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聊天

大頭當然認識聞老板, 畢竟是長輩兒，大頭乖乖巧巧地叫了一聲叔叔。

聞往這個時候就不可避免地想到當年楠楠也是喊聞老板叔叔。

想到這裏不可避免地覺得有些反胃，特別想吐。

這真的是一種很惡心的感覺。

聞往放下筷子, 用手捂了一下嘴巴, 肩膀縮了一下，根本沒有正眼瞧聞老板, 烏先生趕快從桌子上抽了紙巾遞給聞往。

聞往擺了擺自己的手, 示意自己不需要。

大頭看聞往的反應，眼睛裏面閃爍了幾下光芒。趕快裝着玩手機的模樣，給聞往發了個信息，問聞往是不是有喜了？

聞往當然知道自己只是想起了聞老板和楠楠的事情, 生理性嘔吐而已。

又拿着手機回複大頭不要想那麽多，自己這只是剛才吃的太多了，有點反胃。

本來很歡樂的局面, 就因為聞老板坐在這裏大家反而放不開了。

烏先生本身吃不了太辣的東西，這個時候拿筷子夾了一片魚肉放到了聞往前面的盤子裏。

“吃點清淡的，先壓一壓, 你要是不舒服, 咱們現在回去一趟，我有家庭醫生，可以讓他在家裏面等着”。

聞老板這個時候也特別關心聞往，“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剛才吃的不衛生？”

聞老板也拒絕相信聞往有喜了這回事兒，他現在還沒接受烏先生，根本接受不了聞往和烏先生之間有孩子。

而且這個時候聞老板也沒有去思考聞往和烏先生在一起的時間, 反正他下意識拒絕思考兩個人接下來的可能。

“沒有沒有，剛才吃的太急了，沒關系的。”聞往看了看坐在旁邊的聞老板，“您這是約了人在這裏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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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沒想到這個地方生意這麽好，現在連個空桌子都沒有。”聞老板裝模作樣地嘆息了一聲，“我要請吃飯的人，你們都認識。”

說到這裏似乎是故意留下了懸念，然而大頭在桌子下面對着聞往踢了一腳，又趕快給聞往發短信，問她是不是楠楠也要來。

聞往來不及給大頭回信息，“既然聞老板在這裏請客，我們也不在這裏打擾了，不如我們先回去，正巧大頭坐了這麽長時間的飛機，也需要好好的休息了。”

不顧聞老板的挽留，聞往叫服務員過來打包，把沒吃完的東西打包帶走，又對大頭說已經給大頭買了家用電器，到時候讓她把這些東西放到微波爐裏面叮一下或者放到冰箱裏都可以。

說到這裏聞往已經回身去拿衣服了，聞老板看上去知道留不住聞往，就舉着杯子隔着半張桌子對着烏先生微微一笑，“我來這裏的目的，相信烏先生也知道，就算是我們父女的關系不好，有些話我做父親的還是要說的。不如烏先生留下來，咱們喝一杯。”

聞往聽了之後也不張羅着走了，一定要坐下來。烏先生卻想着大頭坐了那麽長時間的飛機，而聞往又太感情用事，勸她們兩個開着車先離開。

“……你先到馮小姐那裏住着，回頭我去接你，要是今天我喝多了，明天一早再去接你回來。你們兩個也能趁着這個時候多說一些話。”

大頭站起來拉了一把聞往，“他們男人說話咱們就別在旁邊聽着了，你跟我先走，先幫我收拾一下東西。”

聞往看了看烏先生又看了看聞老板，一咬牙站起來走了。

聞往出了飯店，還忍不住回頭去看，大頭拍了拍聞往的肩膀，“放心吧，他們都是體面人，不會打起來的。”

聞往之後回頭抱了抱大頭，“抱歉，本來想熱熱鬧鬧地給你弄一場接風宴，沒想到是這麽一個結局。”

“沒關系，你要說熱熱鬧鬧的，我相信地攤上也特別熱鬧。而且大排檔也有大排檔的靈魂，要不咱們兩個去大排檔那裏。”

聞往想這樣也可以，兩個人開車到了夜市，選了好多肉串兒交給烤肉師傅，兩個人弄了兩瓶飲料，等着上菜的時候，大頭就在一邊感慨了起來。“還是回來好，在外邊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我一直想回來，只不過是沒有回來的理由。”

“不都是說國外是天堂嗎？怎麽會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呢？”聞往說到這句話，又想到剛才大頭說過自己拿到的生活費并不能滿足自己的生活。“他們家一個月給你多少錢？”

聞往想着馮家人也不會虧待了大頭，但是一想大頭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麽關愛，覺得對馮家的人也沒必要那麽期待。

大頭搖了搖頭，“我這麽多年很少說我媽媽的事情，反正在所有人的嘴裏，她就是一個壞女人，破壞人家家庭的第三者，在她去世了之後，也多虧馮夫人不計前嫌，不跟我計較，還把我拉扯了這麽大，要說起來我不能不滿足，我也真的感謝這位馮夫人，但是，我在他們家總是一個外人。”

