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久別的背影(3)

? 深夜的風吹着窗簾，這一夜費木芷還是睡不着。林藝傑的事像突然闖進了她生命中的故事，還有他對費木雨的深情。費木芷坐在冰冷的窗臺上，似乎手中依舊殘留着林藝傑懷抱裏的溫度。那樣的溫度曾經是很熟悉，那便是年少時遇到梁成義的時候。可是費木芷一直在梁成義渴望的溫暖，卻在他那一對冰冷的雙眸中消失，而林藝傑卻不屬于自己。現實總是很殘酷，費木芷一心要找的人卻不是她所期待的樣子。

那一天夜晚過去之後，費木芷一直睡到了晌午卻還是頭往下沉，再次醒來的時候也已經傍晚。因為費木芷的身子本來就弱，倒是一天下來把槿天折騰了夠嗆。不過當木芷起床的時候，覺得生病不用去星城唱片倒是輕松了許多。而且覺得或許以後時常生病的話，自己也可以不用做很多事情，至少幾天之內可以不用去唱片公司了。費木芷一邊欣喜着一邊頭往下沉，轉眼間又睡了過去——後來真的幾天裏都沒有再去唱片公司，不過這場病來的很兇，費木芷也是一連幾天都躺在床上。

然而，每一天梁成義都早早的去到天臺的辦公室，助理夕輝每一次都會因為費木芷而進到天臺的辦公室裏。梁成義在夕輝的口中得知費木芷又一天沒來，不覺間心情漸漸的失落。梁成義也留心發現，自從林藝傑見到費木芷之後，倒是他每一天都會到公司報到，不僅是報道而且還會流連一整天？！

梁成義漸漸一天沒見到費木芷來公司，便會一天坐立不安的經過林藝傑的鋼琴練習室。《雨滴》那首讓人印象深刻的曲子，總是會讓梁成義出神兒。又一天的下午，光線很好的停留在林藝傑的十指之上。梁成義看着林藝傑無奈走了進去，光線照在梁成義的背上總是很暖。林藝傑的手指終于也學會累了，于是停了下來——

“你一直就這麽彈，能把費木雨彈回到身邊麽？”梁成義裝過身看向窗外，說道。林藝傑擡起頭緩了口氣，說道：“或許吧——”

“你最近好像常到公司來？”梁成義直接問了藝傑，嘴角艱難動了動。但是，林藝傑的神情告訴成義，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梁成義卻是不甘心，于是說道：“知道法國最後收購星語時尚的那家公司是誰麽？還有U.D時代——竟然全部都是費家旗下。母親一直不想把星語時尚給自己多年的老對手U.D時代，最後還是以低價賣給了一個合作過的公司。可惜，這個不起眼的公司和U.D時代都是一路的。它們竟然都是費氏的資産！如果我母親她，知道自己五年來被費氏耍的團團轉的話，想想她會不會瘋——”

“成義——”林藝傑無心聽梁成義口中的費氏與梁氏之間的商業上的摩擦，打斷了梁成義的話。梁成義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去林藝傑發現自己說的話确實是無聊的很。林藝傑平靜的眼神看去梁成義，說道：“其實，這些對于我來說不重要。對我來說唯一期望，就是木雨能回到我身邊，那就夠了——”

梁成義聽着林藝傑的話，再也藏不住自己心中的失落。

一種痛苦的感覺擁上梁成義的心頭，他能不顧梁氏的利益只去在乎費木芷一個人嗎？梁成義在痛苦爬上自己的雙眼之前，鎮定地轉過身離開了練習室。林藝傑皺着眉頭梁成義的背影，每一次都不太看的懂。梁成義走在深靜的走廊上，低深的眼眸讓自己更加深陷地掙紮，直到腳步停下轉身望去樓頂的天空。

梁成義雙手依舊插在褲子的口袋裏，感覺着自己的胸膛空空的位置。費木芷？梁成義望着天空問着自己。時間恍惚回到高中那年，梁成義剛剛見到費木雨的時候，因為姐妹兩個人長得很像，梁成義在沁音高中遇到木雨的時，還一直追問着費木雨記不記得自己。沁音高中斜長的微坡路，兩側銀杏樹的樹葉飄落了許多。銀杏樹下，成義看着一直盯着扇形樹葉的費木雨，問道：“你不記得我了麽？”

“我麽？”當時木雨轉過頭看着眼前的成義，愣愣地看着他想了很久，還是反問道。

“不記得我了，真的？”梁成義當時很緊張地看着費木雨，又問了一遍。

“我們，見過？”

“海邊——”

“海邊？”木雨聽着完全陌生的地點，可又忽然想起了什麽，一直看着成義很久，說道:“不是我。”

梁成義有些失望的看着木雨的臉，卻更聽不懂木雨的話，一直不解地看着費木雨。

“我，不是，那個你遇到的女生。”木雨一字一句地解釋着。

“她，只是和我長得很像而已，很像——”木雨又補充地說着。

梁成義看着木雨的眼神兒，實在很疑惑——但如果說真的不是的話，梁成義也慢慢地感覺得到眼前費木雨與自己曾經遇見少女的眼神兒裏，有着一些微妙的差異。梁成義低下頭，發現費木雨的雙手的手腕很幹淨，沒有那條自己從海邊把木芷救起時候送出去的那條手鏈。當時，梁成義看着費木雨，一絲懷疑又有一絲肯定的站在那裏——很久——曾經的那些回憶，從梁成義的記憶的縫隙中飄了出來。

梁成義突然很想見到費木芷，很懷念在白珊灣的海邊見到她一直在彈琴的情景，那種很舒心安靜的感覺。費木芷在黎明的海邊彈琴時的側影，真的很美——是一種讓自己不像放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