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一節車廂的第一排左邊的位置,視野最好也是最刺激的位置

了原先正常大小的毛絨兔頭像,像是被什麽強制的力道硬生生按回了桌子裏。

桌上的兔子頭像氣急敗壞的大聲嚷嚷:“犯規!犯規!第二順位玩家犯規!”

穆光靠在椅背上,心安理得的把剩下的對牌扔了下去:“我的答案是正确的,我沒有犯規。

“犯規的是你吧兔子先生。”她敲敲桌面。

“兔子先生不存在犯規!鬼牌屋的規則是以兔子先生的意志為最高意志!一切服從兔子先生!”兔子黑漆漆的塑料眼珠又瞪大了一點,如果能從桌子裏蹦出來,估計它已經把穆光大卸八塊了。

“哦?”穆光揶揄道,“既然這樣,鬼牌屋的規則變化是由兔子先生您說了算喽?”

“當然!”兔子亮出一口森森的獠牙,牙縫中還有剛沒嚼幹淨的血肉。

“那萬能的兔子先生為什麽不知道第一順位玩家并沒有使用道具?”穆光玩味地問。

原立冬兇神惡煞的臉上似乎有點明悟,簡風白眨眨眼,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

兔子不嚷嚷了,它眼珠子滴溜溜在玩家身上轉了一圈:“玩家都是最狡猾的生物,兔子先生讨厭玩家,兔子先生讨厭說謊!”

穆光心道你個滿嘴謊話的兔子也好意思說這話。

年輕女孩捂着自己淌血的手,顫抖着問:“什……什麽意思?”

穆光垂下眼眸,和桌面上的兔子對視。

這場游戲,非常不公平。

問答游戲的精髓在于答案必定是唯一性的。

但現在玩家們被問到的問題,全部都是非唯一答案的主觀性問題,除了穆光被問到的那個問題之外,其他問題都并不符合有且只有一個答案這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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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條件下,玩家幾乎是處于必敗的處境,他們甚至根本就撐不到抽牌的環節,就要被兔子吃完了。

這非常不公平。

并且,就連游戲項目中的規則也并不是絕對性的。

在上一場游戲永無鄉當中,就存在一個沒有被系統公告,但是玩家之間必須遵守的規則。

——對技能無效的身份發動技能後,玩家會被關禁閉一天。

這個規則是強制執行的。

也就是無論玩家有沒有攜帶道具,有沒有相關異能,都無法阻止規則生效。

這個規則是由系統判定的。

穆光感受過那種被系統控制身體的感覺,那才是真正的淩駕于一切個人意志之上的,高高在上毫無感情的系統。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兔子甚至沒有規定好回答一次問題可以扔一對手牌,還是回答一次問題可以扔出手上所有成對的牌。

具有唯一性的規則如果能夠随意更改,那就不具有最高的強制效力了。

因為更改規則的力量,必然淩駕于規則之上。

現在這個項目的規則,完全由npc的個人意志決定。

這很不正常。

剛才兔子咬了原立冬一口,并沒有把他的手咬下來,只是咬出了一道血痕,穆光才意識到不對勁。

如果是系統在主導這場游戲,無論原立冬的異能是什麽,身體素質有多強,他答錯了題,就要受到懲罰。

兔子那一口咬下去,一定會咬下他的手。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咬不動就铩羽而歸。

想通這一點,她終于明白了這個游戲項目的違和之處在哪裏。

同時也大概知道,她那個說的雲裏霧裏的主線任務,究竟要怎麽完成了。

“兔子先生不喜歡說謊的玩家?”穆光笑眯眯地問,“那應該自己也不喜歡說謊了?”

兔子耳朵動了動,哼哼唧唧地沒有搭話。

藍色的小鏡子挂在她腰間安靜的旋轉着,被她寬大的風衣下擺擋住,并沒有人看見。

兔子并不知道原立冬有沒有使用道具,同理,兔子也不知道她有沒有使用道具。

兔子其實并不知道這個項目的規則。

穆光沖兔子露出一個假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如果她沒有猜錯,系統正在逐漸失去對這個項目的掌控。

是因為這個眼前這個兔子npc?

