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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盯着溫錦柔離開的背影, 被她的冷漠灼傷, 突然之間,三人都失去些繼續争鬥的心思。
楚烊攥着姜止的衣領放開, 姜止慢條斯理的整理好。
徐詣的目光從溫錦柔離開的方向收回來,看向面前的兩名男人:“聊聊。”
楚烊冷笑:“我們之間有什麽好聊的?”
姜止:“我覺得, 有這個必要。”
楚烊在兩個人之間看了看,率先邁開步伐, “既然要聊, 那不如找個地方坐下。”
徐詣與姜止對視一眼, 徐詣面色幽冷, 姜止倒很平靜。
三人在溫錦柔附近的餐廳坐下,服務員站在桌前明顯感覺到這氛圍的不同尋常, 匆匆将菜單拿走, 離開時回頭看了一眼這一桌, 三位男士相貌堂堂,可個個身上都帶着冷氣,宛如情敵見面。
似乎是感覺到這一桌的不對勁, 進入餐廳的客人主動避得遠一些,三人所在的位置周圍的桌子空空如也, 倒也方便說話。
不過, 誰也沒有最先開口。
徐詣和姜止都是沉得住氣的人,楚烊就不太能,擰着眉看倆人:“要說什麽?”
姜止看向徐詣。
徐詣坐得有些懶散,不用面對溫錦柔時, 他與從前無二,冷淡薄涼,帶着些骨子裏與生俱來的距離感,冷冷淡淡的警告:“離她遠點。”
姜止與楚烊皆是一笑。
楚烊:“我說徐總,公平競争懂不懂?”
徐詣眼神慢悠悠的落到他臉上,微牽起唇:“你?”
楚烊從這一個字中感覺到徐詣的輕蔑和不屑,有種兩年前被他宣示主權時的羞辱感,那天晚上,他眼睜睜看着溫錦柔投入他的懷抱,眼睜睜看着這個男人帶走他喜歡的姑娘,兩年後,這個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瞧不起他。
楚烊臉色難看,猛地站了起來,面色緊繃,似乎竭力在忍耐什麽。
“你又有什麽資格瞧不起我?給她造成傷害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徐詣也沒反駁:“我是給過她傷害,我會用一生去彌補,但你們倆接近她,真的是因為喜歡她嗎?”
姜止笑意有些譏諷,語氣淡淡:“不比你少。”
楚烊重新坐下:“我也是真心實意,至少,我和姜止都沒有給錦柔造成過傷害,而你是最不配的!”
徐詣面不改色,如果不是溫錦柔,任何人說任何話,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如今還能在他心上捅刀子的人也只有溫錦柔罷了。
他語調緩慢,慢悠悠的分析,“據我所知,姜家從兩年前就開始打算着在杳誠開拓市場,所以姜止。”
徐詣眼神看向姜止,語氣逐漸轉冷:“你父母讓你向姜家提親,不過是想穩定你們在杳誠的地位,借着溫家的人脈在杳誠站穩腳跟,你兩年前便沒有拒絕過,如今再次遇到初初,你對她展開追求,只是因為她正好是溫玉落,彌補兩年前的遺憾,如果她不是,你會喜歡她嗎?”
姜止突然怔了怔。
徐詣的雙眼太銳利,縱然兩年前的姜止遮掩得很好,他也還是看出來,姜止對溫錦柔動了幾分心思,也因此他勃然大怒,趕回家警告了溫錦柔。
如今想想,最應該警告的人是姜止才對,若是他從最開始便敢和他徐詣争一争,徐詣興許會尊重這個對手,可他完全是抱着利益合作的心态接近溫家。
假若今天的溫錦柔不是溫玉落,而溫玉落另有其人,徐詣不會懷疑,姜止一定會娶了對方,溫錦柔只是他生命裏的一個美麗的遺憾,姜止或許會偶爾想起這個遺憾,可該怎麽生活便怎麽生活。
徐詣不允許,他的初初應該是被捧在手心的,不能如此可有可無,不能因為多了一個身份,便要承受姜止不那麽純良的心思和動機。
如果她真的和姜止在一起,假若有一天她沒有任何價值了呢,姜止又會不會看上別人?從而傷害到她?
