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可愛的趙啓明

方螢在講述的過程中，可以用眉飛色舞來形容。林靜怡看得出方螢的眼神中有光，那大概就是喜歡的樣子吧。

方螢說趙啓明有點呆萌的，大概是那種很少和女生說話的男生吧。

的确如此。趙啓明遇見方螢之前的歲月裏，和他說話最多的就是問題吧。可是那在趙啓明眼裏，也不是和女生應該有的交流啊。

話說這個趙啓明，人很帥，個頭身材也不錯。可是一提到談戀愛，卻讓所有女生望而卻步。

就拿他高中時代舉例子吧。高中時代的趙啓明，曾經一度被老師安排來很多“不學無術”的同桌，原因就是這只和趙啓明做同桌，這些人才找不到上課說話的人。可是後來趙啓明的媽媽對此很是不滿，便和老師提出了異議。至此，趙啓明才結束來和學渣同桌的命運。只是別的不說，這些學渣無論男生女生，都很喜歡趙啓明。

男生可以抄他的作業，而且女朋友和他一桌從來都不會心動；女生也可以抄他的作業，并且趙啓明十分紳士，對任何女生說話不超過五個字，女生喜歡他帥氣還呆萌，還不用費心機。

當然，也有不怕死的。有一個女生，一定要和趙啓明交往，在得到趙啓明的拒絕後，仍然锲而不舍地學着小說中的樣子，不停地在趙啓明面前刷存在感。

“趙啓明，我給三天時間考慮。要麽做我的男人，要麽我做你的女人。”

“趙啓明，你不用無視我，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

“趙啓明，如果我這次離開倒數十名，你就和我在一起好嗎？”

“趙啓明，終有一天我會累，到時候你別後悔。”

“趙啓明，我累了。”

“趙啓明······”

“······”

這個女孩子一個人唱了一學期的獨角戲，最後和別的男孩子好以後，還不忘來騷擾趙啓明。

“你現在看到我和別人在一起來，不會再來煩你了，你開心了嗎？”女孩子終于得到一次趙啓明的回答：“我沒什麽感覺，不好意思。”

也好，這是趙啓明對她說過的最多的話。

只是這個女生淪為了學校的笑柄，趙啓明對此感到很抱歉，也沒再說什麽。他擔心一旦他有所表示，那女生又會想入非非。

如果問趙啓明有沒有喜歡過什麽人？想必答案也是否定的。學校裏有好看的，有學習好的，有既好看學習又好的。可是趙啓明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呢？他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并不喜歡女孩，只是事實研究表面，他也不喜歡男孩。

“趙啓明，幫我買包衛生巾呗？”到最後，女生對趙啓明已經無性別化看待了。只是趙啓明對此還是心存芥蒂：“不好意思，我不懂你們那個啊。”

這樣奇葩卻令大家讨厭不起來的存在，讓趙啓明在高中時代一度成為研究對象。

他的校服永遠是男生裏面最幹淨整潔的，他的書包也是板板整整從來不追求品牌和潮流的。趙啓明會把每一本書的四角都平平整整地疊在一起放在書桌的左上角，筆袋方螢中間的上方，卷子在正中央。

趙啓明的筆記從來不會用記號筆塗得五顏六色的，每一個字都蒼勁有力，和他的人一樣好看。

他的書桌裏面，也是左右兩側分別是主科和副科的教材以及習題。高中時候優秀的卷面會張貼在走廊的牆壁上，“趙啓明”三個字，永遠在那裏。

趙啓明幻想中的女孩是清純可人的。她的頭發不長不短，但是又黑又直；她穿着長裙走路一蹦一跳的；笑起來就像是冬日的陽光、夏日的清泉。

其實方螢和趙啓明幻想中的樣子，還是有些差別的。只是趙啓明看着方螢，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想象過什麽。方螢的存在，就是趙啓明對“喜歡”這兩個字的理解。

而方螢在形容趙啓明這個大男生的時候，時不時提到了“可愛”兩個字。

聽了方螢的描述，林靜怡深深地感覺到，這倆人分明就是互相喜歡啊。

“那你們倆現在算什麽啊？”林靜怡有一點不懂，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暧昧期？

“朋友呗。不然呢？”方螢的回答倒是很坦然。

“你不喜歡他嗎？”林靜怡以為終于為好友覓得良人，可現在的情況跟她的想象有些出入。

“喜歡這種事很複雜的，還不至于就這麽在一起了。”方螢知道林靜怡心思單純，當初可是王強一表白，她就心花怒放，小鹿亂撞了。

“那他呢？”林靜怡還是覺得不甘心。

“男生嘛！總是一股腦的熱情，尤其他這種沒談過戀愛的。”方螢雖然戀愛史也不是太豐富，但經歷的卻很多。她不想這麽理智，也想要像林靜怡一樣奮不顧身。可是受過傷的人，哪有那麽容易？

“你是在考察他？”呆萌靜靜發出第四問。

“不是考察，這是相互了解。”方螢實在怕她的十萬個為什麽，馬上安撫她:“慢慢來，不急的。親愛的你放心，我不會退縮的好嗎？”

