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在謝遜說出來之前, 許宴也曾猜測過,安然的軍銜會不會比他想象的高很多, 可哪怕再怎麽猜他也從沒往将軍那個高度想。

畢竟, 高高在上的少将大人怎麽可能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目的而和自己這種窮學生結婚, 只要他想, 什麽樣的人得不到?

腦海裏突然閃現一些早已被他忘掉的細節。

征兵……榮耀軍團……安然少将……

一瞬間猶如醍醐灌頂, 許宴抹了把臉,苦笑, 曾經不止聽到一次關于安然的事情, 可他卻沒有一次放在過心上。

原來他真的對周遭發生的一切漠不關心呢。

現在細細回想起來, 安然從沒刻意隐瞞過什麽, 他哪怕再關心對方一點, 再多問一句,也不會到現在才知道安然的身份。

可他卻從來沒問過, 甚至在和安然結婚後都從沒要過對方的通訊號,還是安然主動給他的。

到現在,他連安然是哪裏人,家住哪裏, 家庭成員有哪些都不知道。

一切,所有的一切, 他都沒問過, 也沒想過要去問。

那天,他對安然說,他很不安, 可現在想來,安然何嘗不會感到不安?

安然幾次不告而別固然有錯,可他對安然的漠不關心也好不到哪去,根本沒資格去質問。

如果對安然知根知底,根本不會因為他一次兩次的離開而煩惱成這樣。

“啊!!!!”

謝遜正想着事情,被許宴一聲大叫給吓了一跳,“臭小子,你又鬧什麽幺蛾子?!”

沒有什麽事能比突然發現自己是渣男更讓人驚恐,許宴抱着頭,神色恐慌,瞳孔地震,“我、我是誰,我該怎麽辦?!老婆到現在沒跑簡直是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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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遜氣得翻了個白眼,剛才不是在說安少将的事嗎?誰關心你老婆跑沒跑?!

短短一個月,許宴在軍校名聲大噪,各路采訪和戰隊邀請不斷,可許宴卻沉浸在自己是渣男的情緒低谷中,蔫兒了吧唧的,完全沒精神。

老婆是高高在上的将軍,老婆很美很厲害,可自己罵了他,傷害了他,還連他的基本信息都不知道。

越想越頹廢,許宴變得比開學時更散漫了。

那些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人敏銳地發現了許他這變化,無論是私下還是論壇上沒少讨論。

【許大佬得了第一後看起來很沮喪啊,難道說這個成績不符合他的預估?】

【像是充的電被放光了,他現在就出于沒電的狀态哈哈哈哈。】

【我倒覺得他得了第一還能不驕不躁,很有大神風範。】

【大佬也是人也有情緒,拜托你們不要過度關注,謝謝。】

安然偶爾空下來會去刷軍校的論壇,很多時候可能他閑了許宴卻在忙,能了解許宴現況最快捷的辦法就是刷論壇,以許宴現在的熱度,每天讨論他的帖子刷一天也刷不完。

看到這些言論,安然給許宴發了個信息過去。

【恭喜得第一,想要什麽禮物?(香香除外)】

還沒等到回複,副官敲門走了進來。

“長官,有發現!”

安然收斂情緒,和副官一起快步走了出去。

主艙內,分析師正在對各個戰場做重點分析。

“這次仙女座蟲潮來勢洶洶,團隊分析後發現幾處不正常的地方。

蟲族的行動向來以蟲王為中心,捕獵後工蟲會将獵物搬回巢穴供蟲王享用,多餘的會由蟲王分配歸屬,可這次我們發現這些工蟲在捕獵後并沒有搬運獵物,而且行動範圍過于廣泛,我們檢測到某些工蟲從巢穴出來後到現在根本沒回去過,這太不正常了。”

種族習性是不容易改變的,出現這些異常一定有原因。

“試着檢測各個巢穴附近的磁場看看有沒有異常。”安然冷靜下達命令後轉而問副官,“前鋒部隊反饋的消息怎麽說?”

