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沈時闌盯着她纖細的手指,那片樹葉綠油油的,他等着映晚再巧妙地折一朵花出來,這次,他絕對不會再拒絕了。
可映晚卻只是低頭瞧了瞧,慢慢将那片葉子擱在石桌上,自己也坐下,全然沒有那個意思。
沈時闌盯着她,張了張口,不知該怎麽問。
問她你為什麽不折花嗎?
總覺得好奇怪。
兩人相顧無言。映晚覺得太尴尬了些,出言道,“殿下,您今日不用去辦公嗎?”
身為東宮太子,應該也挺忙碌的吧。
沈時闌搖了搖頭,開口道:“不用……方才已經看完了。”
映晚已經是驚呆了。按照沈時闌的性情,平常搖個頭就夠了,今兒居然說了話,不僅說話,還帶了解釋。
簡直是破天荒的事情。
映晚擡眸看着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不解,這人……是被誰附身了?今天奇奇怪怪的。
她斟酌片刻,猶猶豫豫道:“殿下,您今兒很想說話嗎?”
說出的話倒是直接。
沈時闌啞然片刻,神色當中便帶着些許無奈,搖頭道:“并沒有。”
他每日都不想說話,只是面對她的時候,覺得不能和面對別人一樣。她不是旁人,對她理應有所不同。
可是這些話,沈時闌不好意思說出口,只能茫然地站在那兒,不知該作何反應。
Advertisement
映晚低頭笑了笑,低聲道:“殿下是個好人。”
真的是個好人,救她于危難之中,怕她尴尬強行說話,世上難得這般好人了。
“好人?”沈時闌念着這兩個字。
映晚摸着自己的腕子,并不正面回答,擡頭迎着沈時闌的目光道:“殿下,太後娘娘該起身了,我進去問問吧。”
沈時闌收回目光:“一起吧。”
兩個人踏進太後的宮殿,四處都守着宮女,瞧見他們,齊齊欠身行禮,口裏也念着請安的話,見她們聲音清朗,便知太後已經起身了。
映晚含笑道:“太後娘娘已起了嗎?”
“起了。”宮女笑道,“郡主和太子殿下請,太後娘娘正在前頭喝藥膳呢。”
沈時闌問道:“皇祖母近日又用起藥膳了?”
“是。”宮女所知有限,也問不出什麽,沈時闌收回目光,走到太後慣常起居的小室內,果然瞧見她端着碗藥膳正用着。
沈時闌問:“皇祖母又用起藥膳了?”
太後擡頭,似乎沒料到他忽然來了,驚訝道:“你們兩個怎麽一起過來了?”
沈時闌含糊其辭:“從父皇那兒過來的。”
太後瞧他一眼,了然地點點頭,将藥膳放在桌子上,随口道:“坐吧。”
沈時闌又問了一遍:“皇祖母是身子有恙嗎?”
