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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澤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得人哄着才行, 這是張卓從他們是舍友起就知道的事情，你哄着他還會增強兩人間的感情，何樂不為。
所以杜澤的晚飯是在張卓的懷裏完成，縱使心情抑郁到不想吃飯，但在張卓的糖衣炮彈攻略下，他睜着一雙泛紅的眼聽話張嘴，手在被子裏撚着面料沉默了沒多久就開始鬧紅臉：“沒事了。”
屋內安靜的能聽見他們的呼吸聲，張卓和杜澤頭抵着頭：“去了阿公那，別說你媽的事。”
“嗯。”杜澤聽話的點頭, “我不說。”其中的利害關系他懂，說了還得掃老爺子的興，多不值當。
老爺子之前有多滿意沈淑雲, 現在就有多讨厭這個女人，當然, 他兒子也有錯。
但現在兩人分開了，兒子年歲不算大, 一個人過日子總不是事，所以和杜澤通過電話讓他多提提續弦的事情：“你和你阿爸關系好，多勸勸。”
杜澤覺得這事夠玄，杜建平根本就沒表現出一絲一毫“我空虛”、“我寂寞”的情感，反而是回到了老爺子, 回家的次數也多了。
“我覺得這事有貓膩。”杜澤化身名偵探，回去就逮住機會問了杜爸。
杜爸起初沒想說，但看兒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咳嗽了兩聲道：“你真的想多了，我在外面那麽忙，回來還得辦事，你說我多累。”
杜澤一臉糾結：“阿爸，雖然你現在那什麽五十歲了，但就沒……沒那個需求了嗎？”沒孩子不代表不能用啊。
然而杜爸很直白的搖搖頭：“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想這些事，就算是舒緩情緒，我也覺得睡覺比它靠譜。”
“阿爸，你是聖人啊。”
杜爸聽出不尋常：“原來你和張卓是這種情況。”
“啊你怎麽突然提到我和張卓了。”杜澤一急，連爸都忘叫了。
“年輕人，你爸我也是這個年紀過來了，我理解。”
理解什麽啊。
杜澤低頭和狗玩，老爺子睡午覺還沒下來，他和張卓送的禮物很和老爺子的心意，還塞了他們倆一人一個大紅包。
本着紅包至上，杜澤拍拍口袋當然開心了。
下午老爺子穿着嶄新的衣服下樓，保姆正在廚房裏忙活晚飯，壽星的晚飯堪比年夜飯。
其實是因為兒子娶媳婦了每次都不能在家過年，所以每到老爺子的生日，家裏人都會辦的熱熱鬧鬧的，團聚程度可以說是另一個春節。
但今年少了沈敏芝一家子就顯的有些冷清，不止少了她那一家子，連杜媽和姑婆都沒了。
老爺子下樓看到家裏全部都是男丁，很是痛惜的扶牆道：“我們家，陽氣過剩啊。”
杜爸一副沉重的樣子：“爸，這把年紀了還淘氣什麽。”
“等會啊，你宋爺爺來給我們拍全家福。”
杜澤站在一邊，眉梢一揚：“阿公過生日的時候都會拍張全家福。”
張卓說：“不是過年嗎？”
“不是，因為過年沒法都聚在一起，你有空了，他又沒空，我們家都是在阿公生日這天拍。”說着翻出相冊集給張卓，杜建平小時候就在拍照了，每年一張照片可以說是記錄了他的成長過程，從起初的三人合影到後來的一家子，從姑婆的從不入鏡到大方的坐在鏡頭前露齒一笑，前後共七十幾張，是祖孫三代長大的記錄冊。
“宋爺爺也是阿公的老熟人了，每次都是他幫我們拍。”
張卓看着他，說：“今年是我加入這本相冊的第一年。”
戀愛中的男人都是傻瓜，杜澤眯起眼笑道：“還會有很多個下一年。”
張卓沒說話，杜澤便大膽的上前親了一口，親一口不夠于是細細的厮磨體會，然而就在他想伸出舌頭時，老爺子在他們身後說話。
“年輕人吶，看看場合。”
杜澤吓的立馬坐回沙發上看電視，別說偷親了，現在連和張卓拉小手都不敢。
下午三點多，拍照的宋爺爺來了，年紀沈之昂小一點但也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子，聽說現在就是在店裏享福，平時幫忙拍點證件照什麽的。
沈之昂坐在正中間，杜建平和杜澤在兩側，張卓則坐在杜澤身邊。
四個人不好排位置但現在也只能這樣坐了。
“今年的人少了好多啊。”
老爺子笑呵呵的抹平衣褶：“該少的人反正都沒少，就這樣拍吧。”随後把貓抱在懷裏，自家乖孫送的狗就在腿邊坐着，乖得很。
“你看看，我們頭頂正中央的畫擺的正不正。”
宋爺爺擺出OK的手勢：“正的正的，你都問了好幾十年了，要是不正，我肯定和你說。”
張卓擡頭看，正是那副從老爺子卧室裏搬出來的牡丹圖。
“1、2、3.”
“好喽。”
“那就是我的奶奶。”杜澤和張卓把畫搬回老爺子卧室時，小聲解釋。
張卓站在畫前有幸近距離觀摩，畫上的牡丹唯美逼真，每一筆都是老爺子對亡妻的愛。
“他們很恩愛。”
杜澤将頭靠在張卓肩頭，頗為懷念：“我沒有看過她但是看過照片，阿公很愛她，我很羨慕他們之間的感情。”
“現在還羨慕嗎？”張卓捏了捏杜澤的手指，低頭笑着吻住他，“我不羨慕。”
杜澤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條線：“我找到了我最喜歡的，除了我勉為其難的收你，還有誰要。”
八成他是忘了之前吃醋的時候，張卓說：“這話你也好意思說。”
“我有什麽不敢說的，可愛無罪，我萌我最大。”
張卓無話可怼，害羞起來要人命，不害羞起來同樣要人命，簡直蜜汁自信。
“诶你們怎麽還不下來，快來看看照片！”
杜爸在樓梯扯了一把嗓子，杜澤這才和張卓下樓，相機裏的四人坐的端正，每個人的精氣神都特別好，杜澤看到他和張卓交握的手時莫名感到難為情，他抿抿嘴推了回去：“宋爺爺每次拍的都很好，我很滿意。”
老爺子翻着往年的相冊，內心感慨萬千：“這本相冊要留着。”
宋老頭擺弄着相機，接話：“不止留着，還要在裏面再塞幾十張壽星的照片。”
“那我不就成老妖怪了，到時連毛筆都拿不動。”
聽着兩個老頭的鬥嘴，杜澤和張卓五指相扣，兩人擡頭相視一笑，一齊站在了老爺子面前。
“阿公，生日快樂。”
杜建平此時也站了過來：“爸，生日快樂。”
今年的生日不如以往熱鬧，卻讓老爺子從心底感到一陣踏實，他漸漸模糊了雙眼：“每年都快樂，快樂，你們也要快樂。”
杜澤笑出了聲，眼裏的喜悅遮掩不住：“肯定快樂，而且不止今年、後年……”
張卓握緊杜澤的手，接上話說：“以後的每一年，我們都會給您祝壽，每一年都好好的。”
杜澤滿臉通紅：“好好的嘛。”
“對，好好的。”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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