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好像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了，秦岚都沒能等到林書瑤把第一幕給排演完畢。但她仍然看的有點入迷，面前的人就像書裏寫的那樣真實。

她愛笑，愛在人們面前表現自己。

秦岚這個時候只能恨自己不是個男人。

“杜豪，姐要是也跟你一樣，是個男生就好了。”

……

她要是個男生，還能追不到影後？

實不相瞞，秦岚眼珠子都陷入林書瑤的身上去了，真當杜豪什麽都看不出來？

“放心吧，還好你是個女生，林姐才願意理你。”杜豪把手一環抱，“你看看她現在什麽好話都為你說，什麽好事都為你做。我們哪有這福氣？”

“再說了，你要是個男生也這個性格，多半會被人當成是變态吧？”

“……”

秦岚說不出話來，話糙理不糙，她只能接着嗑瓜子。

又是十數分鐘的時間，林書瑤才結束了第一次的排演。

“準備一下秦岚，你準備出場了。”

秦岚應了一聲，去更衣間換了一身不太适合自己的白色西服。這衣服有些緊，穿得十分不适應。可是戲裏必須要用，秦岚也沒辦法推辭。

她有些不太開心穿了這身，繃着臉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怎麽回事？”林書瑤走過去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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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适應。”秦岚搖了搖頭，“我從來不會這麽穿，這麽穿到底意味着什麽？”

林書瑤不知道怎麽說。

要說這是劇組發的服裝也能接受，可同時它也是正式場合穿的衣服，秦岚作為要娶老婆的人怎麽連這也不懂？

“別着急，你很好看。”盡管秦岚沒什麽信心，林書瑤依然在安慰她，“要我嫁的人穿成這樣，我就考慮考慮。”

林書瑤說的十分自信。

“過來，不太會的話我帶着你。”

“嗯。”秦岚看着她，不自覺地就同意了。

“第二幕你要到最後才會出場一下，記得啊……我是逃跑出來的豪門小姐，你是幫我的社會女青年。”

……

“記得演戲的時候要自然點，手腳別崩得太緊。”林書瑤暧昧地替她松了下手臂，“不知道做什麽的時候，就想你正常時候和我說話那樣就行了。”

秦岚念叨了兩句，跟着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然後認真地回答：“好，明白！”

林書瑤正準備排演第二幕的戲，秦岚一直被安排和工作人員在一起熟悉劇情。

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爽快，不知道是看不到林書瑤的那種着急感，還是看劇本看到頭皮發麻的不爽。

“差不多行了，上去吧。”

秦岚從小凳子上坐起來，面對着鏡頭發了會呆。

可緊随着她就感覺到身邊有什麽人突然拽住了自己，秦岚甚至來不及反應。

……

可回頭的時候才注意到靠在自己身邊的不是別人，正是林書瑤。

“嗨……”

邊上的人清純可愛，說是大家閨秀出來的，還不如說是個單純可愛的小兔子。

秦岚想往她的脖子上來一口。

也沒別的什麽原因，就覺得林書瑤是在勾引她。

……

來來去去十幾秒過去了，秦岚實在感到別扭。

她倒是還有臺詞得說，就是瞬間忘記了是什麽。

“你好。”

“小兔子。”

？？？

小兔子？

秦岚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說什麽話？劇本臺詞它是這樣子寫的嗎？敢情她還是一上場就把之前學的所有東西全部忘記了，腦子裏一片空白。

秦岚還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即便身邊的人眼神一直奇奇怪怪，她也只把目光停留在林書瑤的身上，好像表現得十分認真，兢兢業業。

“我……”

林書瑤原來還不太想打破這種氣氛，導演也沒有中途喊停，也許想咬咬牙還能接着進行下去。到時候就算真有不能用的，删删減減也許還能拿出一些東西可以用。

“咔——”

林書瑤垂頭喪氣地看着對方：“秦岚，你突然的是怎麽回事？”

“哈哈哈哈哈小兔子真是笑死我了。”

杜豪在後面放聲大笑，而整個劇組也都是懵着的。

“抱歉。”秦岚不知道說什麽，于是用手撓了撓頭，“我下次一定注意。”

導演喊停以後又順帶囑咐了二人幾句，才讓她們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

第二次，秦岚仍然沒能夠把臺詞念全，結結巴巴自言自語，不知道哪句說了沒說。她還像個“孩子”一樣，正在一點點地往上爬。

好在林書瑤倒還對她挺遷就，也有耐心。

……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

幾輪過去後，秦岚終于把一段完整的臺詞給念熟了。

雖然動作仍然有點生硬，可這畢竟是她第一次排演。

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看今天就到這裏吧……”

