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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将卷簾門拉下,唐品優說要請幾人吃宵夜,于是,四人風風火火的去了夜市。
夜市裏的人絡繹不絕,每個攤位前都擠滿了人。唐品優好不容易找了個空位置,掏出紙将座位和桌子擦幹淨,“你們都過來坐,我去買。”
三個女人也不客氣,坐着看他在攤位前擠來擠去。
徐潔拖着下巴,看向正在掏錢的唐品優,道:“悅悅,我真是佩服你。”
兩個女人狐疑的看着她。
“佩服你的肚量呗,有多愛才能讓你原諒他?”
唐品茹趕緊打斷,“徐潔,我怎麽覺得你有要棒打鴛鴦的意思?你可不能幹這種缺德事啊?”
湯悅悅明亮的大眼裏閃過一絲傷感,“其實我也搞不懂自己。有時候我也會想,到底什麽是愛情,想來想去,愛情或許就是從最初的懵懂到後來的習慣吧。從初一開始,我就很喜歡那個總是溫溫和和的男孩,到如今,我真的覺得他成了我生活中的一種習慣,想戒掉都做不到。”
唐品茹連連點頭,“對對對,愛情就是這樣的。徐潔,你這個單身理解不了啊。”
“你居然敢觸碰我的傷心事?”徐潔咬牙切齒的說着,伸手掐她,一時間鬧成一團。
唐品優買了各種吃的回來,問:“你們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湯悅悅笑着拉他坐下,“沒什麽,快來吃。”
唐品茹似乎還沒從上次的恐懼中出來,“對,吃的時候不能鬧,上次悅悅就是,差點被個棗殼給噎死。”
湯悅悅紅了臉。
唐品茹卻像想到了什麽,對着湯悅悅說:“悅悅,你有沒有發現,最近許皓陽都沒來店裏。”
徐潔擺擺手,“不來好,他一來我就覺得店裏跟開了空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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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麽誇張嗎?”湯悅悅笑,至少她還經常和他聊聊天啊。
唐品優第一次聽到這名字,“許皓陽?”
湯悅悅擦擦嘴,“上次房子失火,就是他幫我們墊的損失費,他基本上每天都來店裏,也算是我們的朋友了。最近可能出差了吧,是有好久沒見到了。品優,有時間我們請人家吃頓飯吧,怎麽說也得感謝一下。”
“嗯,你說得對。才認識不久就給你們墊這麽一大筆錢,肯定是個好人。有機會你聯系他,我們一起吃頓飯。”
唐品茹包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點進去一看。是條短信:“唐品茹,九點五十了。”
齊一楠給她訂了一個九點的門禁,唐品茹咬着章魚小丸子,心想,今晚算是完了......
這日是周末,湯悅悅起床時,唐品優已經不在屋內,打他電話卻在沙發上響起來。
桌上的早餐已經準備好,粉色的便利貼上寫着:悅悅,我去面包店幫忙了,你吃過早餐再過來,路上注意安全。
原本的輕微起床氣,因為這張便利貼煙消雲散。大學裏,唐品優也總是會将早餐買好,早早的在樓下等她。想到之前的不愉快,湯悅悅搖搖頭,要往前看,他們現在這樣很好。
湯悅悅進店裏的時候,店裏安靜的出奇,拿下包,剛準備進裏屋,卻從屋內沖出很多人,唐品茹、徐潔,還有店裏的一些老主顧。
唐品優拿着一捧玫瑰站在衆人前面,看着眼前顯然很懵的湯悅悅,走到她跟前,單腿下跪,“悅悅,嫁給我!”
衆人都屏住呼吸,等着湯悅悅的回答。半天才回過神來的湯悅悅單手捂嘴,熱淚盈眶,在一起十年,終于要開花結果了嗎?
唐品茹蹭蹭蹭的跑上前,“哥,戒指啊!”
“啊?噢噢噢,對。”唐品優顯然很緊張,握着玫瑰的手掌心已經滿是汗。顫抖着手,從大衣口袋裏掏出小小的正方形盒子,打開,舉在湯悅悅眼前,又是一遍,“悅悅,嫁給我!”
畢竟之前做錯了事,所以,此刻他的心裏更是忐忑不安。
店裏的人開始起哄,“悅悅,嫁給他,嫁給他!”
湯悅悅接過花,也不矯情,笑着說:“戴戒指啊!”
“啊?”
唐品茹無語,覺得自己哥哥很是沒出息,一緊張什麽都不知道。急性子的她又看不下去了,“戴戒指,戴戒指啊!”
“哦哦!”
唐品優站起身,從盒子裏取出戒指,虔誠的給湯悅悅戴上,在衆人的祝福聲中擁抱在一起。
“悅悅,我們過年回去就結婚,好不好?”
“好!”
