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滿足

柴峻找到了岑白的軟肋,現學現用,抓着狠狠地“踩”,表面懂事貼心地讨好阿姨,背地裏實則對岑白進行“折磨”。

吃完飯,柴峻笑着對樂雪說:“阿姨,我給岑白補習功課吧,他這陣子落下不少。”

收拾碗筷的樂雪當即驚喜道:“好呀,這孩子以前成績還不錯的,能早點追上進度也好。阿白,別管這些,我來收拾就好了,你快去學習。”

岑白端起碗碟拿去廚房,悶悶地答應:“我知道了,也不差這一陣功夫。”

和樂雪相依為命的日子雖然不長,但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變化,曾經他是站在高處冷眼看世界的人,而現在他彎下腰進入人世間,感受着親情的溫暖,原來不是不在意,他的內心裏一直渴望着這樣溫暖的力量伴随着自己成長。

他個子長得高,人又生得俊俏,寬肩窄腰大長腿,兩手插在褲兜裏一副慵懶的樣子,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而柴峻就跟在他的身後,亮光逼人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嘴角含笑,那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笑。

走到二樓拐角,确定沒人能看到,柴峻伸手拉住岑白的胳膊,趁着岑白完全放松的時候,将人抵在牆上,聲音漸啞:“我那天晚上說的話,你想好了嗎?”

岑白挑了挑眉,平靜地看着眼前的男孩,說真的,柴峻雖然是個病秧子,臉色蒼白,但難掩他的俊逸硬朗。

彼此呼吸纏繞,只要再往前一步,兩人的唇就能碰到。

“柴峻,你逼我和你談戀愛是認真的嗎?不管怎麽說我是個健康人,我要打你一頓你可能連這張床都躺不了,該去醫院報道了。”

柴峻嗤笑一聲,身子往前傾,直接吻上那片唇,舌頭靈巧地打開岑白的唇,貪婪地想要索取更多。

岑白的腦子嗡地一聲炸開,腦海裏一片空白,這個人犯規,不是打嘴仗的嗎?他怎麽可以直接親上來?從沒有過這種經歷的岑白呆呆地讓人占了很久的便宜,就在他回過神要發作的時候,柴峻笑起來,然後用力擁抱他,在他的耳邊親聲呢喃:“我喜歡你,你想要的我都給你好不好?”

岑白垂在身側的手握緊而後慢慢地松開:“你?你怎麽給我?除了這座看着奢華的別墅,你的一切全都靠別人供給,萬一哪天供給中斷了,你尚且自身難保,別連累我們。”

柴峻低低地笑起來,這人真是讨厭,一針見血地指向他薄弱的地方,但是這樣更有趣不是嗎?他看到了岑白遞過來的繩子,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放棄?

所以他穩穩地抓住,以一副商量地口吻說:“如果我做到了,那你永遠陪在我身邊好不好?”

岑白不可置信地看着柴峻,這人怕不是個瘋子吧?怪不得會成為書中的最大反派,小小年紀思想就不正常。哪個談感情的人能保證一輩子不變心?而且說白了岑白壓根不喜歡這種感情,如果不是為了生活為了錢,他真不想在這個漩渦裏掙紮。

“柴峻,我突然發現你挺可怕的,如果我不答應呢?”

柴峻伸出手摩挲着岑白下巴的線條,低頭在那片沾着水意的唇上親了一下,站起身:“走吧,我幫你複習功課。”

岑白知道這是無聲的答複,柴峻壓根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招惹上一個瘋子,甚至是不得不招惹,這到底是什麽人給他搞得這麽一出?

說是複習功課,柴峻只給他講了一點最基本的東西,更多的時候出題讓他做,而那人一直拉着他的手指把玩,黏黏糊糊地讓岑白很不習慣。

他把這一切歸咎為自己不是一個同性戀的原因,在思想上難以接受,甚至還有想暴打對方一頓的想法。

柴峻好像能讀懂他的意思,往往會在某個時間放開,給他一陣清淨,沒過多久又繼續纏上來,像是只甩不開的牛皮糖。讓他本就不集中的精神再度潰散,最後變成濤濤怒火:“柴峻,你夠了吧?”

大概他今天的運氣不好,不管做什麽都不順,剛對柴峻吼了一嗓子就被送牛奶上來的樂雪給抓住,十分認真且嚴肅地批評他:“阿白,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怎麽還欺負人?好好學,不然當心我揍你。”

岑白不情願地答應一聲,在樂雪離開之後,柴峻更加放肆,抓着他的手再沒松開過,在他費了半天力氣還是寫了個牛頭不對馬嘴的答案後,柴峻抽走他的草稿紙,笑着說:“沒事,不會做就不做了。”

岑白想找他吵架了:“那你怎麽不早說?”

柴峻無辜地說:“我只是想看下你的基礎怎麽樣,沒想到你壓根沒基礎。這道題其實是剛升高一考過的,但是我沒想到你……沒關系,學習不行我們就去發現別的長處,再不濟還有我。阿姨擔心什麽,我知道。她希望你可以做一個優秀的普通人,但是人在高處待久了,這種大懸殊,很難接受,我也是,我不甘心屬于我的東西被別人搶走,所以我會拉着你一起上。”

岑白站起身:“我無所謂,時間不早了,我要去睡覺了。”說完将自己的手抽出來,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柴峻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殘留的溫度猶在,從這一刻他的世界終于有了色彩,之前灰色和黑暗被一層一層地刷幹淨。

前幾年他曾經萌生過和柴春明同歸于盡的想法,他總覺得爸媽的死不簡單,但是現在他舍不得了,對着那沒人的地方說:“晚安。”

今天得到的快樂簡直可以蓋過這些年的總和,今晚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他雖然恨不得能和岑白躺在一張床上,但他不是沒有感受到岑白表現出來的不自在和抗拒,過了就不好了,算了,來日方長。

人都是貪心的,這些親近遠遠不夠,醫生還勸他要再休息幾天去上學,但他的心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再叫嚣着要和喜歡的人一起上學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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