楚烊暫且沒有出聲,也眼神審視地看着姜止,姜止沉思了幾分鐘之久,徐詣與楚烊也并未催促。
姜止:“的确,你說得對,我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娶溫家小姐,不管她是美是醜,是善良還是歹毒,我不在乎,我只想娶到她,利用她和她父母的權勢在杳誠站穩腳跟。”
“但知道錦柔就是玉落之後,我心中驚喜交加,也重新審視了自己的感情和動機。”
“我現在并不想利用她以及利用溫家,我喜歡她的感情不比你少,想娶她的心也是真心實意。”
姜止不躲不閃,眼神看向徐詣:“徐總,楚烊的有一句話我很贊同,你是最沒有資格來質問我們倆的人,你不覺得,你給她的傷害最大嗎?關于那個孩子——”
孩子是徐詣不可言說的痛,他眼神霎時變得冷冽:“你閉嘴!”
姜止挑了個眉,端起桌上的咖啡,果然沒有再提,楚烊亦冷哼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徐詣銳利的看向他:“你過去的風流債數不勝數,那些女人為了你,孩子都打掉了幾個,你配得上她麽?”
楚烊臉色一僵:“我現在已經改正了。”
徐詣逐漸恢複往日平靜,語氣卻冷:“如果初初和你在一起,往後怕是要為你處理那些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情人關系,光是這個月,來找你的女人已經不是一只手就能數得過來的吧。”
楚烊有幾分尴尬,這的确得怪他,兩年前做了很久的花心大蘿蔔,四處留情,和哪些女孩兒發生過什麽都記不太清楚,情濃之時似乎對她們許下過諾言,近兩年一直有人找他,要他負責,楚烊也是最近才處理幹淨,沒想到徐詣知道得這麽清楚。
“你查我?”
徐詣冷笑:“那又怎樣?”
要接近溫錦柔的人,徐詣都格外在意,況且楚烊這樣的身份,并不能将這些事藏得私密,就算他不去打聽,紀庸也會随口跟他提幾句。
至于姜止的用意,他也是商人,很明白這是商人唯利是圖的本性,從前的徐詣也是如此,所以他太明白一個如果心中只有利益,這個人究竟能做到多麽狠心。
他縱然不會讓溫錦柔受傷害,可也看出來溫氏夫妻是比較中意姜止的,如若要讓溫錦柔嫁給姜止,她為了報答父母的扶養之恩,應該不會拒絕,這才是徐詣恐慌的一點。
而姜止,似乎就是拿捏住了這一點,所以看起來有恃無恐,十分從容。
離開之前,徐詣最後說出一段話:“我從前是犯過錯,給她帶去過傷害,我會用餘生補償,我願意為她付出所有,你們能嗎?你們不能,但我能。”
楚烊嗤笑,明顯不信。
徐詣是誰?
是那個冷漠薄情的徐詣,那個自私自利,從來高高在上俯視着周圍一切的徐詣。
他能為溫錦柔付出什麽?
錢?
他們也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更何況溫錦柔現在并不缺錢?
難道是愛?
這麽多人愛着她,她也并不缺。
姜止和楚烊并不把徐詣的話放在心上。
三人最後不歡而散。
**
溫錦柔最近幾乎忙得沒空想任何事,将徐詣抛到九霄雲外,姜止約了她幾次,她沒抽出空,全部的心神都用在這次的大項目上。
溫二小姐進入公司工作這件事早就傳開,杳誠商圈的人都盯着他,也等着嘲笑她的父母。
畢竟她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展現出這方面的才能,姑娘家在這方面的能力總是要比男人差一些,不少剛進公司學習的富家小姐們碰壁的可不少,就算是戴優苒剛開始時也出過不少錯,于是不将她當一回事的人更多,許多看熱鬧的人都等着關鍵時候踩溫家一腳。
溫錦柔自己是無所謂,不把這群烏合之衆放在眼裏,可溫家的面子不能丢,這一戰只能贏不能輸。
周一,是要去公司的日子。
溫錦柔下樓時,溫裕笙已經在等了,看到她穿着,溫裕笙輕笑:“我們家玉落真是越來越有女企業家的味兒了。”
她一身輕薄簡約的白色西裝,烏黑的卷發蓬松慵懶地垂在腰間,工作之後的溫錦柔倒是比平時溫婉的時候多了幾分妩媚動人。
溫錦柔彎唇:“等很久了?”