副官恭敬地回複,“蟲潮波及範圍大,攻擊能力很強,根據現在的數據顯示,超過80%都是二級以上工蟲,破壞的面積總和差不多已經是一個帝都星那麽大,難民營救困難,死傷慘重。”

安然面色冷峻,“從主力部隊調派1000人,配備一級響應裝甲去增援前鋒部隊,再調派1000人增援救援部隊,和各星球當局協調好,務必将傷亡控制在最低範圍內。”

“是!”副官下去執行命令。

安然坐在指揮席上,盯着面前層層虛拟屏上出現的紅□□域,蹙眉沉思。

“報!仙女座一號星出現蟲潮先兆!”

一號星?花都?!安然放在扶手上的手一緊,手指輕波,在衆多虛拟屏中找到一號星的監測畫面。

在S區某個地點果然出現了時空扭曲的情況,這是蟲洞産生前會出現的特定現象。

這裏離許宴家并不遠,如果蟲潮在這裏爆發,他的家就保不住了。

許宴在家時的各種細節在眼前一幕幕浮現,他嘴上不說,其實把那個房子看得很重要。

安然阖眼掩飾眼底浮上的那一絲憂慮,擡眸時表情恢複平靜。

“立刻啓動幹擾設備,務必轉移這個蟲洞!”

主艙裏所有人都忙得團團轉,安然下了一系列命令後連線前鋒部隊,遠程指揮。

等所有事有條不紊地進行後,還沒等他松口氣,警報系統突然響了。

“長官,發現有不明軍隊靠近,離我們只剩不到一個安全距離!”

話音剛落,警報系統突然彈出窗口,軍隊列陣邊緣某搜無人軍艦被襲擊,尾部燃氣星火,碎片在太空中飄蕩。

“長官,有陌生號段請求接入!”

安然微微眯眼,“接。”

巨大的虛拟屏上出現了伊鐵那張粗狂的臉,他笑得很放肆。

“安少将,又見面了啊。”

安然站在指揮席上,眉頭微蹙,“伊鐵,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伊鐵滿不在乎點頭,“知道啊,這不是湊巧遇到老熟人,過來打個招呼嘛。”

安然不想跟他打太極,直接了當地問:“仙女座蟲潮是不是跟你關?”

伊鐵捂着胸口,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少将大人,藥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只是個小商販,承受不住這麽大的罪名。”

安然眼神極冷,“攻擊軍方艦隊罪同叛國。”

伊鐵笑嘻嘻的,“哎呀,少将大人生氣了啊,那我還是不要在你面前惹人嫌了,下次見。”

報了一箭之仇,伊鐵切掉通訊,忍不住大笑了兩聲。

看到後面追過來的榮耀軍團戰隊,伊鐵下令全速撤退,他們離空間跳躍點只剩一點點距離,對方根本追不上他們。

“想抓我?下輩子吧。”

到達空間跳躍點,伊鐵坐到位置上做好安全防護,等待空間跳躍,徹底擺脫榮耀軍團的追逐,可就在最後時刻,飛船上的燈突然閃爍了一下,緊接着各項設備都出現了短暫的失靈狀态,飛船智能系統發出警告。

【有未知程序入侵,是否攔截?】

什麽情況?這是被攻擊了?

伊鐵突然想到什麽,厲聲大喊,“攔截!給我全部攔截!”

燈光幾次忽明忽暗後,智能系統再次傳來聲音,只是這次不再是系統提示音,而是一個沉靜的少年聲。

“伊鐵,沒想到你的一輩子這麽短暫。”

伊鐵瞳孔一縮,猛得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你是誰?!”

榮耀軍團主艦上,安然收到阿布發來的消息。

【已攔截。】

他關上個人終端,起身,眼前突然黑了一下,突如其來的暈眩讓他失去了平衡,扶着扶手才站穩。

旁邊的軍官看到,出言關心道:“長官,您沒事吧?”