她的主線任務——恢複至少五個觀景臺的正常秩序,就是要幫助系統,恢複對于副本的掌控力。

穆光給簡風白遞了個眼神,對方非常心領神會的丢下了自己手中所有的成對手牌。

果然,兔子只是憤憤的擺出一副暴躁的表情,卻并沒有沖出來制止他。

看來就算是對兔子npc對系統有影響,也只是一時的或是受限的。

所以,扔一次手牌必須要回答一個問題這個兔子增設的臨時要求是可以不遵守的。

原立冬嗤笑一聲,扔下手牌——這人也不知是什麽黴運附體,穆光扔完牌之後手中就剩下了三張,簡風白扔完還剩七張。

原立冬扔完牌,手上愣是抓了厚厚的一把,穆光一眼掃過去……還剩十三張。

年輕女孩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啞謎,為什麽穆光說完剛才那通話之後,他們就可以正常進行游戲了,但眼見着這樣,抓緊時間扔下在自己的手牌,突然——

整個鬼牌屋警鈴大作,狹窄的空間內亮起刺目的紅光,平白添了些恐怖的氣息。

【系統通報:第四順位玩家犯規,未在扔牌前回答問題,觸發十分鐘當鬼懲罰】

年輕女孩原本因為失血而發白的臉現在白的像一張紙。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可以,只有我不行。”她狀若瘋癫的大喊。

穆光皺眉想了想:“或許,是因為剛才那個問題,你真的答錯了。”

他們三個答對了,只是因為兔子npc想要吃了他們的私心,所以被判定為錯誤,但在系統那裏,他們的回答是正确的。

“不——我不要,救救我,你們救救我!”

年輕女孩的臉色迅速灰敗起來,在桌面上的兔子咯咯咯地笑聲中,年輕女孩清秀的面容開始變化,她的雙眼像塗上了油漆一樣被拉大拉長,嘴唇泛起詭異的血紅色,并且勾起不自然的笑容,嘴角一直裂到耳根,頭頂出現了一個帶着尖角的帽子。

Joker。

她變成了抽鬼牌游戲中的那張鬼牌。

在場所有人都眼前一黑,再次能見到光線時,狹窄的空間被無限的擴大了。

穆光擡頭看了看,她被彈出了鬼牌屋,現在正置身兒童樂園的空地上,身邊已經不見了簡風白和原立冬的蹤影。

只是這個兒童樂園整體泛着灰白的色調,所有項目都停在原地沒有運轉,根本就不是他們進來的那個兒童樂園。

【捉鬼懲罰現在開始,請四位玩家在一分鐘之內藏匿好自己,懲罰将在五秒鐘後開始】

四位玩家?

就算簡風白被系統算成了一個玩家,這個項目中四個玩家,年輕女孩兒成了鬼,哪裏還有四個玩家?

穆光一邊向雲霄飛車方向跑去,一邊思考這個問題。

有一個地方,非常适合藏匿。

果然,雲霄飛車項目外面并沒有之前那個巨大的玩偶,所有的車都停在原地沒有出發。

穆光擡頭,估量了一下自己距離無盡山洞的高度。

在項目并不運轉的情況下,那是最适合躲藏的地方了。

穆光躬身屈膝,【黃油貓咪永動機】異能發動,第二階段“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一只貓貓”狀态開啓。

她就像一直敏捷又靈巧的貓咪一樣,輕巧飛速的在雲霄飛車的軌道上穿行,終于在一分鐘倒計時只剩下最後幾秒的時候,鑽進了山洞裏。

無盡山洞還是像她之前看到的那樣光線昏暗,好在貓咪狀态時她的夜視能力也還不錯。

石壁上密密麻麻的人頭并沒有睜開眼睛,只是以千奇百怪的姿态正在沉睡。

穆光貓咪附身的狀态幾乎沒有任何腳步聲,她在軌道上慢慢将這些人頭一一看過去,之前光顧着完成游戲,并沒有看清,這石壁上的人頭真是各個年齡階段都有,每一張都長着不同的臉。

