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疲憊
第75章 疲憊
那最後一件白色的襯衫,陸有時沒舍得脫,他喜歡荊牧穿着這樣簡單幹淨的衣服,“還是這樣好看。”他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把人推進了浴缸裏。
白色的小花乘着忽然激起的水浪沉浮奔逃。水流漫出打濕了陸有時的腳踝,他看着荊牧失措地掙紮,看着他好不容易找到平衡,艱難地重新找回呼吸。
被水打濕的頭發淩亂地散落下來,遮住了荊牧的眉眼。
陸有時傾身為他拂開額前的發,抹去了睫羽之間的水珠。指腹流連于荊牧的眉眼,順着鼻梁落到了唇珠上,輕輕揉撚了幾下。而後雙指沒入他唇中,勾起那柔軟的舌頭,戀戀不舍地攪弄了一番。
荊牧始終不肯擡眸,他從不反抗,卻也不給陸有時一丁點兒多餘的反應。
“你還真是一點兒也……”陸有時咬着牙說道,纏着荊牧舌頭的手放開了,狠狠地往裏頂撞,沖在柔軟的口腔上壁,模仿着某種難言的動作。
他看着荊牧呼吸開始困難,看着他的眼角開始控制不住地泛紅,看着他的嘴角挂上銀絲……
陸有時猛然扣住荊牧的後頸,抽出手指之後張開犬齒撕咬在了他的嘴角,“怎麽,這樣你也能有感覺嗎?”
“這樣你都不覺得羞辱嗎?看着我!”陸有時狠狠地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擡頭看着自己。
荊牧的眼睛裏終于映入了他的模樣——惡毒又失控的。
這樣的認知讓他更加難以自控,他驟然起身,抓着荊牧的衣領将他往水裏按去,水流嘩嘩地被擠出浴缸。
荊牧的雙手無力地抓着浴缸的邊緣,指節泛紅指腹發白。溫熱的水灌進了他的耳朵裏,讓他的腦海轟鳴一片,嗆入唇舌的水流剝奪了他的呼吸。水壓帶着滅頂一般的絕望,從四面八方淹沒了他。
他終于掙紮了起來,是本能的。
“咳!咳咳——”呼吸帶着刺痛,陸有時放手之後,荊牧掙紮着坐了起來,他猛烈地咳嗽着,淚水跟着嗆出了眼眶。
大概有水灌進了他的肺裏,肺泡撕裂了一般的疼。
Advertisement
“你不是連江都可以毫不猶豫地跳下去嗎?怎麽,你也會覺得不能呼吸的感覺很難受?你也知道了害怕是嗎!”
陸有時抓着荊牧的衣領嘶吼道。
“你不要再這樣了。”荊牧抓住陸有時的手腕,他的聲音疲憊而嘶啞。
“怎麽,你覺得羞恥了?”陸有時看着他殷紅的唇正在微微嗡動。
荊牧垂着眸子說,“這樣對我,你就能開心了嗎?”
在陸有時聽來,荊牧的言辭裏竟是充滿了憐憫,“你在可憐我?”
“我只是覺得這樣沒有意義,陸有時。我們彼此放手不好嗎,這樣糾纏要到什麽時候?你又能得到什麽。”
呼吸愈發急促,陸有時拽着荊牧的領子将他生生地拎到了自己面前,“你說我能得到什麽?”他踏進了浴缸,将荊牧逼至角落,吻如狂風驟雨般落下。
荊牧被他挾制着,頹唐無力地任他施為,浴室天頂的裝飾物光可鑒人,他熱情氤氲中望着那裏,看見無數的茉莉在反複磋磨中零落成泥。
每次被陸有時叫到這裏都是這樣的結局,争吵和掙紮都讓荊牧感到疲憊。
他只能竭盡所能地将自己從這種事情裏抽離開來,努力地将肉體與精神割裂。而這樣的他,只會讓陸有時更加不滿。
肩頭被狠狠地銜住,荊牧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膚被犬齒刺破的痛楚。
“連這種時候,你都不能專心一點嗎,荊牧,你是不是哪裏有毛病啊。”陸有時的話音惡質,動作粗暴。
荊牧閉上雙眼,屏蔽掉五觀六感。
陸有時起身離開之後,荊牧打開花灑,在一片狼藉中将自己清理幹淨,等他弄幹頭發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發現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陸有時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錯開那目光,“陸總,沒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完事兒就走,你是出來賣的嗎——不對,你還不收錢,呵。”
荊牧看着他面前那瓶已經見底的威士忌,皺起了眉,“陸總,你喝醉了。”
“陸總?你剛才不還叫我陸有時嗎,怎麽穿上衣服就翻臉不認人了?”陸有時将杯裏剩下的酒一飲而盡,三兩步走到了荊牧面前,他喝得太多太急确實是醉了,腳下竟然踉跄了一下,荊牧趕緊扶住了他。
陸有時整個人都挂在了荊牧身上,他身量高大,壓得荊牧不得不往後退了半步。他将臉埋在了荊牧的肩窩裏,雙手繞到他身後緊緊擁抱着他,“不要走。”
“我求求你了。”
荊牧的心毫無征兆地往下一墜。
淩空而下的風,叫他遍體生寒。
“哥,”陸有時纏着他,像條被人抛棄的小狗,“不要走,我好難受,我真的好難受。”
“你為什麽不要我了——”隐忍的哭聲在荊牧耳邊回響,有什麽溫熱的液體落到了他的肩窩,燙得他不禁瑟縮了一下。
荊牧僵在了原地。
良久之後,他輕輕撫上了陸有時的後背,緩緩拍着,小聲安撫道:“你喝醉了,我扶你回房間躺着。”
陸有時的分量實在不輕,荊牧半扶半托着,花了不少時間才成功把他弄回床上。
卧室裏也都是層層疊疊的茉莉花。荊牧替他把被角掖好,準備離開。
“別走,”陸有時用僅剩的那一線清明抓住了荊牧的衣角,将他拉了下來,不要形象不要面子,像只八爪魚一樣,四肢并用地将人纏在了懷裏,“別走。”
荊牧覺得心很累,他想離開這裏,他想躲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出現在陸有時的生活裏。可是,可是當他看着眼前人悲傷虬結的眉宇,聽着他壓抑痛苦的嗚咽,他不可否認地心痛了。
但這又能怎樣呢?