安然閉眼站了兩秒,罷手,“沒事。”

副官交代完事情走過來,小心翼翼地提議,“您已經一天一夜沒休息了,還是去休息一下吧。”

“我沒事,你……”話說到一半,強烈的反胃感湧上來,安然臉色一變,大步朝休息室走去。

“長官!”副官見情況不對,想跟上去,跟到一半又頓住腳步,轉去了醫務中心。

走出主艙,安然面色泛白,腳步越來越快,他根本沒心思理會一路上和他打招呼的那些屬下,打開休息室後他終于控制不住捂嘴幹嘔起來。

狼狽地跑到衛生間,撐在洗手臺上嘔了半天,什麽都吐不出來。

這幾天他忙得根本沒時間吃飯,離上次進食已經過去了将近十個小時,胃裏根本沒東西可以吐了。

等這陣反胃的感覺過去,安然的額角已經被冷汗打濕。

用冷水洗了臉,胸口依然悶悶的,不舒服。

敲門聲響起,安然看着鏡子中的自己,整理好儀容後才走出去。

橘子從門外快步走進來,一見着他就着急得不行,“殿下,我聽副官說你身體不舒服,是哪裏不舒服,讓我看看。”

安然罷了罷手,“沒事,大概是飲食不規律,有點反胃,吃點東西就好了。”

橘子給他叫了飯,觀察了他的面色,确定沒有其他問題後才稍微放松了一些,“殿下,不是我說你,仗是打不完的,你老是一忙起來就不吃飯,這可怎麽行,遲早把身體拖垮。”

見安然不理他,又忍不住說:“你自己無所謂,可許宴那小子看了肯定心疼。”

說到許宴,安然的表情果然放松了不少,他點開個人終端,之前發出去的那條信息還沒有得到回複。

這個點學府星應該在下午兩三點左右,正是許宴訓練的時間,應該是忙得沒看到消息吧。

飯菜很快送過來,橘子接過來端到他面前,可盤子還沒放下,安然卻已經捂着嘴快步沖進了衛生間。

片刻後安然出來,站在衛生間門口,遙遙一指桌上那盤魚,“腥味太重,撤了。”

橘子看看安然又低頭看看那盤看起來味道不錯的魚,一頭霧水,“……”腥嗎?明明很香啊。

老大說什麽就是什麽,橘子立刻把那盤魚撤下去,見安然面色略白,吃了幾口就放下了,又叫人送了些開胃的小菜過來。

安然從小挑食,對不符口胃口的東西一口都不碰,掃了眼那些開胃菜,沒有一盤是他喜歡的。

他放下筷子,“拿下去吧。”

這都一天沒吃飯了,就吃這麽幾口,當神仙啊?!橘子不死心,端着開胃菜到他面前,包子臉皺成了一團,“殿下,你再吃一點吧,就吃一口,這麽多菜一口都不吃多浪費啊。”

安然打開個人終端連接到主艦系統,查看各個戰場的情況,對橘子的哀求當做沒看見。

“殿下,殿下?”橘子說得嘴幹,實在沒辦法,又把許宴給搬了出來,“就當是為了許宴嘛,下次見面的時候他要是看到你瘦了,肯定會很心疼的,撸起來都沒手感……咳”

被安然的眼神警告,橘子立刻閉嘴,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突然一個緊急請求接進來,他随手點開。

畫面裏出現了阿布的影像。

“殿下,讓伊鐵跑了。”

安然蹙眉,“怎麽回事?”

“我本來已經控制了智能系統,可在軍團的人快趕到的時候突然被切斷了,他那邊有個很厲害的駭客。”

安然深思兩秒,“和你比,如何?”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差不多,我這邊被切斷後嘗試重新入侵,可他本就已經在跳躍點附近,時間上來不及了。”

“我知道了。”安然正要說什麽,又是一陣反胃湧上來,他幹嘔了一下,極力忍住,“你繼續跟他這條線。”

“是。”

切斷通訊前,阿布看着安然往衛生間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蒼白着一張臉回來坐下,突然聞到一股酸味,安然看過去,桌上還放着那幾盤開胃菜。

橘子在某些方面特別固執,和他可愛的外表不一樣,該說不愧是學醫的嗎?

