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今天修羅場了嗎

鑒于案件涉及的人數區域等, 再加之符箓一碰即燃, 幾乎可以肯定又是一起摻雜了非常人能夠理解的兇案。

對于為什麽專挑老年人下手，唐衍初湛聞霜等人有過分析。

一是老了，就代表壽命将到，身體機能退化, 也許不大不小的意外或者生病都能奪去老人的生命。

在下手後只要僞裝妥當, 輕易不會被人察覺。

正因為如此, 在造成如此大範圍的作案後，他們到現在才因湊巧的線索将案件引出。

二是兇手大範圍奪去老人生命的目的是什麽？

排除變态殺人、特殊嗜好殺人、精神不穩定殺人等, 他們推測出最後可能的結論, 将目光放在“壽命”上。

“兇手意圖奪取壽數，延長生命。”林莫對這個猜測給予肯定的回答。

薛卓臨：“雖然确定了這一點，可這次案件的線索其實很少，難以側寫出兇手的形象，光是年齡段就很難定位，因為兇手可能是上了年紀的人, 也可能是身患重病命不久矣的人，還有就是無病無災想要長生不老的人……不明确兇手的作案手法，如何殺人, 更難以确定兇手是男是女……”

老劉：“最重要的是，在我們調查的過程中，兇手很有可能正在神不知鬼不覺的繼續殺人。”

湛聞霜：“兇手既然可以奪取老人的壽命，就也能夠奪取成年人或者孩童的壽命，不過是相比其他年齡段的人來說, 老人的壽命消逝最不引人注目罷了。”

說到此，衆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起來。

薛卓臨問：“林大師，您有沒有辦法找出兇手的下落？”

林莫：“我要先看看被害者屍體。”

局長發現父親死亡蹊跷後，便下令專案組進行調查。

過程困難暫且不說，畢竟就算只在京市範圍內，每天死亡的老人也雙十位數排上，其中自然也包括正常死亡、正常生病或意外死亡的老人。

Advertisement

該如何調查，只能派人去守在殡儀館、醫院、火葬場等地……

還要面對家屬們質疑憤怒的目光，不是人人都能配合他們辦事，有些家屬講究逝者為大，不可打擾，拒絕他們進行調查。

尤其在不能将事情全部講明的情況下，大多數家屬都抱以不理解甚至荒缪的态度将他們拒之門外。

可以說，調查的結果并不能算是盡善盡美。

但就算如此，最後得出被害者的人數竟也達到一個驚人的數字。

幸好，能夠理解并主動配合的家屬也有，在經過溝通後，暫且将老人的屍體放在停屍房內保存。

林莫将被害者屍體全部看完，得出一個結論，如果不是藏在肚臍裏的紅色印記不可忽視，若要他來看，也是一起正常死亡、沒有異常的案件。

身體裏沒有怨氣陰氣的存在，靈魂投胎轉世，內腑等沒有遭受到破壞，就猶如一個行将就木的人正常迎接死亡般。

他想了想，掏出一枚符箓，松手，符箓飄飄蕩蕩的落在屍體上，随即，無火自燃，一點沒有殘留的灰燼。

林莫的神情有了變化。

“發現什麽了？”唐衍初等人注意到，開口詢問。

林莫沒說話，而是伸手按壓在屍體上，金色的道紋浮現又消退，如此又确定其他幾具，最後擡起手時，神情像是确定了什麽。

“符箓被點燃，不是因為屍體上殘留怨氣陰氣或有邪祟，相反，被害者的屍體幹淨的很。”

“幹淨？這是什麽意思？”

“人的體內是有濁氣的，尤其是上了年紀的老人，體內的濁氣會更多，就算死亡，也只是會帶走生氣，而不會帶走濁氣，可現在這具屍體裏卻一點濁氣都沒有殘留。”

“生氣不見，濁氣全無，只留下幹淨。”

“這種情況也被歸為異常，卻輕易不被察覺。”

“至于符箓被點燃，則是因為現在的屍體就相當于自動燃火釋放能耗的爐竈，放張紙或衣服上去是屬于不可燃的材質，而符箓是可燃的，也相當于加速器。”

林莫說着在一具屍體的手上持續放上符箓，約莫十五張左右，屍體的手心竟然逐漸浮出黑色焦枯的表态與色澤。

林莫：“這裏的能耗被加速消失了，若全身的能耗都被耗盡，才是被害者真正死亡的狀态。”

說完，他在焦枯的表面拂手而過，屍體手心竟又恢複正常。

“而我，剛才給他補充了能耗。”

湛聞霜指出：“留在被害者體內或抽出被害者壽命的‘東西’難道是無害的？”

林莫點頭：“可以這麽說，兇手陷害被害者的手法或東西是一種無害甚至于人體有益的存在，它在被害者體內可使人健康，可一旦兇手啓動抽取壽命的按鈕，它又可以成為剝奪人性命的工具。”