荊牧知道自己是個混蛋,如果當年他一開始就不曾接受過陸有時,那麽是不是一切都能不一樣?
是不是多年後陸有時想起他,也只會感嘆一聲“我曾經原來還有這樣一個兄弟。”
他覺得好累,不論是陸有時的心,還是他自己的那顆心,都讓他覺得疲于應對。不能在這麽繼續下去了,他想,他必須離開陸有時。
只是擁抱着他的人那樣溫暖,讓他在堅實的禁锢中,只能在漫長的時間陷入夢境。
滿室溫柔的花香,催生了溫柔的夢境,讓人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陸有時醒來的時候,臨近午夜,整個城市都處于短暫的安眠裏。荊牧安安靜靜地躺在他的懷裏,就像從來不曾離開他一般。
昏黃的小夜燈被打開,溫潤的燈光給荊牧鍍上了一層柔和的溫度。陸有時撐着腦袋注視着他眼前的人,目光卑微缱绻不帶任何旖旎。
他伸出手,撚過了荊牧的發梢,落到了那雙眉眼上,指腹輕輕地觸碰,卻像是害怕将美夢戳破似的小心翼翼,若即若離地甚至不敢碰實在了。
“嘴唇,都有點腫了。”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微微泛紅的唇角,像是自言自語,他說:“我是不是把你弄疼了?”
“……”
“我不想把你弄疼的,真的。”黑夜裏沒有人知道他的話語有多少悲傷與無奈,“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在我身邊的時候不要皺着眉頭了好不好。”
這個人眼下的烏青深重,連面頰都凹陷得厲害,陸有時的記憶裏,他一直都是忙碌的,可就算是高三校考的那段時間,也不見他消瘦得這樣厲害。
“是因為我嗎?”他喃喃問道。
可惜熟睡的那個人聽不到他說的一切,不過他隐約知道,或許即使這個人聽到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荊牧現在穿着的是襯衫和西褲,他那時還沒來得及套外套就被陸有時給攔下了。沒有領帶的襯衫領口很寬松,因為睡姿的問題,露出了他大半的鎖骨。
——那上邊是青紫的指痕,和數日前留下的咬痕,層疊交錯。
他全身上下都留下了不少痕跡,新舊交疊,好像永遠消不下去了一般,在蒼白的皮膚上份外明晰。
陸有時下意識地想要去觸碰那些青紫的痕跡,卻在最後一刻猛然收回了手,荊牧微微動彈了一下,就和以前睡着時的小習慣一模一樣,他用臉頰輕輕地蹭了蹭枕頭。
陸有時屏息看着他,生怕一點呼吸的聲音也會吵醒他。
熟睡時的荊牧是他所熟悉的,他可以肆意地勾勒出一種寧和的氣氛,欺騙自己去享受這種伴侶一樣的時光,每一個讓荊牧過來的夜晚,他都在昏黃的燈光裏給自己鈎織了一場相依相親的美夢。
只不過美夢總有醒來的時候,要走的人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留得住。
接下裏一周,陸有時發給荊牧的所有簡訊都被他給無視了,直到第七天他終于無法再忍耐,撥了電話過去。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連撥了幾遍都是已關機的提示音,陸有時捏在手裏的那支簽字筆被他捏碎了筆身。他打了公司內線,“何霁,給我接時覓工作室的荊總。”
“好的,陸總。”何秘書幹練地将電話撥了出去,片刻之後,她就着內線對陸有時說,“陸總,時覓工作室的人說荊牧這幾天不在工作室裏,如果有什麽要事的話,可以幫您聯系泰階項目的對接人。”
陸有時皺起了眉,“不用了,你幫我問問荊總為什麽不在他們工作室。”
“是。”
未幾,何霁拿着一杯美式敲開了陸有時辦公室的門,她将咖啡放到陸有時面前後說:“時覓的張經理說,荊總正在閉關創作,會有一段時間聯系不上他。”
“陸總有什麽要緊事嗎?”
陸有時抿了一口咖啡,擺了擺手。
“沒有,你……”他奔想讓人出去忙,确實話鋒一轉,“等等,你幫我打聽一下荊總住在哪裏。”
“是。”萬能的何秘書領命退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