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沈意這混蛋玩意壞得冒泡,上次就是一時心軟讓他鑽空子捅了一頓屁股,這次不會又故技重施裝可憐吧……

“我……我那什麽你了?!”陳棟難以置信地瞪着沈意:“不可能!我昨天都喝成那個熊樣了,能把你怎麽着啊!”

沈意不回答,烏黑的瞳仁透過纖長的睫毛靜靜地望着陳棟。

“……”

陳棟心理素質不過硬,氣勢越來越弱,在沈意的注視下愈發坐立難安。

面對一床的鐵證和受害人無聲控訴,陳棟內心防線層層崩塌,之前腦海裏盤旋的懷疑漸漸轉淡。

如果沈意委屈地承認或是利落地否認,陳棟都覺得這貨裝可憐或是在算計什麽壞招,可沈意現在偏偏微蹙眉頭,咬着下唇,一副同樣不知發生什麽的懵懂模樣。

陳棟張了張嘴,啞火了。

他痛苦地揉着自己一跳一跳的太陽穴,這他媽叫什麽事啊?!

先不提沈意這兔崽子是怎麽躺到自己床上的,不對,說不定這就是沈意的床。可無論誰爬了睡的床,萬一他真那什麽沈意了,算什麽性質?

“那個,你……你後頭疼嗎?”

沈意雙瞳一斂,面無表情地翻身下床。

陳棟眼睜睜地看着随着邁步動作,學弟兩條雪白長腿之間的乳色液體痕跡若隐若現,那總不能是沈意雞巴拐彎自己射的吧。

陳棟視覺受到沖擊,心髒直顫,抖着聲問:“昨晚到底怎麽回事?沈意,我只記得自己喝多了,別的真不記得了。”

沈意繞過床,走到陳棟面前居高臨下,盯着陳棟老二上的套子,半天才開了金口:“不知道,我也喝多了。”

沈意一身斑駁的吻痕以及身上點點體液就這麽大喇喇地鞭撻着陳棟的眼珠子和小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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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棟簡直擡不起頭來,之前還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大聲譴責無恥的強奸犯,這下可好了,他也道德淪喪了。我操,傳染還是怎麽的!

“沈意,我……我……”

“行了,別說了。”沈意瞥了語不成句的學長一眼,嘆了口氣,淡淡地說:“就當什麽都沒發生。”

“是我對不住你……”

沈意看似不在意,可陳棟卻覺得那話是在戳自己的脊梁骨。沈意這家夥從小就傲,現在長大成熟了,掩藏得深了,但陳棟依然能感到他骨子裏的傲氣。都說人越傲氣,心眼越小。就這麽個人,喝多被自己壓着操了一夜,嘴上說不在意,內心得是什麽滋味?

“你可千萬別想不開,不就是被男人操了一頓,其實沒啥大不了的,你就當得了幾天痔瘡,忍忍就過去了。”

不怪陳棟話糙,當初被沈意操了,他就是這麽自我安慰的,效果不錯。

當然,“就當被狗啃”這句精華中的精華,陳棟就不打算和沈意分享了。

沈意顯然不吃陳棟這套,仰頭拿鼻孔對着他:“你可沒對不住我。照你這邏輯,我是不是還得給你兩百塊錢?”

陳棟幹笑兩聲,用被子把狼藉的下半身蓋起來:“你就別開玩笑了。”

“我像開玩笑嗎?”沈意冷飕飕地撂着話。

“哎,我說你說話就說話,別一個勁往前湊啊。”沈意可能因為痛失屁股的貞操,情緒比較激動,說話時沒太注意,胯間那根大屌都快貼到陳棟的鼻子尖了。

陳棟邊大喊邊往後仰,這倒方便了沈意。

沈意手搭在陳棟肩膀上用勁一推,陳棟噗通一聲栽倒在柔軟的床褥裏。沈意摁着他,長腿一跨,直接騎到陳棟腰上。

“嫌棄?你昨晚可不是這麽講的。”沈意俯下身趴在陳棟的耳邊,冷聲說。

陳棟頭皮一麻,使勁推着身上的大膏藥:“你他媽說話好好說,別跟沒骨頭似的!昨晚我是操了你,可你之前不也操了我麽,咱倆……咱倆……這算扯平了!”

