考多少,跟我有屁關系……”周昶一路都在自言自語,腿有些酸,因為是一個人回破樓,路上無聊,腿酸的感覺更強烈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江遼說的三輪車,有車做什麽都方便。
操,為什麽想個三輪車,都能想到他。
周昶敲了敲門,門是鎖着的,裏頭好像沒有人,他圍着破樓走了一圈,全是黑暗,沒有一絲亮光。
他走到巷子裏,三輪車就在沙袋後邊,那天跟江遼急着躲胖子,沒有注意到。
三輪車真的很破,車身鏽跡斑斑,周昶懷疑不止車燈壞了,整個就一破爛車。
手機光一照,輪胎上的細縫裏居然還有微微濕潤的泥土,不仔細看,看不出來,周昶無聊的很,他沿着地上看,還有一堆雜亂的輪胎痕跡。
這車子被人用過,但車座前的放腳踏板,卻幹幹淨淨,沒有一點點沙土細石,他甚至蹲下身子,弓着腰聞了聞,只有鐵板的腥味,沒有泥土的芬芳。
他接着往車子上一坐,坐墊是皮質的,真涼啊,他趕緊又走了下來,車子上沒有鑰匙,看來開車的人很注意衛生跟細節。
在這種人煙荒蕪的郊區,都會記得拔下車鑰匙。用車的大概是個心細的女人吧。
“車子怎麽了。”是燕姐。
她站得筆直,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周昶身後,周昶突然聽到一句很平的聲音,從後頸跟着冷風竄到眼前似的,吓得沒了魂。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慌張喊完後,他看着燕姐又是那張從來不笑的臉,周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好想江遼!巨想!江遼起碼臉好看,還總是對他笑。
“死孩子叫什麽叫!大晚上吓死人啊!”燕姐臉上終于有些表情了,雖然還是皺着眉。
周昶咽了咽口水,他很快就緩了過來,鬼神之類的事情,他從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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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誰吓誰?你走過來,連腳步聲都沒!”周昶覺得無語,跟她說話,特別沒勁。
燕姐在後頭大罵着“這我的地盤,我愛去哪就去哪,你是個什麽東西!你是不是想偷車?啊!”,周昶實在想不通那女人腦子裏的邏輯。
她看誰都像壞人,對男人敵意賊大。
周昶雖然不屑她,但還是得乖乖站在原地等她開門。“我警告你!不要在這偷偷摸摸,到處走動!少了一個東西,我都要你賠!”燕姐拿出的鑰匙是古銅色的,是年代很久遠的鑰匙。
周昶一臉呆滞地看着燕姐,他真的很想說。
我不是收破爛的。
算了,算半個寄人籬下,哪來的底氣說這話。
“放心吧。”周昶急忙上樓去,一刻也不想跟燕姐多呆着,文倩的房門沒鎖,文倩也不在,屋裏頭安靜的很。
今晚沒有女人跟男人的□□聲,周昶居然還有些不習慣。
他把外套脫了放木頭椅背上,椅子下頭全是書,各種醫學類的書,書很舊。周昶随意拿了本翻開後,很多筆記,字也漂亮。
他對醫學不感興趣,沒看多久,把書放回後,想看看櫃子裏還有多餘的被子沒,他晚上睡不暖,總是覺得冷。
一張紙條被開櫃風,慢悠悠的吹落在地上。
“記得吃。”只有三個字,字很漂亮。
外表看是一盒維生素c片,立在櫃子裏的口紅旁邊,但裏頭的藥丸,周昶熟悉的很,是治肺癌早期的靶向藥。
但文倩的櫃子裏怎麽會有這個藥,而且文倩跟江遼都不抽煙,他兩不太可能會得肺病。
除非,是江遼買給自己的!
