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千金與地痞

最後一局。

骰蠱掀開, 周小姐紅唇微勾，莞兒一笑：“三個六，一個五。”

顧恒沒開骰蠱, 直接随手一推, 笑了：“我輸了。”

面對這樣的認輸方式，蘇芷有些驚訝, 想不到他連骰蠱都沒掀開。

顧恒笑笑, 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對方：“能陪像周小姐這麽美麗的女士喝酒, 是我的榮幸。”

周小姐有些嬌羞地紅了臉。

“我回去換件衣服, 20分鐘後, 我派人來請顧先生。”

蘇芷聽着，心裏有點失落。

這場賭局，并不像以往那樣平常，蘇芷懂他的難處，可自從進來這個VIP包廂，她見顧恒游刃有餘地與周小姐調笑，心裏卻還是冒出了酸泡泡——20分鐘後，周小姐的人過來, 他真的要陪其喝一夜的酒嗎？

周小姐帶着随身的手下離開, 包廂裏只剩下蘇芷和顧恒兩個人。

她癟了癟嘴, 最終還是沒有忍下去：“有點憋屈啊……你是我男朋友, 為什麽要選擇陪別的女人喝酒？”

顧恒勾了勾唇角，輕笑一聲：“這可是賭場，難不成, 我要選你脫衣服給那些大保镖們看？”

“……”

“或者，贏個大滿貫，然後她不甘心我沒陪她，不依不饒再來幾局？”

“……”

他湊到她耳邊說：“這種女賭客我見得多了，放心，只是喝酒，我現在有女朋友，會很嚴格要求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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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芷這才反應過來，也許，這家夥根本就沒輸，不掀開骰蠱，為的就是早點結束脫身。

“你總是有自己的道理。”她稍拉開與他的距離，嘟囔了一聲，也就沒再追究。

周遭靜默了三秒。

顧恒靠在沙發上，緩緩微笑着看她，吃醋吃得……很可愛呢。

這時候，三四個體格健碩的黑衣男人，推開包廂的門，忽然而入，打破了兩人和好如初的氣氛。

那幾個人嚴肅的表情，健碩的體格，都讓蘇芷隐約感到不對勁。他們不太像賭客，反倒像極了保镖之類的手下。

見到這些人，顧恒表情有些寡淡，漫不經心地笑笑：“這裏可是賭場啊哥們兒。你們偷偷摸摸在這裏堵我什麽意思？”

其中一個人，插兜來到賭桌的另一邊，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提醒道：“顧恒，你小子自己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心裏清楚。”

顧恒嗤笑：“不該做的事，我做多了，所以，你究竟想說什麽？威脅恐吓那一套就免了吧，我沒閑工夫陪你們玩。”

“那就直接告訴你，你心裏盤算着我們主子的女人，阮南。所以，你現在攤上事兒了。”

阮南。

蘇芷經過這麽一來，終于想起中午在酒吧包廂裏的那個女人，怪不得她覺得眼熟，那個人就是一打開電視，沒兩分鐘就會露面的當今一線女星，阮南。

可，怎麽會是顧恒盤算着她？

自己明明記得，他面對阮南的态度和神情，都是無趣至極的啊。

這裏面……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蘇芷這邊暗忖着，那邊的領頭者再次開了口。

他斜睨着顧恒，道：“我們老板說了，卸下你一條胳膊，你中午與阮南小姐私會的事情，就不予追究。”

蘇芷環顧一遭不善的來者，再瞥一眼出口。

她和顧恒的位置距離包廂門不遠，想要逃跑原本不難，但此時身後已經守了一個身材彪悍的男人，這樣就明顯加大了難度。

她蹙起眉，腦中飛快思忖着各種可以脫身的辦法——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亮明自己的身份好了，畢竟以哥哥的威望，在上流圈子裏還是有一些地位的。

沒料到，顧恒哧了聲，起身，整了一下衣領，忽然擒住身後的保镖手臂，一個漂亮的過肩摔，任憑那人躺在賭桌上，龇牙咧嘴地哀嚎。

幾個人錯愕了，往往這個時候，對方都會被吓得求饒才對……這個小子，竟然率先動手？

顧恒不屑一笑：“啧，就這點水準，還真夠爛的。”

随後，他拉起蘇芷的手腕，直接沖出門口，還不忘回頭調笑：“這裏可是賭場，聚衆打架會害我丢了工作的，況且，今天我女朋友也在，就不跟你們這群人多勢衆的走狗玩了！拜！”

