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十四朵

這次事件過後，兩人像是約定好了一樣，再沒有提過，但林晝汐看到秦淳時，脖頸處還是會無意識得攀上來那股癢意，然而在記憶裏更為難以忍受卻是秦淳指尖上的溫度。

“林老師，你來了！”秦淳把一旁的位置留給她，遠遠見到就招手道：“坐這裏吧，可以嗎？”

其實像林晝汐都是有專門的位置，并不需要刻意得去留。

一旁的助理以為林晝汐不好拒絕，主動站了出來，“秦小姐，還是您自己坐...”

“就這裏吧，剛好可以對對戲。”林晝汐對上那雙水盈盈的杏眼，很難說出拒絕的話。

秦淳随即揚起了一個笑容，明眸皓齒，氣質裏的明豔一下子被放大了幾倍。

“我是眼睛瞎了...嗎”

“瞎了的...不止你一個。”

等劇組工作人員陸續趕到，表情都出乎意料的統一，大寫的震驚，甚至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你說她倆該不會打起來吧？到時候我拉秦淳，你拉林晝汐，上了娛樂頭條不好看，咱們這部戲涼了就不好了。”

“應該不至于吧，看着好像還蠻友好的。”

“你懂個什麽！這叫暴風雨前的寧靜，秦淳看似在笑實際上那是暗藏殺機，你個傻缺。”

“行，就你厲害。”

可悄悄關注了一段時間，兩人遲遲沒有打起來的意思，相反處的居然還挺和諧。

然而事實上兩人沉默了半晌，林晝汐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拍戲，很少和圈內人打交道，有也是為了合作交流，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秦淳放下劇本，試探道：“林老師，不然我們來對一下戲吧。”

“好。”林晝汐頓時松了口氣。

基本把臺詞對了幾遍，确認無誤，只等道具和群演到位了，就可以開始拍攝了。

秦淳為了調節氣氛，也好符合自己新人的身份，嘴裏念叨着，“好緊張，我要是演的不好怎麽辦？這段還是很重要的。”

林晝汐不知怎得就開口道:“你演得很好，不用有負擔，要是實在緊張，你可以悄悄攥着點衣角，表情到位就好，鏡頭拍不到的，我開始也這樣，很有用的。”

緊張只是秦淳的随口一說，沒想會得到林晝汐的回複，但聽到的時候，心頭像被什麽東西悄然掃過。

是一種曾經有過，現在久別重逢的感覺，很奇怪，秦淳沒能來得及去細想。

“林老師，我忽然很好奇你之前是什麽樣子的了？拍戲時也會緊張啊？”

秦淳難以想象一副高嶺之花的林晝汐在衆人看不見的鏡頭下緊張得攥自己衣角。

怎麽說呢，感覺...還怪可愛。

秦淳偷偷瞄了眼林晝汐的手指，白淨且修長，骨節分明，可以說的上是指若柔荑。

指甲大概是經常修剪，并沒有多餘留出來的部分，甲面也沒有塗什麽指甲油，由內而外透露着種健康的粉色。

長成這樣好看，用來攥衣角也太可惜了。

秦淳為手感到委屈，迅速将視線收了回來，低頭忍不住看了眼自己的手。

嗯，一樣白皙，也很修長，差不到哪兒去。

“都會緊張的，不過慢慢得就不會了，等戲接多了就好了，你還是拍得少，作為新人來說已經很不錯了。”林晝汐并沒有注意到秦淳的小動作，認真開解。

“你放心好了，我要是緊張了就用你的辦法。”

“行了，郭導叫我們了。”林晝汐腳步看着有些匆忙。

秦淳默默跟了上去，她這是在不好意思...嗎？

至于答案，卻無從得知。

因為上次的戲，郭導并不是很滿意，所以這回是緊接着上次拍的，但實在沒有那種感覺，也只能放棄。

“咱們開始吧，争取一條過。”郭導道。

紅衣翩然，眉眼間不見最初時的驕傲，面前是昔日好友的劍，身後是萬丈懸崖，無論選什麽，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終于等到這一天了，自己總算是能夠解脫了。

秦淳不再是秦淳，而是闕冰。

“殺了她！”

“別輕舉妄動，萬一她是在積蓄實力。”

“你們太慫了吧，怕什麽？”

各大仙門派來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在不斷叫嚣着，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原因無他，闕冰帶給他們的印象太過可怕。

山樂擡了擡手，人群裏的聲音漸漸安靜了下來，她現在已經不再是人盡可欺的小弟子了，大都願意賣幾個面子給她。

“成門主了呀，殺個我而已，這麽大陣仗。”闕冰挑了挑眉，即便走上了末路，姿态依然嚣張。

“闕冰！你可知錯？”山樂神色漠然看着眼前的人，可只要細聽聲音略微帶着幾分顫抖。

這是她唯一的朋友啊，卻在算計讓自己修為盡散，甚至是死。

“錯了，我錯了。”