太後失笑,搖了搖頭,“你這孩子……”總是愛操心。
“前兒太醫來請平安脈,說天氣冷了些,哀家體質有些虛寒,最好調養一下,便給開了藥膳。”她嘆息一聲,“要哀家說,無病無災的吃什麽藥,苦的不行。”
沈時闌松了口氣,沒有說話。
映晚一雙大眼睛轉向他,輕輕挑起來,這會兒又不說話了。
太後搖頭笑了:“待會兒讓太醫去東宮給太子殿下瞧瞧,該補就補補,若有什麽不好的也一并給減了,秋日容易生病,可得小心着點兒。”
沈時闌道:“皇祖母放心。”
太後又看向映晚:“你這丫頭生的單弱,也得注意身子。”
沈時闌亦看向她。
映晚笑道:“多謝太後娘娘勞心,映晚曉得了。”
沈時闌卻看着她,道:“讓太醫瞧瞧吧。”
太後但笑不語,慢吞吞地又喝一勺藥膳,餘光瞧着映晚的神情。這丫頭還是不開竅啊,阿闌這麽說話,她竟然還是一臉懵懂。
看來,阿闌這路還長 。
他又不肯讓皇帝直接給他賜婚,不知何時才是個頭,這性子拗的,跟他母後一模一樣。
太後搖了搖頭:“阿闌說的對,別仗着自己年輕就不拿身子當回事兒,去宣個太醫過來,給郡主和太子都瞧瞧。”
太後都發話了,映晚總不能再拒絕,連忙道:“多謝太後娘娘。”
映晚的身份是沒有資格在宮中傳召太醫的,若病了,需要先禀告皇後,由着皇後安排。今日太後讓太醫給她請平安脈,已經是莫大的恩典。
不料太後沉吟片刻,又道:“映晚在宮中人生地不熟的,若有個頭疼腦熱的也不好總去麻煩皇後,日後你直接去太醫院宣太醫,不用通禀清寧宮了。”
這誰天大的恩典了。
宮中諸多公主皇子們都沒有這樣的特權,唯有沈時闌一人罷了,沒想到太後竟然親口賜給她這般權利。
映晚當下愣住,連謝恩都忘了。
沈時闌清咳一聲,沖着她擡了擡下巴,示意她趕緊謝恩。映晚回神,又欠身道:“多謝太後娘娘恩典。”
太後擺了擺手:“起來吧。”
映晚複又坐下,卻憂心忡忡的,太後一直對她很好,從入宮之初便護着她,她亦非常非常感激,可今兒的事情,到底還是太過了。
太後對她的愛護,超過了嫡親的孫女。
映晚受寵若驚,不禁有些戰戰兢兢。
太醫來的很快,按照太後說的,先給沈時闌診脈,笑道:“殿下身體極好,脈象有力,身強體健,只是年輕人初秋火氣有些大,清清火就好,太後娘娘不必操心。”
沈時闌收回手,朝着太後道:“皇祖母安心。”
太後點點頭:“那便好,太醫給郡主瞧瞧吧,這丫頭進京許久,還沒請過平安脈呢。”
太醫自然聽從,診完脈卻皺起眉頭,有些憂慮。
太後問:“怎麽了?”
“郡主身子不妨事,只是有些弱,只是……”他猶豫片刻,到底不敢隐瞞,“郡主心思郁結已久,若不能及時開解自己,只怕會傷及肺腑,損害自身。”
映晚默默低下頭,咬了咬下唇。心思郁結……當然是真的,日日行走在懸崖邊上,怎麽可能不郁結?她是個普通人,又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仙。
太後頓了頓,點頭道:“哀家知道了,日後你便給郡主請平安脈吧,給她調養調養身子,看着柔柔弱弱的,心疼人。”
卻不提心思郁結之事。
沈時闌靜靜看着映晚,眉頭前所未有地皺成一團,探究之意從眼中溢出來,帶着擔憂。
太醫道:“臣遵旨。”
“退下吧。”太後淡淡道。
“是。”
太醫走後,太後慢吞吞開口:“阿闌,你也回去吧,哀家同映晚說說話。”
“皇祖母……”
“回去吧。”太後搖頭制止他的話,“這兒沒你的事兒。”
沈時闌頓了頓,起身道:“孫兒告退。”
他走了,太後又揮退身側伺候的宮人,小室內只剩下她和映晚兩個人相對而坐,太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摸着椅子的扶手,慢吞吞問:“映晚,太醫說你心思郁結,你知道嗎?”
“映晚知道。”
“為什麽?”太後盯着她,“年紀輕輕的,怎麽心裏就藏了這麽多事兒?”
映晚不知道該不該說,可對上太後銳利的雙眸,她又覺着若不直說也沒什麽用處,這個老人太精明了,她的一切都瞞不過她。
映晚穩住情緒,安然道:“太後娘娘,映晚心裏的事兒有很多,大的小的,每一件都是煩惱。”
“哦?”
“譬如聯姻之事。”她直言了,“這是我心裏最大的煩憂,我一直很害怕,心裏面從不曾放下過,心思郁結亦在意料當中。”
“怕什麽?”
“怕……”映晚頓了頓,笑道,“怕自己活不下去,我已經夠艱難了,只想好好活着而已。”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