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這個時候的莫情天還不知道,不是你被欺負了,每一件事情都有人幫你出頭,別說他只是過繼給齊盈的,就算是親娘,也有不得為的時候。

“疼嗎?”見情天癟着嘴兒不說話,齊盈有些心疼。她是真心把這孩子當成自己的兒子來照顧,不管圖的是什麽,也不管初衷是什麽,也許這份母子的感情還不深厚,可确确實實存在。

莫情天不說話,小臉在齊盈的手掌中磨了磨。

臉上的疼痛并沒有消失,莫情天的腦海裏回想着剛才事情。

夫子讓他們放學之後,莫森蕪領着幾個人攔住了他,問他關于太後的時候。他不知道誰是太後,可就算知道,莫情天也不願意跟莫森蕪說話。所以他瞪着對方。

莫森蕪生氣了,動手想打他,莫情天哪裏願意讓他打,自然反抗了。加上之前被欺負的事情,五歲的小孩子野蠻起來,竟然讓七歲的莫森蕪占不到便宜,甚至還有些吃虧的跡象。

而接着,莫森蕪讓大家一起打莫情天,大家年紀雖小,同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何況還有莫森蕪的皇子身份撐腰,于是,莫情天吃了虧。

其實齊盈不知道,莫情天不只是被打了巴掌,就連身上也有不少淤青。

“娘親。”莫情天一開口,聲音就沙啞了。

就算被那麽多人欺負,他都咬着牙不哭,可是眼前女人的關愛眼神,讓他忍不住。“娘親,我不要去書院了。”嗚嗚嗚……莫情天的放聲大哭了。

“情天不哭,不哭。”齊盈安撫着莫情天,把他抱緊了,可視線卻看向語欽玥。

“妹妹這是什麽意思?”語王妃牽起自己兒子的手,挑眉把齊盈的視線給擋了回去。“欽玥自小就身體不好,難不成妹妹以為,是欽玥欺負了情天不成?”

齊盈起身賠笑道:“姐姐別誤會,妹妹心想,情天跟世子是一塊兒去書院的,也許世子知道些什麽,還請姐姐幫幫忙,不然這孩子只會哭,叫妹妹想安慰都不知道怎麽下手。妹妹笨,養孩子的本事還得向姐姐請教請教呢。”

語王妃輕笑了一聲,她柔聲問自己的孩子:“玥兒別怕,告訴娘親,在書院裏發生了什麽事情,情天這臉……怎麽就受傷了?”

齊盈眉頭微皺,有些不滿語王妃的話。這怎麽叫受傷,小孩的臉明明是被人給打了。可以,只能把不滿藏在心裏,就算是表現出來,也是不現實的。

語欽玥擡起頭,無辜的看着語王妃,又看了看齊盈,接着抱住語王妃的腰,撒嬌着道:“是被蕪哥哥給打的,我也不知道。哥哥說情天不聽話來着。”語欽玥的确是不明白莫森蕪為什麽打莫情天,只是,他內心也不喜歡莫情天,因為這個人的出現,分散了父王對他的關注,有好幾次吃飯的時候,父王都抱過情天,還給情天夾菜,所以語欽玥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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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情天出現之前,從來就沒有人告訴他,他有一個弟弟,就算年年過年的時候都會見上一面,可語欽玥從來都是被皮毛大衣裹着,只露出漂亮的小臉蛋,偶爾眼神瞥過,會看上莫情天一眼,也只是一眼,對于這個出現領個紅包就走的小孩子,他從來不屑正眼看。

齊盈不知道語欽玥口中的蕪哥哥是誰,所以語王妃直接擱下了話,帶點示威和諷刺的意思。“是皇上的五皇子,莫森蕪,是我姐姐的兒子。”語王妃頓了一下,又接着道,“森蕪還小,皇子性格傲慣了,如果他有不對的地方,我代姐姐跟盈妹妹道個歉。”

齊盈哪裏不知道語王妃的意思,可是她只能賠笑:“姐姐客氣了,許是情天做錯了什麽事兒,才惹的五皇子生氣了。”

“不是我。”莫情天不樂意的為自己叫屈。

“乖。”齊盈把莫情天抱住,“在娘親這撒嬌也就算了,在外人面前,情天可不許這樣。”溫柔的語氣,只有齊盈自個兒明白,就算莫情天受了委屈,這委屈,恐怕也只能往肚子裏藏了。可是齊盈不知道,這件事,還沒有這樣結束。

莫情天受了傷,那麽,能把莫情天傷這麽重的莫森蕪呢?

皇宮

“這……你這是怎麽了,衣服怎麽也破了?”任貴妃是語王妃的姐姐,姐妹倆一個嫁給皇上,一個嫁給異姓親王,可以說整個王公貴族裏,屬她任家的勢力最大。也因此,莫森蕪才會這樣有恃無恐。

“在書院裏被一個小潑猴給打了。”莫森蕪扯了扯自己的衣衫。

“胡鬧,是誰這麽大膽子,竟敢打皇子?”任貴妃一聽,臉色瞬間變了。

“是語親王的二兒子。”莫森蕪扯開衣衫,“母妃,兒臣想先洗個澡,換套衣裳。”

“且慢。”任貴妃将兒子從頭到尾的觀賞了一邊,她心中突然有個主意。皇上至今未立太子,五年前,有朝臣在大皇子莫森翼和先皇幼子莫天穹之間做文章,兩邊的支持者都紛紛雲談。那會兒莫森蕪還小,自然沒有争奪的資格,也不知為什麽,皇上誰也不立。