何導說完看了下時間，已經差不多下午四點。

對秦岚來說，這個時間點已經很遲了。

她又住在鎮子上，估計過去的時候地鐵都停了。

“收拾收拾，散了吧。”

“好。”

結束後，秦岚立刻去更衣室換了一身舒服清爽的衣服出來。

“秦岚，要走啊？”

秦岚看了一眼後面的人，然後回答：“嗯。是打算走了，還得趕地鐵去。”

這個時候不行，太晚了。

要等秦岚先坐地鐵回到鎮子上去的話大巴車早就停運了。

“沒關系，實在不行的話……從鎮子上到我住的地方走路也就半個小時左右。”秦岚一轉身，面對林書瑤解釋起來，“沒關系，我一個人可以的。”

“王編等會正好要送杜豪回公司，我們可以搭個便車先去公司。”林書瑤咬了下嘴唇，“到了的話，我送你回去吧？”

“不麻煩你？”

“不麻煩。”林書瑤搖頭，“我有車，公司的。”

“好，謝謝。”

秦岚放下東西，又在這塊臨時基地等了大概十來分鐘才被杜豪叫上一起走。從考古院開車回公司得要半個小時左右，秦岚一路也沒跟什麽人講過話。

盡管杜豪正在肆意地誇誕自己的才能，知識和水平。

畢竟實的東西，秦岚也沒有看到。

好不容易到了公司，林書瑤才讓秦岚在這等着，自己就去取車了。

她順帶着悄悄打量了身邊的一切，也沒在這裏看到李姐或者其他的熟人。

“上車吧秦岚，給我找個地址。”她打開了車窗，解開安全帶傾身過去親自替秦岚把副駕駛的門打開，“沒關系，我去問過了，李姐今天沒來，這就我們倆個。”

“而且我刻意借了一臺便宜點的車來。做點什麽事情，她不會知道的。”

秦岚坐上了車，系上安全帶以後把手機的GPS打開。要是走高架過去不堵車的話也至少得要一個半小時，青葫蘆城又是大城市，下面分支了不知道多少個城鎮。

“好，走吧。”

林書瑤開車很穩，一路上基本沒有什麽磕磕絆絆。

“書瑤，你看起來什麽都會一點的樣子。”秦岚回頭看着她說道，“叔就不讓我學開車，怕我開着開着突然就發瘋了。”

駕駛證都沒考，交規都不知道。

雖然說秦岚壓根也不想學。

“跟李姐比起來，王叔對你算考慮周到了。她不想你開車是因為怕你重蹈覆轍，秦總就是那樣離開的，你別忘記了。”林書瑤随後嘆氣，“還有，會別人都會的有什麽意思？我就喜歡一些別人都不會的。”

“是啊，誰不希望嘗試點新東西，我就不适合演戲，所以才羨慕你來着。”

林書瑤輕輕一笑：“我見過大部分人，他們都對我保持尊敬，不管是粉絲還是朋友。”

“但是你有點獨一無二，秦岚。”

當然也不是說她不尊重自己，她是真的不會。

“誇我還是損我？”

“說你獨一無二不好嗎？”

“你想想看，我們的生命中一天能看到幾百幾千的人，大多數人看一眼就忘記了。”林書瑤瞥了秦岚一眼，“就只有你一個讓我惦記了這麽久，那不說明咱倆還挺有緣分的嗎？”

“我真讓你一眼就記得了？”

“沒騙你。”林書瑤回答，“就在那個地鐵上，就是你沒有注意到我而已。”

“行吧。”秦岚咬着字說的。

現在進在心裏了。

拿不出去了。

她後來沒再說話，車內的氣氛沉默了一段時間。

“對了秦岚，小兔子是什麽意思？”

“嗯？”

“你在排演的時候不是突然喊了一聲。”

……

這秦岚怎麽能回答的出口。

她都忘記自己當時想的什麽事情，但一定很龌龊。

老實說她就希望林書瑤最後能安安靜靜地躺在她的懷裏，然後喜歡她。

沒別的。

但秦岚不傻，又不會當衆說出去。

“沒什麽，你就當我口誤了，自己一個人犯傻吧。”秦岚回答，“不知道從哪裏學來的，也不記得什麽意思。”

算了，秦岚畢竟屈打也不成招。

……

車仍舊在路上開着，高架橋上沒有紅綠燈，所有的車速均在60碼以上，不管是會開車的還是不會的。為了趕時間，林書瑤送完秦岚還得回去，于是把車速提高了點。

“再過一個路口，咱們就得轉彎了。轉彎之後再開一段，咱們就能下去了。”