大頭嘴上說的這些話，臉上顯得特別諷刺，聞往就知道她口不對心。

這個時候涼菜端了上來，大頭動手打開了一罐可樂放到了聞往跟前，“當時我那麽積極的去國外，就是想逃離這一切，我以為國外是天堂，可沒想到對于窮人來說卻是地獄，而我在去國外的第一個月，就已經拒絕了他們給我生活費。當時馮夫人說：不要就不要吧，這孩子也該想着獨立生活了。”

聞往皺着眉頭剛想說話，大頭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無所謂，只要我不堕落，我賺的每一分錢都是幹淨的，我在便利店打過工，我也曾經當過保潔。但是實話實說，我賺的那點錢其實不夠我生活的，還是靠馮先生私下裏接濟我一點兒。所以……有的時候，我想着把錢還給他們，但是有的時候我也知道有些東西是怎麽還都還不幹淨的。”

聞往舉起可樂喝大頭幹了一杯。

“你這次回來……”

“馮先生快不行了，我回來也算是參與到他人生當中最後一段兒路程吧。”

大頭喝了一口可樂，“我這麽多年過得不容易，你呢？聽說你是春風得意，大獎拿到手軟，果然還是需要一技在身比較好，你跟我說說，你是不是往後就在這個領域一直發展下去了。”

聞往點了點頭，“做大做強是我的願望，也是我恩師對我的期待，我曾經放出過豪言壯語，要幫他解決學生的就業問題。如今時間快過去一年了，這一批畢業生馬上就要出校門了，我這心裏也特別着急……你也知道，我這脾氣……我心裏面更願意把我的老師當成我的父親。他那個人特別純粹，又很真誠。”

大頭點了點頭，“我也有一個不錯的老師，和國內的媒體有點關系，我回來的時候，他給我找了一家不錯的電視臺，讓我去做實習主持人……我想了想，就接受了他的好意，我這邊兒安定下來之後就去電視臺報到。”

“那馮家的事情？”

“周末去看一下馮先生就行了，現在人已經成這個樣子了，就算是恨，看到他那個樣子也恨不起來。況且我去的頻繁了，有些人以為我想要奪遺産。”說到這裏大頭摩挲了一下可樂罐兒，“你跟你爸爸也不要太較真了，他老的時候……”

聞往苦笑了一下，“他老的時候會有很多很多人在他面前給盡孝，馮先生和聞老板不一樣，馮先生那個人有些書生意氣，對待感情的事情舉棋不定，帶點兒猶豫。但是聞老板卻不一樣，聞老板這個人別看着斯文儒雅，其實這個人心最黑了。”

大頭想了想，這畢竟是聞往父女之間的事情，自己的經歷不能套到聞往身上。

“我跟你終究不一樣，我小的時候就被接到馮先生身邊，人家不忙的時候也會想起我，盡管想起的時候不多。後來我在國外那麽困難，也是他在旁邊資助，縱然有的時候我恨他怨他，但是有的時候也特別感激他。所以我和你到底不一樣，來吧，把這杯幹下去，一杯敬過往，一杯敬明天。”

聞往舉起可樂罐，兩個人又幹了一口。

回到大頭住的地方，聞往把門打開，給她介紹各個房間，等到大頭去衛生間的時候，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給烏先生打了個電話。

烏先生這個時候仍然在和聞老板聊天兒，兩個人到現在還沒有切入主題，聊的也不過是國外的一些風土人情，從飲食到習慣，扯得沒邊沒際。

烏先生接到聞往電話的時候，安撫了聞往幾句，就說今天自己回去的晚，讓聞往和大頭先休息，自己明天一早去把聞往接回來。

烏先生挂上電話，和對面的溫老板說，“咱們認識的時間不短了，從第1次見面到現在算起來應該有10多年了。這期間彼此都聽說過對方的手段。像這樣坐下來聊天的經歷可沒有過，聞老板今天想和我說什麽？”

“自然是想問問烏先生什麽時候離開我女兒？”

烏先生把面前的一杯白開水端起來捧在手裏，“這個事情不應該是您來問，若是我們兩個相處的比較好，将來有了談婚論嫁的打算，那個時候抱定的心情是相守下去，白頭到老。矯情一點說，那就是永遠在一起。這種選擇是我和聞往之間的，不管是您還是郭女士，似乎都不能插手。”

烏先生點了點頭，“我這幾天一直在想，你能從聞往身上得到什麽好處？思來想去，覺得像您這麽風光的人物，應該做不出來玩弄女孩感情的事情。”

烏先生微微一笑，“對待感情我向來是認真的，可聽說聞老板卻從來不認真。”

說到這裏笑了起來，“你今天其實不必來找我，因為找不找我結果都是一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下午頭太暈，所以更新時間也比較晚。欠的另外一張明天給大家補上。另外昨天的更新有小可愛說錯別字太多，明天再抓蟲吧。

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