鬼使神差的,安然拿起筷子夾了一點酸豆角,蹙着眉嫌棄地咬了一點點。

然後,吃得停不下來。

這天起,酸豆角進了安然每餐的食譜中。

軍校裏,許宴正在沒日沒夜的訓練。

第一個階段算是适應期,讓他們從一般的生活起居到軍旅生活的過度,到了第二個月,訓練強度進一步提升,除了學習各種格鬥技巧外還要學習冷、□□,各類大型武器和裝甲的應用。

瘋狂的訓練沒能讓許宴減少半點煩惱,反而因為找不到正确的解決問題的通道而煩悶得很。

心裏煩悶,他下手也就不止重了一點點,沒幾天,班裏就沒人敢和他對練。

“許大神,你想殺了我嗎?”

聽到聲音,許宴回過神,對聯的同學正被他一膝蓋壓在地上動彈不得,他忙不疊地松開,“抱歉,走神了。”

男生站起來揉了揉,“沒事,和你對練我能學到很多技巧,只不過如果你下手再輕點就好了。”

訓練完,晚飯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大多數人在下課後就立刻離開了訓練中心,只有許宴還在對着木樁練習。

從第一眼看到安然的時候,他就覺得對方應該不只是士兵而已,至少也是有軍銜的小頭頭,對方說蟲潮來了要回去的時候,他以為對方是要去沖鋒陷陣,可事實上對方是将軍,對方現在正在指揮上萬人的軍團在前線迎戰蟲族。

對軍部來說,安然這樣年輕有為的少将有多麽重要不言而喻,可笑他之前還拿這點對安然責難,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很可笑。

越想越煩躁,許宴出招越來越狠,越來越種重,咔嚓一聲,木樁被他打斷了。

許宴喘了口氣,彎腰撿起邊上的毛巾擦臉。

不行,根本靜不下心來,越打越煩躁。

個人終端響了起來,他一頓,打開,是安然。

【到第二階段訓練強化了吧,還吃得消嗎?】

看了一眼,手指懸停在屏幕上半晌,卻不知道該怎麽回。

回到宿舍他洗了澡,和謝遜報備後,翹掉了晚上的訓練。

過了九點,趙越和金澤訓練回來,宿舍的客廳裏亮着一盞昏黃的燈,許宴坐在飄窗上,一手拿着畫板,專注地畫着什麽。

“真的假的,翹掉訓練在宿舍裏畫畫?”金澤嗤笑了一聲,“真讓人難以理解。”嘲笑完,他回了自己的房間。

趙越有心過去看看,可身上一股馊味,他還是先回了房間洗澡。

等走出來的時候許宴還坐在那裏。

“你晚上怎麽不去訓練?”趙越泡了兩杯咖啡,遞過去一杯,“你不知道晚上教官的臉色,黑得像鍋底,誰都沒敢去招惹。”

許宴随手接過道了謝,轉頭看着窗外的夜色。

趙越觀察他的表情,見他難得有這麽正經的時候,想到他這兩天的反常,試探地問:“許宴,你是不是碰上什麽事了?”

許宴看過去,趙越被他沉靜的雙眼看得心裏一慌,忙不疊地解釋,“我不是要八卦什麽,只是我們幾個在這裏也沒別的依靠,相互間有什麽事若能分擔一下也……”

“在想我媳婦。”許宴喝了口咖啡就放到了一邊,重新拿起畫板出神。

在花大的時候趙越就聽他說起結婚的事情,只是到現在也不知道他的伴侶是誰。

許宴不但要分化成alpha了還來了學府星,相隔兩地的話,感情可能會變得生疏,他之前不止一次暗示關于AA戀的問題,想是特別喜歡對方才會這麽煩惱吧?