就這事,任貴妃同娘家那邊提起過,她父親是大将軍,雖然膝下無子,但是兩個女兒争氣,她還記得當時父親說,讓她莫要心急。

現在,看着森蕪漸漸長大,這立太子的事情皇上也不再提起,可莫森翼今年十三了,再這樣下午,他的羽翼就豐厚了,到時候,自己的兒子想要争,就輸了一截了。

而且,皇後娘家的身份也擺在那裏,雖不如她家顯赫,可是皇後到底是正妻,莫森翼又是長子……

雖說親兄弟明算賬,語王妃是她親姐姐,可到底朝廷重臣是語王爺,王爺的爵位最後會給誰,大家都不知道。所以,她何不就此先買給親姐姐一個人情,将這語王爺家的小潑猴給……想到這裏,任貴妃低下頭,在兒子耳邊輕言了幾局。

只見莫森蕪眼睛一閃一閃的,那光芒,有些惡趣。小小年紀,已瞧出他的心思有些不正了,指不定将來……“好。”聽得母妃這麽說,莫森蕪自然樂意接受,“那李太監還說,我将來的會站的更高,也許那小潑猴也會,我倒想看看,今兒個就叫父皇把他趕出去皇家書院,看他将來,怎麽就站的更高了。”

“哪個李太監?”任貴妃被兒子說的莫名其妙。

“還有哪個,咱這偌大的皇宮,還有哪個李太監敢讓我放在眼裏的?”莫森蕪冷哼,于是,他把今日的事情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邊。

禦書房

就算因為紫筱蕊的事情,讓莫浩樓的性格陰沉了很多,但毫無疑問,于國于民,他是一個出色的皇帝。當年,莫天穹出生的時候,雖然身上也有象征的帝皇的胎記,雖然他從小鋒芒揭露,但先皇沒有廢了莫浩樓這其中也是一個原因。因為莫浩樓會是一個好皇帝。

“皇上,太後那邊傳了話,讓您過去用晚膳呢,您看這時辰……”伺候着莫浩樓的太監,張德忠道。

“天穹剛回來,母後高興着呢,朕就算晚上一會兒,母後也不會怪罪的。”莫浩樓把奏折合上。“張德忠啊,你倒是給朕說說,小幼和森翼,哪個适合坐這皇位?”小幼是莫天穹,因為先皇的子嗣裏,他年紀最小,故此,以莫浩樓為首的皇子公主們,也都這麽跟着叫他了。

張德忠也是個明白人。

他從莫浩樓還是皇子的時候就伺候他,今天皇上以小幼的稱呼開口,這麽點心思,張德忠也明白。莫天穹和莫浩樓是同根,他們的榮譽是一脈的,而莫森翼雖然是莫浩樓的長子,可到底和皇後是一脈的。

而他的衆皇子之中,能和森翼争的,就只有五皇子任家那邊。

可是,如果立莫天穹為太子,那麽莫天穹傳的,肯定是他的子嗣。而且,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只有作為帝皇的他知道,目前,象征着帝皇胎記的皇子還沒有出生,所以,太子之位,他一直拖着。今兒問張德忠,也不過是随口一句了。

“皇上還年輕,您且先看着就是了,奴才只會伺候人,這立太子是國家大事,奴才哪懂這麽多。”

“哈哈哈……”莫浩樓笑了起來,也不糾結這個話題。

走至半路,瞧見任貴妃牽着莫森蕪過來了。莫浩樓挑了挑眉,這個點,真會挑時辰。

“臣妾參見皇上。”

“兒臣參見父皇。”

莫浩樓注意到了莫森蕪身上的淩亂穿着,卻沒有開口。他心明着,任貴妃挑這個點來,肯定跟莫森蕪有關了。“都起來吧,朕趕着去陪太後,沒事就自個兒忙去吧。”

“皇上。”任貴妃讓莫森蕪擡起頭,“您看看。”

莫森蕪不只是衣服破皺了,就連手背上,似乎也有抓痕。這不,莫浩樓還是詫異了。“這是跟人打架了?”誰敢往王子身上抓,反了不成。

“父皇,兒臣是在書院裏被人打的。”

“荒唐,書院是你們長知識的地方,誰讓你們打架了。”莫浩樓眉頭皺起,聲音大了些。

“父皇,兒臣從小受教于父皇,自然懂書院之重要,是今兒新來的學生,叫語情天的。他不懂規矩,上課遲到不說,見了兒臣不行李也就罷了,而且跟他打招呼來着,還不理人,還動手推了兒臣,兒臣一時氣不住,就跟他打了起來。”

“放肆。”莫浩樓生氣了,“這語情天是哪家的孩子,這麽不受教。……這名字,好像熟悉。”

“回皇上,是語親王府的二少爺,您欽點的讓他過了五歲生辰就來皇家書院的。”張德忠提醒。

那個孩子啊……莫浩樓印象很深。那個孩子年紀小小,談吐倒是溫雅,且說,是你許我心甘情願,我許你地老天荒的情天。

“這孩子朕見過,是個乖巧的孩子。”

“父皇您不知,他今兒個逃課,還去了太後的佛堂,是李總管親自給送來的。”說着,莫森蕪又抓起自己的衣袖,“父皇您看,他打兒臣的時候,是要了兒臣的命。”只見,莫森蕪手臂上的抓痕更深,而且,還有血絲。

莫浩樓雖是皇上,雖對莫情天的印象不錯,可也是為人父親的,為人父親,總是有那麽點偏心。

“這孩子年紀小不懂事,張德忠,你去傳個話,讓這孩子明兒個別來書院了。”

“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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