居然有這麽多人死在了這個項目中。

系統很快就宣布捉鬼懲罰現在開始。

穆光藏在山洞中,突然想到簡風白不知道現在藏在哪裏。

他并沒有參加上一個項目,對兒童樂園的構造應該并不熟悉。

這麽想着,穆光心念一動,試着将簡風白重新變成卡片召喚回自己的身邊。

果不其然失敗了。

她抽到的這個卡牌人,藏着滿身的秘密沒有告訴她。

按照平時來說,她一定會提防這樣的人。

但就像之前簡風白對她說的那樣。

她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這在從前幾乎從未有過。

算了,這場副本結束之後,回去再問他吧。

穆光這樣想着,突然感到有一個柔軟但有力的身體撞上了自己。

她在昏暗中敏捷的抓住了對方,結果碰到了一手的絨毛。

穆光面無表情的看過去,白色的兔子正瞪大了它的眼睛,張着三瓣嘴驚訝的說:

“靠!你居然知道這個地方?”

這兔子不光會說謊,還會說髒話。

一貓一兔,兩個夜視能力都不錯的動物在黑暗的山洞中面面相觑。

半晌,兔子勉勉強強地說了句:

“行吧,這種時候老子不跟你争,這裏大得很,我們各自躲各自的,你離我遠點啊!”

穆光在暗處眯起眼睛,感到了一絲興味。

原來兔子npc就是第四個玩家。

作者有話要說: 兔子:靠,冤家路窄,老子躲遠點。

☆、npc陣線聯盟

兔子嘴上說着“老子離你遠一點”其實并不能夠。

它毛茸茸的長耳朵被穆光拽着,整個身體被提在半空中,兩只短腿努力的去蹬穆光的手。

蹬了一會兒沒有用,兔子給自己累得直喘氣,沒好氣的說:“你到底想怎麽樣啊,老子現在不招你,扛過這個懲罰老子就勝——”

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能說的,兔子立刻閉了嘴。

穆光掂了掂它的重量,總覺得現在的兔子比幾分鐘之前桌上的玩偶兔摸上去更真實。

更像某種活着的生物,而不是被系統控制的npc。

就連身體的絨毛摸上去都更有質感了,而不是先前的塑料質地。

穆光隐約猜到了些什麽,這個猜測确實過于大膽了,讓她覺得有趣之餘,甚至感到了一絲驚駭。

她改變了原先的主意。

“不想怎麽樣。”穆光給兔子順了順毛,順勢揉了一把它的耳朵,惹得兔子抖了抖。

“想誇你來着,一開始看到你的時候我還覺得你意識恢複的不怎麽樣,原來是裝的啊,幹得不錯嘛。”她以一種輕佻、緩慢、帶着些微笑意和漫不經心的語氣,就像前輩在看待某個終于做出點小成績來的後輩一樣。

兔子黑溜溜的圓眼睛在穆光一字一句中慢慢瞪大了。

“你,你居然也是——”

穆光伸出一只手來,做了個“噓”的動作。

她沖兔子神秘的笑了笑,兔子不算大的腦容量快要爆炸了。

它三瓣嘴張了張,下意識地四處看了看,意識到自己是在只有它和穆光兩人存在的漆黑的山洞裏才放下心來。

兔子先是懷疑的看了一會兒穆光,雖然它心裏已經信了大半,但還是保持着一丢丢的理智,審視的問道:“你……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穆光把它提溜到離自己更近,湊在它耳邊小聲道:“上一場,好不容易坑了幾個玩家,這才出來的,你可千萬不要跟別人說啊,不然我就慘了。”

兔子眼睛徹底亮了。

它心中那一丢丢的不确定都沒有了,三瓣嘴激動地動了起來,說的第一個字就擡高了聲音,然後被穆光迅速的捂住了嘴。

“捉鬼已經開始了你忘了?”穆光壓低了聲音叮囑它。

兔子忙不疊地點頭,趴在穆光地肩上神神秘秘地說:“诶呀媽呀,我醒來這麽久,天天就被困在這個該死的地方被人監視着,好容易遇到個同類,哦不,前輩!”