溫裕笙調侃:“等這麽美若天仙的妹妹,做哥哥的榮幸。”
她笑意更深,手包輕輕拍他臂膀:“哥哥嘴巴倒是越來越甜了。”
兩人并肩走出去,“不嘴甜怎麽行,最近追求你的人可是從咱們家門口排到佑城,我這個做哥哥的要是不嘴甜一些,你興許很快就要被那些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拐跑,到時候爸媽可又要怪我沒有保護好你。”
溫裕笙為她拉開車門,溫錦柔笑着坐進去,“我不嫁人,永遠陪着爸媽和哥哥。”
溫裕笙淡笑:“又說胡話。”
“那個姜止,人真挺不錯,你可以試着接觸看看,別把心門堵得這麽死。”
溫錦柔上次與姜止共同出席晚會,溫父溫母知道時果然很高興,她已經違背自己意願一次,再來第二次,第三次,也無所謂了。
溫錦柔垂眸溫笑:“好。”
溫裕笙沒有發覺她的不一樣:“咱們玉落最聽話,你放心,爸媽和哥哥為你選的人,不會有錯。”
從小到大,只要是溫氏夫妻和溫裕笙說的話,溫錦柔都很聽,唯一瞞着他們的是徐詣這件事。
溫錦柔笑意不變:“嗯,我知道。”
車開到公司寫字樓下,溫錦柔看到徐詣的車,似乎也剛到不久。
周岩沒有同行,徐詣一人立在車旁,眼神朝她這輛車的方向看過來。
溫錦柔收回目光,身旁的溫裕笙譏諷了一句:“這人可真是陰魂不散。”
大概溫錦柔和徐詣真是天生注定要對立,收留她的溫家和徐家關系并不好,在生意上一直是死對頭,争來争去許多年也沒有分出個高底勝負。
長輩們對彼此的讨厭影響到後輩,溫裕笙和徐詣這兩位杳誠著名的闊少從小就讨厭對方,長大後也延續家族之間的風格,倆人常常因為一個合作争得“頭破血流”。
溫錦柔還和徐詣在一起時就目睹他們倆争過幾次,徐詣每每險勝,以至于每次都輸給徐詣的溫裕笙對這個死對頭可算是讨厭進了骨子裏。
因為知道徐詣如今對溫錦柔的愛意,知道他在委曲求全,低聲下氣想讨好自己的妹妹,溫裕笙可不少挖苦他,明目張膽的報從前的仇。
兄妹倆下車,徐詣盯着站下車的溫錦柔,姑娘目光沉靜,神态從容自若,淡淡瞥過來一眼,徐詣愣了愣,朝她走過去。
“初初。”他柔聲的喚。
溫裕笙雞皮疙瘩掉一地,毫不留情的譏諷:“我說徐總,這是在公司,注意點影響。”
徐詣卻只盯着溫錦柔。
溫錦柔懶得理他,走進公司。
溫裕笙冷笑:“看到了嗎?我妹妹根本不理你。”
徐詣跟上溫錦柔腳步,從頭到尾将溫裕笙當空氣。
溫裕笙:“……”
他決定,堅決不會同意徐詣要娶溫錦柔這件事!
徐詣與溫錦柔并肩,共同走在公司大廳,不失為一道靓麗的風景線。
溫錦柔看了眼身旁的人,他眼神柔和地牽起唇,溫錦柔蹙眉,“徐總有事?”
徐詣淡笑,“沒事,就是想你了。”
溫錦柔冷淡:“我們才多久沒見?”
“兩天。”他嗓音更顯低啞,眼神一瞬不移地看着溫錦柔側臉。
溫錦柔走進電梯,自始至終沒給他一個眼神,徐詣也不惱,笑着站在她身邊,沒有等溫裕笙。
電梯內還有其他員工,自從溫錦柔和徐詣走進電梯,員工們便自發地挪動腳步離得遠一些。
頭一次距離兩位高層這麽近,所有人屏息凝神,不敢弄出什麽動靜,卻又偷偷觀察溫錦柔和徐詣。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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