元旦過後,店裏越來越忙,湯悅悅要請許皓陽吃飯的計劃也被擱下。最主要的是打電話每次都沒人接。
快回老家之前,湯悅悅還是決定一定要請他吃頓飯。既然電話打不通,那就去他公司。
下午,穿上羽絨服,裹上圍巾從店裏出來,步行着去了許皓陽的公司。
前臺将她攔下,“小姐,你找誰?”這個女人看着特別眼熟。
“你好,我找你們老板。”
前臺永遠是那副标準的笑,“請問你有預約嗎?”
湯悅悅搖頭。都幾個月沒見了,哪有什麽預約啊?
“那不好意思,沒有預約不能讓你進去。”
“拜托了,我真的有急事,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你就說我叫湯悅悅,他會見我的。”
“好,那麻煩你等一下。”
辦公室內,韓婧很早就來了,雖然許皓陽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表情的在處理公務,她還是很有耐心的坐在沙發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氣,這話還真是不假。
十五歲那年,第一次見到眼前這個比她大十一歲的男人,當時韓老爺子七十大壽,許皓陽跟着許懸去了韓家。
現在的許皓陽,會為了公司的一個項目,而去對着某些人笑臉相迎。會為了談攏某場生意,已經累的半死還要和他們一杯接一杯的舉杯共飲。
而當時的許皓陽畢竟年輕,那個時候的他,很讨厭生意場上的那些假惺惺的醜陋嘴臉,那時候的他認為,這種聚會不過就是些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人的Party。
于是,趁着酒會空隙,握着酒杯從別墅裏出來喘口氣。
韓婧當時正在別墅二樓的房間裏,坐在書桌旁拆着不知什麽時候被塞在書包裏的一些情書,不過就是一些,看到了你,我的心就像小鹿亂撞,怦怦亂跳。要麽就是你就是我的世界之類的話。看完一封幼稚的不行的情書,再也沒有看第二封的興致,扔到面前的桌子上,站起身,趴在二樓的陽臺欄杆上。
天上的星密密麻麻的分布着,很漂亮,很亮堂。韓婧深呼吸一口,想到班上的那些男生,整天叼根煙就以為自己帥的不行。實際上,給她第一眼印象就很差。
突然被樓下的一抹黑影吸引住目光,在黑夜裏,那抹黑不明顯,韓婧卻還是注意到。男人端着酒杯,黑色襯衣,黑色褲子,總之就是一身黑。仰着頭,似乎也在看星星。
韓婧想到卞之琳的那句: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咚咚咚”的跑向樓下。穿過大廳裏的衆人,跑到門外。越往男人身後靠近,韓婧越是覺得心怦怦跳,此刻覺得給她寫情書的男生或許描述的并不誇張。
猶豫了很久,還是一步一步的越來越近,再跨一步就能到了,男人卻一個轉身,一把鉗住身後蹑手蹑腳已久的人的手腕。
韓婧被他的動作吓得有些懵,眼前的男人很是俊俏,不像班裏那些整日打鬧不止的小男生,雖說男人全身都散發出一種冷冽的氣場,但卻難掩他獨有的魅力。
手腕處傳來陣陣疼意,千金大小姐有些承受不了,眼眶裏有淚湧上來,“疼,你放手。”許皓陽盯着她看了幾秒,收回手。轉過身不再理會她。
韓婧揉揉手腕,鼓氣勇氣上前,“大哥哥,我怎麽沒見過你?”星星倒是眨眨眼,許皓陽卻不說話,轉過身子,進了屋。
韓婧摸摸腦袋,這人難道是啞巴?等酒席散了,她紅着臉問了韓老爺子,才知道原來他叫許皓陽。
或許從那時開始,她就開始了對他的關注,書包裏總會有最新一期的財經雜志,倆因為封面上或是裏頁,經常會有關于他的或是他公司的事,甚至後來大學選專業都是選的金融。
“咚咚咚”的敲門聲将她拉回現實。許皓陽擡起頭,“進。”
rose走進來,“老板,樓下有一位叫湯悅悅的小姐找你。我們說沒有預約不能見你,但她很堅持。”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許皓陽身子有片刻僵硬。逼着自己忍了很久,才沒去面包店,既然她原諒了唐品優,他似乎更沒有立場插在他們二人中間。
“老板?”
“讓她上來吧。”幾個月以來,連做夢都在想着她,先前稍稍融化的心,似乎又結上一層冰。此刻,卻還是很沒出息的想見她。
親身母親劉美芬曾經對他說過,喜歡一樣東西,就一定要勇敢的把她得到。可是,劉美芬卻沒有告訴他,是不是哪怕是不擇手段,都要把那樣東西奪過來。
他,恨她的妥協,卻也恨他自己的心軟。他或許可以想盡辦法得到她,但那并不一定是她想要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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