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東廠的邪佞廠花
東廠, 花滿堂。
貼身服侍的小太監在花滿堂門外說道:“督主,吏部侍郎獻來的美人到了,要不要傳喚她們進來?”
閉目養神的季涼羽張開了眼睛, 淡淡嗯了一聲。
朝廷內, 有不少官員都趨附于東廠之下,明面裏大家互不幹涉, 暗地裏卻為季涼羽收集各種情報。
譬如:吏部侍郎, 便是其中之一。
他知道東廠督主一向冷面狠心, 沒什麽愛好, 卻沒想到, 季涼羽竟然會對女人有了興趣。
幸好他一直留意着其的消息,仔細挑選了五六名美人,送進了東廠,否則,還真是失去了個獻媚的好機會。
得到季涼羽的允許,小太監這才朝身後的幾名美人點了點頭,又細細叮囑了一遍禮數,想要保得性命, 萬不可惹怒督主。
美人們心中了然, 屋內的人可是東廠督主, 自然不敢造次。
待她們排成一列, 腳步盈盈地進入花滿堂後,被水晶屋頂、花枝繁錯景象驚訝到,她們面面相觑, 暗道:這位督主竟然還是如此風雅之人。
蘇芷從水榭歸來,遠遠便瞧見了幾名美人進入花滿堂的場景,她不知道裏面即将上演什麽,只知道自己心裏忽然悵然若失,不是滋味起來。
自古坐擁權勢者,哪一個不是妻妾成群,即便是宦官,也是如此,思及此,她諷刺地笑了聲。
出于理智,她并沒有直接前去打擾,而是屏退了随行的奴仆,放緩步子,徑直走到花滿堂的屋後。
她到底還是在意,心裏某個地方,隐約存着一絲期冀,也許……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般……
不多時,一道女聲從房中含羞響起:“侍郎大人有令,讓妾身幾個好好伺候督主,一切聽從督主吩咐。”
在花枝橫逸的房間內,季涼羽倚在軟榻上,一襲月白色暗紋錦衫,領口不羁地微微敞開着,漂亮的鎖骨隐隐暴露。袖口露出的手腕,白皙如玉,光線灑下來,可以看見修長的手指把玩着一柄金絲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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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張颠倒衆生的面容,很快令幾名美人心跳加速,一個個猶如面染紅霞。
他輕輕搖擺着手中的折扇,語調慵懶地問道:“你們幾個美人,當真願意一切聽從本督主的吩咐?”
“回督主,願意。”美人之中,有一女鼓足勇氣,大着膽子,率先作答。
其餘幾名美人見此,亦紛紛應答:“願意。”
季涼羽看着幾名美人都乖巧回應,心情似乎不錯,他笑了,笑容肆然,透着一股寒涼:“那麽,本督主就把你們賞給得力的手下好了。”
一句話,将幾名美人的嬌羞瞬間擊碎,她們剛剛還幻想着能夠伺候這位絕色督主,卻不料,被賞賜給了其他人。
一直旁觀的小太監,見此,心中不由得惋惜:可惜啊可惜。
另一邊,屋外的蘇芷聽到這個結果時,心中一松,嘴角不受控制地上翹。
她對于他而言……到底,是特別的。
得到了這個證明,只覺得心尖上生出一股甜蜜。
緊接着,是腳步依次遠離的聲音,應是美人們退出了花滿堂。
下一刻,一道尖細的聲音便從房內傳來。
“督主,這吏部侍郎,比徐指揮使識時務多了。”
小太監端上一杯茶,恭敬地低頭,“奴才聽說過,那徐指揮使是罪臣之後,多年前,太後還是從咱們東廠将他挑選出去的,按理來說,東廠怎麽也算得是他半個家,沒想到他如此無情無義,竟然跟督主公然抗衡……真是白眼狼呢……”
房外,蘇芷聞言一頓,神情開始變得奇異。
這樣的話……徐指揮使極有可能是當年林府的那個男孩。
房內,季涼羽只是聽,不答。手裏的茶杯放在桌邊,挑眉森冷,表情有一絲不悅。
小太監感到了壓迫感,忙戰戰兢兢一跪:“奴、奴才多嘴,督主饒命。”
“你在我身邊,也有些年頭了,什麽話不該說,你該懂的。”
他忽然開口,音質冷冽:“錦衣衛首領是罪臣之後,而且還是從東廠出去的。這話,如果傳到文武百官耳中……我倒是無所謂,只是傳進了太後耳裏,你這麽愛亂嚼舌根,怕是會要了你性命。”
小太監吓得不說話了,只覺得渾身生出一股駭意。
