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元旦很快就到了。

新房裏，徐潔坐在床上，身穿天鵝絨白色婚紗，明豔動人。

湯悅悅忍不住誇贊：“難怪人家都說女人最漂亮的時候就是結婚的時候。徐潔，你真的好漂亮。”

徐潔難得的不好意思了，害羞的笑：“悅悅，那你就趕緊結婚啊。”話音一落，又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急着解釋，“那個，悅悅，我......”

湯悅悅擺擺手，大方的笑，“沒事的，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時間還真快，今年你做新娘子了。徐潔，你一定要幸福啊。”

方佑很快就來接新娘子了，湯悅悅和唐品茹兩個伴娘倒沒為難新郎官，收了兩個大紅包，爽快的讓他把人接走了。

酒店婚禮上，大廳裏坐着徐潔的親戚好友，當然，許皓陽也在邀請之列。

許皓陽一身黑衣坐在桌邊，高大英俊的模樣使得酒店裏很多年輕的女生都目不轉睛的看着他，而他卻像沒有察覺一般，目光都放在了湯悅悅身上。

今天的湯悅悅格外的漂亮，玫紅色的抹胸及膝小禮服，肩上披着一件毛絨披肩，臉上的淡妝更是襯的她楚楚動人。

湯悅悅坐到許皓陽身邊，“皓陽，你在想什麽呢？”

“湯悅悅，你今天特別漂亮。”許皓陽誇着她，心裏不禁幻想起湯悅悅穿上婚紗嫁給自己的樣子，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湯悅悅紅了臉，低下頭不說話。被自己喜歡的人誇獎，即使是快三十歲的女人，還是人不知在內心雀躍，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這話一定也不假。

婚禮司儀走上了舞臺，婚禮便開始了，新娘新郎雙方的父母致了辭，湯悅悅從頭到尾就在抹眼淚，既是因為觸景生情，也是因為感動。

許皓陽無奈的給她擦掉眼淚，“湯悅悅，你哭什麽？”她該是想到自己的事了吧，該死的，就不該讓她來的。

湯悅悅小聲咕哝：“我就是感動而已。”大概每個女孩子都幻想過自己結婚時的場景，湯悅悅也不例外。可是，她期盼了十多年，卻是那副場景，現在的他，就在她身邊坐着，而她，卻無能為力。

在酒店吃過飯，湯悅悅先提出來先別回家，而是去了熱鬧的市中心。兩人将車停在一家商場門口，便跟随着人流，在熱熱鬧鬧的元旦壓起馬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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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悅悅已經換下衣服，将手插在大衣口袋裏，看着過往的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擡起頭看身邊的許皓陽，許皓陽的西裝外面套着黑色的大衣，将他高大挺拔的身形都勾勒出來，來往的女孩子都會撇上一眼，不禁也多看了幾眼。

“湯悅悅，你看什麽？”

湯悅悅仰着頭，又看他兩眼，笑：“嗯......看你長得帥。”

許皓陽似乎有些吃驚，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他一向覺得人的長相并不重要，而現在被她誇獎，他還是變得格外愉悅，不禁開始感激老天給了他這幅長相。

不知是氣氛太喜悅，還是心情太愉悅，向來嚴肅的男人居然用開玩笑的口吻問出一句，“既然帥，給你做男朋友，好不好？”

穿着雪地靴的腳停了下來，側過身子，仰起頭看他。他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她，她有些懵，半晌，笑出聲來，“皓陽，原來你也會開玩笑啊？”

“為什麽覺得我在開玩笑？”

她口袋裏的手緊握成拳，壓制住內心的傷痛，努力裝出沒事的樣子，瞧着她笑，“我們倆多不配啊，你瞧瞧，我和你說話都得仰着頭，距離太遠，那得多累啊。”

皓陽，我們之間，不只是身高的距離而已。可是，即使如此，我還是對你如此眷念，哪怕在你身邊多呆一秒，我也倍感知足。

“走吧。”意料之中的答案，他還是萬分失落。

“去哪？”

兩個三十左右的人也趕了回時髦，買了煙花到了城中的一條河邊，許皓陽将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系到湯悅悅脖子上。

湯悅悅想解下來，“你不冷麽？”拿着煙花的湯悅悅笑臉盈盈，許皓陽愣了愣，“我不冷，你圍着吧。”

她低下頭，埋在圍巾裏嗅嗅，笑的更歡，圍巾上都是他的味道，清爽幹淨，讓人安心。

許皓陽低頭看着玩的不亦樂乎的湯悅悅問：“湯悅悅，有什麽新年願望？”

湯悅悅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想了想，回答：“我希望我愛的人，愛我的人都能平安幸福。你呢？”

許皓陽笑笑，“秘密。”

湯悅悅癟癟嘴，“你這個小氣鬼，我都告訴你了，你卻不告訴我。”她特別想知道他許了什麽願望，她有多希望他的願望裏會有自己的存在，可是，那不可能吧。

許皓陽摸摸她頭，“以後會告訴你的。”