“好。”秦岚猶猶豫豫，很久才說，“謝謝。”

避免太過煩悶，倆人在車裏仍然聊了許多東西。

秦岚也不是一生下來就喜歡姑娘，也不是哪位姑娘她都喜歡。

她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但暫時還不想告訴林書瑤。

林書瑤也确實不好再問。

快五點了，天色稍微有些暗了。轉彎處是城市的正中心，大多數的海鮮城都在那邊，車輛也越來越多。大家都趕着時間點回去，堵車看起來是必然的。

“看這個情況，估計得要一會了。”

“嗯。”秦岚小聲地回答，“我有點累。”

倒是再晚點回去也沒什麽關系。

……

“那先休息會？”

秦岚聽她說完話就閉上眼睛休息，林書瑤在注意看着前面的路。

旁邊的人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情，嫣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

王叔很早以前就說過，秦總和夫人是出車禍走的。

但不知道為什麽，林書瑤顯然有不同的想法。

這麽多人當中，只有她在懷疑這事。

“書瑤，你說……”她坐起來湊了過去，“李姐會騙你嗎？”

“李姐說謊的次數可不少，你要在這行業混久了，估計得瘋。”林書瑤無奈地搖頭，“王叔騙你的話應該是想幫你，李姐是絕對不會考慮這個的。”

……

林書瑤側着腦袋看了秦岚一眼：“是因為我早上跟你說的那些嗎？別想太多了。”

“哦……”

秦岚小聲地回應。

林書瑤回頭時候才注意到看路，之前兩人也一直交談甚歡。

車速保持均勻行駛，但林書瑤回頭的時候還是一瞬間覺得有什麽不對勁。她此前與前車的距離一直隔得很遠，但對方的速度不知道為什麽降下來了。

前面的司機沒刻意開什麽燈提醒，而林書瑤在後面，又不知道那車前發生了什麽。

左右側的車更密集，林書瑤更不指望從邊上穿過去。

秦岚雖然看不懂交規，但還是能嗅到一些不太常規的事情。

“前面怎麽了？”

林書瑤鐵青着臉回答：“不清楚。”

果然下一秒那人直接來個急剎，把車後距離不遠的林書瑤逼得只能立刻減速。

……

TMD！怎麽開車的！

秦岚心理念叨罵了前車司機一句。

可就是這樣，林書瑤還是距離他差個幾十厘米。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安全距離。

後方的車也距離很近，林書瑤着急下才按了應急燈提醒後車保持距離。

直到前車已經不得動，眼看就要追尾，林書瑤只能咬着牙踩住急剎急停。

“哐——”

仍然不知道哪裏來的一聲響，林書瑤心一揪着，怕出什麽問題。

她一直記得王叔說過的話，也一直很謹慎。

畢竟秦岚的家人命喪車禍，林書瑤也實在是怕她心裏有陰影。

“……”

“你等着，別下去。”

林書瑤呵斥了一聲，秦岚只能乖乖坐在那裏。

“算了，你是公衆人物，別下去了。”

林書瑤也不想下車，可事情估計沒那麽簡單。

林書瑤打開了車門，才發現前車的司機也下了車。

可兩車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可以說差之毫厘。

“實在抱歉，女士。”那位中年男士說道，“我忘記開那個應急燈了。”

“沒關系。”林書瑤回答，“順便，前面發生什麽了？”

“車禍，我差點追尾。”

“據說是一輛大車司機開夜車拉貨，中途十二個小時沒休息，側翻和一個開轎車的司機撞上了。”中年男士翻了下導航，“轎車司機當場去世，貨車司機重傷，估計搶救不過來了。後面追尾二十輛車，受傷者大約十來人左右。”

“還好咱聰明，追尾一直到我們這裏才停……”

林書瑤感覺到有點頭腦發昏。

“女士，這裏要清場，你要上哪去都要等很長一段時間了。”

“知道，謝謝。”林書瑤回應後走到車裏關上門慢慢呼出了一口氣，“出事了。”

“什麽事？”

秦岚有點懵，想下去自己看看情況又被林書瑤給拽回來。

“我帶你回去這事不能讓王叔知道。”

……

“嗯，明白。”

“對不起，秦岚。”

“沒關系。”她回答，“我又不是小孩子。”

林書瑤就是林書瑤，不用因為什麽事情道歉。

“我們會處理好這事的。”

她抓着對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所以別擔心我，書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