趙越用他不多的感情理論安慰,“其實吧,喜歡上一個人後,無論這個人變成什麽樣還是會喜歡的吧?畢竟再怎麽變,本質不會變啊,所以你不用太擔心。”

許宴眼神一閃,“班長,你怎麽會知道?”

趙越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樣拍拍他的肩膀,“我認識你又不是一天兩天了,多少會了解你的情況啊。”

許宴驚呆了,他都是前兩天才知道安然的身份,沒想到趙越竟然早就知道了?

他沒去多想這其中的邏輯關系多不正确,眼下有人能和他讨論這事,他忍不住把憋了很久的問題說了出來。

“我本來以為他只是比我年長一點點,比我有錢一點點,有個還算不錯的工作,略有些固執,不過我願意為他妥協。”

“嗯嗯。”趙越擺好聽衆的姿勢,根據許宴的描述在腦子裏構建他伴侶的畫像,大概是個人能力不錯的金領。

“我想着,雖然我是個學生,可也是有房有地,未來炙手可熱的藝術家,配他也是綽綽有餘了。”

趙越點到一半的頭頓住,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好久沒見識到他的迷之自信了,還真有點不習慣。

“他只是走在你前面而已,沒有誰配得上誰的問題啊。”

“嗯,我本來也是這麽想的。”許宴輕嘆,“可最近我才知道,他哪裏是走在我前面,簡直站在我夠不着的雲端,我們根本活在兩個世界啊。”

趙越腦子裏的畫像略有修改,從金領變成了這家公司的總裁。

嗯,本以為只是個普通職員,卻發現他其實是公司老板的兒子?這不是抱大腿爽文的常用設定嗎?

趙越雙眼發亮,“這還不好嗎?抱上金大腿從此走上人生巅峰!!”

“可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因為之前不知道,導致我對很多事情的判斷都是錯的,現在越想越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那就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不就能配上他了嗎?你現在可是新生王,絕對的NO.1,只要不懈怠,兩年後你就是軍官了,到時候申請分配回花都做駐軍不就好了?”

做駐軍可不行,安然又不能跟來,堂堂少将派去花都做駐軍的話那是妥妥的流放啊。

不過,做軍官嗎?許宴心中一動,想要站在安然身邊,那可不至是做一般的軍官,得站到軍部的巅峰才行。

“我可以嗎?”許宴低聲問自己。

“當然可以啊!”趙越接話,“你的自信去哪了,這樣都不像你了。”

許宴看着畫裏的人,半晌,突然笑了起來。

“我懂了。”

比起對雙親的承諾,比起那些黑暗的過往,安然更重要。

他早已經做出了選擇,現在還有什麽可迷茫的?

真想快點見到他,想要親口和他說聲對不起。

對不起,以前疏忽的,今後我會慢慢彌補。

想通後,許宴拿過冷掉的咖啡和趙越碰了碰杯,“你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好班長。”

趙越笑得不行,看看他手邊的畫,問:“你晚上畫了什麽,夜色?”

“不是,人像。”

許宴轉過畫板給他看。

雪白的畫紙中,一人坐在花枝纏繞的秋千上,略微敞開的衣領露着半截鎖骨,微擡着下巴,清冷的眸子就像藏着勾魂的鈎子,讓人難以移開視線。

“好、好美!”趙越看傻了,不知道驚嘆畫中人更多一點,還是驚嘆許宴的畫技更多一點。

金澤出來倒水,眼神偷偷往那邊瞥。

聊了兩句,許宴拿着畫板回房間,趙越也起身準備回去。

“什麽啊,原來許宴也是安少将的粉啊。”

突然聽到金澤的聲音,趙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麽安少将?”

金澤往許宴房間的方向示意,“他畫的不就是安少将嗎?”

“真的假的?!”趙越往那邊看了一眼,心裏突然閃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

回到房間後,許宴把畫拍下來發給安然。

【我要這個人當獎勵。】

作者有話要說:沒人發現我最近更得勤快了嗎?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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