看着方螢反而像老母親一樣看着她笑，林靜怡又心疼起她了。

“嗯。我相信你！加油！”林靜怡突如其來的鼓勵反倒是逗笑了方螢。

“靜靜，其實我爸媽去世後，我就在想，一直以來我都等他們愛我，等他們想起我。可是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夠和他們并肩，他們卻都離開了我。”林靜怡知道方螢父母的事，但兩個人卻很少讨論。

林靜怡怕她難過，方螢更是不願意提及。只有偶爾兩個女孩子喝點小酒，那是方螢唯一能夠敞開心扉的時候。

“現在趙啓明出現了，我突然有一個念頭。如果我再不主動争取幸福，是不是他也會離開我？是不是我這樣早晚所有人都會離開我？”方螢臉上一抹苦笑，那弱小無助的樣子，是方螢隐藏的最深的那個自己。

“小蟲，我不能說我永遠陪在你身邊，但是我是真心想要永遠做你的朋友。”林靜怡眼眶早已經濕潤，她實在太心疼方螢了。

“我知道的小蟲。我想說，面對趙啓明，我要勇敢試一試。也許他真的就是我的啓明星，帶我走向新的生活呢？”方螢不願意林靜怡再為她落淚。一個待自己親如姐妹的好友，自己怎麽能讓她一直傷心，一直心疼呢？她也要自己努力才是呀！

“嗯嗯！”林靜怡拼命點頭，樣子真的是可愛極了。

其實方螢不知道，林靜怡的眼淚還來源另一個願意。那就是今天和王強吃飯吃的非常不開心。

林靜怡不知王強為何，在聽到方螢遇見了他的“救命恩人”後，只是冷漠地回應了一句“哦。”這冷漠中還帶着不屑的笑。

“就哦？”林靜怡不知他心不在焉還是怎樣。

“不然呢？跟我有什麽關系。”王強不耐煩的樣子，林靜怡再熟悉不過了。每次讓王強少打游戲多上自習的時候，王強都是這副表情。只是平時王強還耐着性子敷衍，現在連敷衍都沒有了。

“怎麽說小蟲也是我好友，你不關心也不至于這麽冷漠吧。”林靜怡微怒。

“你不要總把她太當回事，我早就跟你說過，她不配！”王強第一次，沒有溫柔的安撫女友的情緒。

“你不了解她。”林靜怡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認真地看着王強，一字一字的說。

“你也不了解她。她有的是破事都不敢告訴你。”王強也不甘示弱。

“我不會窺探她的秘密，她想說的自然會告訴我。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不要在這說她！”王強這個樣子，真的讓林靜怡很生氣，很失望。

“不就是她爸媽在她很小就死了嗎？她就是裝可憐！你太單純了，她的秘密可不是這些。”王強意識到了林靜怡的生氣，但他的偏見卻也是根深蒂固。

林靜怡這次是真的生氣了。王強竟然随意說出“不就是他爸媽在她很小時候就死了嗎”這種話。這不僅僅是對方螢的不尊重，更是他對自己的不尊重。

林靜怡沒有再說話。也不像往常一樣噘嘴，故意不吃東西，抹眼淚。而且面無表情，吃了兩口嫂子裏的東西，就起身準備離開。

“媳婦，我錯了，我口無遮攔，你別生氣了。”王強還是一如既往地有錯就認。這是這次，林靜怡只是搖了搖頭，沒說什麽。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對她太好了，怕她欺負你。”王強看出這次林靜怡有些不一樣。

“我對你不好嗎？你還我總惹我生氣！她都沒有說過你這樣混賬的話！”林靜怡覺得王強分明是強詞奪理。

“誰能比得了她段位高啊！”王強不自覺又脫口而出一句“找死”的話。

“你太過分了！”林靜怡不再說話，自顧自地往前走，不管王強說什麽她都不再回應。最後王強也只是默默地走在她身邊，不再說話。

直到看到了方螢和趙啓明，林靜怡看到方螢開心的樣子，心情有些好轉。她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火速跟方螢回寝室了。一來怕方螢看出什麽，二來也不願意再面對王強。

聽着方螢的心事，自己她的轉變，又想到王強的話，林靜怡心裏五味雜陳。

“小蟲你一定要幸福啊，讓那些對你有偏見的人都傻眼！”林靜怡把頭靠在方螢肩膀，溫柔卻有力地說。

“嗯！我一定會的！”方螢以為林靜怡說的是家裏那些親戚，可林靜怡的話卻包含了太多太多她不知道的事。

趙啓明回寝室後，難得沒有洗漱午睡，而且坐在椅子上傻笑。

“中邪了！中邪了！我明神中邪了！”趙啓明室友之一李論看到趙啓明這番模樣，開啓了大吼大叫模式。

由于這個宿舍其他三個人在臨考試前需要抱佛腳複印趙啓明的筆記，所以都叫他明神。

“誰中邪啦？”其他室友火速圍觀。在他們眼裏，誰中邪，明神這一身正氣都不可能中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