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傍晚了，太陽下山，月亮升起，好像這一天馬上就要過去。

秦岚心裏一直在惦記着剛才林書瑤說的話，咽了口唾沫，但是沒有立即回答。

“放心，沒有你們我也不是活不下去。”秦岚依舊口是心非，裝作無所謂的模樣聳了聳肩說道，“在紫葫蘆巷裏，日子不也照樣過嘛。”

……

林書瑤點了頭，輕輕回答一句：“好。”

雙方都保持着沉默，所以二人站着又是一段時間。

“你今天還回去嗎，秦岚？”

因為劇組要趕工，秦岚這幾天按理來說都會晚一點回去，其實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嗯，我沒在院裏申請宿舍。”秦岚點頭接着解釋，“不回去的話，也不知道可以上哪。”

“……還好地鐵還是可以開放到很晚的，就是去鎮子上的時候沒有大巴車，只能走路。”

林書瑤無奈地咬着嘴唇，沒再勸她什麽。

“明天見，秦岚。”

“好的。”秦岚遠遠地比了個手勢，“如果你還需要我陪你一會的話，我等會再走也沒問題。”

“不用了，我一會累了自己會走。”林書瑤不等她接話，又說，“早點回去吧，到家以後發消息給我。”

再然後，秦岚就走了。

接着在池子邊上呆了不久時間，林書瑤就回了院裏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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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有差不多有七八點鐘，林書瑤把手機列表裏的消息反複搜尋了一遍。

秦岚并沒有發消息過來，應該這會還沒有到家。

“我已經聽說了，你今天跟秦岚吻了對嗎？”

林書瑤這下還沒回去多久，李姐就親自打電話來問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都快要忘記和秦岚那個假戲真做并且“甜甜蜜蜜”的吻了，李姐這一提，林書瑤又記起來了。

“何導安排的戲份，我有什麽辦法？”林書瑤在電話裏面情緒有些激動又有些無奈，“李姐，你說哪天我要是真喜歡上她怎麽辦？”

她最近有點被秦岚的堅持給打動了。

“不！可！能！”電話裏的突然震怒，讓林書瑤吓得把手機拿開幾十厘米，“你怎麽想的？就算真的跟秦岚在一起，你倆姑娘能有未來嗎？還有……這娛樂圈多少好的男演員，你就一個都看不上嗎？”

說對了，看不上。

秦岚至少敢說敢做。

“我考慮考慮。”林書瑤憋屈地說道，“挂了……”

“嘟嘟嘟——”

電話那頭的人重重地把手機摔在了桌上，之後不管再怎麽聯系林書瑤，對方也沒再接一個電話。

……

院裏的宿舍裏，林書瑤緊緊攥着手機，好像在期待什麽事情發生。

八點半，九點。

林書瑤靠在床頭輕輕嘆息了一聲，把手機放在了自己的手邊上。

無精打采昏昏欲睡，林書瑤差一點就要閉上眼睛。

多久過去，手機才突然震動一下。

林書瑤一精神，立刻把手機拿了起來。

“不好意思，路上碰上點事。”秦岚發了條語音過來，“我剛剛才到家裏……”

“那就好。”林書瑤甜膩地回答了一句，“還以為你忘記了來着。”

林書瑤說的事情，她怎麽會忘？

“小美人想我了？”

“……”

還是不害臊。

“我休息了，拜拜。”

林書瑤說完最後一句話，便果斷地扔下手機。她關了燈，側身躺在床上。

可是那個揮之不去的吻，怕是會一直跟着她下去。

……

***

平靜又波折的日子還像往常一樣持續下去，林書瑤第二天醒來去到劇組的時候依然能見到秦岚。

天氣稍微有點回暖，秦岚今天穿着像個酷男孩，全身上下一黑到底。

但裏面的衣服是件白色的襯衫，外面是皮夾，并且敞開着。

林書瑤遠遠地朝她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秦岚有點心不在焉地盯着前方的攝像機，半天後才站正回答：“早！書瑤。”

這話說完以後，秦岚又把目光轉移回去，沒好意思面對林書瑤。

這樣的時間持續了很久，林書瑤才感覺到她今天多多少少有點心不在焉，但也幾乎說不出是為什麽這樣。

她和秦岚的關系也還沒有到達一種知根知底的地步，林書瑤要想問出什麽，估計只有刨根問底了。

“抱歉昨天對你态度冷淡……”

林書瑤偷偷摸摸地想伸手掐一下秦岚的臉頰，但哪知道對方迅速将身子側開，導致林書瑤撲了空，還差點直接撞到秦岚的肩膀上去。

林書瑤有點不滿意秦岚突然躲着她才說：“你躲什麽？”