“我可沒那麽閑,總提醒你。”季涼羽用折扇敲了敲桌面,悠然閉眼:“禍從口出,你牢記了。”
不得不承認,對季涼羽動心之後,她對于尋找哥哥的事情,懈怠了一些。
她開始有私心。
想着以後日子還長,與心上人相守的時間可以拖延久一些。
可無意偷聽得到了極符合林穆清身份的消息之後,她開始變得輾轉難眠了。
次日的一大清早,季涼羽上朝之後,蘇芷匆忙梳洗,她從花滿堂出來,直接前往東廠的門口。
她開始懷疑那個徐指揮使是林穆清,從奴仆口中得知,他十八歲,按照當年林穆清的年紀推算來,如今也已經十八歲了。
不管現在要不要與原身的兄長相認,她都要去驗證,徐指揮使究竟是不是林穆清。
守在東廠門口的侍衛瞧見蘇芷,擡手行了一禮:“竹漪姑娘。”
她直接吩咐:“勞煩為我備輛馬車,我想出去一趟。”
侍衛愣了一下,又彼此看一眼,随後颌首道:“那屬下陪竹漪姑娘一同。”
她擺擺手,只微笑道:“不必了,給我安排一名識路的車夫,若是督主下朝問起來,你們說我上街便好。”
聞她此言,衆人也不再堅持,其中一名侍衛,轉身大步走向閣苑內,替她準備出行的馬車。
少頃,車馬駕着馬車而來,她拎着裙擺上了馬車,直到馬車行駛出了東廠,到達繁華街道之時,她才吩咐馬夫道:“去徐指揮使的府上。”
“徐指揮使?竹漪姑娘說的……可是那個錦衣衛首領?”車夫再次确認。
她颌首,語氣堅定:“對,就是錦衣衛首領,徐指揮使。”
徐府內。
清風陣陣,劍刃相交聲響蕩着。
朝陽之下,徐指揮使與副手在院子裏練劍。
兩人身姿翩若驚鴻,動若蛟龍。
待一場對練結束,兩人站定立身。
将劍收入鞘內,青年一邊擦汗,心中郁氣還是無法纾解,他臉色愈發陰沉:“東廠太過猖狂,膽敢讓太後吃悶虧,說到底,都是季涼羽那個閹黨作祟,這要是換了別人,恐怕幾條命都不夠填。”
一襲墨衫的徐晨擦了擦臉,聽身邊人如此說,他微微皺眉,沒說什麽。
“大人,有季涼羽在,這朝廷勢力就統一不得,依屬下看,不如從他身邊的那個女子下手,咱們綁來她,到時候一石二鳥……”
徐晨并不認同,他淡淡看了身旁青年一眼,道:“這個法子不光彩,我姑且不說。你太不了解季涼羽,你以為,他會為了那個女子——或者任何人,犧牲自己?”
“這……”
青年一頓,癟了癟嘴,識時務地閉嘴。
關于這點,其實,他的心裏也沒有十足把握。
場面沉寂下來,這時候,一個小厮前來,站在徐晨身前禀道:“大人,府外有一位姑娘求見,奴才看那馬車的簾子有東廠之印,那姑娘,許是東廠的人。”
“姑娘……東廠的人?”徐晨輕輕重複了一遍,對他來說,符合這兩個條件的人,好像只有那日在花滿堂見到的女子了。
她會這樣冒冒失失地找來?
小厮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看着指揮使大人一副思量着的表情,再次出聲:“大人?是否讓那姑娘進來?”
“請她進來吧。”他回了神。
“是。”小厮得了話,快步轉身,趕緊前去請人。
不久,一個袅娜的白裙女子身影遠遠而來。
青年環臂而抱,眯眼打量了一番,将來人認出,輕嗤:“這個女人,不就是現今在季涼羽那裏極其得寵的麽,她來此何故?”
“且看她說什麽。”徐晨擡眸,看着那個漸行漸近的女子,溫潤的眼底平靜無波。
少頃,蘇芷來到近處,她視線從矯健青年身上掃過,目光落在一襲墨衫的徐晨面前。
她彎出一絲笑意,輕道:“指揮使大人,身為錦衣衛首領,多年來查案辦案,想必早熟知這京都的官員與百姓。我這裏有一封尋不到主人的書信,想請大人過目看看,主人是否還在京都。”
說罷,她從袖中掏出一封信。
徐晨接過了書信,翻過正面,只是随意看了一眼,那目光就凝滞不動了。
信封上,赫然寫着林穆清三個字。
青年順着他的目光去看那信封,只看到了一個陌生的人名,仔細地看來看去,也沒有覺察出有何不妥。
別人或許不知曉林穆清,可徐晨卻一輩子也忘不掉這三個字,早已銷聲匿跡在很多年前的三個字……
蘇芷仔細觀摩他的表情,他眸光有些閃爍,甚至連手指也有些輕顫,動作間顯出急切之色。
拆開信封,展開信紙,上面只有十多個字:“兄長,一別已久,盼望相見。”
落款,是林婳。
徐晨猛然擡頭,緊握住她的肩頭,神态是罕見的慌亂:“這、這封信你是從何得來的?”