沈意聞言,表情數變,就在陳棟以為他又要放大招的時候,沈意卻忽然從他身上爬起來。

陳棟怔愣地望着沈意,看他起身下床,随手從衣櫃裏取出一套睡袍披上。

“你走吧。”說完,沈意不看陳棟,擡腳就要往浴室走。

這人變臉真是比翻書還快,一下把陳棟給整蒙了。

“等等。”陳棟也不知為什麽要喊住沈意。

“既然扯平了,兩不相欠。”沈意頭也不回,看也不看陳棟:“你還有什麽事?”

“……”陳棟覺得自己肯定是喝了假酒,精神不正常了。話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收都收不住:“我負責!”

“哦?”走到浴室門前的沈意終于有點興趣了,扶着門框轉過來:“你負責?”

“……”陳棟真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子,這他媽的要怎麽負責,沈意又不是女人,難道自己說要娶他嗎?!

再說,瞧瞧他和沈意的身份差距,就算他肯,沈意也不會願意。

“你要對我負責?”沈意倚在浴室門框上歪着頭,一臉不信。

“嗯。”沈意那表情簡直像在諷刺他陳棟是個沒擔當的男人。陳棟被激得腦袋一熱,坐床上點了頭。

“你确定?再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

男人的承諾一言九鼎,既然說出口,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确定,我他媽的非常确定。”

“那行,我先洗個澡,等等再說。”

陳棟懊惱地從放在床頭櫃上的煙盒裏摸出一根煙叼在嘴裏,頹然地倒在床上。

他總覺得沈意鑽進浴室動作有些匆忙。

唉,可能是他昨晚太猛了,要不沈意剛才肩頭和後背怎麽都在輕微發抖呢。

陳棟咬着沒有點燃的煙,努力回憶夜裏在床上幹沈意的勇猛場景,可惜記憶中只剩下模糊的幾道影子和劇烈的快感,其他的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

陳棟走出酒店大堂還暈暈乎乎的,飒飒寒風一吹,他才從昨晚到今早夢幻般的經歷中清醒過來。

他縮縮脖子,将羽絨服帽子戴上,拉鏈拉到頂,邁着長腿往家走。

昨天是郭玮開車接他過來的,那小子不知是不是早回家了。陳棟在酒店客房光顧着和沈意較勁,壓根忘了發小這茬。這會兒想起來,陳棟急忙從兜裏掏出手機,準備給郭玮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按開屏幕,陳棟一眼看到龔麗麗的未接來電提醒和那條約他今晚吃飯的短信。

陳棟看了兩秒,在冷風中呼出一口白霧,抖着凍僵的手指給龔麗麗回短信。

內容很簡單,核心就是拒絕。

至于為什麽拒絕,主要歸咎于陳棟許諾對他的親學弟負責。

沈意那時剛洗完澡,出水芙蓉似的腰上就裹了條浴巾,貼着努力回憶酒後亂性情形的陳棟坐到床沿。

沈意不客氣地從陳棟的煙盒裏摸了根煙,同樣叼在嘴裏,湊近陳棟。

“借個火。”

兩支煙在空中相交,細小的光從一端傳遞到另一端。

淡淡的煙草味夾着沐浴液的清爽香氣靠得極近,陳棟下意識屏息。

沈意微眯着眼吸了一口夾在指間的煙,徐徐吐出,目光落在旁邊渾身緊繃的陳棟臉上。

“既然說要對我負責,那就從今晚開始吧。”

