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今天修羅場了嗎

本以為挖出石板後, 郊外的災害會停止下來。

然而, 現實卻并非如此。

東郊南郊西郊北郊的災害依舊在繼續，隔三差五的上演一出分外駭人的驚心動魄。

雖然進入京市的道路很多，但南郊的盤山公路和西郊的高鐵火車是主要通道，現在災害頻發，南郊被封，西郊被毀, 進入京市的人流量明顯少去一大半。

再說東郊和北郊，東郊的山林不知什麽原因一直在不斷的震動，山林裏的動物全都跑了出來。

好在東郊附近住的人不多，影響雖然有, 但還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

無人機拍攝東郊的畫面傳來, 山林裏已經出現無數條裂縫，從山腳開始, 似要蔓延到山上。

林莫看了唐衍初發來的視頻，直覺繼續這樣蔓延下去，總有一天, 整座山都會裂開。

東郊現在也被相關人員接手，消息瞞着外界, 怕引起恐慌，但就算不對外說明情況，一座山不斷震裂的事實卻是怎麽也不可能忽略過去的。

讓人感覺到好笑的是，這種情況竟然還引來媒體和直播界的網紅大V等到現場拍攝，輿論一片。

網上的言論很多, 林莫掃了幾眼，憂心忡忡的放下手機。

他又看了北郊的現況，因為山神被喚醒的緣故，北郊是四個郊外裏情況最好的，塌陷已經停止，但村子卻也顯然不能再住人，現在政府的工作主要是将村裏人安排到別的地方。

東郊山體震動、南郊公路滑坡、西郊地裂……

林莫盯着四塊兒石板皺眉思索。

上面刻錄的只是普通的聚集靈氣的陣法，叫五行陣，照理說，不能引發四個郊外的災害才對，一定有什麽被他忽略了，不然也不會在石板被挖出來後，郊外的災害依舊沒有停止下來。

“班班，小素，你們可知五行陣？”林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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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四塊兒石板攤放在桌上，老祖宗趴在旁邊，班班和小素也圍着觀察。

班班：“主人，五行陣在陣法裏确實是再普通不過了，《魯班書》內也有記載，就只是聚集靈氣用的，可現在的靈氣很少，像是這種陣法幾乎已經失去效用，五行陣往上，有更加實用且厲害的陣法。”簡單來說，就是優勝劣汰，五行陣跟不上“時代”的步伐，幾乎快要被淘汰出去。

舉個例子，衆多的聚集靈氣的陣法裏，若五行陣可以聚集一盆水的程度，其他陣法則可以聚集到一水缸甚至一條河的程度。

小素也是同樣的答案。

林莫盤腿坐在茶幾旁的地毯上，低頭思索：“不是有組合陣法嗎，若五行陣和其他的陣法組合呢？會有什麽效用？”

他在陣法方面研究的很少，倒不如《魯班書》內記載的齊全。

班班給出肯定的回答，沒有，陣法都有各自運轉的線路，随意組合，就像是電的線路随意搭建，是要發生故障或者爆·炸的。

當然，五行陣作為普通低級的陣法，是可以和少許的陣法進行适配，只不過，組合的陣法也是無害的，根本不可能到引發災害這般嚴重的地步。

林莫緊皺的眉依舊沒有展開：“可若是有人能夠利用五行陣創造出一種聞所未聞的陣法呢？”

班班一愣：“那就是絕無僅有的天才。”

但利用創造出來的陣法犯下惡事，是天才也是惡人。

林莫看了眼窗外，不知道是不是災害一直存在的原因，天氣總不見轉晴，陰晦的天色，四起的寒風，有種風雨欲來敲擊着胸口的急促感。

班班：“主人，是不是還有石板沒有發現？”

林莫搖頭，他确定石板已經全部找出。

下午的時候，他去了趟警察局，從西郊回來後已經過去三天的時間，他需要了解調查的情況和收錄的各方面信息。

厲遲也在警局，這幾天一直在幫忙，和孫學臣一樣，眼底都挂上了青黑。

“像先前說的，北郊那兒是沒有被開發過的山林，村子也比較落後，附近都沒有安裝監控攝像頭，所以到目前為止沒有發現任何重要的線索。”唐衍初道。

林莫點頭，他本來也沒對北郊抱任何希望，喚醒的山神也沒有傳來有用的信息，畢竟之前連靈體都快要消散。

他弄錯了一點順序，本以為山神的靈快要消散是石板造成的，但後來發現，石板不可能造成這種後果。

厲遲在鍵盤上敲打幾下，大屏幕上出現無數的視頻文件：“東郊的自助燒烤有完整的進出記錄，按照你所說，石板應該是在幾個月前才被埋進地下的，我們将範圍縮小鎖定，不過信息量還是非常巨大……”

并且自助燒烤的老板先前拒絕了提供監控視頻，後來是解灼幫忙，視頻才到手。

林莫：“這裏就是全部的視頻文件了嗎？”

厲遲點頭。

林莫剛想說什麽，就聽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随即一道渾厚的嗓音響起。

“西郊現在事态嚴重，偌大的火車站被毀，失去四十多條人命，傷者無數，外界的目光不知道引來多少，要不是現在通往京市的道路……上面在盡量将相關消息往下壓，你現在告訴我，西郊出事、不，四處郊外出事不僅有關聯，而且并不是天災，是人禍……”

話音到這裏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再開口後便帶着荒缪，難以理解的感覺，可以想象的出這人在皺緊眉頭，語氣嚴肅道：“誰能有這麽大的能耐做出這種事情？要是有，你倒先給我找出來看看再說！”

“這種事情能是胡說的嗎？！”