話音落下，顧恒便帶着她左繞右躲，開始逃跑模式。

那幾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惱羞成怒地緊追上去。

畢竟，顧恒對賭場的路線早已爛熟于心，他猶如玩耍一般，帶領着蘇芷拐彎，上樓，狂奔，再下樓，最後趁着身後沒人的時機，躲進了地下通道的一間昏暗廢棄儲物間。

裏面透過房門上方的水霧玻璃，隐約透進幾抹光線。

她緊抓着他的衣袖，喘着氣，也不知道是因為疾跑還是害怕，額頭和鼻尖，還有身上出了一層薄汗，烏黑的長發也有一絲半縷，黏在了臉頰。

顧恒看見，擡手撥開稍顯淩亂的長發，露出她幹淨白皙的小臉，靈動秀美。

她擡眸看他，為了不引起外面的注意，聲音壓得很低：“挺刺激的，但其實，我有點害怕……”

他體力比她較好，伸手撫着她後背，順着氣息，問道：“你一個上流社會的千金，非要跟我這個地痞混在一起，現在這麽狼狽，後悔嗎？”

“我不後悔，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蘇芷呼吸漸穩，與他距離咫尺，鼻尖有對方淡淡的清香，她聲音依舊低柔，目光一瞬不移，閃着異樣的光彩，很真摯堅定。

在這靜谧的儲物室內，他看她片刻，忽然笑了，眉眼彎彎，卻很好看。

顧恒說：“這還是我頭一次，有女人跟着一起逃的。”

蘇芷一愣，随即也不由自主地彎起了唇角。

這麽說來，她算是比較特別的了……

兩個人面對面站着，他居高臨下觀賞這個小女人的表情，而她正猶自竊喜，下一秒就被顧恒抱進了懷裏。

她一個猝不及防，驚呼一聲，便完全熨貼在他懷中，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感覺到他稍有炙熱的體溫。

“噓，別出聲。”

他笑了：“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藏在這裏。”

她紅着臉，伏在他懷中，聽着耳邊有力的心跳聲，聽話地抿唇，點了點頭。

顧恒滿意地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我說過，要和你認真談戀愛的，首先，我們需要認真接個吻。你覺得怎麽樣？嗯？”

好聽的鼻音，在這靜谧的空間內，顯得無比撩人。

“我、我……”

蘇芷猶豫着，眼神閃爍着，看着他，有些害羞，卻也有些期待。

顧恒笑了笑，然後俯身漸漸靠近。

她聽見自己猶如擂鼓的心跳聲，臉頰滾燙着，下一秒，他清冽的氣息伴随着雙唇，交融着侵入。

這個吻，很溫柔，一點一點，似乎想要親吻一輩子那麽久遠，耐心至極。

她閉着眼睛，緊張的身子慢慢放松，全身心投入其中，也開始有模有樣，生疏地回應他。

顧恒感受到她的回應，心情很好，手指輕摩挲着她脖間細膩的肌膚，随後，在溫柔的觸碰中，探入她的衣裙中。

蘇芷一驚。

我天，在這種地方，他想亂來？

“顧恒！”她被身上顫栗又喚回緊張感，努力壓低着聲音，想要制止。

睜開閉合的眼睛，看到他貼近長密的睫毛，心弦再一次被撩動。

他感受到她身子的後退，笑了笑，便身處另一手手護在她後腦，避免弄疼她，整個人前進，将她推到了牆壁上。

他一邊繼續手上溫柔的觸碰，一邊湊上來又是一吻：“乖，寶貝，沒事的……別躲。”

聲音暗啞，帶着濃濃的欲.望，性.感無比。

聽得蘇芷幾乎熱血沸騰，她背抵在微涼的牆壁，卻也簡直無法忍受。

真是……太磨人了。

昏暗的室內，悄無聲息，只有令人臉紅的唇舌交融的聲音，和時粗時淺的喘息聲。

随着他在她身上的溫柔點火，這個吻，也更加纏綿，更加深入。

……

就當蘇芷已經被吻得身體發軟，需要他的依托才能站穩時，顧恒也氣喘籲籲地離開了她的唇。

他擁着她，在她耳垂又是重重吻了下，努力平複着心猿意馬，嗓音格外動聽：“寶貝，這太髒了，要不然，我可能會真的忍不住。”

她聽得面紅耳赤：“想得美。”

他低低笑了一聲，替她整理衣服：“可惜，我給不了你任何承諾。因為，我本身就是一個沒安全感的人。諾言，對于我而已，是種奢侈品。”

蘇芷聞言，擡眼靜靜地凝視他，澎湃的激動冷卻下來，心裏有了一絲失落感：“只要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那種口頭的諾言，我可以不計較的……”

