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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罵誰?你才不要臉……”

“沈時桓,你當我不知道嗎?你答應幫我的時候,就做好準備送我和玉如頂黑鍋,如今裝什麽裝?”

“皇兄,臣弟沒有啊……”

沈時桓和沈沅狗咬狗,沈時闌并不理會,只淡淡道:“你們都閉嘴。”

沈沅如同秋後的螞蚱,死到臨頭,是再也不怕的,癫狂般地冷笑:“太子殿下,皇兄,你若是放過他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映晚低聲吐槽:“你活着都鬥不過他,何況死了!”

冷笑聲陡然一停,沈沅嘴唇顫抖,一言不發。

是啊,她活着都被欺壓至此,何況死了?

她本就不是沈時闌的對手,從來都比不上他這種真正的天之驕子。

沈時闌比誰都冷血,處置人的時候,不顧沈沅悲慘的身世,更不顧和兩個皇子的血緣關系,下手極狠。沈時桓作為刺殺太子的主謀,被判圈禁皇陵,此生不得踏出皇陵一步。

沈時文身受重傷,又只是個幫兇,是以只被奪去身上的爵位,貶為庶民。

兩位皇子的判決立時生效,當場就被拖走了。而沈沅原是也要被拖走,但混淆皇家血脈事關重大,她作為主人公留了下來,等着皇帝過來。

陽光明媚燦爛,皇帝聽聞這些事情之時,險些沒能站穩,指着皇後說不出話:“你……你……賤人!”

那位蘇家四姑娘,小時候皇帝也見過的,乖巧溫柔,比沈沅漂亮,比沈沅聰明,見着他也不害怕,是個極好的小丫頭。他也想過将那個丫頭嫁給某個兒子,後來她出了事才息了這個心思。

卻原來,那個姑娘是他的女兒。

兒子被圈禁,女兒被沈沅害了,皇後此刻坐在地上呆呆愣愣地,還不忘為自己辯解。“陛下,此事實在怨不得臣妾。當年陛下專寵蔣氏,她恨我至極,一心想要害我的女兒,我這才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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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屁!”

蔣貴妃從來就不是個能被污蔑的人,“我何時要害過人?沈沅和沈時桓還不是好好活着,你當誰都和你一樣下作!你以前害過太子,就以為我和一樣會害你的孩子!”

“呸,小人之心!”

這話信息量太大,皇帝怒道:“你害過阿闌?”

沈時文被貶為庶人,性命無憂,至于爵位什麽的,只要陛下還活着就總有拿回來的一天。蔣貴妃安了心,此刻懷着戴罪立功的心思,絲毫不怵,“先皇後去世前,她就給太子殿下下過毒,只不過碰巧被貓兒吃了。”

“這些年來也屢次想要下手,幸好太子早有防備,沒讓她得逞!”

“不喜若是不信臣妾的話,可以問問太子殿下,他定是不會騙您的。”

皇帝沒問,只閉了閉眼,冷硬着聲音開口:“蛇蠍婦人!”

“心如蛇蠍,你也配做皇後?”皇帝道,“傳朕旨意,皇後着意混淆皇室血脈,以外人為公主,乃十惡不赦之!廢去皇後尊位,打入冷宮。”

“還有……”皇帝想起那個在廟裏出家的姑娘,一時有些棘手,不知該怎麽辦。

沈時闌平靜道:“既然是皇家血脈,自然要回宮來。”

父子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敲定了所有責罰。

這滿院子的人,除卻蔣貴妃逃過一劫,其餘所有人都沒落得好下場,尤其是皇後一脈,幾乎是全軍覆沒。

蔣貴妃不敢炫耀,只抹了抹眼淚,跪地哭訴:“陛下,照理說小六的身份不該再待在宮裏,只是他如今傷成這個樣子,連話都說不出來,若就這樣送出宮去,豈不是要他的命嗎?”

“陛下,臣妾願意用自己的位分做交換,只求讓小六在宮裏養好傷,日後我們母子兩個一起走也行。”

她深知示弱的重要性,眼淚汪汪盯着皇帝。

沈時文是個惹人厭惡的廢物,但無論他再怎麽廢物,都是皇帝親生的兒子,若真叫他死了,皇帝大約會記恨映晚。沈時闌淡淡道:“這是應該的。”

蔣貴妃大喜:“多謝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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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這場變故,宮中陡然清淨起來。

皇後母子幾人刺殺太子,死的死關的關,沒有一個有好下場,連帶着整個蘇家都吃了挂落,被削去官職。陛下對太子殿下的看重,似乎超過了想象。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皇帝留下蘇家不受重視的蘇二老爺一脈,讓他繼續做個小官。這是蘇四姑娘求來的,蘇四姑娘在廟裏聽說了自己的身世,驚了半天。

最終還是拒絕了認祖歸宗的提議,只求皇帝饒過養父養母的性命。

“這些年來他們對我盡心盡力,将我教的極好,雖非我的生身父母,卻并無一處對不住我,若因我而死,我心中有愧。”

皇帝聽了她的話,沒有多言便答應了。

想來,他應當也是猶豫的。猶豫着該不該讓名聲盡毀,遭遇大難的女兒認祖歸宗。若是不叫她回來,他自己心裏難安,若是叫她回來,皇家名聲恐有所損傷。

如今她主動提出不回來,皇帝抱着補償她的心思,自然千依百順。

蘇家二老爺本就官職卑微,留着便留着吧。

與此同時,嘉陵林郡主和太子訂婚的消息,也傳遍朝野內外,宮中妃嫔公主們再不敢找映晚的麻煩,以往總看不上她的那些個人,一時之間見了面,都笑語相對,高興的不行。

映晚不由得感慨,“這才是見風使舵呢!”

清河為她梳着頭發,輕笑道:“郡主日後是太子妃,尊貴無匹,這些人巴結您,也不過是畏懼權勢。”

“是啊。”映晚嘲諷般笑笑,“他們巴結的是未來太子妃,不是卑微的嘉陵郡主。”

“郡主就是太子妃,太子妃就是郡主,何必分開來想?”簌簌随口道,“若按照郡主的話來說,難道旁人巴結太子,不是因為太子爺的身份?難道他們畏懼陛下,不是因為皇位?”

“一個人和他的身份本就是分不開的,若非要拆開來說,那才可笑呢!”

清荷頓了頓,亦笑起來:“是這樣的,我魔怔了。”

她說的對,一個人哪兒能拆開來看呢?以前那些人蔑視郡主,也只是因為她的身份,并不是因為她這個人有多麽不好。

都是一樣的,本就不必多言。

映晚看着鏡子裏的嬌美容顏,跟着輕輕一笑:“簌簌說得對,是我想的太多,也魔障了。”

鏡中少女美如繁花,嬌豔絕倫,輕輕一笑帶着惑人的絕美姿态,引誘無數蜂蝶前仆後繼。

清荷低聲呢喃:“等大婚那日,郡主一定是最美的新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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