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危機

柯歐正刷着微博, 忽然收到微信提醒。他随手點開，發現是柳荷的好友申請。兩個人只合作一期節目，當天晚上雖然一起聚餐了, 不過并沒有加過微信好友。現在節目播出兩周了, 卻突然加好友, 有點奇怪。柯歐點了同意, 很快收到對面回複。

柳荷：［謝謝你啊］

柯歐：［？？］

柳荷：［本來上期播出後，網上都在罵我戲精，結果你在節目裏說那些話，直接替我吸引火力了。你說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笑哭.jpg］

柯歐：［哈哈哈哈，你這麽說也沒錯。］

柳荷：［對不起啊，我的粉絲罵你最狠, 安撫了也沒用。］

柯歐：［你不怕我截圖曬聊天記錄？你粉絲要是看見你這麽說, 估計得傷心。］

他這麽一說, 柳荷好半天都沒有回複他。柯歐等了一會兒，又發了個表情, 然後說：［我開玩笑的。］

柳荷：［你要是想截圖, 我重新發一段對話，你把不合适地删掉, 曬出去也沒關系。］

柯歐本就沒有這個意思，當然拒絕：［不用了, 我沒這個意思。］

柳荷：［反正我替粉絲先道個歉，她們罵的有點過分。］

柯歐：［沒事兒。］

之後柳荷沒有再發信息過來。柯歐有點明白她想做什麽了，應該是想截圖曬兩個人的聊天記錄, 安撫粉絲停止節奏之類的。如果操作得當，這是最便捷的處理方式了，只是她沒想到柯歐完全沒這個意思。

柯歐随手把手中的桃核丢出去，問高承才：“還有什麽是我沒有注意到的？”

高承才本來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結果一聽柯歐的話，就變了神色，整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怎麽了？”柯歐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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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承才道：“你說呢，我不是讓你離容總遠一點嗎？”

柯歐奇道：“你什麽時候說了？”

高承才想了一大會兒，才說：“好像沒對你，唉，算了，你去容柯超話看一下，就明白了。”

他不提，柯歐都忘了CP粉這一茬了，上周上集播出後，容柯超話幾乎沒什麽動靜。因為容濉在節目開錄之後，對他可以說是相當冷漠。不過下集播出以後，CP粉就又活過來了。節目組把兩個人說悄悄話的部分也剪輯進去了，他們當時的确摘了耳麥，但是拍攝現場，到處都埋伏着攝像頭和錄音設備，兩人說的話，一字不漏都被錄下來了。

節目組為了節目效果，對這一段就沒有另做處理，包括容濉說不會對柯歐不利，柯歐經紀人不想讓他們私下多接觸，也全都播出去了。結果自然是CP粉磕糖磕瘋了的樣子，甚至有些意淫過度的，還跑去高承才微博下面罵，說他敢阻止容柯兩人談戀愛，就殺了他。

高承才直接回複“腦殘”兩個字。

說到這個，高承才還有些氣憤，“那些腦補你們搞基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黃文黃圖都出來了，下面還一堆吹捧的，腦子有毛病吧？”

他最近在做粉絲管理，但是CP粉不在範圍之內，CP超話也沒辦法插手。而且CP超話的主持團隊擴大了，都是CP粉，立場卻不太統一，超話幾乎天天都有吵架的。高承才兩周前還喜歡逛容柯超話，悄悄磕到上頭，現在根本連進去都懶得進去。

柯歐原本正在搜索CP超話，一聽黃文黃圖都出來了，直接頓住，不可思議地問：“這是真的？”

粉絲磕他們兩個的CP沒關系，但越界讓他受不了。這哪是磕CP，這是腦補意淫自我感動吧。

“我騙你做什麽？”高承才嘆氣，“我現在正在對大粉進行篩選，等我發現有人偷偷磕CP，就讓她去CP超話申請主持。這樣CP超話也算是有自己人了，不至于太離譜。”

柯歐點點頭，“想法不錯，不過這事兒一旦洩露出去，就成了粉圈笑柄。管理團隊帶頭磕CP，真的要被嘲死。”

高承才道：“放心，我不出面，我讓別人去做，就算最後爆出來，也不會牽連到你的團隊。”

柯歐：“你怎麽那麽肯定自己人去CP超話，一定能當主持？”

高承才道：“你不懂，其實主持人很好申請的。只要你一直産出質量高的應援作品，在CP圈有了知名度，就算你不申請，也會有人主動推你當主持的。這就是生态環境，哪裏都一樣。”

說着，高承才再次嘆氣，“兩周前，CP超話還很和諧，CP粉一多，什麽妖魔鬼怪都出來了。”

柯歐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讓你查柯寶的事，有什麽進展嗎？”

上次提到柯寶，被高承才扯CP給繞過去了，柯寶這段時間又沒有出來作妖，他差點忘了這個便宜弟弟。

高承才道：“他好像沒做什麽，連你住處都沒再來過。”