兔子激動地抱住穆光,只差熱淚盈眶了:“剛才多有得罪啊前輩,我也沒想到咱們才是同一撥兒的,不然我哪會兒坑您啊,您演技也太好了,連系統都騙過了。”

穆光笑着點頭,心道不是我演技好,你演技才好呢,騙過系統的是你才對,嘴上卻說:“哪裏哪裏,我們這樣的人,之前都過的小心翼翼的,要是不會演,怎麽能活到今天。”

“就是啊!”兔子一拍大腿,像是找到了知音,“不小心真的不行啊,之前我們這場副本還有一個人也醒過來了,他動作有點太大了,被系統發現了,系統專門派了人過來清剿,你猜他現在怎麽着了?”

“reset or delete?”

兔子呆滞了一瞬間,撓了撓耳朵:“嗐,整這些洋文我聽不懂啊,反正就被刷新了呗,我們這些npc的命哪裏是命了,随時都能補充的。”

這兔子自從認定了穆光的身份,像是找到了知音,趴在她肩上滔滔不絕的講起了自己的經歷。

穆光聽着它的口音,心道這還是只東北兔子。

兔子說它能有今天實在是經歷了諸多艱難險阻,聽得穆光難得都生出了幾絲不忍,總覺得把這麽活潑一只傻兔子塞回去繼續被困着做npc挺不人道的。

奈何這就是她的任務。

從兔子口中套來的消息證實了她的想法。

這個副本中,确實有npc已經不受系統掌控了,系統派給她的主線任務——恢複秩序,就是要消除這些npc對于副本的影響,讓副本重歸系統掌控。

最直截了當的方法,就是消除這些出現問題的npc。

Reset or Delete。

穆光垂下眼眸,覺得系統這次派的任務,确實有點麻煩。

兔子喋喋不休的倒完苦水,最後問道:“前輩,我還以為我們最多就是能自由的在自己的副本裏面生活,原來還可以離開自己的副本去其他地方嗎?你是怎麽做——”

它話音未落,被穆光捂住了嘴。

穆光屏住呼吸往山洞的入口看過去,前方站着一個削瘦鬼魅的影子,逆着光的方向顯得她更加瘦長不似真人,頭上戴了一頂尖尖的帽子,正在雲霄飛車的軌道上,身影一閃倏然就到了他們身後。

穆光确實沒想到他們藏在這裏鬼還能找到。

她在黑暗中跟兔子對視,用氣聲道:“分開跑。”

兔子果斷地點頭,在穆光話音剛落的瞬間,後腿一蹬沖了出去,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穆光一個大活人怎麽都比體型小巧的兔子顯眼,鬼的速度奇快無比,穆光貓咪狀态迅速附體,四肢并用在軌道上飛躍,很快就聽見了身後陰冷的呼吸聲越來越近。

上一個項目不是雲霄飛車的人很難知道這個地方,但鬼居然這麽快就找來了。

鬼肯定有他們的定位。

優先選擇這裏是因為這邊有兩個目标嗎?

項目停止運轉時的無盡山洞其實并沒有多長,穆光在軌道上靈巧的飛躍,很快就看見了山洞出口的光線。

但鬼的速度比她更快。

穆光不能夠确定這個捉鬼懲罰的具體規則是什麽,是一定要被鬼抓到失去反抗能力,還是只要被鬼碰到就算被抓,她只能拼命加快速度,力求離身後那只枯瘦的鬼手更遠一點。

鬼影在她身後發出遲鈍的“咔、咔、咔”的聲響,鬼影根本沒有走在軌道上,她的腳部擰成扭曲的螺旋狀,分明是半飄在空中,而軌道中空的設計給了飛速奔跑的穆光很大的阻礙,她明顯感覺到身後陰冷的氣息越來越近,脖子後方的汗毛已經全都立了起來。