周昶拿出手機想跟江遼确認一下,但江遼早就給他發了消息,周昶沒注意看手機。
吃了沒?我今天會早點回去,你早點睡覺,幫我把被窩睡暖和些。
周昶想回他消息,但又不想。求人暖被窩連個感嘆號都沒有,真是冷漠。
他把藥盒打開,吃了一粒,也懶得找熱水喝,硬是用口水給咽了下去。
睡你大爺,睡!我就不!
周昶硬要跟他反着來,他走到陽臺吹着風。
“好想抽煙!”沒人跟他說話,他就自言自語,無聊到從樓梯口走到王水如的房門口,從一端走到另一端。
微信一開始是滿屏的紅點點,所有人都發消息問着周昶人在哪?還安全?
時間一長,他也不拉黑不回複,找他的人也就剩一兩個人,只有李淵還沒放棄。
睡了嗎?吃了嗎?我今天又看見你媽媽了,她的臉巨白,女人化妝都是這樣嗎?等等,這類的話,周昶也不回複他,任他發,有關于母親的事就點開看看。
有些困了,他轉身打算進房間,一只傻鳥不知道從哪裏沖了出來,從防盜網的空隙直直撞上了鐵門,這個破樓裏唯一的鐵門。
鳥死了。
周昶站在鳥面前發愣,又被鐵門吸引了眼球,在門壁摸了一手的灰,門把上沒有灰塵。
鎖鐵門的鎖鏈很普通,但是卻有兩把鎖,周昶覺得好笑,真想進去的人用暴力就可以,鎖就是個擺設,用得着用倆?
他扯了扯上頭的鏈子,鐵鏈跟鐵門發出清脆的碰擊聲,燕姐聽聲跑了出來,氣沖沖的走到周昶面前。
“你找死啊!誰讓你在這亂走亂動的!”燕姐的頭發都是濕得,看來剛洗完頭。
周昶有些尴尬,但他也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燕姐說話實在是太難聽了。
“這裏是有鬼嗎!我出來走走都不行?”周昶已經快到不理解的頂端了,燕姐突然又拿起電話,是打給江遼的。
“回家!我看不住你朋友,他要是把骨頭湯喝了,我才不管!”說完,燕姐瞪了眼周昶,回了房去。
骨頭湯?喝?什麽東西?我又不餓。
周昶一臉茫然,他現在是懸疑小說的男主角嗎?這個破樓确實像恐怖電影裏的房子。
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呆在破樓了,起碼不要一個人。
等了快20分鐘的滴滴車,終于有司機肯接單了,用電話跟司機溝通後,去白月光酒吧,要200塊。
周昶沒多想說:“成,快點!”
已經淩晨一點了,周昶打開門,腿都難邁開。人擠着人,燈光迷亂,煙味卻沒有了,裏頭的人都在搖頭晃腦的,抽煙的少。
周昶還是第一次見把酒吧當夜店的地方。
他随意找了個燈光盲區的角落坐着,很快就有眼尖的女生坐在他身邊,他沒搭理她們,他的眼睛一直在尋找着什麽。
那個穿着黑襯衫的橘發男生,端着酒杯站在周昶前頭的客人面前,他對着女人們微笑,女人喝嗨了,吻着他的臉,他不推開女人,低頭清理着桌子上的垃圾
周昶都看在眼裏,吃剩的果皮,擤鼻涕的衛生紙,還有避孕套的包裝……江遼直接用手給扔進了垃圾桶。
不止女人,甚至還有男人。
“你今天真帥!”那男人一身白西裝,頭發也是特地做過的,一層層的摩絲讓頭發變得油光锃亮。
他勾着江遼的下巴,逼得江遼看着他,江遼比他高一些,很自然地抓住男人的手,男人很喜歡他的手骨,覺得開心得很,江遼輕輕松開了他的手,撫摸着男人的脖子,男人被他摸舒服了,閉着眼微笑着享受。
江遼彎了彎背,在他耳邊說了句“你帥。”然後按照順序走到最後一個座號面前。
周昶與他四目相對,擡手敷衍得晃了晃,一臉不爽得跟他打了聲招呼“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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