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洗漱之後稍微休息了一會，林書瑤坐在床上翻看了一些書籍和雜志，但大多都是關于考古知識的書。

也是她白天從大廳裏面拿來的，上面記錄了很多考古院這些人的成就。有秦總的，也有王叔的，但就是沒有秦岚。

秦岚在裏面看上去更像打雜的，而林書瑤甚至無法從書籍裏了解她過去做了什麽事情。

林書瑤這天睡得比平常晚了，一點鐘才放下書。

她殊不知道，遠在另一個區的秦岚這個時候也才剛剛放下手上的書。

聊天框裏顯示的人頭像還亮着，但是林書瑤不敢找她聊天，秦岚也十分有可能把手機開着睡覺去了。

林書瑤在床上躺着，然後閉上了眼睛。

可她第二天醒來的有點晚，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差不多九點。想到還要盡快去大廳那邊見秦岚，林書瑤也沒有認認真真化妝，只是穿了些看起來符合要求的衣服，就匆匆忙忙出門了。

她趕到大廳的時候，秦岚已經先到那裏了。

兩人面對面呆滞了一會：“幾點到的？”

印象中她一般都是九點半才到這的，也一般是林書瑤在這等着，秦岚今天來得早，還真讓她有點意外。

“八點多吧。”

“那你就一直在這等着？”

“是啊，王叔昨天讓我能早點來就盡量早點。我就趕了第一班地鐵，我看你沒到，也沒好去打擾。”

林書瑤低頭呼了一聲秦岚的名字，然後說道：“不好意思。”

但沒關系，秦岚根本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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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們是要準備去劇組了嗎？”秦岚直接無視林書瑤剛才的問話，但或許那更像回避，“書瑤，今天我們是不是還有任務？”

“是啊，何導昨天是說要盡快開拍來着。”

“好，那跟我過去。”

秦岚走開了兩步，可之後又回頭過來拉住林書瑤的手腕。

林書瑤的手顫抖了一下，對方的手心很熱乎，如果是冬天應該會很溫暖。

秦岚甚至有些想直接握着林書瑤的手心，但是她還是沒敢那樣做。

直到進了劇組裏，秦岚才放開林書瑤的手。

……

在裏面忙碌的人很多，也不會有單獨一個或者兩個人出來關照秦岚。

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有人找她。

“秦姐！林書瑤！”

那個聲音從後方傳來，秦岚聽着聲音往自己的後方看過去，才知道是杜豪。

自從昨天喊了“書瑤”這個名字，莫名其妙被秦岚的氣場給吓住以後，杜豪就再也沒敢飄，幹什麽都服服帖帖的。

“喲，小孩子。”秦岚見勢就喊，“找姐有事？”

杜豪根本就不是小孩子，只是看上去像個少年，但十八九歲也還是有的。

他稍小秦岚和林書瑤幾歲，喊姐姐也不是說不過去。

杜豪對這稱呼不太滿意，開心不起來：“要不，秦姐別拿我開玩笑了呗？”

“可以啊，你問林書瑤吧。”

林書瑤站在秦岚身邊發了會呆，半天才感覺到想起了什麽事情。

“對了，你怎麽跟李姐說秦岚欺負你？”

“……”

杜豪一聽就跪了下去。

姐！你在秦岚面前說這幹啥？？

他那不是失算了嗎？還以為李姐聽到考古院有什麽不妥的情況，她能稍微出出主意，結果誰知道李姐不僅不管，還直接把事情推給林書瑤。

還說要舉報秦岚，就去找林書瑤。

林書瑤都快陷進秦岚的心裏了，找她有什麽鬼用？

秦岚兇是兇點，但也沒什麽不好。

這事情本來他就要自個咽下去的，可誰知道林書瑤突然又問起來了。

“我錯了成嗎？”

“沒關系，我看起來那麽小氣嗎？我不計較這點破事。”秦岚輕輕拍了拍杜豪的肩膀，嘴角一勾，“我先跟你林姐去練習了。”

“好嘞！”杜豪手撐着地站了起來，“姐有事記得找我啊！”

秦岚沒回答，但依然找了個無人的地方翻了兩下劇本。

但說起來……

秦岚還是不知道為什麽杜豪要舉報她。

“那孩子膽小，知道李姐靠得住。”林書瑤搖頭無奈地說，“他也沒別的惡意。”

“李姐做決定把你交給我應該是個很困難的決定吧？”

是挺困難了。

畢竟最開始連林書瑤都不想和秦岚相處的太近，雖然直到現在她也始終就覺得自己是心裏對秦岚有愧而已。

“李姐是經紀人，經常只考慮她手下的藝人對她有沒有利益。杜豪那小子估計特有潛力，李姐也挺喜歡他的。問幾句也在我意料之中。”林書瑤嘆氣說道，“不過和王叔比起來就算了，她沒那麽多功夫管這些閑事。”