得見天光的瞬間,穆光迅速扔出一張金色的卡,卡牌化作一條鮮紅的幕布浮在空中,穆光一躍跳上了幕布,鮮紅的顏色像水波一樣開始變得透明。

穆光跳上幕布後,身軀猛地從幕布中間墜下,下一秒已經到了另一個場景之中。

【退休的舞臺幕布

品質:SSR

等級:不可提升

煥新:0/10

簡介:一塊在劇院兢兢業業工作了二十年的幕布,在它即将功成退休之際,突然被劇院老板宣布下崗失業了,它非常不滿自己順利退休的計劃驟變為下崗待業,被仍在廢棄物品堆裏時生出了濃厚的怨念。

(破解版)簡介:幕布隔絕臺前幕後,臺上臺下兩個世界,展開幕布,獲得全新的環境】

這是她在進入這一個副本前将十二次抽卡機會全都用完後,抽出來的其中一個使用價值非常高的SSR,一場副本只能使用一次。

見穆光在眼前突然消失,鬼影漂浮在空中四處望了望,轉而向另一個目标飛去。

一旁,兔子從無盡山洞的出口處漆黑的地方探出頭,摘下了自己頭上綁了一根粉色緞帶的小禮帽,松了一口氣:“還好老子有點積蓄。”

它機敏的四處看了看,心道這件事得趕緊告訴大熊去。

——

穆光把從鮮紅色變成黑色的幕布收成卡片,打量了一番周圍的景象。

系統在她腦中播報離捉鬼懲罰結束還有四分三十秒。

她正在兒童樂園一個非常偏僻的角落裏,這裏的色調比捉鬼場景之下整體的灰白色調還要陰沉幾分。

面前的建築是純粹的黑白兩色,大門從中間到兩側緩緩收窄,最後變成兩個上翹的尖角,像一張正咧着笑的嘴,大門上方挂了兩道彎月形的門牌,像是兩只詭異地笑着的眼睛,門牌上一左一右寫着“鬼屋”兩個字。

周圍的一切都好像安靜了下來,穆光甚至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了。

她試着邁動了一下腳步,并沒有刻意放輕步伐,也沒有任何聲音。

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座鬼屋似乎在召喚她進去。

她有一種強烈的想要進去的願望。

穆光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建築,試探着朝前走了幾步,這樣的願望更加強烈了。

寫着“鬼屋”的兩個眼睛形狀的牌子似乎笑意加深了些。

穆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面無表情的轉身就走。

但面前寬敞的康莊大道就像隔了一道空氣牆,她看得見外面的一切,卻一步都走不出去。

周圍的環境從鬼屋這裏開始變得陰沉漆黑,像一個黑洞。

她似乎,又來到了什麽奇怪的地方,穆光心想。

腦中系統的倒計時,突然停了。

——

十分鐘之後,原本正在兒童樂園的角落裏和之前守在兒童樂園門口的玩偶熊小聲說些什麽,突然感受到項目的召喚,身影像褪色一樣漸漸消失在原地,給玩偶熊留下了一個不情不願的表情。

玩偶熊黑漆漆的塑料眼珠眨了眨:“玩家朝陽……同伴嗎?”

兔子回到了鬼牌屋時,屋內只剩下了原立冬一個人。

它瞪大了眼睛:“剩下的人呢?”

原立冬冷着一張兇意橫生的臉:“我怎麽知道。”

兔子慌張的到處看了看,完全沒見到穆光和簡風白的蹤影,心道一聲完蛋。

她該不會被鬼影抓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趁沒人抓個蟲(得意)

☆、副本……崩潰了?

捉鬼游戲結束的瞬間,簡風白和原立冬就回到了鬼牌屋內。

簡風白臉色極為難看。

副本中進行強制懲罰游戲的時候,他的卡片化無效,他分明感受到了穆光在召喚他,卻不能回到她身邊去。

就在剛才,他們之間的聯系,徹底斷了。

颠倒列車這個聯合副本出了名的又臭又長,她現在連玩家論壇都沒有開啓,對很多副本禁忌都一無所知。

現在兒童樂園副本主控npc覺醒,變數無限增大,他偏偏在這個時候和穆光斷了聯系。

感受到項目對自己的控制消失,簡風白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原立冬,轉身消失在了鬼牌屋。

兔子在鬼牌屋裏目瞪口呆了半天,急匆匆的對原立冬說了聲:“僅剩兩個玩家無法開啓抽鬼牌游戲,你這個項目通關了,快滾吧!”