陳棟回信息的時候稍稍納悶,沈意定的時間和龔麗麗約的時間還挺重合。

不過就算沒沈意這事,他也不會去。因為陳棟現階段并沒有交女友的打算,無論龔麗麗是否有那個意思,他都不想給別人毫無可能的希望。

陳棟一手揣着兜,另一手舉着電話,他的手指和半邊臉都快凍掉了,郭玮才在那頭接起電話。

那小子顯然還沒醒酒,大着舌頭在那頭嘟嘟囔囔,陳棟聽他說在家,知道他沒什麽大礙,便放心地挂斷電話。

走了半天才走到附近的公交站,陳棟趕緊搓了搓自己發麻的臉頰上了車。

公交車晃晃悠悠地行駛,陳棟一路沒怎麽折騰地回到爺爺家。昨天聚會,陳棟估計自己會喝酒,提前和老爺子打了招呼不回家過夜。這還沒走到家門口,陳棟就聞到熟悉的菜飯香氣。陳棟揉揉鼻子,加快腳步往家的方向走。

“喲,棟棟你瞧你這臉凍的,下次出門把圍巾圍上,還當這是你們G城吶?”

“昨兒搭郭子的車給忘了。”

“聚會怎麽樣?你平時多和你那幫同學聯系聯系,我看郭子他們幾個就很不錯。”

“知道啦。您弄什麽呢,這麽香啊。”

“我炸小蝦呢,今天早上去買菜正好遇上,你過來嘗嘗。”

“好嘞。”

廚房是老爺子的戰場,堅決不允許別人涉足。陳棟剛從盤子裏抓了幾只炸得金黃酥脆的小蝦放進嘴裏,就被老爺子轟出來,讓他別妨礙自己發揮。

過年這幾天天氣不錯,連着好幾個大晴天,陳棟幹脆在院子裏架起梯子,幫爺爺把之前晾曬的玉米辣椒重新挂上。

收好梯子,陳棟擡頭望着一串串紅紅黃黃在小院上方搖搖晃晃,滿意地笑起來。

下午時分,陳棟陪老爺子去經常遛彎的公園裏散步,見識了一番H市人民豐富的業餘文化生活。瞧瞧那小姑娘老太太齊上陣的廣場舞大軍的陣勢,陳棟驚訝不已:“爺爺,這還沒到晚上就開始跳了?”

“晚上人更多呢,這才哪到哪啊。”

“可真夠厲害的,您平時也跟着跳嗎?”

“你小子,說什麽呢,我能跟一群老娘們跳這個?!”老爺子氣得直吹胡子。

陳棟一點不怕,大笑道:“哈哈,哪有什麽,強身健體嘛,我看跟您打太極性質差不多嘛。”

“放屁!那能一樣嗎?!”老頭覺得自己偉大的愛好受到侮辱,豎起眉毛:“今晚我去老張頭家吃飯,不給你做了。”

“爺爺我錯了我錯了。”陳棟忍着笑攙着老頭沿石板路繼續繞公園:“哎對了,爺爺,晚飯您要不真去你們老張家吃吧,我今晚有事。”

“行啊,有事你就去忙,不用管我這老頭子了。”老爺子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轉頭望着孫子,不太确定地問:“你是和男的出去還是和女的出去?”

“啊?”

“啊什麽啊?隔壁好幾個老頭孫子跟你差不多大的都抱上曾孫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整天忙得腳不離地,什麽時候讓我也過過抱曾孫的瘾啊?”

“我的天,您這思維發散得也太快了,我拍馬都趕不上。”陳棟輕咳一聲:“我就是和同學出去吃個飯。”

“哪個同學,我認識嗎?”