“就是不敢胡說……您相信我，我也不會拿這件事情來開玩笑。”京市局長的聲音随之傳來。

見林莫凝神聽着，湛聞霜解釋道：“這件事情瞞不了上面。”

既然想要調查，一道道手續必不可少。

天災與人禍引發的是兩種程度的後果，天災可以停止，可人禍卻能在算計下常有發生，現在郊外的災害依舊沒有停止就是很好的例子。

如果按照天災去處理人禍引發的災害，矛頭沒有找出，危險就猶如選在頸間的尖刀，随時随地會斬落下來。

林莫：“外面來的人是誰？”

湛聞霜：“軍區政委，市長，書記。”

話音剛落，門外的談論也隐約停止，局長似乎說服不了總指揮相信，下一刻，門打開，将人領了進來。

軍區政委很好認，穿着軍服，一身壓迫人的氣勢，兩鬓染着銀霜，上了些年紀，但面容堅毅，精氣神十足。

他認識唐衍初，進來後先看見他，等唐衍初打過招呼後，面色柔和的點頭：“之前讓你留在部隊裏，你不願意，現在倒也不錯，都是為人民服務。”

寒暄幾句後，轉到正題，略鋒利的眼神環顧屋內，問道：“不知是誰說的，郊外的災害是人禍？”

“我。”林莫道。

胡政委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皺眉，似乎沒想到說出這話的人是林莫這樣的形象。

還是先前的疑問，要想讓他相信就拿出證據來。

這麽大的“人禍”不是小事。

局長有提到石板，胡政委擺手：“只是四塊兒石頭就想讓我相信，你們給出的證據在我看來并不充足。”

說到底，就是不相信會有人能夠引出這麽大的災難。

東郊和南郊的損失最小，可是北郊卻塌陷了整整一座村莊，雖然無人死亡，可重傷的如此都還在住院，被壓斷的腿要截止、被砸斷脊椎要癱瘓……

有時候，沒有死亡不代表事态輕微。

西郊造成的影響更是讓人焦頭爛額，“人禍”這樣的消息就猶如在本來就沸騰不已的水面上再投入一枚炸|彈。

林莫：“可如果僅僅只是自然災害，又怎麽可能限制在郊外的範圍，其他地方不受一點影響。”

京市的市長開口：“你提出的問題，我們也請來地質方面的專家進行過讨論，在科學方面完全能夠解釋的通，災害不會持續多久。”

“但你這一開口就是人禍，試問，什麽樣的人會有如此大的能力，目的又是什麽？難不成想毀了京市？”

林莫沉思：“我覺得你說得對，沒準兒真是想毀了京市，災害依舊在繼續，我推測，往後幾天造成的範圍會由縱向轉為橫向，也就是說，郊外的災害會向京市內蔓延。”

胡政委與市長對視一眼。

心裏更覺得荒缪。

有句話說的好——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事态竟然又被林莫說的更為嚴重了。

“我們并不是無的放矢，目前來說，只有找到背後操縱的人，才能阻止郊外的災害繼續。”唐衍初道。

胡政委嘆道：“還是那句話，你們要拿出充足的證據來說服我，這不是一件小事，你要明白，就好比一個案件的犯罪性質若轉變，從上到下整個調令也要重新調整。”

“要先找出在郊外放置石板的人。”林莫道，并讓孫學臣按順序播放所有視頻，“按照視頻的最高倍速播放，我喊停時就立即停止。”

孫學臣一愣，确認道：“最高倍速？”“嗯。”林莫肯定點頭。

見說了幾句話，林莫好像要開始在他們的面前找出證據來，胡政委幾人對視一眼，找個地方坐下看着。

厲遲道：“按照莫莫說的辦。”

“好。”孫學臣深吸口氣，動了動手指，他是相信林大師的，只不過怕在最高倍速下自己來不及按暫停而已。

兩臺電腦相互連接，一臺在厲遲面前，一臺在孫學臣面前，視頻也投放在最前方的大屏幕上，為了看清楚，林莫坐在孫學臣的電腦旁。

他看向厲遲：“記得将我按下停止的視頻文件提出，另放在別的文件夾裏。”

兩臺電腦裏有相同的視頻資料，厲遲示意放心。

“林大師，這就開始了，你準備好了嗎？”孫學臣道。

林莫漆黑的雙眸覆上流光般的淺金色，“開始吧。”

視頻以令人眼花缭亂的速度快速播放着，看一眼就覺得眼暈頭疼，孫學臣不敢盯着，就只看鍵盤，耳朵豎起，集中精神等待聽着林莫的聲音。

一天二十四小時不停歇的監控視頻、一連幾個月的大存儲，全部看下來估計眼睛都要瞎掉，警局在這三天裏将視頻交給十多個技術人員篩選，也只不過才進行到十分之一都不到的地步。

胡政委三人控制不住的張着嘴，在外嚴肅正經的領導形象，估計頭一次如此失态，他們瞧着林莫先是雙眸變色，随即，身體竟然也浮現出很漂亮的金色紋路……

畫面賞心悅目，卻也非常沖擊。

不知過去多久，林莫終于開口：“停！”

孫學臣不敢耽擱，第一時間大力的敲下暫停鍵。

厲遲将其保存。

林莫道：“接着繼續。”

直到所有視頻看完，另外提取的文件已經達到十二個。

林莫略微疲憊的捏了捏眉心：“證據就在這十二個視頻裏。”

胡政委終于找回自己的理智和聲音：“你、你是怎麽找的……為什麽能夠确定視頻在……”

林莫：“解釋起來有點困難，如果要說的話，這就是玄學的力量，賜予我敏銳的感知。”

“……”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