事情變化太快,就像過山車。

要早知道她居然能被鬼影抓到,它搞什麽捉鬼懲罰嘛!

現在它要上哪去找人問怎麽脫離副本這件事啊。

兔子罵罵咧咧的走了。

剛離開鬼牌屋項目沒多遠,牆角伸出一只手一把拽住兔子的耳朵把它拎到自己面前。

“靠,兔子耳朵不能摸沒聽過啊……”它原本中氣十足的叫罵聲越來越弱,被吓的得全身的毛都立起來了。

簡風白上揚的眼尾挂着冰冷到極致的笑,映襯着那張英俊至極的臉,有着強烈的反差,看着兔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死兔,他問:

“這個副本的奇點在哪裏。”

“你怎麽知道奇點的!”兔子大驚失色。

奇點是每個副本的核心功能區,同時也是玩家禁區,連副本裏的普通npc都不知道有這個地方存在,只有副本主控npc才知道。

簡風白狹長的眼睛微眯,唇抿成一條線,在心裏盤算這只兔子要怎麽處理,才能拖時間長一點。

誰料兔子迅速自圓其說道:“哦對了,你跟她是同伴,你知道也不奇怪,那你知道我們要怎麽脫離固定副本嗎?!”

它語氣立刻又興奮了起來:“該不會,你們兩個以前就是奇點守門人吧!”

随即,它感受到簡風白捏着自己耳朵的手開始慢慢收緊,那只手掌開始變得滾燙。

兔子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廢話,真的會立刻變成一只烤兔子,它迅速說:“在西南角,外形是座鬼屋。”

兔子想起十幾分鐘前簡風白在穆光耳邊卿卿我我撒嬌蹭蹭抱抱的行為,內心十分悲憤。

有對象了不起啊!

等兔子我出去了,也找個美兔!

簡風白松開手,兔子被扔到地上,蹬着短腿飛快的跑了,嘴裏還罵罵咧咧的:“不說就不說嘛。”

簡風白神情驟冷,立刻朝着西南角鬼屋的方向奔去。

上一個副本中,她就在奇點附近差點被引進去。

他絲毫不懷疑她對奇點守門人的吸引力。

——

十五分鐘過去了。

系統像死了一樣毫無動靜,穆光在腦海中叫了系統幾聲,無果後就放棄了。

四周以鬼屋為圓心,畫了一個比周圍陰沉一個度的圈,穆光已經在這個圈裏轉了十幾分鐘,依舊沒有找到出去的地方。

“滴答”一聲。

穆光摸摸臉上冰涼的觸感。

是雨?

又是“滴答”一聲。

水聲中帶了些粘稠感,一個濕漉漉的腳印出現在穆光背後,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

穆光隐約感受到一些異動,她轉過身去,背後什麽都沒有。

空氣中隐隐傳來水腥味,穆光眼神掃過水漬蔓延的地面,被水汽逼得只能往鬼屋的方向靠近。

有一道呼吸聲,一直萦繞在她身邊。

沾上水漬,或是躲進鬼屋。

對方在逼她做選擇。

穆光背靠着鬼屋的門,看着水漬一點點蔓延過來,沒有注意到背後有一只慘白枯瘦的手,正穿過鬼屋的大門向她的脖子探去。

那只手在即将碰到穆光的瞬間,像是被滾燙的火焰燒灼一樣,燙起一層焦黑,鬼手的主人疼得在地上直打滾。

虛空處走出來一個颀長的身影,長着一張近乎妖異的英俊面容,發如鴉羽,生了一雙顯眼的紅曈。

他站在門邊,厚重的大門對他來說似乎是透明的,只用輕輕一擡手,就能碰到穆光的發絲。

他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地上疼得打滾的鬼影一眼,薄唇開合:“用你腥臭的手碰她,你也配?”