“……您以前好像見過一次,不過這麽多年過去,您肯定不記得了。”

“那可不一定,下回你請人家來家裏吃飯,我瞧瞧,說不定記得呢。”

“有機會再說吧。”

陳棟照着沈意給的地址來到H市中心區的一處高檔江景小區,正位于他上次遙江相望的寸土寸金的富人區。

陳棟倒了兩趟車到達小區大門口,剛好差不多到晚飯的點。

保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衣着普通、步行而來的陳棟好幾眼,又拿身份證正反面對照了幾遍,這才拿起門禁電話。得到那邊的确認後,保安這才把等得肚子咕咕直叫的陳棟放進門。

保安大哥大手一揮,指着不遠處一棟高層洋房道:“就那棟看到沒,沈先生住頂樓。”

別說,高檔小區都這樣,裏頭安安靜靜的,陳棟他家以前住的別墅也是,走半天連一條人影都看不到,一路光欣賞石子路兩旁的風景了。

沈意家秉承着小區的性冷淡風格,偌大的房間內裝修高檔是高檔,就是沒什麽人氣。沈意剛洗完澡,給陳棟開門時黑色的發絲還在往下滴水。

裹着黑色睡袍的沈意一邊用幹毛巾擦腦袋,一邊拿尖下巴不客氣地沖陳棟比劃:“我餓了。廚房在那邊。”

剛換好鞋的陳棟聞言瞪大雙眼:“你叫我過來就是給你做飯的?!”

“要不呢?”沈意歪着腦袋,一側眉尖往上揚。“你不是要對我負責嗎,肚子餓不負責?要不你覺得我喊你來是幹嘛的?”

得,做飯就做飯吧,反正他自己也餓着呢,再說煮飯炒菜喂王八蛋總比貢獻屁股來得強。

“……”陳棟閉上嘴,認輸地去給嗷嗷待哺的學弟做晚飯。

沈意家開的中央空調,沈意裹着條睡袍光腿來回走沒事,在廚房忙得熱火朝天的陳棟可就沒那麽舒服了,不一會兒便汗流浃背。

他進門就脫了羽絨服,單穿着毛衣忙活。待将煲着的粥裏放入皮蛋、瘦肉、姜絲等原料,陳棟一抹額頭,操,滿手的汗。

拿手當扇子一頓扇不頂用,陳棟鑽出廚房開始脫毛衣。甩掉毛衣,他呼了口氣,真是快他媽熱死了,這下可終于解脫了。

幾道快手菜已經做好擺上桌,陳棟站在料理臺前拉着T恤領口散熱,壓根沒注意到沈意不知什麽時候來到廚房門前,正眯着眼睛盯着他被汗水浸濕的胸口。

陳棟正打算揭開琺琅鍋蓋子看看粥煲得怎麽樣,一只白皙的手倏地從身後伸過來,搭在他的手臂上。

陳棟手一抖,鍋蓋差點掉地上。

沈意輕笑一聲,沒骨頭似的貼在陳棟後背上,輕輕咬住他瞬間發紅的耳朵。“能吃了嗎?”

“我操!沈意,你他媽的離我遠點,熱死了!”

“我餓得頭發暈。”這人真是死不要臉到家,說着拉開睡袍系帶,貼陳棟貼更近了:“站不住了,你得讓我靠靠。”

沈意這流氓裏頭什麽都沒穿,挂着空擋,陳棟能清楚感受到他光滑赤裸的身體在後背輕輕地蹭動,而且這孫子還一個勁在他耳邊脖間邊哼哼邊吹熱氣。

就這麽幾秒功夫,陳棟挺翹結實的屁股再次被沈意熱燙的老二頂住了。

陳棟手背上青筋浮現,咬了咬牙,把鍋蓋子重重扣在桌上,掀開身後耍流氓的沈意怒道:“沈意,我他媽對你負責可不包括這個!”

沈意被甩到一邊,撐住身後的臺面站穩後,就那麽拿烏黑的雙眸含嗔帶怨地望着陳棟。

陳棟被他濕潤的眼神盯得心髒亂跳,結巴着說:“那個,你,你不是餓了麽,飯好……唔……”

陳棟話還沒說完,沈意忽然眯着鳳眸欺身而上,赤裸火熱的胸膛壓住陳棟,将他那堆結結巴巴的飯啊菜啊的全部堵在唇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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