借着外面的燈光，他垂眸看着她，然後笑了笑，将她摟進懷裏，因為他實在不忍心面對那份渴望諾言的眼神，卻也着實不想面對猶如般的奢侈品諾言。

……

蘇芷回到家後，免不了又是被哥哥陳子皓一頓詢問和責怪。

但她漸漸已經習慣，哥哥的話，重複來重複去，大意永遠一樣，都是要她記住自己的身份，要她接受無愛的商業聯姻。

蘇芷索性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甚在意。

不過，秦遠的态度倒是有點出乎意料，還派人将那枚鑽戒送到了家裏。

看來，還真是鐵了心要跟她舉行訂婚儀式了。

她撇嘴，不屑地将戒指随手收進抽屜內，眼不見心不煩。

對于原身而言，愛情遠遠高于一切，她內心最真實的念頭，促使着蘇芷選擇不顧一切，開啓了頻頻翹家約會模式。

對于擁有換容術的蘇芷而言，這并不困難，翹家每每成功，屢試不爽。

陳子皓百禁不止，對于自家妹妹也有些頭疼。但好在她也沒做出太破格的事情，每天白出晚歸，倒也算老實，他也就沒太在意，只當她是貪玩。

……

這天，顧恒發來一條語音信息，邀請蘇芷一起參加Tone酒吧的聚會。

酒吧裏，參加的人都是酒吧老板的朋友或者常客。

顧恒做為酒吧招牌的帥哥，只要一參加這種聚會，必然招蜂引蝶。之前他心不在任何一個女人身上，所以游樂其間，很是從容。但今時不同往日，他身邊有了正牌女友，也是時候介紹給朋友們認識，順帶避一避蜂擁而至的美女們。

晚上的聚會，顧恒跟蘇芷參加了。

兩人一進門，就引起了關注。

酒吧寬敞的包廂裏，在座衆人的目光好奇地開始打量她，這個站在顧恒身邊的女人。

蘇芷彎唇笑了笑，也大方回視了一遭。

有人問：“恒哥，你身邊這美女是誰啊？”

顧恒慵懶地摟過她的細腰，笑得璀然：“你們的新嫂子。”

寵愛之意，不言于表。

衆人聞言，一片嘩然。

以往顧恒身邊也有不少女伴，但他都是介紹女伴的姓名，從不會冠上‘嫂子’的身份。

真是沒想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顧恒，又開始認真談戀愛了。

……

包廂裏一片觥籌交錯。

大家都是喝各種調制的酒水，只有蘇芷在顧恒的照顧下，喝得果汁。

他貼心地解釋：“這幫人在酒吧混慣了，都是千杯不倒，調制的酒水酒精濃度高，不适合你。”

……

喝果汁喝多了，就是想去廁所。

蘇芷跟顧恒招呼了一聲，便去了趟衛生間。

她上完廁所之後，正打算沖水，就聽見一聲驚呼，随後有三個女的在洗手池那裏議論顧恒和阮南的事情。

有些事情，用不着當事人解釋，總會借他人之口敘述出來。

“我勒個去的，哎哎，你們看，大明星阮南曬的這個镯子，是定制情侶款，沒記錯的話，我們恒哥左手戴的那個，不就是這個的男款嘛。”高揚的女聲。

“是啊，你這兩年才來的，有些事你肯定不知道，比如，恒哥和阮南女神曾經搞過對象。”這個聲音，略帶質感的沙啞，典型的煙腔。

“靠，不是吧！一個娛樂圈女神，一個酒吧帥地痞，感覺根本搭不到一起啊。”

“當初，阮南要是沒放棄恒哥，現在就不會有她這個影視女神。”另一個輕蔑的女聲。

“可不是呗，當初她提的分手，據說是搭上某個有權勢的金主，所以才甩了我們恒哥。說實話，我真他媽替恒哥可惜，那時候，恒哥對她可是真的用情很深。”

“我看不止是那個時候吧，現在恒哥左手不是還戴着那個镯子呢麽。肯定還是舊情難忘。”

“阮南現在微博曬這個情侶款圖，難道是想吃回頭草，暗示我們恒哥？”

“去去去，你們閉嘴吧，新嫂子都有了，恒哥肯定不會再和她在一起了。”。

“對了，我聽說啊，這個新嫂子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呢，恒哥會不會是看上她家背景了？”

“少放屁，倒貼恒哥的女人多了，不差有錢的，你見恒哥什麽時候對她們上過心了？”煙腔的女聲直接堵住了這個問題。

……

等到洗手池恢複清靜，高跟鞋的聲音消失耳邊，蘇芷關閉阮南的最新微博，這才沖了水，出來之後，她回到座位，默默看了一眼顧恒的左手。

他左手上，果然還戴着樣式精致的镯子。

以前她沒在意，覺得只是單純的一個飾品，可如今，看在她的眼裏，格外刺眼紮心。

大概是瞪得久了，顧恒以為她身子不舒服，關心地問了一句：“怎麽去那麽久，不舒服？”