他說着,嘴角又勾起愉悅的笑意,指尖纏繞着一道漆黑的幽影,繞着穆光的耳郭打了個轉。

“找到你了。”

穆光直覺得右耳像是有一道微風掃過,她正欲對暗處看不見的東西說些什麽,鬼屋這一處整個空間狠狠的震顫了起來。

空間的天空像是玻璃生了裂紋一樣一道道裂開,而後化作光點消逝在了空氣裏。

這個空間在崩塌!

屋內生了一雙紅曈的妖異男子在空間開始崩塌的瞬間就變了臉色,他低罵一聲:“陰魂不散!”

而後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空間裂縫的盡頭,一道金色的身影緩步而來。

他全身都燃燒着金色的光芒,耀眼到讓人不敢直視,卻又似乎帶着蕩平一切的兇煞之氣,在見到臺階上的穆光時才有所消退。

簡風白走進她身邊,輕輕偏了下頭,眼神深邃又複雜,無奈道:

“找到你了。”

——

整個兒童樂園響起驚天的警報聲。

系統一貫平靜的機械聲似乎都帶上了些驚駭。

【緊急通報!緊急通報!】

【兒童樂園副本出現不知名病毒攻擊,遭遇副本崩潰】

【該副本暫時進入無限期封閉中,所有副本內玩家須在三分鐘內撤出】

【重複一遍,兒童樂園副本出現不知名病毒攻擊,該副本暫時進入無限期封閉中,所有副本內玩家須在三分鐘內撤出】

【三分鐘後,兒童樂園副本将會無限期關閉,系統不對未及時撤離的玩家負責】

“走。”簡風白朝她伸出手。

穆光伸手回握,他們牽着手向兒童樂園出口處飛奔而去。

身邊是更多驚慌無措的玩家,穆光和一個又一個機械的npc們錯身而過,大多數的npc都神情呆滞,沒有了在項目中的靈動和邪惡,似乎失去了系統的掌控,他們就只是一個個失去了牽絲線的木偶,只能随着副本的崩塌而埋葬。

穆光心中突然生出一種隐隐的悲傷。

她不知這種悲傷從何而來,卻無端的感同身受。

簡風白幾乎是半摟着她前行,副本崩塌的光點緊跟在他們身後,一個又一個npc在光點中湮滅,鬼屋在兒童樂園最偏遠的地方,他們已經是最晚離開的一波。

沖出兒童樂園大門時,穆光已經聽到了列車發出即将發車的鳴笛。

她切換了貓咪狀态,兩人健步如飛,一躍跳上好幾層臺階,沖進了即将關閉車門的列車內。

車上老徐和徐姐還帶着不解的神情,原立冬眉頭緊鎖,在看見她的時候不着痕跡的松了口氣,卻又在看見簡風白的時候立刻嫌棄的轉過了頭。

列車發出了即将關閉車門的信號,在一聲一聲的嗡鳴中,車門緩緩關閉。

“等,等一下!”

穆光聽見這個聲音,立刻朝外面看過去。

一只純白的兔子邁着小短腿跑的氣喘籲籲跑得飛快,它身後還跟着另一個npc,所有人都非常眼熟。

徐姐幾乎立刻變了臉。

眼見着車門合到只剩拳頭大小一道縫了,兔子後腿一蹬,頭沖了進來,身體卻無情的被車門夾住了。

“靠!”兔子疼到一張毛茸茸的臉都扭曲得變了形,“大熊你趕緊來給老子搭把手!”

