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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老板娘再三保證,但魔尊大人還是有點惴惴不安。

有自己作為例子,還有那麽多個見到的穿越者,他相信陣法肯定把那人帶了過來。

但魔尊大人其實,

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人。

姜一柯本來自以為很了解那人,但現在想想,自己根本對那人就是一無所知。

別說喜好、習慣、脾性了,自己用一個毫無意義的“代號”喊了對方那麽多年,直到對方離開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什麽。

在市內逛了一圈,又去古董店坐了會,姜一柯見天色不早,準備打道回府。

他走着,忽然感覺自己忘了什麽。

完了,自己現在不是叱咤風雨的魔尊,只是一個弱不拉幾的高中生,還處于身無分文的尴尬境界——

怎麽就忘了敲那老板娘一筆錢呢!!

虧了一個億啊!

魔尊大人愁眉苦臉地回到小姨家,想想自己誇下的海口,再想想自己要賠桌子的錢,就一陣心塞。

好歹我也是一代魔尊,雖然封號時挺年輕的,但也不至于淪落到這種地步啊!

姨夫送他兒子去上補習班了,只有小姨一個人在家。

她見姜一柯回來了,想要幫他拿肩膀的書包。

姜一柯默默推開她手,笑了笑:“不重的,我自己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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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點點頭,她看着姜一柯,有些欲言又止。

姜一柯問道:“怎麽了?”

“一柯,”小姨猶豫地開口,“那個,關于轉學的事情——”

她攢緊了五指,自從高一下學期開始,那孩子回家時便總會帶着些或大或小、青紫的傷痕。

但他總是搖頭說沒事。

被砸落的飯盒、扯破的書包、畫的亂七八糟的課本——雖然姜一柯從來沒和自己說過,但只要細想,不難發現那孩子在學校究竟過得怎樣。

直到高二開學的第一天,那孩子拽着破爛不堪的書包,渾身濕透的回到家。

他垂着頭,祈求的聲音低而微弱:

“小姨,我可不可以,”

“……轉學?”

只是當時自己丈夫也在,毫不留情地拒絕了那孩子的請求,并且将他斥責了一頓。

之後那孩子默不作聲的回了房間,第二天還是背着收拾好的書包,安安靜靜地去上學。

但小姨不知道的是,那孩子去上學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

回來的,是另一個人。

姜一柯沖她笑了,露出一排整齊好看的白牙,右臉頰旋出一個很淺的梨渦。

他說:“小姨你放心,不用轉學了。”

那笑容肆意又張揚,眼睛中盛着年少熾熱的光。

“誰敢欺負我,我就把他揍趴下。”

擺在桌子上的手機響了,楚年将寫滿筆記的本子推至一旁,用手指點了點手機,接起了電話。

他的聲音很冷很靜,像是被融化雪水撫過的刀尖,落了星點寒芒,鋒白而銳利。

“喂,您好?”

他向後斜靠在椅子上,手指轉着那只細長的筆,輕聲應和道:“好的,老師我知道了。嗯嗯,我有時間,現在就可以去。”

“不用謝。”

楚年挂了電話,他打開抽屜将鑰匙揣進懷中,背起書包準備出門。

外婆捧着杯茶慢慢地喝着,在窗口插着花束的母親回過頭來,笑容帶着幾分向日葵般的暖:“小年,你要去哪?”

楚年答道:“老師讓我去學校拿份資料。”

母親自然是同意的,這孩子自打小時候便乖巧懂事,從來不用自己操心。

他聰慧早熟、把深陷于“富家太太”美夢中的自己拖了出來,将支離破碎的家拼回完整模樣。

只是,這孩子性子有些太冷了。

公交轉過四站,便是南城一中。周末的學校沒什麽人,安靜的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楚年将老師所說的資料文件整理好,放進了文件夾中。

他順着走廊往回走,一個聲音從緊閉的洗手間門後傳出,像是繩索般捆住了他的步伐。

“姜一柯。”

楚年駐足,他微微側過頭。輪廓分明的面容洗褪了高中生應有的年少氣盛,多了幾分冷清的成熟俊秀。

洗手間內煙霧彌漫,許多個有着誇張發式的男生或蹲或坐,在裏面抽煙。

黃毛臉上貼着塊膏藥,他狠狠吸了口煙,厲聲說:“那小子叫姜一柯!”

有人笑他,一排銀色耳環叮叮哐哐的響:“喲,那不是去年被高二老大欺負慘了的豆芽菜嗎。”

“就是他!”黃毛不耐煩地啐了口,“這小子不知道吃錯什麽藥了,開學後居然把我們兄弟幾個給揍了一頓。”

“真TM丢臉!”

除了被打的幾位當事人,其他男生全都哄然大笑,“被豆芽菜打,你還好意思說出來?”

笑聲肆意,手中夾着的煙被抖落幾絲白色灰燼。

“你們別笑,那小子怪得很。”黃毛憋着一口氣,“說好了周一去堵他啊,你們可別反悔。”

“堵個豆芽菜都這麽大張旗鼓的,黃哥你是不是不行啊?”

“放心放心,我們把他揍一頓給你出氣,哈哈哈哈。”

黃毛臉色這才好了些,他哼了聲,把煙重新含入口中。

就在他們說話時,洗手間的門被人打開了。

周末的學校一向很冷清,幾人都是翻窗進來的。他們聽到聲音,十分疑惑地向着門口望去。

只見有個人将門推開半側,靜靜地注視着裏面的情況。

那人身材高挑,煙霧缭繞在他眉宇之間。

他沒什麽表情,眼中卻深埋着一片無人踏足的荒原,冰冷而了無生息。

“誰啊,”一人皺眉,“小子,不想死或者被揍一頓就當做什麽都沒看見,乖乖給我滾出去。”

誰料他聽到警告後,非但沒有後退,反而向前走了一步,進入洗手間中。

黃毛哼了聲:“正好爺今天心情不好,跪下磕五十個頭我們就放你走。”

楚年望着他,似笑非笑:“哦?”

他聲音很輕,那上挑的音節帶了幾分玩味的笑,落在四溢煙霧中,融為一片慘白餘燼。

右手負于身後,骨節明晰的中指在球形門鎖上摁了下。

咔嗒一聲,

門鎖了。

作者有話要說:  楚年:不作死就不會死。

感謝看到這裏的小可愛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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