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煙霧

血淋淋的腦袋在地上滾動着, 在地上拉出一條紅色的痕跡, 這位二副一定是被活活的切掉了腦袋, 因為那張蒼白的臉已經扭曲的不成人樣。女人和孩子們尖叫着往後退, 剛才那個叱責她們的水手也立即放下了手上的武器，他高舉着雙手妄想投降, 迎接他的卻只是一顆子彈。水手應聲倒地，在他附近的人們更是鳥獸散去。

三五個士兵走了進來, 姑且叫他們士兵吧, 他們的身上沒有肩章與領章, 也沒有任何軍人的标志，除了穿着水藍色的制服, 在他們身上找不到一絲軍人的痕跡。

為首的應該是個小隊長, 他先是朝着天上放了一槍，接着示威道：“我正式宣布，聖彼得號現在擁有你們的所有權, 所有的女人和孩子當為聖彼得號的全體軍官及士兵所有，現在所有人, 跟我走。”

軍人話音剛落, 房間裏再次騷動起來, 緊接着又是連續的兩聲響，士兵無規律的朝着人群放了兩槍，一顆子彈落了空，另一顆子彈從地面彈起将一個女人的腳劃破，鮮血直流。

“安靜！”士兵喝道：“現在站成一排跟我們走！不聽令的人, 現場擊斃！”

其它的士兵也持着槍走進了房間，他們在房間裏掃蕩着，無比讓現場的每一個女人與孩子都立即起來，仿佛不想在這裏耽誤一分鐘的時間。

看着士兵離自己越來越近，落十三卻絲毫沒有睡醒的意思，霧雪的心裏也越發着急，她把十三的頭從自己大腿上放了在了地方。在房間裏掃了一下，對方也就五個人，如果用盡全力應該勉強能應付，只是不知道房間外是否還有援兵。

“獵人大人怎麽了。”朱思也發現了十三有些不正常。

此時十三睡得很沉，像是跌入了另一個世界，朱思輕輕打了打落十三的臉，對方毫無反應，他又掰開落十三的眼皮，卻發現她的眼球在高速運作。

“尾巴大人，怎麽辦？”朱思見霧雪拿起了槍，自己也握緊了武器。

“如果橫豎都是死，只有拼一下了。”霧雪看着十三，她一臉的焦慮，接着對朱思說道：“你務必将十三叫醒，這裏我來對付。”

“可是大人……”朱思見對方都是人高馬大的，少不了有些擔心。

“我去了，十三……交給你了。”霧雪最後不忘看了一眼睡夢中的落十三，給自己的槍上好了膛。

第一槍沒有對着人，霧雪将房間裏唯一的燈打了滅了，這一動作也直接引起了對方的注意。

“是誰！”黑暗中一個士兵喝道，與此同時士兵們也将自己肩上的燈打開，五道光束亮起，房間稍為亮了起來，但有光亮卻不一樣是好事，夜間發亮的螢火蟲都注定成為貓頭鷹的食物。

霧雪早有準備，在她的槍-口處消焰器已經穩穩裝上，帶着燈的士兵都是活體槍靶，霧雪手速不慢，兩次扣動扳機便有兩個軍人倒在了地上，對方也不是笨蛋，當意識到房間裏有一位作戰高手時，他們馬上将肩燈扔挂在了其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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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沒有信號，聯系不到上面。”一個士兵彙報着。

“那你上去叫些人下來。”這是那個隊長的聲音。

霧雪對着聲音的方向又是一陣猛攻，沒有聽到中彈的聲音，卻聽到一個孩子突然的尖叫，孩子大聲呼喊着救命，他的母親在一旁也苦苦哀求，但沒有絲毫的用處。

“不管你是誰，最好現在出來。否則我立刻殺掉了這孩子！”士兵說道。

不能出去，霧雪告誡着自己，不能出去。

“砰！”槍聲結束後傳來的是母親的尖叫聲。

果然是心狠手辣的流放者，霧雪緊緊咬着下颚，現在的情況可容不得她軟軟弱，但随即而來的又是一個女人的叫聲。

“你不出來，我就一個個的殺下去。”那個隊長說道，可話顯然不是說給霧雪聽的，在場哪個人不怕死？當所有人都将仇恨轉移到霧雪身上時，軍人們也不用大廢周章的找她了。

“我在這！”

霧雪睜大了雙眼，她不敢相信說話竟然是朱思。此時所有的肩燈都照在了朱思的臉上，強光使他的眼睛緊閉。

“交出你的槍，孩子。”隊長走到朱思面前，他似乎也不太相信剛才攻擊自己的是個小孩。

朱思将武器扔在了地上，卻聽另一位士兵道：“不是他，這槍上沒有消焰器。”

“玩我？！”隊長拿起槍托朝着朱思的頭上砸去，一下便是一個血窟窿。

“開槍的是誰！”隊長又用槍指着朱思的頭：“如果現在說我還能給你個痛快，否則海裏的鯊魚才不知道什麽叫人道主義。”

