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縷光
頭顱掉在地上的鬼慌了。
明明他自己才是鬼,是非人的生物,可是在溫柔微笑着的光永和輝面前,他卻覺得自己很弱,自己才是那個普通的、沒有力量的人類。
他本來都準備好迎接自己的死亡了,但是他忽然發現,自己被砍下的脖子,再生了。
發現這點,他立刻張狂的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原來你不是獵鬼人!用普通的刀可是砍不斷我的脖子的!”
光永和輝也發現了這一點,但是這樣也好,他就能有更多的時間去問這個怪物這裏是哪,而它、或者說是它們又是什麽。
怪物聞了一下,“你……是稀血吧!”
*
怪物有着再生的能力。
如果沒有能砍斷這個怪物脖子的刀,那他現在就處于被動的地步。
但是光永和輝相信一切都是有限度的,再生也是一種能力,既然是寄托于主人身上的能力,那自然就會有限度,就如同個性使用過度一樣是一個道理。
要是再生,就切斷怪物的手腳。
手腳再生,就再一次像是切菜一般簡單的切下來。
就像光永和輝所言,一切都是有限度的。
當怪物的手腳再生速度比之前略有所下降的時候,光永和輝揮舞着自己的刀,把怪物的手腳切成了碎塊。
他捧着自己的一邊臉,蹲在地上,刀尖輕輕的點在地上,“那麽,你現在可以說了嗎?”
“你是什麽東西?你有多少同族?你們……”光永和輝把眼睛睜得圓溜溜的,“有領導者吧?是誰?叫什麽名字?有高層嗎?什麽特征?叫什麽名字?”
一旦有着要再生的意思就要被砍成碎塊,經歷了幾次這樣的疼痛,這種非人的生物終于受不了了。
自從他誕生為鬼以來,就再沒有碰到過這麽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不知曉‘鬼’的存在,妄圖知道‘王’的名字!
為什麽還能用這麽天真的表情,做出這麽可怕的事情?
就算不會死,也是會疼的啊!
頭顱被捧在這位不是獵鬼人的少年手裏,面對他面無表情的臉,本來想要耍耍心機找機會逃跑的鬼,完全說不出什麽反悔的話語。
他閉着眼睛崩潰的大聲喊了一句,“你到底為什麽這麽執着啊!”
他語氣中的怨氣幾乎都要撲到光永和輝的臉上。
光永和輝笑了一下,很輕,但是在這月色萦繞着的夜晚,卻顯得他不像是人間之人,“我只是想知道變強的途徑,想知道怎麽讓自己融入進去,這不是很正常嗎?”
如果一個人來到陌生的地方,第一反應應該是想辦法了解環境然後不讓自己非常突出,而是慢慢的融入進去。
而知曉這些非人的存在,能讓他有存活的底氣。
光永和輝站起身來,手中沒有收回去的刀順便割去了鬼頭顱的包括眼睛和鼻子的上半部分,他這才再一次戳戳鬼的頭,“現在沒有眼睛和鼻子,肯說了嗎?”
光永和輝的态度讓眼前的這個生物覺得可怕,所以他終于開口了。
“我是‘鬼’!我有很多同伴!鬼不會死,我們只害怕太陽和日輪刀!”他這麽說着,就驚懼的閉了嘴。
然後因為那一半落在地上的頭顱在光永和輝威脅的眼神下,他又張了嘴,“鬼殺隊是專門的獵鬼組織!他們有着日輪刀!還有奇特的呼吸法!”
“這個地方,沒有‘支柱’嗎?”光永和輝疑惑的問。
“‘支柱’?”鬼也疑惑的問,“如果你說的是鬼殺隊最上層的支柱‘柱’的話……那是有的。”
光永和輝把刀尖抵在鬼的脖子上,大有鬼不實話實說他就要再把鬼切塊的意思,“一共有幾位柱?”
“……鬼殺隊最多會有九個柱。”鬼瑟縮了一下,“他們是鬼殺隊精神的象征,是隊員們的支柱。”
光永和輝眨了眨眼睛,耳朵清晰的聽到了不遠處的聲音,“那現在是什麽年代?”
“……居然有人連這個也不知道?”鬼不可置信的問光永和輝。
然後他又慫慫的在光永和輝‘和善’的目光之下,“大正!現在是大正年間!”
“你們的‘王’呢?什麽樣子,叫什麽?”光永和輝抓緊時間問出口。
“……不、不不不!”之前掉在地上的另一半腦袋的眼睛裏滿是驚恐,新長出來的半截手臂捂住頭,“不能說!不能……”
“原來如此。”光永和輝垂下的眼眸擡起,終于再次擡起手中的刀,給這把刀上鍍上了一層他的異能力——‘微光’。
——至今為止,除了光永和輝身體裏的光,他只能把個性放在刀具上。
而鍍上了一層太陽光導致整個刀變成了金色的,但是被收束的很好,沒有一絲一毫發出光暈的意思,遠遠的看去,是一把金色的刀。
他又一次一刀砍掉了鬼的頭顱。
鬼帶着恐懼,消失了。
變成金色混合着紅色的飛灰,消散在這世間。
*
來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其實在晚上還有一種唯美的感覺。
光永和輝回頭看到這個到來的少年人,挂起了笑容,“唷,你好?”