秦岚有一會沒說話。

但昨天也夠險的，又是王叔又是經紀人，秦岚一分鐘的呼吸機都沒有。

林書瑤熟悉李姐，知道她要是不滿意會出什麽樣的事，而且對方确實有這個實力撤回對這公益事業的投資。

“在思考嗎？”

“沒，不過我看起來不讨喜也正常。”秦岚搖頭回答說，“人好像也沒說錯，我看起來是粗魯無禮了些。”

何止是看起來粗魯無禮？

秦岚簡直把她的行為發揮得淋漓盡致。

殺進地鐵和買鮮花餅找人老板幹架這些事換成一般人，估計都做不出來。

“是啊，你在地鐵上的時候我就想和你說話了，但李姐不讓我去。”

地鐵？

秦岚猶豫了會。

秦岚仔細回憶了一下，她記得那天在地鐵上發生的事情，也記得當時自己的對面是坐了一兩個人來着。

但沒仔細看，也不知道是林書瑤。

“我看起來很莽撞吧？”

但那天确實趕時間。

“何止莽撞，你那天把李姐給吓到了。”林書瑤低頭笑了笑，“她說她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女生。”

秦岚作為一個女生，應該活得挺失敗的。

“說起來我那天正在亢奮頭上，你這麽好看的姑娘在我面前我應該會忍不住沖過去……”

咬她一口。

秦岚說着，往林書瑤的身邊湊了過去。

林書瑤緊捏着拳頭，身上有點發熱。

又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秦岚把手攬在林書瑤的腰上。

……

不行，有點近。

她還抱着她。

“秦岚，你的手。”

雖然她之前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妥，但直到被林書瑤提醒，她才反應過來松開手。

“不好意思。”

秦岚突然心情有些低落：“那下回我注意點，想辦法不讓你為難了。”

……

秦岚剛剛才站起來，就聽見後面貌似在有人喊自己。

于是她一回頭，才見是那位快樂的小男生。

“有事？”

“姐，何導有事找你們。”

“好的，我過一會就過去。”林書瑤搶在秦岚面前說，“你讓我先跟秦岚說些事情。”

“好！”

他回答完後又歡歡樂樂地跳開了。

林書瑤把目光重新放在秦岚的身上，雖然對方最近有在努力變得像一個正常的社交人員，但看起來還是生硬很多。包括她的衣服整理的也勉勉強強合格，盡管何導為人頗為風趣，可對方估計還是不太喜歡面對不敬業的人士。

“一會回答問題的時候記得表現正常些。”林書瑤溫柔地對站在自己邊上的人說道，“他們都是娛樂圈的高等專業人士還有一些媒體記者，你得順從，雖然這可能讓你覺得不太适應。”

簡單來說，秦岚必須要學會克制自己的行為。

“走。”

二人過去的時候，何導正在跟編劇商量其他事宜。

秦岚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只好站在原地發呆。

無事之間，她仔細打量了那個中年男士一會，對方幹起活來不僅細心還帶着自信，似乎什麽事情都無法給他造成困難。

這人簡直就是王叔的翻版。

只不過職業不同而已。

好不容易等他想起秦岚和林書瑤的時候，才擡頭注意了二人。

“你好，秦小姐。很高興再次見到你。”何導匆忙地走過來和秦岚道了一聲，“最近感覺對咱們的環境熟悉點了嗎？”

“還行吧。”秦岚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林書瑤會帶的。”

何導沒說話，但贊賞地點了點頭。

考慮到秦岚在考古院工作，基本上算是公務人員。何導平時也算是個對文物重視和喜歡的人，秦岚要有什麽問題，他也很樂意解答。

“那一會兒你們去走走場吧，在正式拍攝影片之前，記者和攝影組的人會對你們進行一段采訪，咱們必須要宣傳一下這個影片。”

“好的。”

何導随後派上劇組裏的專業人士帶着秦岚去參觀他們放在這裏的擺設，但基本還是些攝影機和三角架之類的專業用具，倒是看起來有些上檔次。

秦岚去首都紅葫蘆城出差過幾天，這種攝影道具基本只在他們那裏才能見到。

秦岚忍不住想伸手去碰的，可還沒來得及碰上去，手就被林書瑤給拍了回去。

“你嚴肅點。”

林書瑤說着用手輕輕按了下秦岚的額頭：“攝影機和記者在後面跟着你，你現在做的這些事情都要被放到網上。”

可這種暧昧的氣氛秦岚哪裏承受得住。

林書瑤還是太溫柔了。

秦岚停下來面對着林書瑤，小聲地回應了：“好的。”

“……你有的時候不用什麽事情都回答的這麽認真，然後讓自己看上去像個傀儡。”

雖然秦岚不覺得自己是這樣的，但說起來做影後的工具人沒什麽不好的。

……

“沒關系，我願意啊。”

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