“沒有。”蘇芷強顏歡笑，心裏卻微微失落。

她覺得自己應該大度，至少不要對過去的事情耿耿于懷，讓他覺得自己小心眼，失了形象。

可即便，她根本就做不到徹底的大度，視線總是會被那個镯子而吸引，然後被其灼傷。

……

回去的路上，蘇芷一直悶悶不樂。

顧恒對此有所察覺。

摩托照舊停在臨近陳家的公園門口，他下車，摘了頭盔，耐心問：“你今天怎麽話少了許多？出什麽事了？嗯？”

她聽着他這麽問，忽然就起了小性子，她沒回答，也沒多說什麽，目光掃視了他左手腕間的镯子，轉身沒往家走，反而兜進了公園的石子路上。

蘇芷想散散心。

現在的她，心裏隐隐難受。

他挑了挑眉，不放心蘇芷，便停好車，跟在她身後，邁上石子路，走進燈光黃暈的公園裏。

周遭樹木郁郁蔥蔥，偶爾響起蟲鳴，除了幾個十多歲的小朋友在噴泉旁玩耍，沒有太多人。

顧恒從容不迫跟在身後，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好脾氣地開口：“依我經驗呢，女人一般生男朋友的氣，除了沒眼力見兒之外，大多是跟另一個女人有關。你為什麽生氣，是我沒眼力見兒了，還是……”

“顧恒！”

這一聲，為了避免從他口中聽到阮南那個名字，幾乎是她咬緊牙龈低吼出來的。

顧恒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如此。

但下一秒，他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要不然，她也不會如此反常。

“你到底怎麽了？”他收起了一貫玩世不恭的語氣。

蘇芷背對着他，止步，一動不動，覺得再不說出來，有什麽東西将一直壓抑在她心裏。

她抿了抿唇，聲音在幽寂的公園裏低低響起：“實話實說吧，阮南在你心裏，還是有一席之地的，對不對？”

“……”

“如果不是，你怎麽還會留着跟她相差無幾的情侶镯子？”

“……”

他詫異地一愣，皺了皺眉，沒有出聲。

全世界仿佛都安靜了。

他沒有開口反駁……

所以，這算是默認了麽？

蘇芷很難受，她無法放棄顧恒，心裏卻又嫉妒他對另一個女人念念不忘。

她聲音略有哽咽，狠了狠心，道了一句：“請你別再跟着我！”

顧恒在她身後，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聽到一瞬之後，他平靜的聲音：“好……”

公園的湖畔人工橋上，蘇芷獨自幽幽往前走着，眼睛逐漸發脹，心像刀絞一般，難受得無法自制，終于忍不住，她委屈至極地蹲下身子，月色下，捂着臉哭起來。

啪嗒。

一顆淚水從指縫落下，滴在了木橋上。

果然……只是玩玩的吧？

明明知道他是一個那麽多情的男人，卻還是認真了，只有自己認真了。

怎麽就哭了？

怎麽會這樣難受……

原來，有的時候，得到後失去，遠比從未得到要痛苦得多。

該死心了吧？

徹底死心了吧？

她追求的愛人，根本沒有拿她當一回事啊。

身後傳來一個小朋友歡快的靠近腳步聲。

他一臉童稚未褪笑着，将手裏的一朵月季花遞到了蘇芷的面前，聲音也很稚嫩：“漂亮的姐姐，哥哥說他等你回頭哦。”

蘇芷一時有些發懵，她再次回味了小朋友的話，随即，生怕聽錯了一樣，鼓起勇氣，回過頭，看到了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

顧恒，他一直都站在原地。

他神情帶了些鮮少露出的憂郁，仿佛一尊石雕一般，認真地凝望着她，就像一個世紀那麽那麽久。

兩個人安靜地相望片刻，誤會似是就那麽煙消雲散，最後化做一個溫柔的笑容，重新回歸開心和滿足。

“傻瓜。”她輕抹一把眼淚，吸吸鼻子，一步步朝他奔了過去。

“不生氣了？”他抱着她，不在意被眼淚鼻涕蹭了滿身。

“把那個镯子給我扔掉。”

她傲嬌地環住他的腰，鼻尖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給了她莫名的心安感。

“這镯子啊？”

顧恒輕輕一笑，從手腕取下來：“啧，你還真是個臭脾氣。我以前戴着它，是警示自己別再輕易付出真感情，被女人當傻瓜一樣耍。不過，現在有了你，确實該扔了。”

話音落下，随着“噗通”一聲，那镯子便如石子一般，靜靜地落入人工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