“我去搜一下他的附近。”士兵說着便開始集中在朱思身邊挨個檢查。

傷了兩個，上去了一個叫救兵，還剩兩個，霧雪心頭盤算着，現在一以對二倒也不能，怕就怕一會救兵下來就無法逃脫了，霧雪不再躲藏，她雙手持槍一個魚躍跳到那隊長腳下，右手按下扳機，子彈從隊長的下颚穿入，左手朝着搜索的士兵方向放了一槍，一左一右兩人同時倒下。

“呼……”霧雪喘了口氣，她轉向對朱思說道：“叫醒十三，我們快逃。”

最先跑的卻不是霧雪三人，膽子稍大的人帶着孩子撒腿就往外面逃，可沒幾分鐘就聽到接連不斷的槍聲與慘叫。

霧雪心裏一沉，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次她換了武器，可又聽到身後有東西被扔進來的聲音。

“手|雷！”有人大聲叫道。

傻子都知道怎麽可能在傳遞扔手|雷，這只有可能是一樣東西，勢必就是催|淚|彈了。

“口袋裏有面罩。”霧雪向朱思說道：“快找找。”

“可獵人大人還沒有醒。”朱思說道：“你來照顧獵人大人。”

霧雪匆忙過去到朱思身邊，落十三依然睡得深沉，事情緊急霧雪用力的将落十三搖晃起來。

“你醒醒！醒醒啊！”霧雪焦急的說道。

在霧雪的的身後已經有裝備齊全的士兵蜂擁而入，他們戴着專業的防毒面具和夜視眼鏡，行動更為方便，同時目标更加明确，作為少數持有武器的人，霧雪和朱思便是他們的不二目标。

全然沒給霧雪反擊的機會，四名軍人沖來上來分別抓住霧雪與朱思，這些殘忍的流放者下手從來不輕，槍托一下下的打向二人的頭。

霧雪妄圖反擊，但對方可不是善茬，裝備精良不說人數上也碾壓自己，無奈之下她只有盡可能的護住自己不受傷害，間隙間她看向地上的落十三，依然沉睡着。她唯一能慶幸的大概就是至少現在落十三沒有受到牽連。

“這兩個一會拉回甲板，當衆擊斃。”一個頭盔上标注着11號的士兵說道：“其它的人押回主艦！”

“是！”其它士兵應和着，開始執行着命令。

霧雪被兩名士兵押着，她覺得頭皮一麻，有人扯着她的頭發将她的頭高高揚起，同時□□燃燒後的白磷味在她的鼻腔彌漫。

“17號，我覺得這妞不錯，就這麽斃了會不會可惜了？”一個士兵說着。

被稱作17號的另一個士兵看着身後忙碌的同夥，笑了笑：“那拉出去玩玩。”

霧雪聽着那些無恥的對話，卻又沒有任何辦法，她的頭已經滿是搶托砸的傷口，血順着她的頭頂往下淌着，她的精神渙散，似乎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可又無力再做。

她的童年一直被瓊娜小心保護着，在那種貧困肮髒的垃圾場裏，她依然沒有像其它女孩一樣去站街，成年後的霧雪自恃為頂級獵人，沒有人聽到她的名字還還去招惹。本以為此生再無人欺淩自己，沒想到只是自己天真了。

兩個士兵一左一右的控制住霧雪，将她往角落裏帶去，霧雪頭部受了傷，只覺得昏昏沉沉，耳邊好像聽到了朱思的呼喊，她用着最後的力氣掃視着眼前的一切，朱思用力的對着她吼叫着什麽，霧雪的聽覺也有些模糊，随後有人朝朱思的身上開了一槍。女人們和她一樣被士兵們瓜分着，看來所謂的命令根本不重要，這群穿着軍裝的家夥，根本就是戰場上的失敗者。

“十三……十三”霧雪看着這個混亂的場所，她嘗試尋找着落十三的身影。

可是什麽也沒有看見。

霧雪被重重的扔在了地上，頂在她頭上的槍口依然沒有動過。

“十三……”霧雪沒有放棄，她環顧着四周，那些被按倒在地的女人們嚎叫着，孩子也沒有幸免。

“上次那個是你先，這次換我怎麽樣？”17號提議道。

“行。”右邊的士兵爽快的答應了：“哥讓你先玩。”

“玩？”一個冰冷的聲音出現了，就像鬼魅一樣來得悄無聲息：“這麽久了，毛子們還沒有死光嗎？”

“十……十三。”霧雪認得出這聲音的主人，她本能的叫道：“快……快跑。”

“你是誰！”士兵轉身開槍。

只聽一聲音清脆的槍響，倒下去的卻是那個軍人，接着煙霧|彈的煙霧再次騰起，若剛才破門而入時扔進了一個，那現在爆破開的卻是無數個，這群禽獸們停手，他們取起手中的槍時，這房門已經緊鎖，濃郁的煙霧将這裏掩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