這樣一來，則更加難以察覺，幾乎是隐藏到底的存在。

“屍體上沒有多餘的線索。”林莫道。

也就是說并沒有搜尋到有力找到兇手的證據。

“棘手啊。”老劉道。

唐衍初：“兇手既然能夠不着痕跡的抽取壽命，中間就應該是有橋梁的，也就是媒介，兇手經過怎樣的手段将媒介栽種到人的體內，這樣的手段就是每個被害者身上的共同點。”

湛聞霜：“栽種的手段一定是普通尋常的，可能是我們每個人每天都會在做的事情，才能不被察覺，不被發現。”

“這麽說不久更難找了嗎？”薛卓臨直抓頭發：“要是挨個搜尋過去，還不得忙死，我看一年半載也排查不了。”

林莫想了想，道：“局長的父親在去世之前都做過什麽事情？或者有什麽異常之處嗎？他在去世前的身體情況如何？”

局長讓專案組進行調查，自然将情況詳細告知了。

唐衍初道：“老先生的身體一向硬朗，很少生病，退休後也時常鍛煉，在去世的一個月前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造成腿骨骨折，內腑也有些傷害，之後住院，精神卻每況愈下，直到去世前的幾天突然恢複精神，回家休養，卻在夜裏……”

聽起來像是傷勢不斷惡化最後短暫的回光返照後逝世。

“沒有異常？”

“沒有。”

可以說若沒有林莫給的符箓恰巧掉落在老先生身上，這次的案件根本不會被發現。

暫且沒有其他線索可以繼續追蹤下去，唐衍初最後決定還是先調查每位被害者之間的“共同點”。

林莫将這件事情放在心裏，但目前卻也幫不上什麽忙。

淳于邺很快給他來了信息，一個人來診所。

林莫去了，被安排着在休息室裏等待，三分鐘，先前帶他上來的護士小姐再次出現，說淳于邺在另外一個房間等他。

林莫跟着她來到一間房的門口。

“林先生，您進去就行了。”護士小姐說完便走，完美的履行職責。

林莫推門進入，瞬間，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兒席卷而來，嫌棄的停住，再定睛一看，架子上一排排的玻璃瓶罐，福爾馬林裏泡着人體器官……

淳于邺站在中間，一手托着一個骷髅頭，對林莫微笑：“請進。”

“……”

視覺效果有些沖擊。

“叫我來這裏做什麽？”林莫進來後随手關上門。

“挑選一個适當的環境，談話的氛圍才會美好，不是嗎。”淳于邺笑道：“你覺得怎麽樣？”

林莫：“……”

這種問題大可不必問他。

因為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喜歡在這樣的環境裏談話，哪裏美好了？！

果然，沒有最變|态，只有更變|态。

相比于淳于邺，解灼和厲遲的“小缺點”好像都能接受了呢。

對此，林莫只能豎起大拇指說：“非常适合淳于醫生！”

淳于邺笑意更深，眼神也意味深長。

“要和我談阿垣的病情嗎？還是之前的檢查結果有什麽問題？”

“檢查結果沒有絲毫問題，白先生的病情還在研究中，我只是突然想讓你看看我的藏品。”淳于邺走過來，拉過林莫的手，将骷髅頭放在上面，嘴角挂着迷死人的笑意，輕柔低緩道：“它好看嗎？”

林莫低頭，真情實意的贊揚：“這個頭的眼窩真圓啊，牙齒也很整齊，頭蓋骨的弧度恰到好處，一看就是淳于醫生精挑細選出來的，看您如此愛不釋手，它是不是每晚在床頭前陪您睡覺？”

林莫擡起頭，分外蠢真和好奇的看向淳于邺。

“你覺得呢？”淳于邺神情不變，聲音也沒有絲毫起伏。

林莫：“我覺得它還缺個身體和四肢，不然就可以充當大型抱枕，每晚依偎在你的身邊，為你暖床，排解寂寞。”

說完咂咂嘴，仿佛替淳于邺感到遺憾似的。

淳于邺也不是正常人，眼神微閃，道：“不必覺得可惜，它的四肢和身軀被我擺放在屋裏的各個角落，充當完美的裝飾品。”

“……”

林莫：“那淳于醫生單獨拿出它，是為什麽？”

淳于邺：“讓你欣賞一下。”

說完，拿過林莫手裏的骷髅頭随手放在桌上。

他牽過林莫，帶他游覽房間，在耳畔輕聲道：“仔細看，都是我精心收藏的展品，來，為你介紹……”

淳于邺每介紹一樣，便用手指在林莫的身上對應的部位輕緩慢劃，勾勒出同樣的形狀。

他有讓人脊背冒汗的軟身細語，空氣裏有難聞的氣味兒，玻璃瓶裏有辣眼的形狀，房間內生冷的金屬……交織成壓抑不已的環境。

若是普通人處于林莫此時的情況，怕是想要趕緊逃離。

林莫卻在走到最後一個架子時，終于難以忍受的轉頭，真誠道：“答應我，下次可以再用點力，你戳的我渾身發癢，我差點忍不住……噗。”

作者有話要說：淳于邺認真又恐吓的介紹。

林莫忍了又忍：噗哈哈哈哈你戳到我癢癢肉啦！

【ps：攻沒沾人命，不過确實阿邺有反社會人格，當醫生也是順便壓抑自己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