山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緊了緊手上的劍，暴露了她并不平靜的內心，“你說，什麽？”

闕冰那雙似乎盛着水的眸子一直低着，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山樂，我承認那又怎樣，成王敗寇，随你好了。”

“你！”山樂臉上劃過一絲笑，頗有自嘲的意味，是了，驕傲如闕冰，又怎麽會向自己低頭。

闕冰知道自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到來，可意料之中的攻擊并沒有來。

山樂的靈力亂了，她不想或者說是不忍殺她。

這一認知，讓闕冰有些想笑，她也确實這麽做了，只是笑聲裏含着虛弱，“你不想殺我，為什麽，你不會還把我當朋友吧？”

被戳中了心思，山樂想要反駁，但又無處可說，只能沉默。

“我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把你當朋友看！”

山樂咬了咬牙，旋即拔出劍，劍随主人，無數寒氣立刻四散，指着面前的人。

“你喜歡的我都要強過來，得不到我也要毀了它，你還記得宋師兄嗎？”闕冰還在一股腦得說，臉上盡是瘋狂的意味，可眼中已經失去了光芒，滿滿的全是灰暗。

似乎根本就不怕面前的劍。

山樂不知道會什麽會忽然間提起這個，遲疑點了點頭，當然記得，宋師兄喜歡她，與她告白後卻不打任何招呼就下了山，娶了某個掌門的女兒，自己還為此傷心了很久。

“是我做的，你該高興，要是他沒有選擇下山，你覺得他現在還能喘氣嗎！”

山樂滿滿的不可置信，但接下來她更加不敢相信了。

空氣中彌漫着鮮血的氣味，山樂感覺到臉上的熱，毫不自知得摸了一下。

是血，不用看也知道，但這是闕冰的血，就不一樣了。

“闕冰傻了吧，居然自己撞上了山掌門的劍!”

“那是知道自己肯定死定了!”

“可不是！”

闕冰眼前越來越模糊，耳邊能夠聽到的聲音也逐漸消失，她甚至清楚感覺到生命在流逝，撐不過半柱香的。

其實沒什麽好怨的，都是自己的選擇。

山樂匆忙間想把劍收回來，但不知道怎麽刺入得更深了。

“我不是故意的。”

闕冰擠出身體裏最後的力氣，毫不猶豫跳下了懸崖。

……

“可以！太漂亮！”郭導還在有些擔心，已經做好ng多次的準備，到底是有經驗引導着就是不一樣，“待會補下特寫就好了。”

要是每段戲都像這樣就好了，得節約多少經費呀，郭導越想越美滋滋，心裏的算盤打得啪啪響。

秦淳從墊子裏爬了起來，揉了揉肩膀，跳下去的動作看似爽快，底下有墊子保護着，但還是受到了一定的沖擊。

“沒事吧？”小李趕緊跑了過來，給她補妝。

秦淳搖搖頭，這點痛處她還是能夠接受的，就是手裏捏爆了的血漿有些黏答答的，不大舒服。

“林晝...老師呢”

小李看戲份的時候，差點被看哭她，這會還沒能反應過來，就随手指了個方向，也沒管對不對，“剛剛看到她在導演那兒。”

秦淳面前插着把劍，繞了大半個劇組，頭發也亂得不成樣子，身上還沾着不少的血跡，整個人顯得狼狽極了。

因為不是拍戲，所以不算是違反規定，好幾個人悄悄掏出了手機偷偷拍下照片。

“剛剛在拍我？”秦淳笑道，挑了挑眉，“下次記得把閃光燈關了。”

跟她說話的人，才後知後覺，媽耶，有點飒哎!

秦淳總算是找着了郭導，但旁邊并沒有看到林晝汐的影子。

“你這個東西不處理嗎？”郭導表情複雜，怎麽一個兩個都來找他。

“沒事，挺新奇的，您看到林老師了嗎？”秦淳裝作無意間問道。

郭導擺了擺手，他還以為什麽呢，“剛剛在我這把戲看完了，就去找你了，怎麽沒看到她嗎？”

“謝謝導演！”

秦淳又頂着劍跑了回去，果然在原地看到了林晝汐，又加快了腳步，喘着粗氣。

“你，呼——是在等我嗎？”

看着對方眼睛閃着亮晶晶的光芒，而不是沉浸角色所産生的灰暗。

林晝汐本來不想告訴她的，鬼使神差得點了點頭，又忍不住道：“你慢點跑，我不就在這裏，急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秦淳：見媳婦能不急嗎，跑算什麽？！

俺：那你有本事倒是飛啊。

林晝汐：......不想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