和它身後的玩偶熊相比,兔子幾乎可以說是玲珑小巧。

“轟隆”一聲巨響,玩偶熊深棕色的拳頭把車門打出了一個凹陷。

兔子靈巧的從變形了的車門鑽進來,還順帶招呼着玩偶熊:“趕緊的,快趕不上了。”

原本兩米多高的玩具熊扭了扭脖子——雖然穆光懷疑它究竟有沒有這種東西,然後肉眼可見的縮小了,從那個變了形的門縫裏鑽了進來。

“篤——車門關閉。”

兩個npc,在四個玩家一個卡牌人的眼皮子底下,混進了玩家副本的列車當中。

玩偶熊在擠進來之後,又恢複到了正常人類大小的身形,但兔子似乎是沒有變化大小的功能,還是毛茸茸小巧的一團。

“怎……怎麽回事?”徐姐驚駭的問。

玩偶熊——之前在進入兒童樂園的時候,把所有玩家都恐吓過一遍的玩偶熊,眨了眨漆黑的塑料眼珠,沖穆光裂開嘴:

“又見面了,聽話的孩子。”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列車上的系統播報已經響起。

【現在通報玩家幸存人數】

【颠倒列車聯合副本原參與玩家40人,現存21人】

【1號車廂存活人數:0

2號車廂存活人數:1

……

9號車廂存活人數:3

10號車廂存活人數:4】

【檢測到下一階段副本需要多人協作,現對玩家車廂進行重新劃——警報!警報!】

上句話還未說完,系統“滋滋”的卡頓了一下,片刻後重新播報。

【錯誤!錯誤!10號車廂存活人數錯誤!10號車廂存貨人數重新檢測】

【檢測結果為:未知人數】

穆光:“……”

原立冬:“……”

四個玩家一個卡牌人一共十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這兩個非法入侵生物。

兔子冷汗直冒的後退兩步,把自己小巧的身軀藏到玩偶熊的背後:

“這個……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作者有話要說: 兔砸:實不相瞞,老子才是這場副本的主角

☆、到底誰是玩家

如何解釋兩個副本npc脫離副本偷溜出來了這件事呢?

兔子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兒童樂園副本無限期關閉,我們接受系統調派,前往新指定的副本去工作,我們就……搭個便車。”

穆光聽的眼角直抽抽。

她覺得在自己主動完成任務之前,兔子都能把自己給暴露了。

沒有進入過鬼牌屋的玩家可能不認識兔子,但是玩偶熊他們所有人都見過。

穆光進入副本早,不知道在入園之前,玩偶熊手上已經了結了多少玩家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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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所以,你以為我們要講的是一個失足少年撞大運撿秘籍得金手指然後人擋殺人佛擋滅佛的故事?
不不不,并沒有那麽複雜。

惡魔心尖寵:小甜心,吻一口

惡魔心尖寵:小甜心,吻一口

【高甜寵文】“小,小哥哥,褲,褲褲可以給知知嗎?”每次一想到當初與宮戰見面時,自己的第一句話,許安知都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就這麽一點小貪心,她把自己一輩子給賣了。用一只熊換了個老婆,是宮戰這輩子做的最劃算的一筆生意。每次想起,他都想為當時的自己,按個贊。

星際之女武神

星際之女武神

一朝複活到了星際時代?!
夏錦繡幹勁十足,摩拳擦掌,作為一個有金手指的穿越女,我們的目标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嗯,理想很偉大,只是,首先……
作為一個被未婚夫陷害的通緝犯,她先得給自己洗脫罪名。
……
總結:這是一個崇尚以暴制暴的穿越女在星際時代升級滅渣成為人生大贏家的故事。

撩上大神:菇涼請負責

撩上大神:菇涼請負責

初遇大神,某個撩漢手段成硬傷的菇涼慘死大神劍下,從此便過上了沒羞沒躁的抱大腿生涯。
“大神,我可以約你麽?”
“大神,你殺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第三次見面,大神說:“結婚吧,我寵你一世。”
“結婚!我自帶嫁妝上門。”某菇涼握拳,自以為撩上了大神,熟不知自己早已被大神撿回家……

唐朝好舅子

唐朝好舅子

大唐如詩篇、長安美如畫。
苦力級寫手穿越大唐,吟不得詩,提不動槊,上不得馬,種不了田。
發現野生單身翼國公一只,嫁了姐姐扒上豪門。
家中還有姐妹四人,尋覓長安可否還有單身國公幾只。
現在的沒有,未來的國公小正太也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