柯歐問：“那查到他怎麽知道我的新住址的嗎？”

高承才：“好像是通過蒲鵬飛知道的。”

“蒲鵬飛？”柯歐想了想，“蒲鵬飛是不是和湯斌有來往？”

高承才點點頭，“對，上次兩個人還一起上熱搜了。”

“他們三個搞到一起，想做什麽？”柯歐百思不得其解。

高承才倒看得開，“管他呢，蒲鵬飛已經完了。湯斌和你撕一回傷一回，他現在也不敢輕舉妄動。柯寶那小子，還是個學生吧，我都不信他能做出什麽。反正我們現在背靠大樹好乘涼，實在不行，不是還有容總嗎？”

說到容濉，柯歐又想到一件事，“你為什麽告訴容總讓他少和我來往？”

高承才叫屈：“我哪有？我只是讓他在節目裏和你保持距離好吧？誰知道他怎麽想的，竟然直接對你說出來了。”

柯歐搖搖頭，批評高承才：“容總那個人，什麽時候受過別人擺布？你說的簡單，就不怕他惱恨我，後面給我穿小鞋？”

高承才慌道：“不可能吧，容總不是這樣的人啊。”

柯歐道：“那你說他是什麽樣的人？”

高承才小聲說：“反正容總對你挺好的，他後面确實沒給你穿小鞋。”

柯歐：“那是他人好，不是你這事做的對。”

高承才閉上嘴巴不說話。隔了一會兒，他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對柯歐說：“明天新一期節目錄制完，就該進劇組了。是直接收拾行李帶去節目組，錄完進組，還是錄完先回家？”因為節目組的睿智操作，節目錄制時長不固定，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兩天。要是柯歐錯過了開機儀式，以何導那嚴苛勁兒，恐怕不會給他好臉色。

柯歐略微一想，就決定直接帶着行李去節目組。錄制完節目，不回家徑直去劇組。

高承才又道：“謀權戲劇名确定下來了，是一個很奇怪的名字。”

柯歐奇道：“叫什麽？”

大多數劇從開始籌備就會确定劇名，因為中間還需上報審批，才能開機。這部卻從一開始就沒有确定名字，一直暫命名為《家國天下》，現在快要開機了，才确定好劇名。柯歐實在好奇，是什麽樣一個劇名。

只聽高承才說：“叫《昭昭若日月之明》。”

柯歐接上一句：“離離如星辰之行。有點意思。”

高承才問：“為什麽叫這個名字啊？我查了一下，這兩句是出自《文心雕龍》，是贊美人的操行和才華的，和權謀沒什麽關系啊。”

柯歐搖搖頭，“這我也不知道，可能得進了劇組才能明白。”

……

這段平靜的生活，從柯歐開始錄制第三期節目的時候，被打破了。

《絕地逃殺》錄制期間，所有人都不允許帶自己的通訊設備。輿論就是從他閉關錄制時開始發酵的，紛紛揚揚吵了兩天，直到這期節目錄制結束，柯歐出關，才吃到自己的瓜。

他當時從車上下來，看見高承才那凝重的表情，就覺得不太妙。然後又發現周圍別的人都暗暗打量他，這陣勢，他上輩子也只見過一次。那次是對家公司搞他，拍到他和一個結了婚的女演員吃飯，那女演員還主動承認對自己出軌。

那件事後來是怎麽擺平的？

柯歐認真想了想，好像是公司出面直接錘了女演員出軌的實證，揭露她因為出軌被抓包威脅，不得已配合對家誣陷柯歐的事情。

那時候，自己已經很有名氣了。搞臭自己的名聲，別人就能搶更多資源，分更大的蛋糕，這是利益所驅，他能理解。

但是現在，他不過才剛有一點名氣，就有人迫不及待想搞自己了？看來娛樂圈的生存環境，比前幾年更惡劣了啊！

柯歐在心裏感嘆，面上卻不動聲色，壓低聲音問高承才：“出什麽事了？”

高承才臉色難看到極點，恨恨道：“是柯寶，他說你不養父母，無視親情。”他這麽轉述，已經盡量弱化柯寶言語中的情緒了，真實情況比這個要嚴重一百倍。

柯歐頓了頓，的确有些意外。

“你怎麽處理的？”他問。

高承才說：“還沒有處理，公司的公關團隊說，對方操縱輿論有一套，看樣子是一步步放料，我們回應得越早越被動。而且……”

柯歐：“而且什麽？”

高承才想了想，才說：“而且是柯寶出來錘的，可信度太高，現在網上的輿論都是指責你的。公關部說，我們如果沒辦法一擊致命，最好先裝死。等輿論發酵差不多了，再出來道個歉。頂多算是一個黑點，其實不影響什麽。”

柯歐點點頭，“處理得很好。”

高承才：“難道真的要裝死？明明不是那樣的！”

恰在此時，旁邊插進來一個聲音：“當然不行！”

兩人回頭，見來的人正是容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