時間很快，河邊的人越來越多，都等着看河對面廣場上的煙花綻放。倒計時結束，迎來新的一年，煙花綻放，格外絢爛。

湯悅悅拽起口袋裏的手，擡起頭看着煙花，對自己說：湯悅悅，新的一年新的開始，要加油。本來是很勵志的一幅場景，可是不知是誰家的兩個調皮的小孩，在河邊跑來跑去，嬉戲打鬧，湯悅悅一個踉跄，往前一撲，直接掉進了河裏。

事情發展的太突然，“撲通”一聲，湯悅悅就掉了下去。衆人顯然傻眼，本來都在看煙花，誰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兩個小孩子更是手足無措的站在那。

許皓陽緊盯着湯悅悅落水的地方，将身上的大衣脫掉，一下子跳進河裏。

河面上已經看不到湯悅悅了，幸好許皓陽知道她掉的方位，鑽進水中，将湯悅悅拉出河面，不停地拍她臉，叫：“悅悅，聽話，不要睡，千萬不要睡。”

而她已經被凍的沒有了知覺，卻還是下意識的倚到他的身上。許皓陽使勁将她推到河邊，有人把湯悅悅拉上去，許皓陽才爬上岸。

岸上已經有圍觀的人打電話叫了救護車。一月份的深夜，落水的兩人已經凍的快沒知覺。許皓陽解開她的衣扣、領口，然後抱起湯悅悅的腰，将她背朝上、頭下垂進行倒水。

湯悅悅吐出幾口水，許皓陽幾乎停止的心跳這才一下活過來。衆人也松了一口氣。将她上半身倚到自己腿上，把脫在地上的大衣穿到她身上，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嘴邊呵氣。

一向穩重的許皓陽已經近乎哽咽，“悅悅，會沒事的，你別睡，你千萬不要睡。”

湯悅悅哆嗦着身子，輕輕擡起胳膊卻觸碰他，卻無力擡起來，許皓陽握住她快要垂下去的手臂，她艱難的笑笑，“皓陽，我們會被凍死嗎？”

他搖頭，“不會的不會的，救護車馬上就到了。湯悅悅，我們會沒事的。”

兩個小孩子站在旁邊，掉眼淚，“姐姐，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

湯悅悅艱難的扯起嘴角，“沒事，我沒事。”

到了醫院，湯悅悅已經凍暈過去。許皓陽雖說是男人，但零下十幾度的河水，還是凍的不輕，被送去輸水。

兩人被送進同一間病房，湯悅悅換了衣服，喝了熱水，已經好多了。扭頭看着隔壁床也正扭頭看她的許皓陽，笑着說：“許皓陽，你又幫了我一次。”

許皓陽此刻還紅着眼，也笑，“那你打算怎麽感謝我？”真好，她沒事。

湯悅悅眨眨眼，有些調皮，“要不，我以身相許吧。”不待他回答，她立刻笑出聲來，“嘿嘿，我開玩笑的啦。”

許皓陽笑笑，心想，湯悅悅，一直以來，應該都是我想以身相許吧。“湯悅悅，以身相許就算了，你答應我一件事就行。”

“什麽事？”

“我還沒想到，總之不會為難你。”

她爽快地答應，“好啊。不過，皓陽，你說我是不是該去廟裏拜拜佛了，又是闌尾炎，又是落水。我的心髒都快承受不起了。”

他閉上眼，想到剛才的那副場景，很後怕，聽到她的話，失笑，湯悅悅，不只是你承受不起，我也承受不起。這樣的事，我只祈求永遠不要發生第二次。

張開眼，扭頭看她，輕聲問：“剛才是不是很害怕？”

湯悅悅看着他，搖頭，“不怕，我知道你會救我的。”堅定的目光，嘴角也微微揚起。

他很開心，她這麽相信他，是不是代表他在她心裏還是有一席之地的？

正欲開口，放在床頭櫃子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蒼老的聲音，“皓陽，你在哪？你快來XX醫院。”

安靜的病房裏，電話那邊的聲音也傳到湯悅悅耳中，他們現在不就在XX醫院嗎？

“韓爺爺，怎麽了？”

“韓婧這個丫頭酒精中毒了，正在搶救，你快過來。”

什麽？搶救？湯悅悅被吓住了。

“好，我這就來。”許皓陽安撫着那頭焦急的老人，一把拔下了手上的枕頭，往搶救室趕去。

湯悅悅心裏有些難受，他聽到韓婧出事，就這麽着急嗎？可是畢竟到底是人命關天，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她還是将點滴調快，也急着想去看看韓婧怎麽樣了。

終于輸完了水，她也不叫護士了，和許皓陽一樣，直接拔掉了針頭，拿起他的衣服就往那邊趕去。

作者有話要說：