光永和輝容貌極盛,當他擡起眼眸看你的時候,都會讓人懷疑世間到底存不存在這樣的人。
而當他垂下眼眸的時候,又會讓人奢望他再擡起眼睛看一眼自己。
如同那九天之上的太陽,在這暗色的夜晚,悄然隐藏了自己的特殊,只發揮出那一點點光亮。
但即使這樣,都讓人覺得他實在是不該生在這世上的——他太過耀眼了。
來人不可避免的呆滞了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想起剛才少年驚豔絕倫的一刀,還有那驚鴻一瞥的金色。
他下意識的低頭去看光永和輝已經回了刀鞘的刀,然後又擡頭看光永和輝,“很好看。”
光永和輝愣了一下,臉上依舊挂着笑容,“什麽?”
“……啊。”少年忽然意識到什麽一樣,漲紅了臉,他慌忙伸出手一頓搖擺,“不不不!我不是說你的外貌……我是說……”
“嗯?”光永和輝微笑着歪頭發出疑問的一聲。
“噫!!!”少年立刻慌裏慌張的立正,他覺得自己被威脅了,“我是說,你的日輪刀的金色很好看!就算是我也是淡金色的!”
光永和輝抓到了重點,“日輪刀?是你手裏的這把嗎?淡金色?”
“诶你不知道?”少年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并不是鬼殺隊的制服,又低頭仔細觀察了一下他以為的日輪刀,然後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以為你是鬼殺隊的劍士!……很抱歉!”
耿直的少年給他鞠躬道歉。
*
通過少年的話語,光永和輝得知了少年的名字,他叫村木優樹。
光永和輝還知道了之前少年把他當成一樣的鬼殺隊隊員是因為他剛才手裏那把刀變成金色的刀身。
村木優樹把自己的刀拔.出來給光永和輝看了一眼,也是金色的,但是很淡。
光永和輝能從上面感受到一點點不一樣的奇怪氣息,據村木優樹所說,只有加入了特殊的能儲存日光的鐵礦猩猩緋砂鐵和礦石猩猩緋礦石的刀,才能斬殺鬼。
鬼的弱點就是脖子和陽光。
如果缺少其中哪一個條件,都無法斬殺惡鬼。
光永和輝不僅僅從村木優樹這裏得知了鬼殺隊到底是個什麽組織,還得知了那些鬼到底是什麽樣的一種生物。
狩獵人、吃人……這就是鬼的本質,他們之中沒有善良的存在,只有被食欲支配的失去理智的怪物。
光永和輝雖然還維持着臉上的微笑,但是他感到生理不适的僵硬了一下。
他不只是得知了鬼殺隊這邊的柱,更得知了鬼那邊有個鬼王,手下還有十二鬼月,上弦六個,下弦六個。
最後,村木優樹說出了他科普這麽多的原因,“你想不想成為鬼殺隊隊員?”
這就是光永和輝要趕往他的師父,一位從鬼殺隊退休的培育師的住處的原因。
桑島慈悟郎。
這是村木優樹所提到的他的培育師的名字,也是某一任鳴柱。
既然被冠上了‘柱’之名,那必然實力出衆。
而且聽村木優樹說,就因為這金色的光,他才以為光永和輝和他是一個呼吸法的。而村木優樹所修習的呼吸法叫做雷之呼吸。
金色的,很好看。光永和輝聽從村木優樹的話,趕往培育師的所在地。
事實上,成為‘人們眼中的支柱’,是光永和輝一直當做信仰去追求的。他追求的是那份能成為‘支柱’的力量,所以他訓練自己,并且格外努力。
他不相信天才,只相信自己努力的汗水。
所以當他知道自己到達了這個奇怪的、世界觀都不太一樣的地方的時候,當他聽說了鬼殺隊和‘柱’的存在的時候。
他雖然仍舊保持着笑容,但是眼睛裏逐漸浮現出野心。
他要成為‘柱’。
他來到這裏的意義,一定是為了讓他成為‘柱’,成為他們口中的‘英雄’!
光永和輝從不掩蓋自己的野心,他與村木優樹分開的時候,近乎習慣性的對他說‘再見’,還有如同鼓勵一般的‘下次見小心被我超越過去’。
然而這聽起來像是鼓勵的話語,實際上只是光永和輝的敷衍性的發言。
因為所謂英雄,不就是要保持自己的鎮定,能安撫別人的存在嗎?
光永和輝看着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對他猛鞠躬的村木優樹,感到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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