肩膀的痛意隐約傳來,蘇芷本能想往後退,她已經感覺到了徐晨的異樣,咬咬牙之後,她忍痛,更是朝徐指揮使貼近一步,目光緊盯着他:“看大人你這個反應,難不成認識林穆清……抑或,你根本就是林穆清本人?”
他神色一怔,在她有些催促的眼神裏,緩緩垂眸,捏着她的力道也松了許多。
靜默良久,只聽他沉聲否認道:“不……林穆清是罪臣之後,早就死在多年前了……”
蘇芷心裏泛起了一陣不小的波瀾。
這原本只是一個試探,即便他不承認,可他的反應,已然給出了答案。
徐指揮使,就是林穆清……
林穆清,就是她林婳的哥哥……
與此同時,下朝的季涼羽,乘坐着轎子沿路而來。
此刻,他正用金絲折扇掀開簾子看着外面,他看見了徐府門口停駐的馬車,簾子上的标志,清晰顯示這輛馬車是東廠的。
轎子外随行的小太監,也眼尖地瞧見了,忍不住出聲:“督主,那是東廠的馬車呢。”
季涼羽覺察出不對勁,他薄唇微動,口氣涼涼地吩咐:“停轎。”
東廠的馬車停在錦衣衛首領的府門口,真是不和諧。
他倒要進去看看,是誰如此膽大,竟私下跟錦衣衛的人走動。
雖然是徐府,其隸屬錦衣衛,與東廠無關。
但素聞東廠督主的恐怖,這一路之上,無人膽敢阻擋季涼羽。
周圍清風陣陣,暢通寧靜。
院子裏,徐晨的雙手還搭在她的肩頭。
而她,心緒複雜,也眸光閃爍地緊盯着對面的人。
陽光愈暖,松柏搖曳,時間靜靜而逝,默默見證這對兄妹的對峙。
進入院子中,季涼羽首先瞧見了這一幕,瞧清楚女子的面容,他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卻站在院門口,沒有動。
“竹、竹漪姑娘!”随行的小太監不由驚呼。
她終于被吸引了注意。
松樹枝下,綽約的陰影正落在他臉上,她一回頭,便看見了他那張一張颠倒衆生的臉。
院子門口的站着那個人,月白衣衫,神情難明。
她一下子清醒,唯恐他會怒火中燒。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一瞬間讓她着了慌,心裏第一個想法就是解釋。
但下一秒,握緊了折扇,他眼裏顯着寒涼,一句話未說,轉身走了,令她莫名心悸。
“抱歉,指揮使大人,是……竹漪唐突了。”
她忽然道歉,脫離開距離,終究沒有表露林婳的身份,與之相認。
在這個世界,季涼羽的寵愛,令她不舍。
倘若能和他多一些時間在一起,她願意,遲一些,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
剛才看似暧昧的舉動,完全是個誤會,她有責任向他解釋清楚。
蘇芷沒有猶豫,朝着季涼羽離去的方向追去。
……
徐府門外。
季涼羽雖是有些生她的氣,但轎子仍是停在徐府門口,靜靜等着她。
她心裏略有寬慰,趕忙進入轎子,緩了緩氛圍,語氣軟軟,柔順得簡直不像話:“你……怎麽一聲不吭,就出來了。”
他一張俊美的臉紋絲不動。
單手搭在車窗上撐着下巴,抿着唇不說話,整個人一反常态的沉默。
自從在一起,他一貫溫柔,沒讓她見過如此淡漠的一面。
這一次,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你說句話,好不好。”她拉了拉他的袖角。
半晌,她只聽得他唇間輕聲滑出一句話。
“怕打擾你們。”
“你誤會了,我與徐指揮使……只是有些問題需要弄明白……”
季涼羽靠近,薄唇輕吻過她小巧的耳垂。然後他擡手撫上她的臉,緩緩開口:“哦?清清白白,你們之間有哪些問題,需要貼得那麽近……倒是我狹隘了。”
他看着她,溫柔地告訴她:“你聽清楚了。你暗自查看卷宗,以為我不知道麽?你偷聽我和奴仆的談話,以為我也不知道麽?”
她心中一慌,張了張口,想要繼續解釋。
“噓──”閉了閉眼,不耐地打斷了她的開口,季涼羽将一根手指豎起在唇前,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請你聽我說完,我并沒有對你不利的……”
她猶自忐忑,下一刻,只感到頭發一緊,一陣疼痛感從頭皮傳來。
他面無表情地伸手拽着她的發絲,掌控着方向,将她整個人拉扯到懷中。
動作毫不憐香惜玉,帶着那麽明顯的懲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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