秦岚也委屈，昨天不是林書瑤還說要保持距離嗎？

今天又這樣……

“還不是在想昨天晚上發生了些事嘛。”秦岚低頭苦思了一會兒，“我在走夜路，有人想從後面襲擊我。還好後面便利店的老板提醒了我，我才及時回頭把那人一頓揍。”

“揍完之後他立刻跑了，我也沒有看清樣子。”

現在可好，越想越奇怪。

到底哪個環節有問題？

“會不會是湊巧……？”

“不太可能吧。那條街上雖然沒人，可還有幾個便利店呢，我估計是個正常人都不敢下手。但那個人沒管這，知道便利店老板提醒我了，看快暴露自己了，幹脆硬接着跟我正面幹架。”

秦岚是不善交際，但揍個人的本事還有。

對方也是沒想到她還有這招。

這次是逃了，說不準下回還要來。

秦岚走夜路不注意自己後面，要是哪天那便利店老板不在，估計她真沒轍。

“秦岚，你聽我說。”林書瑤有些着急地抓着秦岚的手臂，“這事情你得和王叔說去。”

“算了吧，我告訴王叔的話他又得找個借口來罵我。”秦岚嫌棄地避開了一段距離，“我長大了，自己的事情又不是不能解決。”

林書瑤耷拉着腦袋有點無奈。

秦總當時在考古學這一界耗費了多少苦心，連林書瑤都在書上讀到了他的知識，怎麽就秦岚還懵懵懂懂，什麽都不知道？

當然，他有多少威信，反過來就有多少嫉妒的。

“你就不怕那人跟你父親車禍的事情有關系？！”林書瑤這句話基本是吼出來的，“你能擺平一個，你能擺平第二個嗎？”

“秦岚……”

林書瑤這親切和讓人陶醉的喊聲。

這是一片溫柔鄉。

秦岚都不想清醒了。

“這事你必須對王叔說。”

秦岚憐惜，才和林書瑤說道：“沒事，不用擔心我。”

“誰擔心你了？”

林書瑤實話實說而已。

“美人啊。”秦岚老實地回答了，“這還不算是擔心嗎？”

算嗎？

她發誓自己一點都不想在乎秦岚。

“那你……”林書瑤咽了口唾沫，着急地說道，“你就當我從來沒說過這些話。”

……

“行，我一會就忘記。”

秦岚又一次遷就了自己無理取鬧的女朋友。

沒人教過她怎麽談戀愛，好像除此以外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林書瑤對她毫無任何辦法，不再問事。

約有十餘分鐘左右的時間，劇組的人才陸陸續續的到齊，準備工作已經進行的差不多，群演和一些路人也差不多就位了。

何導拿着手機照常刷了下新聞，過後才放下手機看了下鐘表。

“導師差不多都準備一下吧，今天咱們要拍幕大戲，這段不能崩。”何導的聲音尤其洪亮，“還有那邊兩個談戀愛的，差不多行了啊……”

秦岚四處張望了一會兒。

林書瑤看了一眼秦岚。

“說你的。”林書瑤嘟着嘴認真地打量着秦岚，而後推了她一把，“過去。”

“哦……”

秦岚懶洋洋地伸了懶腰，從桌子邊上跳了下來：“早啊，何導。”

“對了，我正要找你。”何導很快應了一聲，“這裏是些臺詞和劇本，拿去看看吧。”

“好，沒問題！”

秦岚爽快地答應下來，然後捧着那本厚重的本子走了。

在考古院做着不太擅長的事，如果不是林書瑤驅使，秦岚估計自己也不會變得這樣。

今天何導安排的戲份雖然夠多，但大多數都是些簡單的任務。經過前段時間的熟悉臺詞和劇本，秦岚也算掌握了不少基本功。

而且就算真有不會的地方，林書瑤出來撐個場面也能勉勉強強湊合着看。

可就這兩天。

事實上，秦岚也就好了這麽兩天。

兩天以後，她又開始不好好念臺詞，不好好演戲了。

成天打亂劇組節奏不說，用自己的考古知識把這些劇本上寫的破臺詞反駁個遍也不說，她最愛幹的事情還是調戲影後。

整天和林書瑤在劇組相親相愛，相愛相殺。

……

大家都有目共睹。

也紛紛都認為秦岚是百年不得一見的吉祥物，所以就是沒人願意動她。

“書瑤。”

那些甜膩酥軟的叫聲總讓林書瑤頭皮發麻，弄得一天下來都沒什麽好的狀态。

終于有一天，林書瑤徹底被秦岚拙劣的演技給折服了。

“秦岚！”

“你到底會不會演戲的？”

“成天只知道捉弄我算什麽本事？”

秦岚依然表現的十分委屈：“我哪有捉弄你……”

可說回來，秦岚要能控制自己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